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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说书先生确认人走后,领着小三子通过房间内的暗道来到了一处农庄。

    “老大,影三,你们回来啦?”一大帮年轻影卫冲出来和他们打招呼。

    说书先生,也就是这帮影卫的老大影大,摘掉假发套和粘在脸上的胡子,显露出年轻的脸庞,一开口是清亮的嗓音:“主子呢?”

    “傍晚时分猪倌说有母猪难产,主子去接生还未回来。”影二答道。

    其余影卫围着影二叙旧,这个问老大说书是否厉害,那个问得了多少赏钱,好不热闹。

    影三伸手将褡裢中的银子分给大家,影大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一把将他拉出人群去寻他们的主子时有期去了。

    猪圈里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猪哼声,空气中弥漫着猪粪混合着食物残渣的恶臭味。

    隐隐绰绰的烛光在黑夜中照亮着产后的猪圈,透露出几丝温馨感。

    母猪旁立着一名男子,身穿青布衣,披散着头发,五官立体,俊美异常,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小猪崽,衣服上虽沾着黏腻的羊水,脸上却是喜悦的笑容,犹如自己当爹一般。

    时有期看了一眼归来的影大二人,将小猪崽仔细擦干净后方才交给一旁等候多时的猪倌,并细细嘱咐着产后的注意事项,方带着他们回到了院子里。

    “事办的如何了?”时有期推开门走到屏风后,将沾满羊水的衣服脱下,跨进早已备下的木桶中开始沐浴。

    “主子,方姑娘往王员外府赶去了,这会儿那王厚朴说不定已经被方姑娘打成猪头了。”影大拱手回答道。

    “干的不错。”

    屏风内传来淅淅沥沥的淋水声,影大莫名觉得主子现在心情格外好,也不知是因为喜得猪崽,还是因为方姑娘。

    “主子,您不是说王员外和遇神湖的□□勾结吗?方姑娘孤身前去恐有危险,属下想暗中相助?”影三脸上隐隐透着担心。

    时有期轻轻敲着木桶的边缘,迟迟不语,透过屏风看着影三的身影,隐约觉得他对方云容的关注似乎过多了。

    一声又一声的敲击声敲在了影三的心上,他开始思考方才是否说了不当的话。

    影大无奈地看了一眼影三,正欲开口,时有期的声音从屏风内传来:“那丫头打小就好打抱不平,但又谨慎小心,放心吧,我看中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出事。”

    “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不知主子可否解惑?”影大赶紧开口转移话题,当然,也确实有不解之事困惑不已。

    “什么事?说吧。”

    “那方姑娘为何要易容成盲人?用布条蒙眼岂不是无法看清,可方姑娘又能行动自如。”

    影三一听也开始困惑,心中对方姑娘的敬佩之情又冉冉升起。

    时有期似是想到了令人愉悦的事,敲击声渐渐成了一曲乡间小调:“这事我确实知晓,但此时与她性命戚戚相关,我不能告知你们。”

    方云容打小过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没有机会见到鲜血淋漓的场景,因此方府众人竟无人知晓她天生患有晕血症。

    她偷偷跟着武功高强的叔叔婶婶学武,十岁那天偷跑出门想要行侠仗义,不曾想遇到了当时年仅八岁被仇家追杀身受重伤的时有期。

    虽然她救了时有期,但是也发现了自己有晕血之症,这对她的侠客生涯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时有期在被方云容偷藏在方府养伤期间,给方云容做了数条大小不一并且带有机关的黑色布条,平日里带着犹如没有黑布,只有在方云容需要时触动机关才会如盲人般不可视物。

    可方云容却不知晓,那次相遇是时有期有意为之。上辈子,方云容为救当时还是皇子的时有期暴露了自己身怀绝世武功,之后请命前往边关上阵杀敌。

    时有期被救那次就将方云容放在了心里,可谁知短短三年时间,他成功登基想要求娶心间的姑娘时,那英姿飒爽的姑娘为国捐躯了。

    从此时有期浑浑噩噩,最终被奸人所害。去世那一刻他以为可以见到年少时的惊鸿一瞥,不曾想看见的却是天子龙气。

    龙气言说他乃万世明君,要助他重生拯救万民。

    这一世,时有期履行诺言救万民,更要救将家国天下放在心间的方云容。

    这边方云容离开影大假扮的说书先生家后就来到了王员外府。

    她纵身一跃进了王员外府,隐隐察觉不对,王员外府的守卫比方府还多,而且各个武功高强。

    正犹疑间听到“扑通”一声,隔壁院子似有重物落水的声音,方云容趁着护卫走远,一跃而起到了隔壁院子的屋顶上。

    只见院中古井处围了一圈丫鬟小厮,众人大喊“二少爷掉井里了”,一边奋力拉人。

    “二少爷?岂不就是王厚朴?”方云容细细查看井边的众人,并未发现王小花模样的女子,心中不免担忧。

    正在这时,王员外带着王厚朴的亲娘赵姨娘衣衫凌乱地从远处跑来,招呼众人快救人,唯有王夫人及其嫡子迟迟没有出现。

    王厚朴被救上来时已奄奄一息,王员外急忙命人请大夫上门救治。

    而赵姨娘红着眼眶怒视着跟着王厚朴的一众丫鬟小厮,不由分说就要婆子上去打人。

    王员外搂着赵姨娘好生安慰,向一旁的守卫首领使了个眼色,丫鬟小厮立马被带走不提。

    赵姨娘心疼儿子,想跟着去照顾,王员外宽慰她身子要紧快去安歇,王厚朴自有下人照顾。

    等院子中只剩王员外一人时,踏打着灯走到古井边低头看去,只见井中栖息着的六只陆龟,并未出现其他异样,王员外才不慌不忙地往书房去了。

    “看样子这王厚朴并非如外界传闻那样深受王员外的宠爱。”方云容看着今晚这一出闹剧深感古怪,心下计较一番,今日寻到王小花更为重要,剩下的来日再说也不迟。

    因着王厚朴落水,院子里灯火通明,方云容在暗处躲了许久,才在丫鬟出门拿药时等得机会进入王厚朴的屋子。

    床上,王厚朴脸色苍白地躺着,时不时发出哼唧声,方云容顾不得许多,唯恐丫鬟回来,直接一脚向睡着的王厚朴踹去。

    “谁?谁打小爷?不要命了?”王厚朴惊醒,只觉今日怎么如此凄惨,落了水不说,还被人打。

    心中大怒,正想打回去时,竟发现对方衣着打扮正是白天说书先生所说的盲侠,瞬间腿软,细想自己平日所作所为,虽没有五毒俱全,但也骄奢淫逸,心中想着“这是劫富济贫来了?”

    面上陪笑道:“原来是女侠啊?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方云容冷笑一声:“当然是你这阵邪风,我要是再不来,人恐怕就没了吧?”

    “呵呵,女侠您说的我听不懂。不过我刚才掉井里了,人确实差点没了。”

    “少废话,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方云容手持九节鞭指着王厚朴说道。

    王厚朴白天听盲侠灭山匪的故事时只觉大快人心,此时九节鞭对着自己,心中只有恐惧,忙不住点头表示会好好答。

    “三日前,你去城郊踏青了?”

    “是是是!三日前我大哥称府中有诗会,嫌我丢人现眼,把我赶出了门。小厮说近日许多小娘子去城郊踏青,嘿嘿嘿,我就也去了。”

    王厚朴一想到自己的大哥就恼火,外人都道他爹偏爱他,可谁知家里真正说话做主的还是他大哥,他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

    “那你可有遇到小娘子?”方云容语气逐渐危险。

    王厚朴感觉到一丝冷意,忙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回答道:“有,遇到了一个小娘子,叫王小花,说是逃难来的,家里人都死光了,我看那小娘子怪可怜的,就收留了她。”

    “确定她孤身一人?”

    “确定。女侠您要是不信,我可把当天跟着我的小厮唤来。”

    方云容内心犹疑不定,越发觉得此事蹊跷,细细回想当初遇到王婶子的经过。

    当日方云容灭了山匪,在回城的路上遇到了昏迷不醒的王婶子。她醒后说女儿王小花被王厚朴强抢了去,而她被小厮打晕在此。

    方云容身份不便透露,就找到了有几分交情的说书先生,言明事情经过,托付说书先生帮忙照顾并暗中查寻王小花的下落。

    还不等方云容辨明孰是孰非,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正是那拿药的丫鬟回来了。

    方云容将王厚朴点穴定住,快步走到门前。

    丫鬟刚抬起手想要敲门,就听到门内传来王厚朴的呵斥声:“吵什么吵!药你放门口就行,院子里的人也都散开,散开,都别打扰本少爷休息。”

    丫鬟小厮一听少爷语气洪亮,只觉落水一事安然无恙,心中松了一口气,也不敢打扰王厚朴,只得听从他命令行事。

    方云容透过窗子确定门外没人后,方才走回去解开了王厚朴的穴道。

    王厚朴睁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方云容:“女侠,您还会口技呢?您能不能教我?等我学会了,我就可以假装我爹去骂我大哥了,哈哈哈。”

    此时的王厚朴已确定盲侠不会伤他性命,也渐渐恢复了口无遮拦的性子。

    “休要废话。我且问你,你将王小花带回府后发生了何事?她人如今在哪?”

    方云容将想要扑上来学口技的王厚朴推倒在床上,又想起今日还未给叔父婶婶们念经祈福,将九节鞭别在腰间,从褡裢中拿出了一本《心经》,翻看着祈福。

    每翻一页,王厚朴就想象一次被银针扎中的场景,他的心又提了起来,说话也开始不利索:“带回府,带回府后……我……她……”

    “唰”,翻书的动作停下,方云容抬头死死盯着王厚朴,正当王厚朴内心惊呼“我命休矣”,又惊叹盲侠真厉害,虽然看不见,但是好有气势时,方云容灿烂一笑:“你别怕,书里没有银针,我就随便翻翻,你继续说。”

    王厚朴提着的心放下,粗喘着气平复了一会儿后才继续开口:“带回府后,我本想将她交给管家安排的,但是她说只想跟着我。我看她也怪可怜的,就安排在我院子里做一些端茶送水的轻松活计。”

    王厚朴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素日里城中年龄相仿的千金小姐皆嫌他招鸡斗狗,府里的丫鬟也不愿与他过多亲近,怕赵姨娘责骂她们带坏少爷。因此来了一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王小花,也确实受用。

    “方才门外给你送药的就是王小花?”

    “不是不是。”王厚朴连连摇头,“门口那个不是。说来也是奇怪,今日我本不想出门的,但是我那大哥又把我赶出门,说他和书院的学子们要玩流水曲觞那一套。

    日常出门我只带小厮,带丫鬟多有不便。今日我在听书时才发现王小花竟打扮成小厮的模样跟着我。

    我就问她为何女扮男装,她说想瞧瞧这金陵城的繁华,但是府内管教森严,出来不易,就打扮成小厮跟着我出来了。我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随她了。

    晚上我在姨娘那陪着我爹喝了几杯酒后就回房了。因有几分酒醉之感,我原想躺下睡觉了。丫鬟跑来禀告小花失踪了,我怕她出事,就吩咐大家快去找。

    小厮半个时辰前回禀古井中有女子的声音,我担心是那丫头掉下去了,就跟过去看,也不知怎么的,刚低头朝井里望去就觉头晕,一时不慎就掉下去了。”

    王厚朴嘴不停歇地说了一大串话,实在口干舌燥,也不管仍在那慢悠悠翻书的方云容,下床走到桌前沏茶喝,还招呼方云容一起喝茶。

    “啪!”方云容走上前将已经被翻出折痕的《心经》扔在王厚朴面前:“三件事。第一件,小花我会去寻,你不用再管,旁人问起来就说她出门遇到亲人被接走了。第二件事,今晚你就当我不曾来过。第三件事,方才我妄下定论踹了你一脚,此事是我不对,你要何赔偿皆可。”

    王厚朴边喝茶边摆手,表示十分敬佩盲侠的人品,方才也是误会,他皮糙肉厚的没什么大碍。

    方云容也不多说,将《心经》留给了他,表示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可作为信物,就告辞离开了。

    王厚朴嘿嘿一乐,心想被踹一脚竟然结识了盲侠,今日一遭不亏。还没乐完又觉头晕眼花,终于想起落水一事,拖着病殃殃的身子出门喝药去了。

    方云容从王厚朴处离开后,并未回方府,而是去了刚才那口古井处,心中无法确定王厚朴落水是酒醉原因,还是古井有蹊跷。

    几步来到古井前,方云容不敢大意,捂住口鼻低头看去,水面平静,井中只有五只陆龟栖息着。

    还未仔细查看,方云容只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而那口井里的陆龟在深夜中一只接着一只的消失,再也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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