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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夏时(十)

    互相望了眼对方,宋朝转头对那女娘说道:

    “哦?这涟漪究竟有何出众,竟如此抢手?”

    自方才进门便瞧出这两人的不自在,想必不怎么来过青楼,女娘见惯了那些油嘴滑舌的,如今看到两人局促的模样,顿时起了兴趣,于是便耐心开口道:

    “我们涟漪啊,那可是兰园的花魁呢”,眨动着一双媚眼,只听其继续说道:

    “这武陵城中的郎君啊,就没有哪位郎君不为她着迷,如此这般你说算不算出众啊?”

    “听着倒是有趣”,宋朝颔首:“那除过排队到一月后,可还有别的法子能尽快见到这位花魁?”

    先前一直关注着赵阙,只因听到宋朝介绍其是将军,可这二人之间明显是那位白衣郎君主意更大些,女娘不由笑着望向宋朝道:

    “一直忙着说话,倒是忘了问,这位郎君是......”

    “他是我在长安的旧友。”

    女娘一听双眼微亮,笑着开口道:“原来是从长安城中来的郎君啊,难怪生得如此俊朗...”

    见宋朝盯着自己不语,女娘接着道:“既是长安来的友人,那妾身便给您的面子”,直直瞪着宋朝,只听那女娘说道:

    “今夜涟漪要为徐郎君献舞,徐郎君一向爱热闹,妾身同他说一声,届时将二位也叫去一同欣赏如何?”

    “徐郎君?”

    “是啊,徐郎君出手极为阔绰,一连包下涟漪一整月,可是我们这里最尊贵的客人。”

    转头望了眼赵阙,见其点了点头,于是宋朝答应了下来,只是那女娘却依旧盯着宋朝未动,含情脉脉的笑着。

    宋朝当下知晓了其意,开口问道:“多少钱?”

    “不贵的,五十两。”

    走出兰园后,见四下无人注意,赵阙神色厌弃的用手拍打着身上,试图驱赶掉那恼人的脂粉气,嘴上还嘟囔着:“那人是神仙吗,见一面竟要五十两?”

    是啊,五十两于百姓而言似千金,却于高台上的贵人如轻羽,这就是世道。

    傍晚见时辰差不多,宋朝与赵阙便准备动身,回顾了一遭都未看见楚夕,趁无人注意,宋朝悄然往楚夕的屋中走去。

    方踏进院中,只见秦安独自一人在屋外站着,宋朝疑惑着开口道:

    “怎么只你一人在此,楚娘子呢?”

    秦安见宋朝后一喜,连忙应道:

    “娘子今日都未出过屋,也未用饭食,奴婢不敢进去打扰,大人进去看看吧。”

    宋朝闻言有些不解,于是吩咐秦安将饭食端了过来,结果食盒后,缓缓行至门外,轻轻扣了扣门:

    “楚夕,是我。”

    屋内之人不语,宋朝复又说了一次,片刻后依旧未见人开门,宋朝眉头一紧,低声说道:

    “你若不说话,我便自己进去了啊。”

    说完后默默站在原地,半晌后,只见房门缓缓打开,楚夕平静着一张脸,低声道:

    “进来吧。”

    待宋朝放下食盒坐下,楚夕开口问道:

    “你...不是应该与赵将军一同去兰园吗?”

    “本是该走的,可想着得同你说一声,便过来院中寻你了。”

    细细端详楚夕片刻,见其除去精神有些不好外并无其他不妥,宋朝只当她未休息好,便轻声安抚道:

    “你瞧着不大精神,可是累了?我听秦安说你今日都未用餐饭,先喝些粥吧,喝碗早些歇下吧。”

    楚夕闻言一顿,胸口只觉有些发闷,又无处发泄,出口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怨念:

    “你不必管我的,你赶快走吧。”

    宋朝再是迟钝,也听出了楚夕话中的不快,心下不解,低声开口道:

    “我怎会不管你?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楚夕心中凌乱,亦不知自己究竟为何心烦,只胡乱搪塞道:“没有。”

    宋朝见状,心中暗自揣测,先前岑家父母争吵时,岑伯父说岑伯母每月都有几日心情不好,后来在书中也读到过,女娘每月都会有几日身子不适的时候,一想到此,宋朝当下了然,心中虽有些羞恁,面上却如常道:

    “可是肚子痛?我去帮你煮些热水来?”

    楚夕闻言一顿,不知宋朝为何煮什么热水,待反应过来他说的肚子痛是何故时当下面色一红,瞪着双眼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

    宋朝被楚夕呵斥的一颤,连忙道:

    “我...我也是听人提到过...女娘每月身子都...”

    眼见宋朝还要说出更羞人的话来,楚夕连忙打断:“你快闭嘴!”

    周遭顿时安静了下来,楚夕低头看着地面,宋朝以为自己的话太过孟浪,正想着如何道歉,这时便听见楚夕开口:

    “我...我...不是那样,我...就是...有些不开心。”

    宋朝听后一愣,随即问道:

    “为何不开心?”

    “我...”

    楚夕一顿,有些羞于解释,可看见宋朝疑惑的神色,他并不知自己因何不快,还在小心的猜测自己心意,拿他出气更是不妥,于是解释道:

    “我只是想到你要去兰园,有些不开心。”

    宋朝听了此话不由怔住,片刻后明白了楚夕何意。

    当下失笑着问道:

    “你是因我要去兰园,是以同自己置气,连饭也不吃?”

    被人拆穿自己行径,楚夕更是不好意思,佯装凶狠的开口道:

    “你...不许笑。”

    见楚夕虽面色恼怒,一双眸中却藏着羞涩,宋朝不知为何,心中带着一丝甜糯,开口应道:

    “好,我不笑了。”

    见楚夕因羞恁不再言语,只低头紧盯着自己互相握住的双手,宋朝开口道:

    “下次莫要这样了。”

    “...啊?”

    这次轮到楚夕神色迷茫,不解宋朝何意。

    紧紧盯着楚夕,宋朝轻声说道:“若有下次,不要再与自己置气了,既是生我的气,合该我受着才是。”

    楚夕闻言一愣,只觉整日憋在心中的闷气得以纾解,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胡闹,于是小声开口:

    “那怎么行,又不是你的错,怎么能迁怒你。”

    双手轻攥着衣角,楚夕有些局促,宋朝见状,轻轻拉住楚夕的双手,释放那已被揉到发皱的布料,紧紧将那双手握在自己手中后,楚夕听见宋朝说道:

    “没什么不行的,楚夕,在我这里,你可以做任何。”

    楚夕眼眶一红,却不愿宋朝看见,故意问道:

    “那...做坏事也行?”

    “也行。”

    无论以往或是来日,在我身边,你皆可大胆,放肆,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模样,不想成为也好,只要是楚夕,宋朝都可以。

    收起心下的情绪,楚夕全然不似方才那般低落,笑着对宋朝道:

    “我可是识大体的女娘,我方才只是不开心了一小会儿,眼下已经没事了,你快去吧,莫让赵将军等急了。”

    见她双眸粲然,想必是没有不开心了,宋朝心下一松,轻轻捏了捏楚夕的双手,而后道:

    “那我先走了,你吃过饭后再歇下。”

    “知道了。”

    说完便起身送宋朝出门,谁知刚走到门口,宋朝停住了脚步,转身定定望着楚夕,见楚夕一脸疑惑,宋朝松开握着楚夕的手,轻抚着楚夕额上微微凌乱的头发,开口道:

    “其实你不必担心的。”

    莫名的一句话令楚夕不解,就在她想问宋朝何意时,便见宋朝缓缓靠近,如驿站那晚一般,在自己耳边低声道:

    “饶是金陵城最有名的伶人,在我心中,也不及杳杳半分。”

    此话一出,楚夕耳根一热,只觉有股热气顺着右耳,弥漫周身,而就在楚夕还未反应过来时,一片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耳畔,这下楚夕,彻底降了。

    待宋朝离去片刻才回神,心中呢喃,宋朝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些,在玉林时分明...不是这样的。

    这边宋朝与赵阙被人引着往厢房走去。

    待进屋后才发觉,受邀前来观舞的,并非只有他们二人。

    主座之下设立了数十张矮几,众人坐于矮几中间,身旁着数位伶人伺候,饮酒,寻欢,极尽奢靡。

    而最中间坐着的,是位容貌清秀的郎君,宋朝极少见一位郎君能生得如此白皙,一枚白玉发簪束于髻中,白色襦衫上用金色丝线绣着一只仙鹤,将主人的气质衬的清冷无华。

    不似座下之人,那郎君身旁只留一人,缓缓煽动着蒲扇,在见到宋朝与赵阙时眸中微闪,开口问道:

    “今日怎还有新面孔?”

    只听那伶人答道:“这二位是全娘子的客人,也想瞧瞧涟漪。”

    “哦?”

    那郎君有些好奇:“可二位看着可不像是会流连烟柳之人啊...”

    宋朝闻言微微一笑,对那人说道:

    “郎君这话便是错了,美人谁会不爱,早听闻兰园中有位花魁涟漪,乃世间绝色,今日既有幸前来,自是要一睹芳容的。”

    只见那人听宋朝说完后,轻声笑了两声,而后道:“既如此,便坐吧。”

    宋朝与赵阙闻声落座。

    待坐下后,赵阙低声对宋朝道:

    “那人就是徐郎君?有钱了不起啊,瞧那一副冷嘲热讽的模样。”

    饮下手中那杯酒,宋朝不经意看了一眼座上之人,只见那人也望着自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很快将视线挪向了别处。

    不知为何,宋朝似乎看到了一种熟悉之感。

    “提防些此人,他并未信我的话。”

    “知道了”,赵阙微微颔首:“看我今日如何将他喝趴下......”

    话音未落,便看见门外传来声响。

    片刻后,一人推门进来,周身只着片缕,长发散落于腰间,盈盈一握的细腰上戴着一串金链,将身下的纱裙堪堪束着,足腕上缠着一串铃铛,每走一步便引得那铃铛轻响。

    只见那人款款行于座下,双手交错,轻触双肩,朱唇轻启道:

    “妾身涟漪,见过众位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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