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拓跋羲的残忍震撼了所有人,殿中的歌舞早就停下,无人有心思欣赏,便默默撤下了,这般殿中更为死寂,唯拓跋羲仿若无事,对祝尧点头示意。

    众人不禁把心一提。

    随即两个清秀侍从入店殿各捧着一紫金楠木盘行至殿中,向姬玄与拓跋羲行礼,手中之物蒙着红色丝绸不知是何物。

    姬玄沉着脸只问:“这又是何意?”

    两个侍从既揭开丝绸。

    “王上稍安,此一乃万年墨玉,二为鲛绡,本宫别无他意,只是欲将此两件宝物献予王上、王后,望你们能喜欢。”

    权且当做借用净水疗伤给的好处。

    那方墨玉全黑纯墨,色重质腻,是为玉中极品,万年难得一见。而那鲛绡,深海中缥缈神秘的鲛人所织,亦唤龙纱,其价千金,入水不濡,也堪为至宝。

    姬玄略显诧异,方才拓跋羲还当真他的面伤人,如今又要送他重宝,他着实看不透此女的心思,不过既是示好,姬玄脸上稍霁。

    “你有这份心十分难得,这份礼孤与王后皆很喜欢。不过我们北荒喜欢以和为贵,日后王姬还是心平气和一些。”如此便轻言放过了。

    “本宫会注意分寸的。”这算是拓跋羲许的承诺。

    姬玄见这拓跋羲言谈举止进退有度,倒是有了不同的看法,拓跋羲看上去倒也不像那等目中无人之人,在君翊出言挑衅前,也未见她有何不妥。

    “妾身真是羡慕王后,能有个这么好的儿媳,元岱什么时候也给妾身娶回这么一个佳媳,妾身便什么也不求了。”姬玄的宠妃淳于氏看在眼中,暗含嫉妒,面上却不显,笑吟吟地与姜王后说。

    淳于氏容貌姣好,多才多艺,深受姬玄宠爱,连王后有时也要避之锋芒,所生之子元岱也子凭母贵而得姬玄喜爱。

    “有王上在,你自会如愿。”姜后淡淡地说,自是看出淳于氏的装模作样。

    “元岱是孤的儿子,当配最好的女子,你不必忧心,凌氏之女一年之孝期似乎也要结束了,到时候孤定为他们行一个盛大的婚礼。”

    下方的姬玉握着酒盏的手一紧。

    姬玄偏头与淳于氏说话,言笑晏晏,充满温情,姜王后就坐在左侧,但他们二人仿佛更像夫妻一般。

    姜王后对姬玄早就死心了,年轻时候争男人的爱,但活了一千多岁,还有什么不能看淡,姬玄如何宠爱淳于氏引不起她任何波澜,她只在意她的儿子,她不能容忍淳于氏母子对王位昭然若揭的野心,那是属于她儿子的。

    “说起来,王姬初来北荒,北荒与南荒山川景色大有不同,王姬既来了可好好领略一番,太子,你要好好照顾王姬,不要失了北荒礼仪之邦的气度,王姬若有什么所求亦尽可提出,孤可尽力满足。”妻妾之间的明争暗斗姬玄不想理会,让在座各荒这么多人看了笑话,有意转移话题,与拓跋羲说道。

    “儿臣领命。”姬玉硬着头皮应下。

    不枉拓跋羲送了这么重的厚礼,姬玄投桃报李正和她意,她淡淡笑了笑说:“多谢王上美意,北荒多河泽湖泊,人杰地灵,风景秀美如画,本宫早想领略了。只是本宫还有个请求,本宫有几个从南荒带来的侍从,想让他们随身在宫中保护本宫,望国主能够应允。”

    “几个侍卫,小事而已,既然王姬瞩意他们保护你,孤允了便是。”拓跋羲送予了如此珍贵的宝物,不是难事姬玄便欣然答应她。

    “还有,本宫想求得王上同意允许本宫自由出入宫廷,以及一块出入宫廷的令牌,若本宫有出宫之需也不必时时劳烦王后。”

    “这——”姬玄思虑一二,虽然不合乎宫规,但只是出行方便,拓跋羲不想受王宫诸多拘束也能理解,便也允了:“可。”

    “多谢王上。”

    神武卫统领贺庭前来回报没有抓到夜闯禁地之人,姬玄脸色又沉了下来,简直要骂王军的统领废物。

    居然有人在他的王宫出入如无人之境,这简直是对他的挑衅,眼下这个节骨眼各荒的人都在,他和颜面扫地没有区别。

    贺统领不敢为自己做任何辩驳,神武卫在太子大婚之期这么重要的时刻,在负责王宫守卫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难辞其咎,王上已经对他的能力起疑,他唯有尽快抓获贼人将功赎罪,才能重得王上的信任。

    虽然暂不知贼人夜闯禁地是为何,但就已知情况来看,贼人目标很明确,若大的王宫无数宫殿,他偏偏直奔严禁人出入的禁地而没有惊动任何人,并在里面呆了不知多久,只是不知出来的时候出了什么状况惊扰了侍卫。

    若非如此,神武卫对其也不会察觉,这就是最可怕之处,今日是私闯禁地,明日私闯王上寝宫也未可知。

    最可疑的莫过这次前来北荒贺喜的另外三荒的人,并且如果那贼人心态强于常人,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很可能就藏匿在这宫宴之中。

    贺统领不着痕迹扫了一眼大殿,不放过任何一个人,每一个人的神色举止如常,无可疑之处,他流露出失望。

    姬玉心里有鬼,自贺统领进殿之际便凝聚心神暗中关注,贺统领的眸光落在他身上时,他手心微微一紧,好在贺统领只把怀疑放在外荒人身上,视线扫过并未多停留。

    反倒真正幕后之人拓跋羲,察觉贺统领滞留在身上的目光仍仿若无事淡然处之,撇姬玉一眼便移开。

    月白只瞧见神武卫统领贺庭到姬玄身侧,但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昨夜的事他也知道,直到现在人还没抓到,他没过脑就问:“父王,贺统领说了什么,昨夜闯宫的人抓没抓到?”

    姬玄的脸隐隐发青,他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太丢人了,虽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是自欺欺人还是可以的,偏偏月白大大咧咧地捅出来,硬生生把他脸面扯下来。

    “三弟,贺统领是在向父王禀明宫中守卫的情况。”为姬玄找补的是老大元岱。

    姬玄的心稍微有些宽慰,没白费他最宠爱老大,但月白就太没眼色了,在那质疑:“父王与贺统领说话设了秘法,大哥你怎么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昨夜贼人闯宫全宫上下都知道了,贺统领肯定是忙着抓人的事啊,我就是关心禁地少了什么没,那贼总不会无缘无故光顾禁地吧。”

    姬玄气极,脸皮绷紧,这个逆子,恨不一得把他的脸面扯下来还要踩上两脚,逆子,逆子!

    在座北荒的人也习惯了月白混不吝的样子,什么时候三公子有脑子了,反而惊掉人下巴。

    其他三荒的人都在看好戏,同情北荒国主生个了坑爹儿子,同时也暗暗思忖北荒王宫禁地里究竟有什么宝物,让姬玄如此讳莫如深。

    不知又有多少人想打禁地的主意。

    姬玉不怎么会喝酒,一时失态,在宫宴上多喝几杯就有了醉意,在位置上起不来,拓跋羲不理会姬玉,径直回了永宁宫。

    宫宴过后拓跋羲休养了月余,谁也不见,连住同一个殿的姬玉也只能在外殿活动,未能见到拓跋羲,不过他正好不知如何与拓跋羲相处,如此也松了口气。

    拓跋羲吐出一息浊气,缓缓睁开凤眸,祝尧发现内殿的结界解了,便知拓跋羲已经出关,入内呈上密函。

    “王姬,这是南荒传来的讯息。”

    信函设了秘法,必须用特定的术法才能浏览。

    是随风的来信,他已经调离王城,前往西境镇守。

    拓跋羲被废黜,失了势,折损了很多人手,更不必说似随风这种显见的部下,拓跋晖几人更容不下。

    拓跋羲知晓她离开了南荒,她的人失去庇护,她的那些兄弟便不会放过她的旧部,与其待在王城性命不保,不如主动请离,自求生机。

    西境之地常年苦寒瘴气终年不散,多不开智的妖兽,经常猖獗侵扰城池,战火连年不断,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朝堂没人想去那里,既然随风自己知情识趣,那些公子乐得看他去那个鬼地方,左右什么时候就死了,省的他们动手。

    “知道他们在南荒安然无虞我便放心了。”看完信函,拓跋羲指尖燃起一簇火将信焚烧成灰烬,不留下痕迹。

    祝尧说道:“好在离开前做了安排,眼下倒不必担心他们。王城如今无法立足,其他人也先后离开了王城,或是与随风一起去西境或是到地方去,暗中的钉子也潜伏起来。几位王子眼下也难分出手来对付他们。”

    他们离开南荒后不久,世家之首的黎氏出了事。

    为保证黎氏女在后宫的地位,黎氏又送了年轻貌美的嫡系女子入宫。此女颇得拓跋重焕的宠爱,谁知竟是族长黎嵩与青楼女子所生的私生女,身份低贱不被家族承认,黎氏将其充做嫡系入宫为妃,是欺君的大罪。

    此事一经揭露,被信重的臣子如此愚弄,拓跋重焕的脸色可谓是很难看,对黎氏眼见极为不满。黎氏自以为扳倒了拓跋羲,可是还是没能够笑到最后,成为下一个拓跋羲。

    因利而聚,便也会因利而散,拓跋羲的那些兄弟以及南荒各势力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让他们先狗咬狗好了。

    “南荒的事暂不用理会了,近来若无必要不必与南荒联系,让人察觉。”

    即使拓跋羲离开南荒有些人恐怕也不会安心,南荒、北荒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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