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贵女见过下官 > 探春约(十八)

探春约(十八)

    冲门外应了一声后,王氏望向楚夕,见其也一脸不解,当下心中有些迟疑。

    不敢耽搁贵人,王氏连忙携楚夕出屋,前去接信。

    信使见二人走近,拱手行礼道:

    “女公子请接信吧。”

    王氏与楚夕随即跪下,只听信使开口道:

    “自古嫁与皇室,世家女皆要经中宫教导,董氏自开朝便与皇室结姻,更应恪守此道,是以允董氏女楚夕绕行洛阳宫,受礼教后,再行前往长安,与皇帝婚。”

    而后信使缓缓行至楚夕身边道:“女公子请接信。”

    “臣女楚夕,谢太皇太后恩。”

    待信使离去,王氏将楚夕叫进房中。

    望了眼一直不语的楚夕,王氏开口道:

    “杳杳,此事你怎么看?”

    楚夕闻言一顿,而后说道:

    “方才口谕中说嫁与皇室的世家女皆要由中宫教导,想必太皇太后也是要我学规矩吧。”

    话虽如此,王氏却不有些不解。

    嫁与皇室的世家女的确该由中宫教导,可如今太后健在,为何会由太皇太后传召,且太皇太后久处洛阳宫中,怎会干涉圣上婚事。

    自己答应夫君要将楚夕妥善送往长安,如今突生此事,王氏心下慌乱。

    然懿旨已下,不可推脱,是以只好绕行,先前往洛阳。

    只是叮嘱楚夕道:

    “进洛阳宫后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没有规矩。”

    “...是。”

    ***

    安抚好楚夕,宋朝连夜赶到了汉寿。

    眼下定王依旧背着谋逆的罪名,武陵暂且不能回,众人便选了一旁的汉寿暂且落脚。

    一路寻着惠王留下的记号,宋朝来到了驿馆。

    正准备推门进入,却看见定王带着怒意从屋中走出,宋朝见状立刻躬身行礼道:

    “王爷。”

    定王看见宋朝,面上的情绪恢复了一些,转身将门关上后,低声问宋朝:

    “事情都办完了?”

    “......是”

    定王“嗯”了一声,随后道:“给皇祖母的信想必已送到了,剩下的事祖母会解决的。”

    “多谢王爷。”

    见定王方才一脸凝重的神色,宋朝不由问道:

    “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定王闻言,先前的恼意又一次涌了上来,带着恼意开口:

    “我在信中还同皇祖母提及,要将王妃送去洛阳宫待一阵子,谁知方才说与她时,她非得呆在我这里,说什么也不肯去...”

    宋朝猜测王妃定是说了更为过激之言,才将定王气成如此模样,心下叹了口气,只得安抚道:

    “王爷,王妃也是担忧您的安危,想要呆在您身边照顾着。”

    定王“哼”了一声道:“若当真打起仗来,她一个弱女子能护住我什么,还不是要我来护着她...”

    宋朝见状,不由调侃道:“届时王爷也可以不必搭救,一个弱女子,舍弃了便是。”

    “你说什么胡话!”定王恼怒道。

    宋朝闻言失笑,轻声道:“王爷为何不愿承认心中是在意王妃的?”

    定王闻言一愣,本想下意识反驳,却见宋朝一副看破的样子,心中一馁,只低声说了一句:

    “若真要打起仗来,我起码得护她周全。”

    不知为何,自进入武陵地界,定王心中总不踏实,可董坤人在玉林,圣上派来的兵队也因自己离开而松散,但他就是会莫名心悸。

    不知是源自于当初离开时的心寒,又或是对来日的不安。

    这股寒意不肯放过他,他受着便是,可他想放过季檀。

    数次夜里,他都会被季檀的梦魇惊醒,这时他这才发觉,平静如季檀,心中也是怕的。

    “王爷为何不讲这话说给王妃呢?”

    望着面前挫败的定王,宋朝开口道:

    “无论离开还是留下,王爷还是将心里话告诉王妃的好,毕竟真心才是最为贵重之物,看见您的真心,王妃定会知晓的。”

    宋朝不知最终定王是如何劝说王妃的,只是第二日,季檀坐上了前往洛阳的马车,临行前,宋朝来到季檀身边,躬身行了一礼,而后道:

    “还望王妃去了洛阳宫,能多照顾楚夕一些,下官在此,多谢王妃了。”

    “宋县丞放心,我会照顾好杳杳,也望县丞能多帮衬王爷一些。”

    “下官明白。”

    季檀随即上了马车,不曾再看定王一眼。

    大雪伴着疾风,模糊了前行的路人,也掩住了那声将落未落的叹息。

    ***

    这些日子里,岑旌兴致始终不高。

    先前宋朝在,楚夕和宁羌也在,自己每日去县衙呆片刻,再去花饼铺子帮帮忙,一日很快便过去了。

    可如今这些人都离开了,只留自己一个人,每日空闲无从打发,以至于整日神色微弥。

    岑母见状,以为他病了,连忙要请郎中,却被岑笙阻止下来,嗤笑着道:

    “他确实是病了,闲出病了。”

    轻斥了岑笙一句,而后道:

    “哪有你这样说自己阿弟的。”

    转而对岑旌开口道:“阿旌,你若是无事,不如就听你阿兄的话,去县衙里帮忙也好啊。”

    岑旌闻言不语,依旧直挺的坐着,片刻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突然站起身来,望着众人道:

    “我想好了,我要去找归程,干一番大事!”

    “不可。”

    岑母与岑笙异口同声道。

    “为什么呀?”

    岑旌一脸无奈道:“在家也是无事,我也想如归程那样......”

    “你能做什么?”岑笙打断他的话,瞥了眼面前的岑旌,岑笙继续道:“你是有功夫还是有脑子,眼下四处动荡,你这个样子出去,怕是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阿兄你怎么这样打击人...”

    见岑旌一脸郁色,岑母打了岑笙一下,开口道:“别这么说阿旌...”

    转头安抚着岑旌道:

    “你阿兄是担心你,归程走后我总也睡不好,若你再走了,你还要阿母活不活啊...”

    见岑母又佯装哭诉,岑旌连忙拦下:

    “阿母,您可千万别哭,我不去了还不行嘛。”

    心下叹了口气,一个兄长外加一个阿母,自己的鸿鹄之志算是断送在窝里了。

    惆怅间突然听见小厮来报,说门外有位姓宁的娘子来找大公子。

    姓宁?宁羌?

    岑旌连忙起身,对外头喊道:“快让人进来!”

    岑笙见状白了一眼,这般莽撞,还妄想着干一番大事,怕还未走出门便得被揍回家。

    少倾后,仆役领着一位女娘走了进来。

    岑旌一看,果然是宁羌。

    宁羌进屋后,对岑母一行人行礼:

    “小女子见过岑夫人,岑县尉,岑郎君。”

    岑母先前是见过宁羌的,如今见人,笑着开口道:

    “好孩子,先前阿旌同我说你去了玉林,我还想着都要除夕了,你也该回来了。”

    “多谢岑夫人挂念,小女子已同那位师傅学会制香之法,是以便回来了。”

    岑母闻言一喜,笑着道:“回来了就好,可用过饭了?”

    “用过了”,宁羌颔首道:“今日来,是要替宋县丞传话给岑县尉的。”

    岑笙一听宋朝的名字,猛地回神,而后开口问道:“什么话?”

    宁羌迟疑的看了眼四周,岑笙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于是喝退一众仆役,岑母见她们有事要说,便嚷着去给他们做些糕点来。

    待众人散去,岑笙开口道:

    “归程要同我说什么?”

    “宋县丞说,要县尉您主动配合安平公设立商道之事。”

    “主动?”

    岑笙疑惑,开口问道:“还有呢?”

    “没有了”

    宁羌应道:“宋县丞只说了这一句,且要民女务必当面将此话告知您。”

    这时岑旌在一旁开口问道:“商道之事不是冯县令的事吗,归程为何要阿兄你去干涉?”

    宋朝定然知晓,设立商道之事乃夫子之任,可依旧要宁羌告知岑笙前去干涉,莫非他怀疑此事背后另有隐情?

    这时便听到宁羌开口道:

    “岑县尉,宋县丞虽只有这一句话带给您,但临行前却嘱咐了民女一件事,民女在想,此中是否有联系。”

    “什么事?”

    “宋县丞说,民女若想开间胭脂铺子,可以借此机会开在商道处。”

    岑笙闻言,默默思忖着。

    片刻后想到了什么,而后开口道:

    “我知道了,归程在帮我们想了个借口。”

    “什么意思?”岑旌不解。

    “归程是担心夫子不允,是以借开设铺子之由,让我插手此事。”

    想到什么后,岑旌又开口道:

    “且若是将胭脂铺开起来,日后我们便有更多借口可去商道了。”

    换言之,宋朝依旧怀疑安平公此行之意。

    心中有了主意,岑笙对身旁的岑旌道:

    “阿旌,这几日你虽宁...娘子去找铺子,尽快间铺子开起来。”

    见又有事可以做,岑旌有些兴奋道:“知道了。”

    “另外,进来有不少南夷人出入玉林,若是遇到可疑之人,记得告诉我。”

    话已传到,宁羌谢绝了岑母的挽留,起身便准备离开,岑旌这时也站了起来,说要送她回去,推脱不过,宁羌只好接受了下来。

    两人一路无言的走着。

    期间岑旌想说些什么,却在转头望向宁羌时止了言语,待行至徐媪家门口时,宁羌率先出声道:

    “岑郎君是有话要同我说吗?”

    “啊...哦...那个...”

    见岑旌吞吞吐吐的,宁羌不由好笑,随即说道:

    “若没事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岑旌打断道:“我有话说的。”

    宁羌闻言转身,定定望着岑旌,等着他开口。

    岑旌深吸了口气,对宁羌道: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不会的,这里有我的家,我不会离开的。”

    “真的吗?”岑旌眼中闪烁着光亮,而后笑着道:

    “那就好,你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多谢岑郎君。”

    随即两人又相顾无言,岑旌心中暗骂自己,不就是一句话而已,怎么就是不敢说出来呢。

    深吸一口气,岑旌望着宁羌道:

    “宁羌,我其实是想说,我心...”

    “岑郎君”

    宁羌突然开口,细长的双眼为清冷的月亮染上一股媚意,只听她说道:

    “如今我可凭几之力度日,已然欢喜,至于旁物,宁羌无心亦无愿。”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