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中

    要说这魏青自然的摩挲动作,哪里像是半点不进女色的样子,怕不是私底下玩出了花样。

    忍不住让舒月为后面接近何术更加犯起了愁。

    魏青这般武力值高又不按常理出牌,都没给她拒绝接触的选项,到时候拒绝何术只怕得更提心吊胆、万分委婉,真是令人焦头烂额。

    好在他并未做出其他更过分的举动,只调整了拥抱的姿势,便专心饮酒去了。

    舒月动都动不了,也不用添酒了,老老实实被抱着趴在男人怀中,把脸完全埋进去,只觉着比半跪着添酒服侍的姿势舒服多了,也不必再费心装出什么表情,真在怀里了也感觉不到那一身气势压力了,舒月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罢了,被占便宜便占了吧,这姿势还挺舒服……

    她差点真的睡着了。

    直到男人直接抱起她,说“小婿送阿月回闺房。”

    她生生被这不要脸的话震惊醒了。

    什么情况……这就小婿了?还阿月……谁是你的阿月……

    满心槽点不知从何吐起,她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干脆装睡了……

    直到被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她都没敢睁开眼晴,渐渐就真睡着了……

    私宴已过。

    王公与魏青定下媒妁之约,成亲之日就定在公宴一月之后,以公主之礼出嫁。

    明天就是公宴。

    按道理来说,王公现在魏青心里积累了许多与何术相关的负面情绪,某种意义上与魏青反何术的同盟已经建立,不需要舒月再多此一举,勾引何术。

    但到底诉求不同,魏青即使为陛下做事,也并不用杀掉何术,毕竟父子一体,而且其并州军与西凉军几乎是相辅相成,为一体的,杀掉何术并不符合他的最大利益,估计最多只是自己反叛出来罢了。

    何术多疑狡诈、贪花好色、残暴非常,纵容属下烧杀抢掠,屠了多个城池,所过之处不但百姓罹难,世家也难逃一劫,可谓是寸草不生。若非魏青阻拦,一路打来的城池必不会剩下什么人口了。实在是灭绝人性、不可与之为伍也。

    朝廷已经没有兵力与之抗衡了。

    想我大越何等天朝上国,竟找不出一位能与何术、魏青之流匹敌的名将。

    天道不公啊!

    要知道哪怕是招安,这何术背后的十万西凉军如何安置?京城虽大,世家虽富,也养不起十万人啊。

    更何况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何术不死,西凉军不散,皇权便会受到威胁,王公这般亲君的忠臣,也会连带的受到威胁。

    他是辗转反侧、寝食难安啊。

    何术必须死,还不能死在朝廷手里,因为西凉军不能乱在城里。

    魏青才是那个最佳的刽子手。

    只要子弑父,这就是西凉军的家事,怪不到朝廷头上来,西凉军就只会散、不会乱。

    所以王公为了保证魏青能够与何术彻底反目,愤而取得何术的项上人头,让整个西凉军解散,仍然对舒月下了死命令。

    舒月虽然只是台阶,却是关键性的一个台阶。

    这一出美人计势在必行。

    宴会时辰定在黄昏。

    晚霞金黄灿烂,火烧云席卷天边,把宫城建筑檐顶的屋脊走兽烧的鎏金,把王朝的恢宏映衬的淋漓尽致。

    宴会地点正在宫城内主殿之前的大广场上,年幼的陛下带着冕旒高坐于主殿宫门前的看台,身后有美貌婢子打玉扇、撑华盖,高高在上地俯视地上的歌舞升平。

    其他王公大臣、世家贵族与何魏父子在宫内广场中,列席分坐两旁。

    中新凿有一凹台,圆形,平平地铺满浅水,在霞光的照射之下,鳞光闪闪,舒月正立其上,水面刚好淹没过玉色的赤足。

    丝竹一起,满身青山绿水便随之而动。

    这一舞,从黄昏到夜晚。

    舞姿优美,尽显盛世奢华。

    直至编钟收尾,丝竹停响。

    巧合的是。

    突然乌云经过,天色全黑。

    舒月保持着舞毕的婉转姿势。

    重回人间的月光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寸寸抚过她凝固的眉眼、曼妙的身段、若隐若现的赤足,一尺一尺重现她水中的朦胧倒影,仿佛的月华做的玉瓷像活了过来,仙子下凡,唯美至极。

    一时鸦雀无声。

    片刻后有酒盏倏然惊落的声音。

    “此乃闭月之貌啊!”李相拍桌而起,大声感叹。

    一众君臣将士恍如梦醒。

    “哈哈哈哈,久闻阿姐贤名,不想阿姐不仅贤惠淑德,这容貌舞姿也是冠绝京城,天下独一份啊。”还是高台上的小皇帝头一个出声。

    王公赶紧起身,边拜边说:“承蒙陛下抬爱,小女蒲柳之姿,竟得陛下称赞,实属万幸。”

    “要朕说来,阿姐这平昭公主,品德资容,皆实至名归,妥当至极,宗室已将玉碟上报,礼制规格皆以长公主居之。”小皇帝摆摆手,将舒月的公主名号在各位臣子面前过了明路。

    舒月轻轻抬头行礼,见过各位大臣将军,再次俯身叩谢皇恩。

    抬头的时候她一眼掠过何术,果然又黑又胖,面目狰狞,带着恶心下流的神色差点与她对视,好在她只用了余光。

    魏青坐在他旁边偏后,很是为她洗了洗眼睛。

    王公又出声:“虽然小女承天之运,得幸封为为平昭公主,但对将军父子亦是仰慕非常,且容她上前敬二位一杯。”

    一旁悄然而至的侍女深深伏跪,双手高举捧上干净丝绸和绣鞋,舒月会意,缓缓伸出柔白的裸足在雪白绸缎上轻擦,两种白色交融在一起,一时让人分不清哪个更白。

    优雅地穿上绣鞋,舒月抛开自己所有关于前世赤脚的含义和今世这封建王朝对于裸足的开放程度等心理吐槽,全身心做足姿态,飘飘然然地走到何术父子处,上前敬酒。

    纤手如削葱,嫩白似豆腐,她颤巍巍的用这双纤手捧起酒杯,侧头行礼道:“久闻何将军大名,威武以安百姓,霸气能服诸侯,麾下将士也是英勇不凡,豪杰迭出,实乃真英雄也。”

    何术盯着她,神情阴鸷带笑,目不转睛。猛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啊!”

    即使各种防备,舒月也冷不丁被摸了一把手。

    忍下心中的恶心。

    舒月心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想些什么,索性便什么都不想,只完成任务便是了。

    她又故作腼腆地刻意拉开与何术的距离,趁何术饮酒时,向后情意绵绵地望了魏青一眼,欢喜一笑,复而羞涩低头,婉转娇柔。

    隐约看到魏青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凶恶渗人。

    像她前世在电视纪录片里面看到过的,草原上捕猎的狼。

    冷静,又冷酷。

    舒月慌慌张张的退下了。

    真正面对这两将军的气势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从容,无论自己之前对着镜子练习了多少次。

    到底不是个做间谍的料啊。

    回到自己闺房后,她忍不住埋头藏进被子里,崩溃大哭。

    此时阿星已经出府了。从小时候一批次被卖入国公府的有只三个女孩,但最后舒月只与阿星成了朋友。

    有的人到底思想不同,三观不同,改变不了,只能远离。

    现在,阿星有了自己的路要走。

    舒月她自己的路,也只有她一个人面对了。

    这一切,再难,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另一边,王公又私下邀请何术,提到把舒月许给他作妾。

    不过舒月到底是得了个公主的名头,公主之身,可以下嫁,又怎能为寻常妾室。

    双方最终商定好,虽然因为何术的正妻之位已经有人,只能做妾,但虽许为妾,实位同平妻,享妻子之尊。

    王公特意又唤了舒月前来,舒月之前哭的伤心,眼眶还红着,故而以病容为推辞,带了一个罩面面纱前来相见献舞。

    何术不以为意,只盯着那飘开的面纱下完美的下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眼神如虎狼一般。

    舒月仗着面纱遮掩,神态麻木,面无表情,舞毕,便做西子捧心状,借口身体不适,很快退下了。

    不想反而勾到了何术,看得他很有些心痒。

    不但未对王公有任何微词,反而逐渐引为亲家。

    王公对此大喜,很是赏赐了一些金银首饰褒奖舒月。

    同时还不忘常单独拉来魏青观赏舒月跳舞,拉近两者的亲密关系。

    魏青看舒月的目光,一次比一次深邃。

    有时候魏青边看着舒月边喝酒的神情,都让舒月有些窒息。

    魏青长得俊,尤其双目,深邃又明亮,仿佛看狗都深情。

    有些时候总有些遭不住。

    舒月看不懂,男人真的这么爱美女吗?怎么能够这么快就像是动心了一样。

    但可能到底是颜控生物吧,舒月想着。

    被魏青抱了一次又一次,占了好几次便宜,也没有费什么心思防备,说到底也是因为那张俊脸没什么太大的反感。

    换在前世,舒月这个颜控要是遇到这么个帅哥明星,说不定还得星星眼追一追的。

    真遇上当男朋友就算了。

    舒月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不配。

    倒是何术,自从那一次公宴摸手之后,舒月可谓是严防死守,所有相处之时都保持着至少2m的距离,偏偏做出一副仰慕至极的纤弱样子,又贞洁烈女一般再不肯让何术碰到一寸肌肤。

    何术也真吃欲拒还迎这一套。

    除了眼神越来越可怕、盯着她喝的酒越来越多、甩酒杯等她添酒的动作越来越粗犷之外,也没有真的强来。

    倒是魏青的毛手毛脚,越来越有些过分了。

    记忆中最后一次宴会离开之时,那热度极高的大手差点就伸进舒月单薄的衣服里面了,粗糙的茧子几乎完全接触到肌肤之上的战栗感让舒月满脸羞愤的用尽全力试图推开他起身。

    虽然现在舒月已经完全熟悉了魏青的怀抱,甚至已经可以做到跳舞完之后就自动自觉地坦然坐在魏青怀里,但仍然习惯不了魏青在腰上的反复摩挲。

    可能也是因为腰侧比较敏感吧,有点像痒痒肉,但也不痒不想笑,就是触感有点明显。

    每次魏青动手,舒月都想颤的不行。

    忍不了片刻就开始挣扎。

    那次舒月满脸羞愤地试图推开他起身后,魏青收敛了他那只似乎无处安放的大手。

    但并没让她起身,只朗声笑着,低头敛了眉,低低唤了两声:“阿月,阿月”,除了拦着腰支的那只手,他放下另一只手中的酒杯,轻轻拍了拍舒月的背,仿佛在温声哄她似的。

    并把她搂得更紧了些,但到底没过分,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她,不再有多余的动作。

    但舒月越来越害怕,好看的脸和好听的声音都不能再让她忽略这股负面情绪。

    虽然这看起来像是哄她,但舒月只受到了惊吓。

    她反复在心里提醒自己。

    ——这是美人计。

    ——这是美人计。

    ——这是美人计。

    ——男人都靠不住。

    ——男人都靠不住。

    ——男人都靠不住。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何魏父子,明明都被皇室封了将军,送了美婢,还是死盯着舒月她不放。

    哦,对,听说只有何术收下了那几个美婢,魏青好像拒了。

    但魏青他拒了关我舒月什么事……咦……话说古代都这么大了,魏青还一个女色都不近,该不会是好男色吧?

    不对呀,他那么流氓。

    该不会是身体有问题?舒月克制不住满心的吐槽欲。

    这些造反头头,一天到晚的像没什么正事可做似的,天天来王公这儿喝酒、看她跳舞。

    他们不累,但她累呀。

    她算是对自己情商有些数的,演技也单薄得很,接下这个任务其实更多的也是仗着金手指。

    但是真正实践中她才发现,这金手指半毛钱作用都没有,全靠自己付出全部精力地硬撑。

    转眼一月已过。

    这一天天的,舒月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内心已极其疲惫。

    她不知道这种周旋她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用尽了所有智商情商脑细胞集中在这两人身上,舒月精神都有些恍惚起来,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不知道,其实在王公那边,美人计已经算进行到中期,即将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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