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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五)

    见地上之人抱着头打滚,徐域还不解气,又往其身上加了一脚,接着蹲下将地上之人揪起,强迫其望向自己:“看清楚打你之人是谁,来日寻仇可莫寻错。”

    说完将人狠狠甩在地上,厌恶的将手拍了拍,而后转身进了厢房,一旁的宋朝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想起身旁还站着涟漪,连忙开口道:“...娘子没事吧?”

    涟漪这时意识恢复了些,待看见宋朝时有一瞬的怔愣,下意识开口:“...没事。”

    见涟漪神色清明了些,宋朝低声开口:“那先随在下进来吧。”

    待合上房门,宋朝转身望向一脸兴奋的徐域,后者有些激动:“我方才表现如何?够不够纨绔?”

    宋朝失笑,虽说眼下的确需要张扬一些令四方势力注意到他们,可自己却未想到徐域竟会如此鲁莽,众人想必不会猜到,方才动手之人竟是他们口中如琢如磨般的惠王殿下。

    “够纨绔”,宋朝笑着道:“只是不多时便会被郡守府请去喝茶了吧。”

    “无妨”,徐域丝毫不在意:“届时我自有法子周旋,他当众非礼竟还有理?”

    话音刚落,突然想起涟漪还在房中,徐域神色有些不自然,宋朝见状看着涟漪道:“涟漪娘子,方才发生了何事,那位郎君为何...”

    涟漪眼下已然清醒,看见面前的两位郎君,又忆起方才的事,眼眶一酸,低声道:“正午那会儿,吕郎君来兰园喝酒,本是该秦娘子陪的,奈何秦娘子身子不爽利,杜达便唤奴去,奴说这一月都被徐郎君买下了,是可以不陪客的,可杜达...以身契威胁,奴便只好过去。”

    话还未说完,便见涟漪将头低下,肩膀不时抖动着,宋朝与徐域面面相觑,两个儿郎家不知如何宽慰,只得局促的在一旁等涟漪情绪平复。

    这时宋朝突然想到什么,谨慎的看了眼涟漪,小心地问道:“那...你们为何出来了呢?”

    涟漪闻言一顿,宋朝心中一紧,担心自己言语冒昧,正欲开口道歉,却突然听见涟漪道:“他逼奴喝那下了药的酒...”

    宋朝怔愣,随即神色一紧道:“什么下了药的酒?”

    “具体是什么药奴家不知”,涟漪摇了摇头,而后郑重道:“但那绝不是寻常的酒,奴混迹这声色场多年,于酒水是格外谨慎的,是以虽说不上药的名字,可却笃定那酒定有问题。”

    “这要说来我也发现了”,这时徐域突然开口:“方才我靠近那姓吕的时,其虽像是醉了,可身上却带着一股特殊香味,闻着倒不像是寻常胭脂...”

    话未说完,便见宋朝转身走出屋外,徐域想到什么也紧跟了上去,果然见宋朝进了方才吕轻安所在的厢房,可眼下桌上毫无一物,显然已被打扫干净了,宋朝环顾了一眼四周,只见物件摆放与其他厢房并无差异,屋中也未有何独特气味。

    “看来晚了一步”,徐域神色一暗,咬牙道:“已经有人处理过了。”

    “处理过了无妨”,宋朝安慰道:“说明其中的确有问题。”望着那凌乱的床榻,宋朝缓缓开口:“这于我们而言,就够了。”

    待二人回房,只见涟漪依旧坐在桌前,面色较方才缓和了些,只是情绪始终不高,宋朝见状,低声宽慰道:“涟漪娘子,吕郎君已经离开,众人也都散去了,你也莫再多想了。”

    本只是寻常的宽慰,谁知涟漪突然望向宋朝道:“宋郎君,你愿意要我吗?”

    “噗...”

    一旁的徐域被涟漪的话惊到,方饮下得茶顷刻吐了出来:“你们......”

    宋朝转头瞪了眼徐域,而后转头看向涟漪,神色认真道:“涟漪娘子,在下已有心悦之人,故不能成全娘子心意。”

    涟漪神色一暗:“是因奴身份卑贱吗?”

    “自然不是”,宋朝否认,正欲开口解释,却听涟漪突然打断道:“那郎君便收下奴吧,奴不会与郎君的意中人争抢什么,只求得郎君庇佑些许便是...”

    宋朝看着面前之人有些局促,只好耐下心来开口:“在下知娘子惊恐,在下与徐郎君会尽力护娘子无性命之忧,至于婚娶之事”,宋朝一顿,接着说道:“便是将全部心意交付一人,若在下答应了娘子,对娘子不公,对另一人亦是不公,娘子能明白吗?”

    涟漪安静的听着宋朝解释,始终沉默不语,直到宋朝发问才抬起头,却并未回答宋朝的问题,而是起身行了一礼:“今日多谢郎君相救,奴先告辞了。”

    望着涟漪离开,宋朝叹了口气,这时身后突然冒出一道声音:“古人云这‘烈女怕缠郎,’依我看啊,反之亦然。”

    无视徐域的调侃,宋朝转头开口:“王爷调侃下官的本事,不如留到郡守府上再用。”

    徐域闻言悻悻地闭嘴,自己倒是不担心郡守府的问责,可平白无辜染上此事,多少有些心烦,谁知郡守府那边倒是迅速,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听见屋外有人开口,说吕郡守邀请徐域去浮云阁饮茶。

    自己从未与郡守府打过交道,何来一叙只说,徐域心中腹诽,见并未提及宋朝,徐域开口扭头问宋朝:

    “你要随我一同去吗?”

    “不了”,宋朝摇了摇头:“我四处转转。”

    待徐域离开后,宋朝也出了兰园,于城中闲逛着,心中却陷入深思,其实在青楼之中,恩客往酒中放些东西助兴并不稀奇,若当真只是寻常的催情之药,以吕家在武陵的权势,何须如此迅速将那间房清理干净,只怕吕轻安所下的药,并不寻常。

    可如今经徐域与自己这样一闹,为不打草惊蛇,吕轻安想必不会再次出动,这样想知晓此药为何便困难重重,宋朝不知为何,总觉得此药也许能解开自己心中的诸多疑惑。

    突然想到什么,宋朝脚步一顿,转身往兰园的位置跑去,院内小厮近些日子总见到宋朝与徐域在一起,是以见到宋朝时笑着道:“宋郎君怎么又回来了?”

    “涟漪娘子人呢?”

    小厮自然也听说了宋朝救下涟漪之事,心道这郎君当真是惦记涟漪,竟是半刻也离不得,面上笑着道:“涟漪娘子方才从您房中出来便回房了。”

    “她在哪个房间?”

    “这...”小厮迟疑,依着规矩,伶人的房间是不许恩客知晓的,于是安抚道:“这可不兴告诉您啊,你若要涟漪娘子陪,小人帮你传唤便是...”

    来不及解释太多,宋朝只得开口道:“我不是要坏你们规矩,只是担心她安危,这样如何,我与你一同去可好,见她无事我便离开。”

    小厮见宋朝神情紧张,心中虽有些疑惑,却顾及此人也算是兰园的大主顾,不好得罪,于是只好应下道:“那...好吧,但您需在远处候着啊...”

    待站在涟漪屋前,宋朝让那小厮前去敲门,可敲了几声也不见回应,宋朝心中一慌,一手将小厮扯开,冲房门猛踹了一脚,待门打开后,快步走了进去,进屋后只见房中一片狼藉,桌上的茶盅与酒杯皆被摔落,于地面处四散,不经意朝内室望去,宋朝神色一凉,而后只听小厮的惊叫声,瞬时间响彻兰园。

    涟漪死了。

    被人一剑刺穿喉咙,倒身于血泊之中。

    郡守府派人来问询情况,兰园那小厮受惊过度,无法接受审问,于是衙役便将宋朝带走问询。

    徐域正在奉承吕太守乃为国为民之大官也,突然见有人走进雅座内,对吕郡守低语片刻,待说到某处,吕郡守不经意看了眼徐域,而后对那小厮道:“你先去外面等我”,接着对徐域道:“看来今日与徐郎君这茶是喝不了了,来日得空,本官再邀徐郎君一叙。”

    “郡守政务繁忙,在下也不叨扰了。”徐域闻言起身,像吕郡守行礼,而后目送其走出了雅室,待其背影渐化作一点后,徐域抬脚向兰园走去,谁知刚踏进园内,便听闻涟漪死讯,心中不由一惊,想起方才吕郡守行色匆匆,想必是去衙门处理此事。

    连忙快步进了厢房,却不见宋朝踪迹,待出来问过后才知,宋朝作为目击之人也被带去了衙门,徐域暗骂一声,而后往衙门跑去。

    待到了衙门前时,只见宋朝也恰好走了出来。

    “你没事吧?”徐域紧张的开口问道。

    宋朝缓缓摇了摇头:“走吧,先回去。”

    路上宋朝始终沉默,徐域在一旁看着也不多问,待两人进屋后,徐域见宋朝依旧打不起精神,犹豫片刻,上前拍了拍其肩膀:“事情既已发生,就莫要再多想了。”

    “我知道”,宋朝低着声道:“可明明才答应护她性命,却如此快食言,我实在...愧疚。”

    徐域见状,心中也是难言,方才还鲜活着的人转瞬就成了一具冰冷尸身,心中怒气暗涌:“背后之人究竟要做什么,竟如此狠毒!”

    狠毒到不容许丝毫差错,无论是清理房间还是除掉涟漪,那些人都格外果决,他们并不知晓涟漪是否透露什么,也不知宋朝二人是否有所猜测,哪怕只是一丝可能,也务必要除之。

    “既然能杀涟漪,想必你我也会被盯上”,徐域望向宋朝问道:“接下来要如何?”

    “不是喜欢杀人么”,宋朝轻抬起头,双眼透着戾气:

    “那我就站在这里,等他们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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