立秋

    第一节气节

    夜深了,蔡府的一间卧房,窗户依然透着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在慢慢的来回踱步着。

    是的,是蔡邕。这个历史上闻名的文学家,书法家,音乐家,此时此刻,也如今日被工作压力折磨的夜不成寐的我们这些社畜们......

    来长安就职也有一段时间了,白日里上朝看着董卓老贼的肆无忌惮,皇帝整日里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茫茫然不知所措。朝臣们各怀心思,却也在政治高压下噤若寒蝉,各个都像戴着副厚厚的面具,谁也不知道近在咫尺的同僚在想些什么。倒是有两个人,引起了蔡邕的注意。

    首当其冲便是曹操。曹操此人,之前因为只是亦师亦友的相交,以蔡邕的视角看,曹操才气逼人,文学功底深厚,雄心勃勃,针砭时政也常常是一针见血,颇有些优秀政治家的风采气概。也是因此,他才能和曹操走的如此之近。但现在同朝为官,蔡邕反而有些看不懂曹操了。只见他遇到董卓的种种倒行逆施,常常是左右逢源,顾左右而言他,并不直接冲撞,而是亲近自然,大方得体,总能找到合适的点对董卓的行为进行称颂,深得董卓的赏识。而其他大部分官员,要么亦步亦趋,战战兢兢,要么,忍无可忍对董卓语言攻击,不是当场被吕布杀害,就是被打入大牢,朋友家人更是人人自危。这么一对比,曹操俨然是董卓身边的红人了,和当初和他私下说起董卓的种种劣行时的义愤填膺的曹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他,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曹孟德吗?还是他是有些筹划?

    还有一个人,就是当朝司徒大人王允。王允此人官居高位,德高望重,董卓也对他不敢太过放肆。但是此人明显和董卓保持着距离,对董卓只是客客气气,上朝时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被问起来了,才说上几句。有自己的观点,但并不鲜明,总是会给董卓留下一句:“还请丞相亲自定夺”的空间,心思深沉,可见一斑。

    蔡邕一边反反复复的思忖着,此二人的内心真实想法,一边也为整个朝廷无一丝清正廉明感到痛心疾首,这是个什么世道啊,君不君,臣不臣,忠奸难辨,正气无存。看着董卓对皇帝没有了一丝的敬畏之心,听说还在宫里□□妃嫔宫女,祸乱后宫,简直是人神共愤!

    文人的气节呢?难道我们读书不是为了治国平天下吗,怎么到头来看着天下竟掌握在这样一个莽夫的手里?

    不,这样的官我蔡邕宁肯不做,我一定要想办法拨乱反正,尽自己一分绵薄之力!

    又不知道踱步了多久,蔡邕坐在书桌前,摊开笔墨纸砚,开始奋笔疾书,昏黄的的灯光映着他肃穆的神色,显得格外的悲壮......

    第二节国殇

    朝堂上,一如往日,各部例行请示,大部分时间是董卓的独角戏......

    就在董卓耀武扬威的差不多了,准备退朝时,蔡邕双手递上了自己的奏章,并朗声说道:“启奏陛下,丞相,臣少时习得一些粗浅天象之说,昨晚闲暇,夜观天象,见紫微垣中白气漫漫,此天象预示帝星不明,贼臣乱国啊,我等需整肃朝堂,以正视听,否则恐怕要遭天谴啊。”

    此话一出,闻着心惊,董卓大怒,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迂腐的蔡邕,居然敢如此针对他,他顺手拿起蔡邕的奏章就劈头盖脸的向蔡邕砸了过去,蔡邕的帽子登时被砸歪了。他指着蔡邕大骂道:“你个迂腐的老儿,你想说谁是贼臣啊?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蔡邕见状愈加愤慨,大吼道:“我说谁?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个狼子野心的贼臣!祸国殃民,祸国殃民哪!”

    大殿上顿时乱成一团,小皇帝吓得大气不敢出,地上扑通扑通跪倒了一大片胆子小的,曹操迅速靠近蔡邕,并扶住了他。蔡邕气的颤抖,已有些站立不稳了。曹操在蔡邕耳边小声说道:“先生不可!来日方长!”蔡邕这是才稍微恢复了些理智,稍微平复了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只见董卓眼露凶光,恶狠狠的大喊道:“来人呐,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

    曹操大声说道:“丞相且慢!”

    董卓见是曹操,向上来的人挥了挥手,不怀好意的瞪着他那双铜铃大的眼睛,冲着曹操说道:“孟德,莫非你要给这个迂腐老儿求情?”

    曹操回到:“丞相,孟德不是给蔡大人求情,孟德只是觉得,丞相可能误会了,蔡大人应该说的是何进,张让之流,丞相力挽狂澜,拨乱反正,怎么能和贼臣相提并论呢?”董卓哪里肯罢休,蔡邕摆明了是要和他对着干呢,说话也没有留半分余地哪,正要严厉驳斥曹操的误会之说,曹操蛇打七寸,迅速凑近董卓,附耳说道:“丞相,蔡邕名满天下,影响颇大,杀他事小,丞相失掉人心事大呐!为丞相声誉计,不如先不要发落,容后再议?”

    董卓挺着硕大的肚子,摸了摸短而粗糙的胡子,大眼珠子转了几下,一想到自己上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眼下各路诸侯又不安分,蔡邕威望颇高,还是慎重为上,于是下令道:“来呀,把蔡邕压进大牢,择日我再亲自审问这个迂腐老儿,还有多少同党。”

    两个人上来拉走了蔡邕,曹操这才松了口气,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下王允。只见王允脸色平静如初,丝毫没有慌乱,气愤,或者怜悯的神色,不禁暗暗赞叹:“此人心思深沉,深不可测哪!”

    董卓宣布退朝,众人这才散了。

    曹操回到家中,不禁暗暗着急,一方面,自然是为如何营救蔡邕头疼,也担心文姬接受不了父亲突然入狱的事实。另一方面,也不得不把自己刺杀董卓的计划提前了。他苦心经营这么久,才取得董卓的信任,今天事态紧急,不得不出面暂时保下蔡邕。但是,董贼自知自己多行不义,疑心深重,难保今天的行为不引起董卓的疑心,进而怀疑他的恭顺是否是另有所图,到时候恐怕连接近董卓的机会都不会有了,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曹操迅速的从一团乱麻的琐事中理出头绪来:关心则乱,表面上还是要继续保持与蔡邕的距离,以麻痹董卓。不能亲自去蔡府,于是立马命人去蔡府送信,并嘱咐送信人若见到人,马上接文姬到安全的地方会合,商量对策。

    他心里暗暗盘算着:必须保证文姬的安全!实在不行就先送文姬到自己的老家谯县避避风头,自己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一方面设法营救蔡邕,另一方面把刺杀董卓的计划提前。

    再说文姬,这段时间除了在家帮助父亲整理书稿外,也会时不时的上街乔装义诊,回来就结合病人病情,潜心研究医术,也会用她和师傅华佗的特殊联系方式:一只师傅亲手养的信鸽,名字叫做“默默”的小可爱,随时进行交流,文姬的医术在实践和与师傅的理论指导下,也愈发精进了。

    当然,她也会按时去王府,帮貂蝉的义母施针,和貂蝉的倒是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了。近距离的接触,也让文姬对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美女有了新的认知:貂蝉是一个知恩图报,心地单纯的小姑娘,她在历史上所记载和流传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中随波逐流的一叶浮萍罢了。

    曹操的信送到时,文姬正正坐在自己闺房,投入的弹着她的焦尾琴,一曲高山流水悠扬动听,引人入胜,连不懂音律的送信人也被音乐所打动。

    直到一曲结束,来人才将信递给递给文姬,文姬拆开一看,八个字映入眼帘:“先生蒙难,速来我处”。心里顿时慌乱成了一团。她强自镇定了会儿,颤抖着声音让来人等她一会儿,匆匆换了件衣服,和周妈交代了几句,就随送信人的马车出城了。

    马车行驶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远远的,文姬看到曹操在一个荒芜的河岸边踱步,脸上明显少了平日里的笃定。

    见文姬下车,曹操大步跨了过来,文姬眼泪一下子就汹涌了出来。曹操冲随从挥了挥手,他便把马车驾到了稍远的地方去了。

    文姬几乎站立不稳,急切切的询问:“父亲到底怎么得罪了董卓?”曹操揽文姬入怀,心疼地帮她擦拭着眼泪,说道:“文姬,你先别急。这事怪我,我早该想到,以先生之高洁,断不会和董卓能和平相处,我把问题想简单了,本想借先生威望,能让朝堂上多一些清明,少一些污秽,却害了先生!”于是把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文姬说了一遍。文姬依偎在曹操怀里,边听边哭,早已乱了方寸,一时之间,只有心伤和恐惧了。

    曹操见状,就将自己想送文姬回自己老家避一避的想法说了出来,并一再保证,他会不遗余力的去救先生。

    文姬哭了许久,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慢慢有了自己的主意。

    “孟德,我不能走!”文姬缓缓走到河岸边,面朝着潺潺的河水,轻声,但是坚定的说。

    曹操有些急了,说道“:不行,文姬,你不了解董贼,他残暴成性,如果他想害先生,你恐怕也难保周全,你现在在长安举目无亲,连个避风头的地方都没有,而我,要救先生,就更需谨慎,怎么护你周全?”

    文姬思忖片刻,反问曹操道:“如果是你,你会走吗?父亲在这个世界上就我一个亲人了,他刚一出事,你让我不设法营救他,反而迫不及待的远离他,独善其身,我做不到。我要留下来,想办法救父亲,即使不能成功,我也要害他的人偿命!”

    曹操不禁拍了拍自己脑袋,自嘲道:“想我曹操自诩聪明,却蠢得祸及先生至此,如今还出这等馊主意,真是该死!我早该知道,我认识的蔡文姬,岂会是这样的人!我也早应该想到,以先生高洁,又岂会隔岸观火,我真是愚蠢至极!”

    曹操说着,缓缓的从后边环抱起文姬凄美瘦弱的身子,深情地吻了吻文姬的头发,说道:“文姬,在这乱世中生存,人间的真情变得越来越奢侈,我也不由自主的裹挟其中,是我的错,我低看了你们父女,高估了自己的预判,我该死,原谅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和先生。”

    文姬转过身来,温柔的看向曹操,这个被历史野史杜撰的奸猾狡诈的枭雄,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万般柔情,也看到了人性里弥足珍贵却从不缺席的真情,恢复了昔日里的沉着和冷静,坚定地看着曹操的眼睛说道:“孟德,我们一起想办法,你我,都不是孤军奋战。”

    曹操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汹涌而出,两人相拥在一起,感觉到了彼此所带给对方的前所未有的力量......

    然而,曹操的百般斡旋,文姬的四处奔走,并不能改变董卓的残暴不仁。很快边传来消息,蔡邕蛊惑人心,大逆不道,不日问斩。

    在曹操的暗自操作下,文姬终于得以见父亲最后一面。

    天牢里,污秽不堪,痛苦的□□声不绝于耳,文姬,终于在这个腌臜之地,见到了一个月不曾见面的父亲......

    父亲瘦弱的身躯依旧笔直,温润的目光依旧坚定,只是少了平日里的神采飞扬,看到文姬匆匆奔到的身影,蔡邕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文姬啊,为父不能再护佑你了,以后,你可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说完就转过身去,掩面而泣,不敢再看女儿的眼睛了。

    文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抽泣着说道:“父亲,如果女儿这次不能救你出来,我也在此立誓,一定让仇人血债血偿!我,蔡文姬,说到做到!”

    蔡邕着急的转过身来,颤声说道:“傻孩子啊,为父只愿你平安度日,其他的,对为父来我说,都不重要。为父的所做作为,从不后悔,唯独对你有愧啊,你自幼丧母,还遇到我,这么个无能的父亲啊,我无颜去见你的目前。”说完,兀自扶着墙,呜呜的哭了起来。

    文姬的眼神,由茫茫然不知所措,慢慢变向了坚毅,虔诚地冲父亲的背影磕了三个头,说道:“父亲,你是我的骄傲,永远都是!”

    ......

    救父失败!救父失败!

    刑场上,当蔡邕的血溅出的一刹那,文姬晕倒在了周妈的怀里......

    文姬做了个长长的梦,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校园依旧春花绽放,父母依旧身体康健,蔡文姬所遭受的的一切似乎是一场梦,梦中她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回到现代的自己才发现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她觉得自己似乎要分裂了:我到底是谁?蔡文姬?易欣?今夕何夕?东汉?公元2020年?

    头痛欲裂,头痛欲裂!我要疯了!!!

    随着一声惊叫,文姬醒来了!这已是第二天了。眼前,是周妈,还有貂蝉!原来,回到现代才是梦,现在的自己,依然是那个备受煎熬的蔡文姬!

    第三节消沉

    原来这里是王允府上。那天在法场,文姬亲眼目睹父亲被行刑,心胆欲裂,晕了过去。适逢貂蝉路过,将文姬带回了王府。幸好文姬谨慎,曾嘱咐貂蝉不要告诉王允自己的真实身份,故貂蝉只说文姬是给义母治病的大夫,并把她安顿在了自己的房中。

    蔡府里已经被洗劫一空了,文姬已经无处可去了。周妈告诉文姬,她已经遣散了所有家仆,儿子王钊也回老家了。周妈不放心文姬,坚持要留下来照顾文姬。两人说着话,又是一阵难过。文姬突然想起自己的焦尾琴,父亲呕心沥血撰写的书稿,还有曹操送的步摇,撑着要下床来。周妈忙扶住她,让她莫急,说是曹操已经安排人偷偷把这些东西都提前装车运往城外了,并偷偷告诉文姬,在她晕的这一天一夜里,曹操差人已经告知她,帮他们在城外找了间安全的房子,待文姬身体方便时即刻可以出城去住。

    二人正商议着尽早动身,貂蝉见她醒来,过去端了杯水过来了,文姬忙道谢,感谢她的照顾。貂蝉忙说:“姐姐快别跟我客气了,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母亲,最应该感谢的是我。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姐姐竟遭此变故,还望姐姐节哀......”

    文姬本已恢复平静,一经貂蝉提起,又潸潸然落下一串眼泪来。命运啊,何曾对她有过一丝半点的眷顾呢。

    貂蝉和周妈也陪着默默地抹起了眼泪,貂蝉突然想起正事,才赶紧打破了这个伤心的局面,她坐到床前,把水杯送到文姬手里,说道:“姐姐,你看我母亲的病也时时需要你关照,眼下你们不如先在我这里住下来,我已经禀报给父亲了,就说母亲身体需要大夫贴身照顾,他也满口答应了。等你身体好点再慢慢打算。”

    文姬忙说道:“这怎么行!太麻烦你们了!再说,我是罪臣之女,难免对你和你父亲会有所波及。”

    貂蝉轻抚着文姬的背说道:“姐姐放心!除了我,没人知道你是蔡大人的女儿,我会守口如瓶的。”

    文姬正要说他们已经安排好住处了,突然想起来,历史上的吕布貂蝉,不就是杀死董卓的关键人物吗?我既然留在长安,为父报仇,不是我此刻的最强心愿吗?这么好的机会,我一定不能错过,不如将计就计,留下来相机而行?

    她看着貂蝉真诚的眼睛,心里顿时升起了些许不忍:“她这么真诚把帮我渡过难关,我却一心想利用她报仇,会不会太卑鄙了呢?”想到这些,不禁有些迟疑。

    貂蝉见她迟疑,又有些求助地看向周妈,周妈见状,就对文姬说道:“文姬,不如我们听貂蝉小姐的,在此先安置下来,城外的房子......,现下毕竟没有这里安全,还是等过了风头我们再搬去城外吧。”

    文姬见状,也便不再迟疑,答应了下来。貂蝉见她答应了,高兴地跟个孩子似的。

    文姬来王府住也些时日了,每天和貂蝉同吃同住,给王夫人问诊,把脉,和貂蝉切磋琴艺,书法,日子过的倒也安静,貂蝉的琴艺歌舞堪称一绝,文姬也不禁佩服不已。随着朝夕相处,文姬和貂蝉愈发投缘,二人已结成异性姐妹了。但文姬始终没忘父亲的枉死,心郁难解,整日里郁郁寡欢的。多亏貂蝉贴心陪伴,才让文姬慢慢从自己的悲痛情绪中慢慢走了出来。

    这天,貂蝉在树下弹琴,文姬躺在一张摇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书,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两人散发着各自的美,真的是一幅绝美的画面。过了一会儿,文姬又想起了吕布貂蝉的事,不禁试探着问貂蝉:“妹妹,不知你听没听说过吕布?”

    貂蝉停下手中的琴,想了半天,说:“好像听父亲提起过,是董卓的干儿子?”

    “正是呢。”文姬若有所思的说道。

    貂蝉走过来,拉着文姬的手,奇怪地问道:“姐姐莫不是想给蔡大人报仇?那你的仇人也应该是董卓呀?”

    文姬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貂蝉调皮的伸了伸舌头,说道:“姐姐你把心思藏在心里,可是梦话总骗不了人的,我昨晚都听到了。”

    文姬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又充斥了满满的哀伤。貂蝉心疼地拉过文姬的手,说道:“姐姐莫要伤心,恶人自有天收,相信董卓老贼会有报应的。”

    文姬不禁试探着问道:“妹妹如果有机缘帮我报杀父之仇,会不会帮我呢?”

    “那还用说吗?”貂蝉扬起那张美的像雕塑一样的脸,毅然决然地说道:“你是我姐姐,你的杀父仇人不就是我的吗?再说了,我听父亲也提到过,说董贼行径天理难容,人人得而诛之,我虽然身居闺中,也狠这种祸国殃民的贼啊。”

    文姬不禁开心地热泪盈眶,说道:“妹妹啊,你将是历史的转折点,也是我蔡文姬实现今生所愿的恩人哪!”

    貂蝉疑惑地看向文姬,问道:“姐姐,什么意思啊,我,有那么好吗?”

    正在这时,小厮来报:“禀小姐,老爷在前厅接待吕将军,吕将军也是爱琴之人,听见琴声,想请小姐一见,老爷命我来请小姐。”

    吕将军?吕布!文姬和貂蝉不禁相互对视了一下......

    第四节见证

    当貂蝉袅袅婷婷地来到前厅时,王允正在和吕布喝茶,并说着一些官场上的套话。见貂蝉走来,吕布不禁站了起来,眼睛已挪不开半分了。只见貂蝉肤如凝脂,媚眼如丝,身材纤弱,走起路来袅袅婷婷,格外动人。

    貂蝉在向二人走来的时候,也偷偷地打量了一番吕布。吕布高大威猛,高出旁边站着的小厮一个头还多,一身白色束腰长衫,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眼神漆黑清澈,如同孩子的眼神一样,毫无成人的浊气和掩饰,貂蝉不禁对吕布平添了几分好感:“看来吕布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凶神恶煞样呀。”

    这时王允忙起身介绍:“儿啊,快来见过吕布吕将军。”

    又向吕布介绍道:“这就是小女貂蝉,刚才弹琴的正是她。”

    二人互相见礼之后,各自坐下。吕布大部分时间都在征战,哪里见过貂蝉这样才貌双绝的女子,加之喜好形之于色的性子,早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痴迷的眼神和略带慌乱的神色。刚才求见貂蝉只是被琴音所吸引,没想到竟是个天大的惊喜!

    貂蝉被吕布炙热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心想这个吕布,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竟像个孩子似的,不禁脸上泛起了红晕,娇羞之情溢于言表,显得愈加美的让人心动了。吕布看的都呆住了。

    这一切都被精明老道的王允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个想法:吕布对貂蝉有意,这岂不是扳道董卓老贼的天赐良机?可是貂蝉?不行,貂蝉是我女儿,虽不是亲生的,但自小养在身边,和亲生的并无两样,且这孩子乖巧孝顺,怎么也不该拿她当牺牲品!

    想到这里,王允暗自摇了摇头,想想平日里吕布和董卓如何沆瀣一气,强压下自己对吕布的厌恶,恭恭敬敬地说道:“吕将军,小女平日里深居简出,让你见笑了,不如让她下去给将军准备些茶点?”

    吕布这才回过神来,正准备起身说话,又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洒了衣服一身,狼狈不堪。

    王允不禁在心里暗暗窃喜,原来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吕布的弱点在这里,和董卓老贼真是一丘之貉,都是色鬼!且这个吕布,貌似没什么城府,更好对付啊。自己殚精竭虑的思索良策对付董卓之辈,竟然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貂蝉上前收拾桌子,吕布急切地对王允一抱拳,说道:“司徒大人,貂蝉小姐琴艺惊人,我也对琴略懂一二,可否以后经常上门求教小姐啊?”

    王允本已否定了自己利用貂蝉对付董卓吕布的想法,见吕布如此急切,那个念头又冒了出来,他哈哈大笑,对吕布说道:“有何不可啊,得将军赏识,是小女的荣幸啊。”

    又回头看向貂蝉,说道:“女儿,你意下如何呢?”

    见王允如此说,貂蝉只能低眉顺眼地说道:“女儿但凭父亲吩咐。”

    吕布喜出望外,辞了王允父女,回家换衣服去了。

    王允若有所思地盯着吕布远去的背景,叹了口气,回坐到了凳子上。

    貂蝉关切地给王允倒了杯茶,说道:“父亲,你日夜操劳国事,身体也大不如前了,还是要保重啊。我见你近日进食很少,要不让大夫给您调理调理?”

    王允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为父这是心病啊,心病还得心药医啊。为父为官多年,到了这个年纪,竟然是个食君俸禄,却侍奉祸君之贼的人啊,为父真的是寝食难安啊。”

    貂蝉过来,轻轻地给王允锤着后背,说道:“如果父亲母亲身体康健,女儿甘愿终生食素,以报父母的养育之恩。”

    看着乖巧的貂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问道:“女儿啊,如果你有个机会,可以解父亲的心病,解眼下朝堂上的困局,为像蔡大人这样冤死的忠臣良将报仇,你可愿意啊。”

    “当然愿意啊。”貂蝉不假思索的说道,“我的命都是父亲给的,如果不是当年父亲顾念同僚之情,不顾拖累,暗中救我,我早已和家里的其他女眷一样被发卖了,这些年父亲母亲拿我当亲闺女,用心栽培,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父亲母亲康健,为此,我貂蝉做什么都愿意。”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此时,貂蝉已经隐隐有些预感了,父亲今天这番话,一定和吕布刚才的反应有莫大的关系!

    “让我再想想,再想想......”王允冲貂蝉摆了摆手,步履沉重地回屋去了。

    当貂蝉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文姬时,文姬陷入了复杂的情绪中.......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而历史的车轮,也在滚滚地转动着,这之间发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悲观离合,爱恨情仇,谁又能说得准呢?而貂蝉,这个历史上被当成棋子改变历史的功臣,世人又有几人能做到?又有几人能抛弃世俗的偏见,承认她是历史的英雄呢?男子为了某种事业,拋家弃子,亲人无辜受累,依然不影响他是历史上的大英雄,而女子,并未伤害爱她的亲人,相反是为了自己的亲人,苦心经营达到目的,却只会被当作历史的一个笑话,一个水性杨花无节操的女子,何其可笑呢?!

    眼见着这样发展下去,文姬会亲眼见证父亲大仇得报,可是自己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她在为这个时代,不,在为无论身处哪个时代的女性,感到悲哀。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热烈,文姬看到貂蝉穿着一件紫色的衣裙,飘飘然笑盈盈地向她走过来,美的摄人心魄。见文姬面带忧色,不禁亲热地上去挽住文姬的胳膊,贴心的问道:“姐姐忧心什么呢?开心点,我大约知道父亲的筹谋,我也一定如他所愿,还可以为姐姐报杀父之仇,姐姐放心吧。”文姬轻抚着貂蝉的秀发,幽幽地说道:“傻妹妹,你又不是机器人,只会按预定程序执行人物,你是有血有肉的人啊,哪那么容易啊。”

    貂蝉不解地问道:“机器人?程序?什么呀?”

    文姬笑笑,温柔地说道:“意思是,你如果跳出这件事之外看,觉得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可一旦投入其中,自己成了局中人,就会被外界的其他因素裹挟,身不由已。”

    貂蝉似懂非懂的听着,依在文姬怀里,没心没肺的说道:“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只要父亲母亲康健开心,做什么我都愿意。而且,还可以为姐姐报仇,我开心,我愿意。”

    两个小姐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一会儿弹琴,一会儿跳舞,为这个午后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风景,也成为了文姬往后苦难日子里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这段时间,吕布日日以学琴为由来访,给貂蝉带来了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好玩的,香脂水粉,倒是用心得很。一开始,貂蝉因为有父亲之前的试探,还有文姬父亲的惨死,心里对吕布还是有些抵触,只是表面应付,只想着结识吕布为父亲分忧,为文姬姐姐报仇。可是随着时间的累积,貂蝉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一边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一边是单纯热烈,肆意不羁的爱恋,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又似乎命中注定一般......

    而王允,眼看着事情一步步地朝着自己预定的方向发展,一方面终于有机会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掉心头之患,另一方面,作为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沉浸在爱情的喜悦中,不但不能为她铺好未来的幸福之路,却还要利用她的感情,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一想到这些就感到噬心之痛。但是他最终还是痛下决心,按最初的想法,加以完善:利用貂蝉离间董卓吕布,借以除掉董卓,一定是可行的。

    洒满阳光的草地上,吕布一袭白色战袍,□□骑着赤兔马,拥着貂蝉,在遍布五颜六色的野花的草地上奔驰着,貂蝉的笑声,洒向这片美丽的草地,俊男美女,两情相悦,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完美的无懈可击,他们幸福的笑着,喊着,奔驰着,二人已完全沦陷其中了。

    骑马累了,二人下马,背靠背坐下休息,两人同喝着吕布带来的水,深情地看向对方,笑的眼睛里都像是有无数个小星星。

    吕布小心的拭去貂蝉头发上的一丝花瓣,深情地对貂蝉说道:“貂蝉,我想好了,我要向你父亲正式求亲,迎娶你,从此后我们就可以时时刻刻厮守,免受相思之苦了。”

    貂蝉如花的笑靥有些凝固,突然想起了父亲的试探和文姬的血仇,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吕布温柔地抚着貂蝉的脸,问道:“怎么了?貂蝉,你不愿意吗?”

    貂蝉一时语塞,只好勉强掩饰道:“我当然愿意啊,可是,我只是父亲的养女,身世卑微,恐怕配不上将军。”

    吕布听了,释然地笑了,他把貂蝉拥入怀中,说道:“我吕布走到今天,全靠自己,一匹马,一杆方天画戟,足矣,何时需要我自己女人的身世来加持了?貂蝉,遇到你,是我吕布三生有幸,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再也离不开你了。”

    “将军,我配不上你,我......”貂蝉一时又感动,又委屈,又迷茫,只是抱着吕布,哭成了泪人儿。

    而痴情又单纯的吕布看在眼里,却更加心疼貂蝉,也更加坚定了与眼前人共度余生的决心。

    吕布此人,在历史上风评并不好,原因是他心思单纯冲动,感情用事,很容易被别人蛊惑,从而成为别有用心的人手中的一把利刃,故而不符合传统的道德标准。但从现代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吕布这种性格,特别容易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因为他杂念很少,做事情非常专注,从小一心向武,心无旁骛,因此武艺天下绝伦,一杆方天画戟使得出神入化。加之吕布客观条件优越,按现在的标准,身高一米九以上,不胖不瘦,力大无穷,还有赤兔马和方天画戟的加持,这也是吕布被誉为三国第一勇士的根本原因。

    当天回去,吕布就连夜去董卓府禀报了此事。吕布是董卓目前最重要的倚仗,吕布之勇也是董卓今日的地位达成和巩固的保障,每天在朝堂上董卓可以放心地作威作福,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吕布站在他身后,对其他人造成的心里震慑。因此,董卓乐得作这个顺水人情,还命人去国库拿了些稀世贡品,让吕布带去王允处求亲。

    与此同时,貂蝉和文姬在进行着一次倾心交谈。

    文姬看着貂蝉红润的脸颊,欲语还羞的表情,就知道今天出去,他们的感情又进了一步,而貂蝉,完全就是深陷爱情中女子的样子,文姬也不禁又为她高兴,又为她忧心。

    貂蝉拉着文姬的手说:“姐姐,奉先(吕布字)真的是和我一样的单纯之人,在这乱世中生存,已经很难,他的出现,让我觉得再难我都能有勇气走下去了。”

    文姬看我貂蝉春心荡漾的样子,笑着打趣道:“这是谁家的姑娘哪,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呀?”

    貂蝉羞红了脸,佯装去打文姬,二人笑闹着又追又跑。

    等貂蝉追上了,文姬佯装就范,乖巧的说道:“小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二人又笑成一团。等平静了,文姬犹豫着说道:“妹妹,其实你和奉先成亲的事情,我,我是知道的。”

    “什么?”貂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可能知道?今天他才说要上门提亲的。”

    文姬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说:“总之我大概知道你俩的事情,怎么知道的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现在的问题是,你俩的事情不止是你俩的事情,这一点,相信王允大人他......他会有他的想法吧。”

    貂蝉晶晶亮的眼睛霎时黯淡了,她下意识地摆弄着衣角,说道:“我知道的,父亲之前和我提过,说是如果有机会解他的心病我会不会做什么的,他,应该是想让我说服奉先,让他背叛董卓吧。可是,董卓虽说恶贯满盈,可他毕竟是奉先义父,对奉先也极好,我实在也没有把握。”

    文姬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心想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时,前厅有人来请貂蝉,文姬知道,王允要摊牌了,瞬间感觉自己充满了无力感。历史的悲剧,果然要上演了!

    她一下子感觉浑身有些瘫软:“不行,我必须做点什么,不能让貂蝉就这么别当成棋子,任人摆布,有什么可以保护貂蝉又可以杀掉董卓报仇雪恨的方法呢?......”

    文姬一时陷入沉思,连貂蝉说等她回来都没听见。

    会客厅,王允夫妇二人在等着貂蝉,两人均是一脸凝重。二人刚收到吕布托人捎来的口信,声称明天会带聘礼来提亲,请王允准允。王允心理很复杂,一方面,离自己设定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另一方面,对貂蝉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王允虽在司徒位置已久,杀伐果断早都深入骨髓了,但夫妇二人从小将貂蝉养在身边,加之这个孩子乖巧孝顺,侍母至孝,王允始终不忍她趟这趟浑水。但目前看来,也唯有这条路才是目前最有可能扳道董卓的方法。董卓好色,人尽皆知,之前刚掌权时,嫔妃宫女稍有几分姿色,都会被董卓蹂躏。因此,王允很确信,董卓作为吕布的义父,必会在吕布大婚时主持婚礼,届时见到貂蝉,以貂蝉的美貌,必定吸引到董贼并想发设法占为己有。吕布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小皇帝,到时候冲冠一怒,他再在后边扇扇风,点点火,借吕布之手除掉董卓,那不是手到擒来吗?以吕布的身份,身手,还有谁比他更合适呢?董卓老贼,你辱我汉室君臣太甚,我王允做汉官,食汉禄多年,现在就替天行道,除掉你这个败类!想到这里,王允真是又兴奋,又激动。但他不愧是老谋深算,这些想法,只在他一人脑子里反复考量,表面上依然沉静如水,对自己夫人也是半个字都不会提。

    而王夫人,更多的是不舍。这个女儿,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特别是这几年,自己身体不好,全凭女儿悉心中照顾,遍访名医,真的是个贴心的好女儿。同时,她也为女儿感到担心,因为她听说吕布,是掌握大权横行霸道的董卓老贼的义子,这,是福是祸呢?

    二人沉思间,貂蝉已来到二人身前行礼。王夫人起身,拉着貂蝉的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儿啊,母亲真是舍不得你啊,不过你既已长大,嫁人是迟早的事,只要你幸福,母亲也为你高兴。”

    貂蝉明白肯定是吕布提前知会义父义母了,心里不禁也酸楚起来,她依在王夫人旁边搂着她肩膀,亲昵地说:“母亲,不管貂蝉嫁不嫁人,这辈子永远是您的女儿,永远孝敬您。”

    王允见母女二人难分难舍的样子,就对着夫人说:“夫人,女孩子嫁人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还是吕将军这样的人中龙凤,也是咱们女儿的福分,你就别哭天抢地的让孩子为难了。你娘俩先说说体己话,貂蝉,吕将军不比常人,你待会儿到书房来找我,为父有些话还需要向你交代一番。”

    貂蝉连忙答应着。母女俩又是抹泪又是高兴地又说了好长时间话,貂蝉这才来到书房。

    王允让小厮关上书房门,不让其他人进来,父女俩才开始了一次深入的交谈。

    王允先是叹了口气,说道:“女儿啊,为父心里有愧啊,明知吕布并非良配,还得在你母亲跟前说他的好话,还得应允这桩婚事,你要体谅老父啊。”

    貂蝉忙贴心地回到:“父亲,我并不委屈,我和吕将军情投意合,这就够了,至于其他的,生逢乱世,我们谁也做不到十全十美啊。”

    她顿了顿,又说:“至于父亲忧心的事,我大概也知道,我一定会劝奉先远离董卓,当然,如果有机会,能帮父亲除掉董卓最好,也可以让父亲心中郁结稍稍打开。”

    王允一听,不禁苦笑了起来:“傻孩子啊,难为你一心为父亲着想。可你想过没有,假如你劝吕布背叛董卓,他说董卓是他义父,对他恩重如山,他不可能背叛董卓,这时候你当如何?”

    貂蝉想了想说:“那我就给他讲董卓干的一桩桩一件件坏事,也许刚开始他听不进去,时间长了也就听进去了。”

    王允说:“那我问你,吕布是董卓目前最信任的人,他做的事情吕布会不比你更清楚吗?”

    貂蝉被问愣住了,王允又问:“既然很清楚,却依然甘心做董卓的干儿子,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貂蝉正要回答,王允又立刻说:“儿啊,或许你可以慢慢感化吕布,可现在的形势是,皇上妃嫔公主们被屈辱以待,等不了了,朝臣们每日上朝如履薄冰,等不了了,天下百姓苦不堪言,等不了了啊!”

    貂蝉一时也被父亲说的无言以对,只好怯怯地问道:“那,父亲的意思是?”

    王允沉默了半天,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对貂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假意嫁给吕布,趁机接近董卓,董卓好色,必然为你情迷。你再设法让俩人因你争风吃醋,最终你再利用吕布对你的感情,让他除掉董卓。”

    貂蝉闻言,一下子瘫倒在地,她做梦也想不到,事情远比他想象地要残酷百倍千倍......

    貂蝉瘫软在地上流泪了许久,终于认清了现实,也明白了文姬刚才的担心了。

    抬起泪眼,看见义父正看着他,满心希翼的样子,刚到嘴边的拒绝又说不出口了。

    话既出口,王允也便没有了顾忌,见貂蝉虽然难以接受,却也没有反抗,他心里的胜算不禁又多了几分,扑通一声就给貂蝉跪下了。

    貂蝉幼时逢变,自小就养成懂事又谨小慎微的个性,深知自己毕竟不是亲生父母,对义父义母从来都百依百顺,丝毫不敢怠慢,哪里见得了义父如此跪她?吓得自己也赶紧跪向义父,说道:“父亲这是折煞貂蝉了!”并双腿行走着靠近王允想去扶他,王允眼中含泪,对貂蝉说道:“为父替天下苍生跪谢你了!为父无能,食君之禄,却不能忠君之事,每每想起痛彻心扉,如果有其他办法,为父也不忍为难女儿你啊。”

    话已至此,貂蝉已断无拒绝的理由了。她缓缓起来,扶着王允坐下,重新跪下,向王允深深一拜,平静而默然地说道:“女儿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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