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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我让姜聊背对着我坐好,然后拿起剪刀,思考着该如何下剪。我刚小心翼翼地剪下第一刀,就发觉我犯了一个错误,我忘了给他围围布。

    碎发顺着他的衣领落进去,看着都觉得喇脖子。我赶紧给他戴上我的兔子围巾,兔子乖巧地窝在他脖颈间,勉强能当个理发围布来用。

    “不好意思啊,有点失误,待会儿你去厕所掏掏衣领子吧,有好多头发掉进去了。”

    姜聊说:“没事。”

    后脑部分我剪得还算顺利,乍一看挺平整的。

    侧面部分就比较不尽如人意,每当我剪得觉得差不多了,换个角度一看,不是这里太秃,就是那里凸出来一块。

    刘海则剪得过于齐平,我只顾着“别挡眼睛”这个目的,一时忘了要兼具美观,一刀下去,把碎发剪成了齐刘海,把姜聊从一个阴暗沉默的小男孩剪成了一个乖巧的齐刘海小甜妹。

    我立刻道歉:“对不起。这周末我请你去理发店理发,用我的零花钱。”

    不知还能不能补救起来。

    他对着镜子摸了摸头发,说有点扎手,别的倒没什么。

    我惊讶道:“不会吧,你觉得还不错?”

    “前面剪到了,后面也剪到了,挺好的。”

    他的要求好低。

    姜聊本人觉得无所谓,但云婉茹和路新一致认为我给他剪了个见不得人的丑头,这让我更加愧疚,积极承包了姜聊的倒水工作,一下课就殷勤地拿走他的水杯接满温水,再给他放回原位。

    路新问:“你是不是喜欢姜聊?为什么老给他接水。”

    “我这是赔罪。”

    “你也帮我接水。”

    “我不。”

    “那你就是喜欢姜聊。”

    这是什么道理?我可不给他接,我又没剪坏他的头发。

    云婉茹说:“岁岁,能不能帮我接杯水?”

    我说:“好啊。”

    我给姜聊和云婉茹都接了水,就是没给路新接,他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又生气了。

    人家姜聊和云婉茹,哪个像他态度那么差?求人帮忙还颐指气使的,而且他还张口就来,捏造我喜欢姜聊,我才不给他接水,他生气我也不会哄他。

    路新不知犯了什么病,总不能好好说话,在这个学期剩下的时间里,我跟他一直处于一直半冷战半热战的状态,要么就是在吵架,要么就谁也不理谁。

    放假前夕,老师们轮流来教室布置作业。

    老规矩,老师给每一列的第一排发试卷,再依次往后传。传到路新这里,他大咧咧把卷子往后甩,雪花似的纸张飘了一地。

    很明显是在故意气我。

    我真想锤他。

    姜聊看我一眼,帮我把卷子一张纸捡起来,递给我。我咬着牙向姜聊道谢,然后给自己留下一张卷子,把剩下的传给后桌。

    路新在整理自己要带回家的作业,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流露出一丝歉意。我瞪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给他的后背来了一拳。

    他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我往前凑了凑,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问:“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他不说话。

    我气笑了:“好,装聋是吧,你现在别说话,以后也别跟我说话,我就当以后没你这个朋友,路新,你真的很莫名其妙。我想起来了,你不仅总跟我呛,之前还撕过我的画,你讨厌我是不是?我也讨厌你。”

    此时我正在气头上,知道这话伤人,当我还是说了。说完有点后悔,盯着他小半个侧脸,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他突然猛地转过身来,吓了我一大跳。

    “永远不跟我说话?以前又不是没有吵过架!”他委屈地大喊,“在你心里我们的友情就这么脆弱,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讨厌你。”

    “你小声点,老师看这边了。”我跟他据理力争,“我问你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但你又不说话,你要怎么样,我不懂你。”

    路新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半天没组织好语言。

    我说:“你转过去吧,老师往这里看了好几次了,我们下课再说。”

    他说:“我给你写纸条。”

    纸条好,纸条传话不容易被老师发现。他撕了张草稿纸,唰唰往上写字。我看着他微微抖动的肩膀,知道他正奋笔疾书。

    不一会儿,一张小纸条轻轻放在我的桌面一角。

    上面写:“反正我不讨厌你,你也不准讨厌我。我总跟你吵架是因为你区别对待,在你心里,云婉茹和姜聊都比我重要,你从来不哄我,对他们态度就那么好,我觉得不公平。”

    我提笔在这段话后面回了个“屁。”

    他收到我的回复,立刻满脸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我又递过去一张新的小纸条:“人家没有撕我的画,没有找我的茬,惹我的只有你,你还想让我哄你?我才不哄你,绝对不哄你。”

    在这之后我们的交流戛然而止,他没有再给我传小纸条。

    布置完作业,就正式放假了。我收拾好书包,路过路新的时候特地多停了一会儿,但他并不试图跟我说些什么。

    至少我确定路新不讨厌我,那我们的友情就还没有破裂。反正下次见面远在一个月之后,到时候我们俩应该都消气了。

    想放假回家大玩特玩的心太强烈,外面汽车的鸣笛声听得我心痒痒。我没余力再跟路新扯皮,最后问了他一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没有我走了。”

    他摇摇头,意思是没有。

    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全是来接孩子的家长。我找不到哥哥,也找不到我家的车。往常司机叔叔停车的那个地方被别人家的车占了,我踮脚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要不回教室等等,等到人少再出来?我转身想往回走,一只手突然拎住我的后衣领,把我转了回去。

    我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发声:“哥!”

    “你拉着我书包,跟在我后面别乱跑。”

    我瞬间有了主心骨,高高兴兴地拉住我哥的书包带。他个子比我高,奋力拨开人群,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司机叔叔。

    妈妈说寒假会带我们去滑雪。我一想到假期间的快乐时光,就觉得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我难过。

    哥哥今天坐得还是离我很远,可我毫不在意,屁股往他的方向偷偷挪了一点,问他:“哥哥想去哪里滑雪?”

    “随便。”

    哥很冷淡,可他的语气中也藏有一丝轻快意味,我猜他也对放假感到高兴,学生哪有不喜欢放假的呢。

    路两边的景色飞快倒退。我扒着车窗往外看,渐渐感到头晕目眩起来。许多棵树的树冠连成一片绿色幕布,映照在我瞳仁里。

    今天的家里也是空荡荡的。我和哥哥吃完晚饭,各自回到自己房间。

    大概八点左右,妈妈先回来了。

    我陪妈妈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困意逐渐来袭,我的眼皮开始打架。于是我跟妈妈说晚安,回到我温暖柔软的小床上,准备睡觉。

    睡前我试图在脑中对寒假作业做一个阶段性计划,前十天完成一部分,第二个十天再完成一部分,最后十天就敞开了玩。但我还没有确定好是哪个部分,就睡着了。

    中途我醒了一次,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里难受得很。外面已经没有电视播放的声音,估计妈妈已经睡下了。

    我摸索着走到客厅,打开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地啜饮。

    抬头看挂钟,居然已经半夜三点了,不知爸爸谈完生意回来没有。

    喝完水,我跑到厨房打开冰箱,想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现在我已经不困了,想偷偷拿点东西回房间,边玩电脑边吃。

    冰箱里有很多新鲜的蔬菜,水果,还有生肉,饮料,和一些瓶瓶罐罐。我想找那种开袋即食的,翻找半天,终于找出来一袋虾片。我尝了两片,觉得不太好吃,我更想吃热乎乎的东西。

    冰箱里不可能会有热乎乎的食物,也许我可以自己煮碗面端回去吃。虽然我没煮过,不过我看齐阿姨煮过,很简单。

    首先接一锅水,开火。下一步,等它烧开。

    要烧到哪种程度才算烧开?我不太确定,保险起见,还是回房间百度一下比较好。

    刚走到厨房门口,迎面而来的一个人影差点把我吓得尖叫出声。看清是我哥之后,这声尖叫堵在喉咙,转换成一阵咳嗽。

    他问:“你在干什么?”

    哥的房间在一楼,离厨房比较近,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翻冰箱,找锅,接水又开火,动静估计不小。

    “把你吵醒了吗?”我有些愧疚。

    “我没睡着。”他看了眼锅,“你想煮东西吃吗?”

    “对,我有点饿,想煮碗面......”

    “差不多烧开了。”

    他自然而然地走过去,往锅里下了一把挂面,用筷子搅开,然后接了一小碗冷水,时不时往里面加一点,看架势挺像那么回事。

    哥会不会煮面另说,重要的是,哥居然帮我煮面!

    无论他煮的面有多难以下咽,我都会吃下去。我兴奋地围着他转悠,看他煮面,倒水,调料汁。

    那一小把挂面在锅里吸了水,越变越多,我有点想说我吃不完。直到哥拿出两个碗,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也饿了,要跟我一起吃。

    哥跟我难得有这么和谐有爱的时刻,我瞬间把玩电脑这件事抛之脑后,帮哥哥把面碗端上餐桌。

    “去我房间吃吧。”他的脸一半隐在光影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无端显得有些可怕。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我怕弄脏你的桌子。”

    “没关系。”

    “可是这里更宽敞,要不我们就在这......”

    哥打断我的话:“我有事要跟你说,妹妹。”

    平常他对我都是直呼其名,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又是帮我煮面,又是叫我妹妹的,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我向来不愿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我哥,但他表现得太异常了,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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