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这北荒王城居然有天山玉髓这等稀罕宝物,天山玉髓乃天地灵力蕴养凝结而成,可遇不可求,炼化了可增进灵力,于受伤之人是极佳的疗伤之物。

    那次拓跋羲以一己之力抵挡下幽冥鬼火,再加祛除体内幽冥鬼火而抵御净水之力,如今灵力只剩十之一二,祝尧得到玉髓消息后便紧紧盯着。

    他出身显赫世家,有足够财力,买下天山玉髓并不是难事。

    只是祝尧没想到,原本板上钉钉之物,居然会出差错,中途让一个女贼盗走,祝尧眼睁睁看着人逃得无影无踪却也无计可施。

    连续几天追查那两个盗贼也只能暗中进行,不引人注目,进展得不是很顺利,根本查不到盗贼的线索,祝尧焦急得上火。

    “这是莲心茶,可以降火去燥,你可以尝尝。”

    拓跋羲、祝尧相对而坐,拓跋羲倒一杯茶到祝尧面前。

    用刚沸的水冲泡新鲜的莲心,过大概一炷香,再盛入剔透的白玉盏中,青绿的莲子心在水中浮沉,若把心思放在上面,便会看出茶中隐含意境。

    祝尧心思不在茶上,品茗一口,却是比那一般莲子心还要苦上三分,留舌尖上久久不去,祝尧皱眉放下茶盏看向拓跋羲。

    “你觉得我这茶如何?”

    “太苦。”祝尧直言。

    拓跋羲轻轻一笑,也轻抿一口:“你在茶道上比随风通晓的多,今日怎么不说个二三。”

    “你是心思并不在这茶上,我看得出来,你有什么事瞒我,你一向沉稳,反而这几日心思有些浮躁,与往常有异。”

    “还是瞒不过王姬你。”祝尧无奈地说,拓跋羲似乎总是能善察人心。

    “是你没有遮掩,心思浅显在脸上。”

    既被她看穿,祝尧也没必要隐瞒,放下茶盏:

    “我寻得一块天山玉髓……本想给你疗伤用,谁料被人盗走,你放心,我会尽快追回的。”

    祝尧对拓跋羲疗伤之事极为上心。

    拓跋羲反而不太在意,凤眸微微一挑:“我倒有些好奇,什么人竟然能从你堂堂尧公子手中拿走东西?”

    祝尧可是不是无名之辈,他可是年少就成名的,在南荒年轻一辈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是我一时大意,中了招。”祝尧压抑怒气,现在想来还是很郁闷。

    那天的情形,路过一个青楼,那女贼故意扮成楼里的风尘女子拦路纠缠他,身上看不出任何修为,祝尧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冷脸拒绝之际,那女子盗走了东西。

    等他发现,那名女子便逃之夭夭了,还有同伙掩护其行动,用术法束缚住他,相互配合得十分默契。

    事后回想,偷走天山玉髓之人定是早有预谋,不知是何时盯上了他。

    拓跋羲觉得好笑:“没想到,你是栽在了不近女色上,难怪以前拓跋韬那些人说你是老古板,无趣得很。”

    哪个男人年轻时候不喜欢声色犬马,到花楼销金窟玩乐,就祝尧一本正经的,半步也不入那种地方。

    拓跋韬后半句话是,哪天在花楼看到祝尧,不是祝尧嫖女人,是女人嫖他,十有八九祝尧比楼子里的女人还干净。

    祝尧:拓跋韬那人满嘴浑话她也听。

    好吧,拓跋羲知道祝家家规严苛,是万万不允许家族子弟沾染恶习的,吃喝嫖赌、玩女人这些想都不用想,一经发现肯定会被长辈打断两条腿,从无例外过,所以祝家人从上到下都十分自律。

    言归正传,拓跋羲言道:“天山玉髓丢失了不算什么,只是不知……那些人盯上的是天山玉髓,还是你。”

    没了天山玉髓,还可以另寻其他,并不是不可替代,拓跋羲体内残存的幽冥鬼火已经祛除,痊愈不过是早晚,并不急在这一时。

    可祝尧被人盯上,便等同是她,她初来北荒王城不久,地位不稳,寻天山玉髓疗伤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她便会陷入被动,那些暗中的人也会伺机动手。

    “那天与那女子交手,她身法诡异,修为只是尚可,算不上十分了的,另一个躲在暗处帮她的人探不出深浅,还有一件事……那名女子是名魅。”

    “魅么。”

    魅乃是深山老林中修炼的鬼怪,她们修炼需要数百上千年,一旦凝聚了身体便成了气候,外貌远比常人美艳,善于幻化、迷惑人心,隐藏在人中难以让人发现。

    “不如我去寻百晓生,看看能不能得到线索。”祝尧沉思片刻,说道。

    白晓生便是贩卖消息的人,价格高,但有一点好,他们只卖消息,不会泄露雇主身份。

    永宁宫四处可见水,种了一池荷,花季之时红花碧叶连天,只是如今已是深秋,看不到那般美景,独剩水中的残荷,颇为凄凉。

    拓跋羲立在廊中,望着池中微波连连,心中暗自掐算,迎面碰上下朝的姬玉。

    只见姬玉的腿不是很利索,几乎是被侍从方池搀扶。

    方池神色焦急,正要扶太子殿下回永宁殿,碰上太子妃娘娘,既向拓跋羲行礼道:“奴才参见娘娘。”

    姬玉在太阳下跪了一个时辰,眼前看什么都模糊,回来路上强自忍着,方池给拓跋羲行礼,他没了搀扶,眼前一黑,栽倒在拓跋羲跟前,失去了意识。

    “太子殿下!”

    拓跋羲差点被碰到,皱眉往旁避了避,眼神才扫向地上的姬玉:“他怎么了?”

    “回娘娘,太子殿下被王上罚跪在甘泉宫外一个多时辰,现下才回来。”

    姬玉双眼紧闭,无知无觉,脸色潮红明显不正常,额头满是豆大的汗,估计里衣已经湿透了,嘴唇干燥得起皮。

    方池一摸:“殿下身上好烫,太子妃娘娘,这……”

    “先将他扶进殿内,去请一个医者。”拓跋羲皱眉吩咐道。

    还是大婚那日禁地之事,贼人迟迟未抓获,贺统领被罚了200棍伤的不轻,还被停了职,所掌的神武卫的职务由副统领暂代,什么时候能回来全凭皇帝的心意。

    查剩下的案子倒霉地落在姬玉身上,并且只给1个月的期限。

    大婚后这么久了,各荒的使臣早已相继离开,那贼人早不知逃去何处,这天涯海角的让姬玉怎么抓。

    到了日子,姬玉依然没有结果。

    姬玄不满,在早朝上训斥姬玉办事不利,责罚姬玉在御书房外长跪一个时辰。

    宫人已经给姬玉身上降了降温,喂了一些盐水。

    医者来诊病后言姬玉是中了暑气,处理的尚及时,又给姬玉扎针,姬玉过些时候便会醒来,身体会有些虚弱,休息两日,饮食清补即可。

    眼下姬玉还昏迷着,祝尧占床边看一眼姬玉,说道:“一国太子居然让君父如此不留颜面当众责跪,看来,姬玉远比我们所知的还要不得北荒国主的心,太子之位堪忧。”

    “此事不止这么简单,禁地之事线索不足,又过去这么久,姬玄未尝不知,这桩案子交给谁都不会有结果,只是就这么不了了之会损及颜面,需要有人替他顶下。

    姬玄却偏偏将这个烫手山芋交到姬玉手上。

    姬玉抓不到人则继贺庭后尘,破了案将人交上去,姬玄恐怕又另生一番疑心。”

    帝王心术无外如是。

    “左右都讨不了好。姬玉不该接下那案子。”可惜,姬玉错过了好的时机,再想丢开这烫手山芋,很难。

    很明显贺庭、姬玉已经相继折进了这件事里,连他们都觉得棘手,其余人更束手无策,谁也不想成为第三个。

    姬玉下午醒来,听说自己在拓跋羲面前晕了过去,很是尴尬。

    倚着稍微用些养胃的米粥,仍然有些恹恹的。忽地元岱来访,言称听说姬玉有恙特来探望。

    黄鼠狼给鸡拜年,姬玉不想见元岱,然一时想不出什么理由把人打发走。

    殿内静了静,方池只好把目光移向拓跋羲,望太子妃拿个主意也好。

    “直接说不见。”拓跋羲头也不抬,闲适地翻阅着书籍,案上左右全是堆了成小山的书简。

    姬玉愣了愣,犹豫地说:“会不会太直接了,委婉点吧。”

    “拒便拒了,有什么必要见的理由吗。”以姬玉与元岱的关系,还考虑什么得不得罪人。

    额……

    姬玉觉得,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如果元岱与父王说什么……”那父王不是对他更加不满。

    “你身体不适,没有你迁就元岱的道理,国主就此说事也说不过去。”

    姬玉再不济也是太子,没有一让再让的道理,该强硬时就强硬,优柔寡断反而失了太子的气度。

    拓跋羲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什么,一番话也不违和,想想她本就强势果断,不似姬玉,凡事做事都瞻前顾后。

    姬玉也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他就是病了,不想见人,就这么简单,有什么问题,他让方池就怎么办。

    元岱吃了个闭门羹。

    拓跋羲的话点醒了姬玉,姬玉干脆告病了几天,避开姬玄。

    自古太子就难做,他每天兢兢业业,把自己崩紧成弦一样,落得什么好,既然病了,总不能白病一场,总得给自己谋一点好处,想过两天清静的日子,远离朝堂纷争,不过分吧。

    姬玉病了,姬玄那边的反应是将信将疑,他不过稍惩戒一二,不至于病几天吧。

    传了医者得知姬玉确实病了,姬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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