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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约(十九)

    有岑家的帮忙,宁羌的铺子很快便开了起来,位置定在了商道的东侧。

    宁羌的一番话似乎并未影响岑旌,他依旧每日来铺子帮宁羌收拾,而后再与宁羌一同接徐媪回家。

    那夜之事仿佛从未发生。

    岑旌不提,宁羌便佯装不知。

    诸事皆如旧。

    冯佑与岑笙近日都在为商道之事奔走,担心安平公发现铁矿,岑笙只好夜里着人慢慢将其遮掩。

    好在有宁羌的商铺在,外人也只道岑县尉有了位心仪的女娘,只是听闻那女娘先前是个伶人,赎身后做起了脂粉生意。

    此事也传进了岑母耳中,这一日,岑笙从县衙回来,便看见岑母端坐于前厅,面色透着寒意。

    “阿母,我回来了。”

    岑母闻言不语,岑笙便静静立着,一时间,整个屋内都透着寂静。

    片刻后,只听岑母突然开口:

    “你可有听到近日的传言?”

    “...听到了。”

    见岑笙一脸平静,岑母不由气急:

    “那伶人是谁?你何时认识此人的?”

    岑笙闻言一顿,虽不喜宁羌过往,可此时将其身份交代也是不妥。

    见岑笙沉默,岑母以为此事为真,气急着开口道:

    “荒唐!阿笙,你一向稳重,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我们岑氏虽不是高门大户,却也断然不能娶一伶人!”

    “阿母您误会了...”

    岑笙欲开口解释,谁知岑母却听不进去,继续开口道:

    “你住嘴,总之你赶快同那伶人断了联系,此事若被传出去,你让你阿父该如何,阿旌又该如何?”

    “阿母!”

    就在这时,岑旌突然跑了进来,而后跪下道:

    “阿母您误会了,阿兄同宁羌并未有何关系。”

    岑母闻言一愣,不解其中与宁羌何干,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听岑旌接着开口道:

    “是我,喜欢宁羌的人是我。”

    此话一出,岑笙怔愣,不由转头望向岑旌。

    一时间,屋内又陷入寂静。

    良久后,岑母开口道:

    “你们二人谁同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岑笙正欲开口,却被岑旌突然打断:

    “阿母,传言中的那位伶人是宁羌,她先前的确是雨香阁的伶人,但后来已赎身,如今是良民,至于有人说阿兄去那胭脂铺,也是为了公务,真正喜欢宁羌的...”

    “阿旌!”

    “...是我”

    岑笙欲拦下岑旌口中的话,却还是慢了一步。

    岑旌不以为意的看了岑笙一眼,而后转头对岑母道:

    “阿母,我是当真喜欢宁羌,虽然她以往是伶人,可那也是生计所迫,如今她凭借自己的双手开铺子,不比任何一个女娘差...”

    “住嘴!”

    岑母呵斥道:

    “你瞧瞧你在说些什么!我倒是不知那宁羌竟是伶人出身,我若是知晓,绝不会让你们呆在一起!”

    “阿母...”

    见岑旌还欲争辩,岑笙连忙将其拽起,而后对岑母道:

    “阿母,阿旌只是一时糊涂,我会训他的,你莫要生气,天色晚了,您先歇下吧。”

    随即拖着岑旌走出了屋外。

    来到院中,岑旌挣开岑笙扯着自己的手,不满道:

    “阿兄你干嘛拦着我...”

    岑笙神色一凉,开口道:

    “我若不将你拖走,你是打算阿母对你动家法吗?”

    岑旌闻言,耷拉着脑袋不语。

    岑笙这时又开口道:“你何时对宁羌动了心思的?”

    听到宁羌的名字,岑旌猛的抬起头,面上一红道:

    “其实我也不知,先前与她一同卖花饼,我发觉她是位极聪明的女娘,行事妥帖也有头脑,甚至不输楚娘子。”

    又想到什么,岑旌有些委屈:“奈何宁羌对我并无此意。”

    岑旌的神色患得患失,落在岑笙眼中不由气恼,自己两个弟弟竟都为情爱之事所累,真是没出息。

    “总之此事暂且不要在阿母面前提了,宁羌的铺子你近日也别去了...”

    说罢,岑笙便拂袖而去。

    片刻后岑旌反应过来,兄长似乎并未反对自己与宁羌,心下一喜,往岑笙身后跑去。

    “阿兄,你不反对啊...”

    “...谁说我不反对?”

    “你方才分明就未反对啊...”

    “走开,离我远点......”

    “就不...”

    一连几日未看见岑旌,联系着近日的传言,宁羌大致猜到发生了何事。

    今日岑笙过来,宁羌主动开口道:

    “岑县尉。”

    “何事?”

    “近日的传言是否给你们造成困扰了?”

    岑笙闻言,神色微凉的望着宁羌道:

    “你可喜欢岑旌?”

    宁羌一愣,随即平静的开口道:

    “民女对岑郎君,并未有儿女之情。”

    岑笙不由气恼道:“并未有儿女之情?你可知阿旌为了你顶撞阿母,如今被关在家中不得出。”

    宁羌沉默,随即望向岑笙,开口道:

    “如此县尉不应该高兴吗,我这样的身份,若当真对岑郎君有了私情,才是祸事。”

    岑旌闻言一顿,而后道:

    “你是因身份之事才拒绝岑旌的?”

    “不算是。”

    宁羌老实说道:

    “我对岑郎君,确实未生出儿女之情来,可即便是有,我亦不会贪恋什么,我虽不看轻自己,可旁人会,我怪不得他们,却亦不愿容忍。”

    岑笙冷哼一声,随即道:“伶人身份本就为真,旁人说嘴又有何妨?”

    看出岑笙眼中的不屑,宁羌心中一紧,低沉着声说道:

    “先前为伶人,我没得选,如今脱贱籍为良民,凭自己养活自己,我未做错任何,凭何要遭诋毁?”

    岑笙闻言一怔,他承认自己对宁羌是有偏见的,混迹在烟花柳巷,能有何纯良之心,可他也得承认,这些日子以来,宁羌将这铺子打理的很好,未给自己添麻烦,反而帮了自己。

    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想象中的怨怼未至,岑笙抬头望了眼宁羌,只见她越过自己,正盯着屋外的某处。

    下意识转过身,顺着宁羌的视线望去,只见冯佑与安平公正沿着商道往前,于是对宁羌道:

    “那位便是安平公,此次前来是为商道之事,往后遇见记得见礼。”

    “...安平公?”

    见宁羌吃惊的神色,岑笙只当她害怕,于是安抚道:

    “你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即可。”

    见宁羌不语,岑笙也未多言,接着打算出门,谁知这时突然听宁羌开口道:

    “不对啊。”

    “...什么?”

    见岑笙疑惑,宁羌心中一紧,往屋外看了看后,连忙走到岑笙身边,带着颤意低声道:

    “那人不是安平公。”

    岑笙闻言双目睁大,斥责道:“你胡说什么!”

    “我未乱说。”

    宁羌方才盯着那人时便只觉得眼熟,总觉得自己在何处见过,就在刚刚突然想起,虽贴了髯发,可看眼睛和鼻子,都和那日遇见刘永时,救下自己与楚夕的神秘人极为相像。

    “你确定未看错?”

    “应该不会错。”

    岑笙压下心中的惊慌,对宁羌道:

    “此事莫要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吗?”

    “......嗯。”

    ***

    楚夕接到传召,心中有些忐忑。

    为数不多进宫的日子里,她曾见过太皇太后几面,可从未看清过圣人之貌,只知晓其终日虔诚焚香,为皇族祝祷。

    初进内殿,便闻到一股浓重的檀香味道,夹杂着沉香的凉意,将整间屋子熏染的庄重而低沉。

    待走近后,楚夕跪下伏身道:

    “董氏女楚夕,叩见太皇太后。”

    上方人不语,楚夕便一直趴着,良久之后,只听一道声音响起:

    “起来吧。”

    “...是”

    缓缓站起身后,楚夕依旧眉眼低垂。

    “抬头让哀家看看。”

    慢慢将头抬起,楚夕平静的望向太皇太后。

    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夕,太皇太后开口问道:

    “你可知哀家为何叫你来洛阳宫?”

    楚夕闻言一愣,随即从容的开口道:

    “太皇太后是命臣女前来受教导,学规矩的。”

    太皇太后“哼”了一声,而后道:

    “不错,哀家是要你学规矩,要知礼数,莫要使那些狐媚功夫。”

    楚夕听出太皇太后话中不满,却有些不解,自己从未逾距,为何太皇太后会出此言,于是出声道:

    “太皇太后恕罪,臣女自幼受教导,切记谨言慎行,断然不敢行何逾距之事,请太皇太后明鉴。”

    “不敢行逾距之事?”

    太皇太后微哂,而后道:“哀家看你胆子倒是极大,竟能使唤皇帝替你周旋,还能叫定王为你考虑。”

    楚夕闻言一慌,却不由疑惑,定王替自己周旋之事,自己是知晓的,可圣上替自己考虑之事,楚夕全然不知。

    “臣女不知太皇太后之意,还请您明示。”

    “不知何意?”太皇太后问道:“哀家给你那封信你可看过?”

    楚夕怔愣,随即道:

    “回太皇太后,先前信使传话说您要臣女绕行洛阳,臣女只当信中亦是此意,故不曾拆信。”

    “哀家要你绕行洛阳不假,但你可知,要哀家下懿旨之人是谁?”

    “...臣女不知。”

    “是皇帝。”

    太皇太后说道:“皇帝同哀家说,要哀家借教导之名将你接至洛阳宫,待圣旨至,再行前往未央宫。”

    楚夕闻言疑惑,不知圣上为何会有此旨意,可太皇太后显然误会自己与圣上暗通款曲,是以诏自己前来问罪。

    曲身跪下后,楚夕伏身叩首,沉声道:

    “启禀太皇太后,臣女不知圣上为何会有此旨意,然臣女可对天起誓,与圣上绝未有何逾距之处,请太皇太后明查。”

    而后复又重叩首,“咚”的一声,于寂静的内殿中想起,沉闷而厚重。

    “那定王呢?”

    望着伏身的楚夕,太皇太后厉声道:“定王为何会为你求情?”

    若方才圣上之事还可解释,那眼下定王之事就必定要牵扯宋朝,楚夕一时哑然。

    太皇太后见状,心中气恼,呵斥道:

    “你可知定王已有正妃,你好歹是世家出身,何故行此低贱之事?”

    此话一出,于楚夕而言已是羞辱,然又无从辩白,只得沉默地听着。

    定王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心疼其自幼丧母,是以偏疼了些,为其选妃时也是劝说先帝将季奉常之爱女嫁与定王。

    可眼下却突然冒出个楚夕,偏还是董氏一脉,自己绝对不允。

    思及此,太皇太后神色一冷,正欲说什么,突然听殿外宫人开口道:

    “启禀太皇太后,定王妃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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