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重聚

    自从貂蝉和王允深谈后，接受了王允的离间计后，第二天，吕布就送来大批聘礼，声势浩大的定下了这门亲事，之后就时不时来找貂蝉。文姬见貂蝉义母病情大有好转，就找了个借口，别了貂蝉，和周妈搬到了曹操替她安排的房子。这可把曹操开心坏了，自从文姬借住王府，他们就只能书信往来，已经几月未见面了。

    当文姬和周妈下了雇来的马车，拖着行礼来到曹操留下的地址时，才发现曹操真的是给了她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间房子和其他人家都不挨着，屋旁边有一条窄窄的小河流，哗啦哗啦的流水声让人安心。从小桥上走过，三五步就到了。院落的门虚掩着，她们推开门，顿时眼前一亮！现在正值秋天，院子里开着各种花，还有颗柿子树！颗颗柿子火红的挂在枝头，格外喜庆。院子还种着一畦青菜，绿莹莹的。还有颗葡萄藤！葡萄长势喜人，爬满了木棍搭成的架子，还没有成熟。架子下边，居然放着文姬心爱的焦尾琴，还有一把舒适的藤椅。文姬兴奋地放下行李，拨弄了几下琴弦，舒心熟悉的声音顿时响起。屋子里有人闻声出来，午后的阳关照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是曹操！两人相视一笑，已胜过千言万语。文姬情不自禁想起一句诗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周妈乐呵呵地拿起行礼，不住地夸曹操眼光好，挑的房子漂亮。曹操笑盈盈地客气着，得意之情掩藏都掩藏不住，文姬看着他二人说着笑着，突然觉得自父亲离世的阴霾终于被风吹散了，嗨！世界如此美好！爱的人还在身边，真好！

    曹操招呼着二人进屋，屋里正煮着一壶呲着热气的香茶，茶香味飘满了屋子：“好茶啊！”文姬开心地回头笑看向曹操，曹操轻扶着她坐下，先给她到了一杯，温柔的看向她，说道：“你尝尝，专门给你准备的。小心，别烫着。”

    周妈屋里屋外的看着忙着，文姬又给周妈倒了杯茶，笑着冲外边喊：“周妈，待会儿再忙，先休息下喝口茶，咱们现在又不赶时间。”

    周妈闻声过来，拿起杯子咕咚一口就喝下一杯，文姬又倒一杯，周妈咕咚一口又喝一杯，文姬和曹操二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文姬说：“周妈，你坐下，慢慢喝，不着急，很香的。”又给周妈倒了一杯。周妈咕咚一声，又下肚了，三个人同时哈哈大笑，笑声飘满了整个院子，好温暖啊！文姬在心里默默想着，久违的感觉了。周妈麻利的擦擦手，说道：“你俩慢慢喝，慢慢品，我给咱做饭去，我看曹将军啥都准备了，还可以摘点院子里的新鲜菜，今儿咱多烧几个菜，庆祝一下回家。”

    “好，庆祝回家！”文姬接一句，眼眶忽然就热了。

    曹操发现了文姬的情绪，连忙岔开话题，说道：“文姬，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吹了声口哨，两只雪白的鸽子扑愣愣飞了过来。

    “呀，信鸽！”文姬兴奋地喊道。

    这两只小可爱，比师傅的“默默”更肥更大一些，也不怕人，蹲在窗台上东张西望的。文姬跑到厨房去找了点小米，撒到窗台上，它俩就低着头迅速的吃着，叽叽喳喳的叫着。曹操说：“这是我养的信鸽，你最近和他们多亲近亲近，不便见面时他们就靠他们联系了。”

    文姬点点头，感激的冲曹操一笑，曹操也会心一笑。

    “还有个好东西要给你！”曹操宠溺地看着文姬说道。

    “还有什么哪？”文姬好奇问道。

    “你猜啊！”曹操卖起了关子。“猜不出来，你得送我个礼物。猜出来了，我送你个礼物。”

    文姬起身假装边踱步边猜，开始观察院子里的东西。曹操含笑看着她，文姬在院子前后找了半天，也没找见特别的东西，正准备放弃呢，突然发现焦尾琴附近，葡萄藤底下有一处鼓起来的小包包，上面插这个小牌子，写着两个小字“酒窖”，文姬高兴地差点叫起来。

    曹操假装失望的叫起来：“哎呀，还是被你发现了，我输了。”

    哎呀，真是人生何处不清欢哪！

    这个小小的酒窖里，是曹操亲手给文姬埋下的五十坛杜康。原来，自租下这个房子后，曹操闲了就常过来收拾打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包括文姬爱喝的“杜康”也都提前买好埋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常常一个人过来，拨弄拨弄文姬的琴，浇花喝茶，筹谋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自从蔡邕出事后，曹操就开始筹谋刺杀董卓的事。一方面是大势所趋，必须除掉董贼，振奋人心，一方面，也是想了文姬一个为父报仇的心愿。

    当然，这些，他都没有告诉文姬，只是等待时机，准备一击而中，不留隐患。既然文姬不愿离开长安，那么他必须替文姬安排好后路，最重要的，万一刺杀失败，不能连累她。

    说回二人挖酒准备庆贺，庆贺这难得的重聚时光。

    只见屋内厨房里时不时传来锅碗瓢盆碰撞出的美妙的声音，屋顶炊烟袅袅，葡萄藤下的两人已经等不及周妈的菜，开始一人拿一坛就开始这么喝上了。

    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文姬把这几个月来在王允府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曹操。曹操对王允是一会儿竖大拇指一会儿骂，看的文姬哈哈大笑，喝了点酒，又高兴，一时竟有点忘了今夕何夕，竟对曹操说道：“看你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哪像世人眼中的枭雄!”

    曹操不禁自嘲道：“枭雄？我？我连杀个董卓老贼都不能，还枭雄？我狗熊吧？哈哈，对，狗熊！”

    “哈哈，孟德，不要妄自菲薄，你的辉煌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已！”

    文姬试着想把貂蝉用美人计离间吕布董卓的事情发展趋势告诉曹操，想把曹操后来她所了解的人生轨迹也告诉他，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算了，人生，说来说去，就是拿来体验和感悟的，知道结果还有什么意思？说了他也不会信！再说了，知道结果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大家不过都是历史长河中一个个充满无力感的一个个小水滴罢了！随波逐流也好，逆天改命也罢，不过是沧海一粟，各自体验去吧。

    想到这里，她就喝了一小口酒，按下了说出来的冲动。

    曹操美美地喝了一口酒，又是一句高亢地感叹：“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文姬，想听你弹琴了”！曹操说道。

    “好，好，好，这就来！”文姬应声，放下酒杯，来到焦尾琴前边坐下，深吸了一口气，略一沉吟，一曲高山流水从指尖缓缓流淌出，听者动容，弹着用心，真真是一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美好画面！

    周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开饭喽！”

    眼前的一切，美好而梦幻的发生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曹操一有机会就会来陪文姬，他们在这里度过了最快乐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也成了二人日后，特别是文姬，苦难日子里反复回忆赖以苟活的一段美好的记忆和精神支撑。

    这天貂蝉托人捎来了书信，文姬让来人稍等，进内屋忙不迭地打开来看，貂蝉纠结痛苦的日子终是到来了。

    信中写道：“姐姐，许久不见，很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妹妹已和奉先完婚，婚礼当天就见到了作为奉先义父为我们证婚的董卓。果不出父亲所料，董卓一见妹妹就用那种让我恶心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脏好恶心，但是，我能怎么办呢？我难道把父亲之前跪我求我的一幕忘记吗？我不能。奉先对我很好，每天除了应付董卓的各种差遣，就一直陪着我，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比义父义母都好！可是，我也敏感的感觉到，董卓找借口来找奉先，并让我作陪的频率越来越高，奉先也有察觉，可他也不能一再拒绝，我该怎么办？姐姐！如果你在我身边该多好，你可以教我怎么做？我怎么做才对？”

    文姬的眼泪一下子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可怜的貂蝉！她现在该有多么无助！

    文姬略一思忖，提笔展纸，迅速回了一封信：“妹妹，见字如晤！听闻妹妹境遇，姐姐心痛难忍。董卓老贼，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一直想亲手报仇，今有一计，希望妹妹采纳。我自小学医，三天之内，我必配制出一种慢性毒药，你可找机会给董卓喝下，这个药喝下不会立刻发作，会让他慢慢的毒发身亡，若非医术高超，很难被人发现死因，你且暂时忍耐，三天后让人来取药便是。”

    写完后，她再细心的用蜡油封上信口，让来人帮忙捎回，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开始配制给董卓老贼量身定做的毒药！

    历史又如何，今天，我蔡文姬，不，我易欣，就要逆天改命，手刃仇人，为貂蝉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