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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虫语冰

    陪着艾真去了一天,清点的工作还远没有结束,艾真和科兰沁还需再忙两三天 ,耶隆为避免族里有人闲话便不再陪同前去,叶雷晌午后瞧见耶隆,便邀他一起喝茶闲聊。说起北地这些部落,哪支才新选了新任族长出来,哪支部落族长在任上新添了儿子,哪支部落有人跑到附近的镇上定居去了......继而又聊起耶隆家的南北生意,各地的风土人情,经济通途,叶雷不禁感慨道:『这世间真是太大了,我托空沃偏居一隅就如同沧海一栗般』

    耶隆趁机建议:『大族长有没有考虑过将托空沃领地的往来道路修建一下,方便自己  人也便利与外界的往来』

    数百年前叶雷家族的先祖因为不满当时所在部落里的统治,带着家小赶着驯鹿穿过泥泞荒凉的来到这苦寒之地,这里一直荒芜,最近部落的人都不愿来这里,四周环绕着沼泽和湖泊,湖泊里的水有股苦涩之味,鱼虾甚少,这里能供应驯鹿食物的地方其实并不多,到了这里冬季想要带着驯鹿再找温暖的地方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自己想办法,叶雷的祖上不知何代起掌握了与驯鹿对话的技能,能唤鹿引路过沼泽或是游到湖的另一边寻找苔藓,能令鹿帮忙找到可以提供温暖的泥炭,令大家冬天有充足的燃料取暖,原来部落里有一些人也心生不满,渐渐找到祖先居住的地方,寻求温饱庇护,他的先祖不得已收留了这些人,做了第一任族长,但是立下族规,托空沃的族长只能由叶雷家的人担任,叶雷家族的鹿语只能在族长之间代代相授。后来遇到一朝新皇登基划分出了保留地,正式拥有了朝廷承认的族长身份。

    叶雷一面接着了耶隆每年带来的实惠,一面提防着他们,他也知道现今外面早不是以前的世界了,从耶隆每年带来的礼品便可见一斑。

    虽然朝代更迭,但是各个朝廷一向对于这个荒野之隅不甚在意,偏远寒凉,民风野蛮保守,不喜欢外人闯入也不想去外面的世界,划给的保留地足够生存,便是不会惹出事端的,历年朝廷都派过官吏到北地各部巡察,有的只走到托空沃的边缘有的连维提姆草原都没有过,几百年间只廖廖有位官吏到达过托空沃,叶雷的父亲是在太*祖登基三年后才知道外面又换了朝代,外面又奉了新的皇上,不过这于他们都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托空沃同北地其他部族一样仍享有祖先领地的居住和部族的管理权限,朝廷没想要理会他们所占据的那些荒野草地和森林,也不想在他们身上花费银钱精力,朝廷最低的要求便是不能惹事出乱子,除非遭遇大灾大难否则朝廷对他们的态度也等同于不管不顾。

    叶雷一口回绝了耶隆关于修路的建议,虽然这修路的钱不用托空沃操心,可这必然涉及到利益关系,打他祖父那辈起便有外来的商人来打探过,看见部族里使用泥炭便想带人来探煤矿被祖父拒绝了。耶隆的父亲早早便铺了路架了关系,令他不辞辛苦年年都来,看起来也定是另有所图的,听到说北地有些部落都与外面的富商合作开了矿,于商人来说采矿这块一定有大利可图的。他的祖父曾说过托空沃是上天赐予叶雷家族的风水宝地,大家只当这是一块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直杳无人烟,先祖当年被逼至此繁衍生息,却在荒野发现蕴藏着泥炭,使得族人们免受极寒之苦,若外人知道我们拥有富饶而易得的矿产,那些趋利的汉人便会象贪婪的蜂蚁一样蜂拥而至蚕食掉大家的栖息地。

    他看似不经意地说道:『我们的族人之所以能在这里被不打扰安居乐业延绵几百年,是因为这里的山野和沼泽隔绝了贪图温适的人们,荒野的罡风使得托空沃的子民获得了强健的躯体,终年寒湿的空气让族人的肌肤变得坚韧,滋养着泥地里的苔藓养育了我们的驯鹿,这才使得一代又一代的托空沃人衣食,我们并不希望被外界过多打扰,自认为我的家族一直将部族治理得很好』

    耶隆:『修路单就部落这方面来说,让年轻人能与外面有所接触也是好的,毕竟青年一代的人能  开些眼界,对于部落日后的发展也是有益的』

    叶雷用手势打断了耶隆的话道:『耶隆小兄弟,你们想要什么我懂,富饶财富容易让人眼热,如果我放开了  将遭来灭顶之灾,你应当知道托空沃这里盛产泥炭,对于你们来说它便是可以换取银两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就是赖以生存的土地,失去了土地,我们何以安身立命?』

    耶隆才要再辩,便被叶雷粗暴打断,便不好再争什么只喝茶话其他家常。

    祖先的训戒早根深蒂固地扎根在叶雷家族,如同榕树一般紧紧地包裹住一代又一代的族长,待每一任族长故去时便化作新的一条树根继续盘裹住下一任族长。还在稍年轻的时候,叶雷也担忧过托空沃固步自封,迟早会与外面的世界脱节过多,族群会落后太多,可是也担心自己一时冲动导致族人们失去生存的家园,落后所来的影响即使存在也会来得很缓慢,至少在自己这一代两代还不会因为这个而有灾难性的场面,而打开托突沃,让外人进来这样的局而则有可能产生自己无法掌控的后果,他实在下不了决心冒险,一旦失败他便会成为罪人,叶雷家族几百年来的努力,整个族群的命运将难以预料。

    如今的青年人同自己那时候是不一样的了,之前便有两家各失踪了一个少年的,一直没找到人,族里寻了一阵最后说是可能两人约着玩有可能陷进了沼泽地,但自己一直在想这两个孩子会不会是偷偷跑去了外面,一旦有了外界通达的路,青年们的出走便会更加容易,那时要如何控制住人们的腿脚,外面也会有更多的人进来,人们迟早会发现外面的人同自己的生活差异太多,诸多问题便会陡然涌现,届时族长的威严无疑会遭到挑战。

    叶雷一方面感慨,一方面感觉到深深的威胁,就捡最近的事说,这一年男人们都纷纷喝上了耶隆带来的南方绿茶,较之原来广受喜爱的砖茶味道清淡了许多,女人们对那有着复杂花纹据说是苏杭一带的绸缎赞不绝口,部族里最会绣花的绣娘用缀了珍珠和松石的线绣出的皮袄放在那绵软丝滑的绸缎旁便显得黯淡了太多。孩子们每年都会被新奇的玩具迷得神魂颠倒,尤其是那可以自动行走的竹制小人,能飞的竹蜻蜓,可就着油灯光玩弄的皮影偶。莫要说别人,就连自己对于耶隆送来的可以计时的钟表,能望远的镜片也都赞为观止。可怕的是年轻人所有天马行空的想象也许那个外面的世界都实现了,这是何等的巨大诱惑。

    过了一阵不尴不尬的时间,耶隆有意将话头带到了艾真的解药上了,说两样已经有了眉目,明年必然可以拿到,叶雷叹息道:『怕是那大鱼头鳍不好弄呀,那个时节正是  还没有开冻的日子,贝哲湖的大鱼能见到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春分时自己曾带人去了贝哲湖的湖心,连续去了十余天,都没有瞧见一丝动静,让达达那孩子下去了一会,但实在是天气太过寒冷,潜不了多时,也未能探出究竟』

    耶隆:『我这里已经有了两样了,只待明年便可取,还有一样正在寻,大族长如果允许的话,我便在明年春分前赶来,总要想些办法才是』

    叶雷:『也好,难为你待艾涅真如亲兄弟,事事替他着想,只是看这一年他的身子还是不好,他们成亲两年了,儿媳肚子还没有动静,药方里最后那一样......哎......』

    耶隆:『花开有时,大族长没有必要过分忧心,他们俩人都还年轻,自有水到渠成那天。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大族长只要放心我愿效犬马之劳』

    叶雷:『当然放心,你是艾涅的恩人也就是我托空沃的恩人,要怎样只需同我说,需要配合的我自然会去安排』

    作为父亲,叶雷心里不是没有自私地怀疑过是儿媳妇的问题,可是任谁看到两人在一起的样子都会甩掉对科兰沁的揣测,她光洁的脸上总是晕出淡淡的霞红,弯弯的眼梢总是同上扬的嘴角形成令人无法忽视的笑颜,明丽富有穿透力的歌声,时时回荡在营地,进了林子里便象只活泼的小鹿般跳跃在视野里,而身旁的艾涅,则截然相反,倘若往好里想可以说是艾涅渐渐成熟持重了,可那苍白的脸色在琥珀色的眸子映趁下越发明显,虽然族里的一应管理事务都在教导,艾涅对于这些上手得很快,但是总是令人不免时时担心他的身体状况,至今叶雷还没有将鹿语传给艾涅,嘱托巫师日常祈福时都着重在在家族福寿绵长子嗣隆盛。

    叶雷曾让族中的婶婶去问过科兰沁,两人至今都没有孩子,是不是艾涅有不得力的地方,科兰沁都胀红了脸说两人自结婚到现在一切都好。也不知是科兰沁为了维护丈夫的尊严才这么说,还是两人真的一切正常,见两人始终如胶似膝的样子也真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次日耶隆让艾真带着去湖心看看,并找来了族里那个最善水的孩子,只十一岁,都叫他达达,自小父母双亡,跟着叔父一家过活,叔父家孩子很多,对他也无睱上心缺乏管束,他便乐得到处野,格外喜欢到  湖边玩,久而久之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游水潜水,夏日里常在湖里一呆就是大半天,冬天身上痒了也会偷偷跑到湖里袅水玩,这孩子潜水的本事就连大人都比不过。

    艾真安排了两条桦皮筏子带着一行人划进了湖,耶隆问达达:『你在这凫水的时候可曾看到过那大鱼』

    达达:『见过一次』

    耶隆:『听人说你成日里都在这水里玩,不可能只见过一次吧』

    达达:『你们是不知道,那大鱼来时掀起多大的浪,我那次都险些随水流卷到湖底被水草缠住脚动弹不得』

    耶隆:『每次夏至祭湖的时候你会来看不』

    达达:『那当然』

    耶隆:『那你说为何夏至时那大鱼都会来湖边』

    达达:『大巫师念了咒,它们听到了自会来的』

    耶隆:『这湖这么大你们大巫师念的咒它们能听得到?』

    达达:『应该能吧,不然怎么会来』

    艾真:『我觉得应该是大巫师祈福时撒进湖里的那些草药起的作用,有可能那草药有特殊的气味大鱼爱吃或是易被吸引,所以每到夏至祈福时候,那些草药被投入水里便会引得大鱼来』

    耶隆:『那些大鱼有多少条,爱在哪里出没』

    达达:『有多少条并不知道,最多的一次便是同时见到过三条,贝哲湖实在是太大了,在哪里都有可能,就湖心那里是最深的地方,大人们一般都不让我们去那玩,就算在冬天,别处冰都结着了,那里也冻不上,有人说过大鱼要透气,搅得那处的湖水冻不起来』

    耶隆:『大巫师的草药既然是对大鱼有用,那如果我们用草药将大鱼引来了,你潜下水能摸到大鱼不』

    达达:『这个可难,那鱼只一摆尾,湖水都要要起大水涡,我这小身板根本经不起,都要被拽到湖底,那次大族长也让人撒了草药,可是都没有引来呢』

    艾真:『有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寒冷的原因』

    耶隆:『你冬日里下湖能呆多久』

    达达:『冬日里湖水里有冰凌,好象粥糊一样稠,不过真的潜下去了,倒还比在岸上强些可还是潜不了多久,水实在太冻了,只能潜一小会儿』

    『你想到什么人没有』耶隆扭过头冲小汤哥问道。

    汤小哥生怕要晕船,象只巴儿狗一般趴在他家少爷背上,让他立起他便哭哭啼啼地更是抱紧,埋怨他家少爷硬要拖他一个晕船旱鸭子湖上飘,倘要他自己坐着不倚靠着人定是要吐得天晕地暗。宝音拉着他靠在自己身上,哪知宝音比他身形低,这一下小汤哥更是不得了,说是头低着更易晕船,船上的人都想要害他,无奈耶隆少爷只能屈尊让小汤哥靠着。

    听闻少爷的问话,小汤哥趴在耶隆背上回了句:『老麻鬼』

    耶隆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将老麻鬼带来的可能有多大,如他实在不肯来,便将那潜水的药丸买来应当也有胜算,届时以药草引大鱼现身再投以药香,迷晕了大鱼再派人下水去割那头鳍。此次回家后便要着落此事,想了一下只有小汤哥是去游说老麻鬼的最佳人选,小汤哥对耶隆要自己八月里动身去找老麻鬼一事颇为不满,哪需要提前半年便去,但耶隆一向主张万事早打算,有备而无患,自然觉得这种事宜早不宜迟,万一路上遇到什么波折,时间充裕些好,小汤哥不情不愿地领了命,心道这耶隆小少爷可比尔萨少爷难侍候多了,一天到总弄些奇奇怪怪的事,这次回了霁城,定要求尔萨少爷,以后可不能再把自己出借给耶隆了。

    今年有艾真提前安排,耶隆要交换的货物都清点打理得比往年快很多,耶隆临走前一天晚饭后去了艾真和科兰沁的帐篷话别,拿出一盒『十宝养荣丸』要科兰沁看着给艾真吃,他觉得这些补养的东西就算没有大用,艾真吃了总比没有的强。

    耶隆:『我上次来带的那本书册里的字你们你学会了没』

    艾真:『我和科兰沁还有宝音都学了,只是还有些差不多的老是弄错』

    耶隆:『呵呵,这一年时间都过了,那几个字都还没有熟悉,是不是偷懒来着』

    艾真:『没有偷懒呢,我们几个都不识字所以平时没得问处,学起来是要困难些』

    耶隆:『那么算数呢』

    艾真:『简单的加减肯定是没有问题了,宝音原来就会,我和科兰沁不懂的就问他,现在我们就时常用着呢』

    耶隆:『你瞧学的东西总有用得上的时候,是不是要方便多了』

    艾真:『确实,不过族里只有我们三人会记数算数,要是会的人多了还要方便些』

    耶隆:『唉,你们大族长竟然这样诋毁,不学东西托空沃的少年如何长进,永远蒙昧下去么』

    科兰沁:『他总是不屑于我们用的方法,说是那是汉人用的法子,我们就用以前的结绳计数挺好的,还说汉人最为狡猾,总想得出那些偷懒的法子来』

    耶隆:『他这真是强词夺理,我从小在霁城长大,那里有一大半是汉人,他们就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有明亮的也有晦暗的,可是托空沃的人不也是如此嘛,有良善天真的也有凶恶狡猾的,当初要害你的那些人不就是嘛,哪里的人都有纯善和邪恶的,这和地域没有关系,科兰沁其实就是汉人,小汤哥也是,你觉得他们坏么?』

    艾真摇了摇头。

    耶隆:『大族长一直对你们一直灌输这些偏执的思想怎么了得,托空沃的人也一直被他们这样欺骗着全然无知』

    耶隆讲的这些话,艾真不能全然消化,她直觉这些是重要的事,是与自己有关联的事,又是自己没有能力处理的事,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该怎么接话。

    耶隆看出她的窘迫来:『这些事情你恐怕还接受不了,你自小便生活在山林里,来到了托空沃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从没有去过外面看看,那是怎样的天地,总有一天你会见着的。我想帮这里修路,可是大族长不同意,他太固执了,现在没有办法说服他,以后再说吧』

    耶隆走后不久便到了每三月一次例行议事会的时间,商讨族里的大小几事务。

    大部分的大家长都已经到了,叶雷还没到,大家开始热闹地闲话起来,有人说到前几天苏格家的儿子爬树摔断了腿,艾真接过话头道:『孩子们成天在外面撒野,可以聚在一处,模仿外面学堂的模式请族里的大人来上课教记数,教林里狩猎,溪谷捕鱼,游泳划船,饲养驯鹿,带领驯鹿游过湖泊』

    大家听后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人说各家有各家的分工和自己的家事,都把孩子弄到一起,家里的活没人帮着干。还有的说那些狩猎捕鱼的事各家自己会教,不需要再另外来学。

    艾真道:『说的也是,那么学记数和算数吧,咱们部落里好多大人都不会呢,让现在的孩子们从小学了以后族里人便都会记数算数了』

    马上有人跳出来反对:『那有什么好学的,老祖宗传下来的绳结用得好好的,鲁琪克老奶奶八十九岁了,一辈子都不会你们说的算数谁都没她活得长』

    科兰沁忍不住帮腔:『教孩子们用字写数会更简单方便,教会他们算数,也可以象艾涅一样,看一眼便知道数目了,那多好』

    一个在族里颇有威望的长须老者索多厉声喝道:『托空沃还没有轮到女人说话』

    艾真脸色陡然变得难看极了,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科兰沁被喝斥了后难堪地向后退,艾真一把拽住她将她拉至自己身边,冷着声说:『在部落里女人承担了一半的劳动,在家里家里一家老小的饮食起居,子女的抚养,老人的照料 ,哪一样不是女人们在操劳,还承担了部族的很多公事,看护母鹿和小鹿,为鹿群接生,制鹿皮,制衣裤制帽靴,采果实酿酒,部族的兴盛有男人的一半功劳也有女人的一半功劳,为什么女人们不能发表意见』

    索多傲慢地说:『男人就是一家之主,没有男人女人将什么都不是,你们什么时候看见族长是由女人当过的,男人的强悍足以为女人遮风挡雨』

    艾真:『男人女人只是分工不同而已,男人不见得就比女人高贵,如果没有女人光靠男人怎么生得出孩子来,部族怎么壮大』

    索多:『哼,说得头头是道的,可你们俩不也没生出孩子来么?』

    一时间议事厅里都静了下来,众人心道不好,这老家长说话如此唐突,可艾涅毕竟是族长的唯一儿子,怕是咽不下这口气免不了要闹起来,艾真脸色变得有些白,科兰沁狠狠瞪了那老家长一眼,旋即又担心地看了一眼艾真,艾真捏紧了科兰沁的手,将她轻轻扯在自己身侧,在一边侍候茶水的宝音听了气不过嚷了声:『乱说什么』。

    艾真对宝音大声喊道:『住口,有你说话的份么,滚到一边去』

    艾真:『我们现在在说族里的公事,又不是说我们小两口的私事,这些原本应该在背后悄悄议论的小事不至于要在议事厅里讨论吧,倘若索多大家长有兴趣,可以一会在佳满力家的晚餐上同族里其他媳妇婶婶们一起把我和科兰沁的事好好议论议论,恐怕会有趣得多』

    众人听后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弥无形,索多有些无趣地闭了嘴。在帐外枯站了一会的叶雷,想了想终是没有进去转身走了。儿子同最初来的那会变了许多了,他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回想了一下自己年轻时候似乎从来没有标新立异过,从来没有说过出格的话,自打大哥夭折后阿爸便同他说,他以后就是族长的接班人了,只要按照阿爸教的怎么说话,怎么做事就可以当一个好的族长了,自己好象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情,生活唯一的目标便是当好一个族长。他的儿子自小便没与他生活在一起,会有许多异于他的想法,这是必然的,可是他觉得耶隆恐怕对儿子的影响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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