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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晚间,许玉黎喝了药便沉沉睡去,第二日脉象便平和许多。何医师松了一口气,他奉贵妃娘娘的命随衡王来此,平常只听说衡王脾气十分冷硬,他也未曾与这位殿下相处过,这要是第一次出诊便出意外,只怕宫里都回不去了。

    他道:“娘子只需再服两日药,便无大碍了,只是娘子还需少思少虑,方能身体康健。”

    许玉黎靠在软枕上,轻声道谢:“劳烦了。”

    何医师走后,青柳端来药,伴着一碟果脯,许玉黎将药端起便一饮而尽。

    青柳没想到她喝药如此干脆,连忙将碟子递给她,“娘子快吃这个,压一压苦味。”

    许玉黎捏了一粒杏干送入口中,杏干的酸甜味压下苦涩。

    她眼睛微弯,“很甜。”

    青柳将药碗端起,笑道:“娘子如果还想吃,奴婢再去拖厨房的人多买些,娘子午膳想吃些什么?奴婢去叮嘱一声。”

    “清淡些便好。”许玉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好。

    青柳笑着道:“娘子也太随和了些。”宫廷内的贵人们对吃食最是挑剔,若是哪里不如意,大厨房的主管们被罚是常有的事,往后衡王返回京都,也不知贵妃娘娘会如何安排自己。她惯来没有什么野心,若是自己能留在许娘子身边,也不用总是担惊受怕了。

    许玉黎并不知她所想,只是一直躺在床上,实在是有些闷。她刚想起身去拿本书籍,便被青柳按住。

    “娘子需要什么?奴婢来便好,您病还未好,可不能下床。”青柳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让许玉黎哭笑不得。她只得安生地继续躺着,等着青柳将书拿给自己。

    日渐西垂,门外松柏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是风雨欲来的沉闷。

    门咔的一声被推开,正在煮茶的青柳被惊了一下,转身看去,发现来人竟是衡王,她忙起身行礼。

    衡王依旧穿的一身玄色衣裳,其中隐有金丝浮动,内敛中暗藏贵气。

    许玉黎放下书,唇边泛起浅浅的笑,轻柔道:“殿下。”

    衡王站在屏风边,问道:“今日诊脉如何?”

    许玉黎:“再有两日便可痊愈了。”

    衡王嗯了一声,又是无话。

    许玉黎想,若是她不说话,只怕衡王下一句便是准备离开了,她在他启唇前问道:“殿下今日不忙了吗?”

    衡王:“尚好。”

    “那殿下可否近前些,妾有事想与殿下商议。”

    等衡王站到床边,许月黎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不是很大的力气,却也让衡王顺势坐在了她身旁。

    许玉黎终于无需再仰头看他,“殿下,妾之前所求归家之事,殿下可同意?”

    衡王探究地看向她,没有言语 。

    女子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香气太过熟悉,如他两年前遇刺被救时所闻到的香。

    如此巧合,必然有诈。

    许玉黎拿不准他内心的想法,她轻咬下唇,音调都降了些,“若是不行便罢了。”

    衡王收回目光,“后日,我会安排。”

    许玉黎露出欣喜的神色,“多谢殿下。”

    “不必。”衡王站起身,“本王先走了。”

    话音刚落,雨水骤然落下,击打着窗外屋檐,传来滴答滴答的响声。

    许玉黎抬眸看他:“殿下,下雨了,不如歇息片刻再走。”

    衡王脚步未停,“无妨。”

    许玉黎:“那殿下慢走。”

    既然有了结果,她也无需真的挽留他。

    只是许玉黎没想到他竟安排了一队侍卫护送,两日后,她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望向宅院大门。

    门前守卫少了些。

    她凝眉坐正,温声道:“出发吧。”

    车轮滚动,青柳坐在一侧,笑道:“娘子,殿下安排如此多的人保护娘子,真是体贴。”

    体贴?许玉黎浅笑不语。

    只怕是防着她吧。

    许宅内,许夫人早已接到消息,正在厅内焦急地等候。

    一见到许玉黎的身影,便上前扶住,上下打量着。

    “消减了些。”许夫人刚想问是否是衡王待她不好,只是看到身后都是衡王的手下,又咽下那些话。

    只是轻抚着她的脸,眼眸湿润了些。

    许玉黎拉住母亲的手,温声安慰,“娘,只是前几日天寒,胃口有些不好,过两日便养回来了。”

    许夫人这才忍住伤心,“进来说罢,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侍卫等候在外,只有青柳伴着许玉黎进了屋内。

    刚坐下,许夫人便道:“都出去吧,我和玉黎说说话。”

    许宅的婢女听命退下,唯有青柳看向许玉黎,得到许玉黎的点头后方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母女两人,许夫人才细细打量着女儿,只见她脸上一派天真之意,小声问道:“衡王可有与你圆房?”

    许玉黎娇羞低头,“未曾,衡王忙碌异常,对后宅并不上心。”

    许夫人叹了口气,她不愿女儿为妾是一回事,可事已成定局,若有子嗣伴身,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如今与陈国的战事也结束了,也不知这衡王忙些什么。”许夫人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她如今只关心女儿的幸福。

    “若是衡王对你一直不上心,他总归是要回京都的,过段时日你外祖母生辰,到那时,我便求你外祖父,让他托关系求求衡王殿下,放你归家。”许夫人想着最后的退路,“便是我们养你一辈子也无妨。”

    说罢,她语重心长地提醒道:“你也要多为自己考虑些,若有什么想法,派人送消息给我们。”

    许玉黎点头称是。

    两人又说了些话,许玉黎才说明今日归家的目的,“女儿之前请绣娘做的衣裳,也不知做好没?”

    这事不提许夫人都忘记了。

    “瞧我这记性,事儿太多,不如我此刻遣人去绣坊取吧。”

    许玉黎轻轻摇头,“我只能出来半日,不如让绣娘送去衡王府吧。”

    “也好,万一有哪里不合适,你也能让她们再改改。”许夫人想起那毕竟是衡王府,迟疑道:“就是不知衡王对此会不会有意见。”

    许玉黎:“后宅有位郑嬷嬷,这等小事我同嬷嬷说也是一样的。”

    临近晌午,许青山从衙门归家,一家人用了午食,许玉黎便登车返回衡王府。

    只是临走时她叮嘱父母,若是韩参将问起她在衡王府如何,只说好话便可,若是得知她不甚受衡王欢喜,只怕韩参将那边不喜,又要滋生事端。

    许玉黎回到东院的时候,已有侍卫向衡王禀告她这半日做了什么。

    衡王看着陈国传来的信报,随意道:“没见其他人?”

    侍卫:“未曾,只是和许夫人多说了会儿话。”

    衡王挥挥手:“下去吧。”

    侍卫:“是。”

    他将信报移至烛火之上,任由烛火将信纸烧成灰烬。

    翌日,李婉儿顺利进入衡王府。

    屋内燃着金丝炭,花鸟檀木屏风遮挡住两人身影。

    李婉儿为许玉黎穿上新做的夹袄小衫,轻笑道:“娘子,这件可合身。”

    许玉黎称赞道:“自然合身,李娘子的手艺名不虚传。”

    “那便好。”李婉儿拿起另一件狐皮袖套,“娘子上次说冬日手冷,奴家便给娘子做了这副袖套,不知娘子可喜欢这样式?”

    许玉黎接过,袖口一圈白色狐毛不染杂色,配上锦锻更显华贵。她似喜欢非常道:“李娘子有心了,我很喜欢。”

    她抚着缎面,似惋惜道:“只是未曾绣花,未免单调了些。”

    李娘子会意道:“那奴家这便给娘子添上梅花,只是能否请娘子给些针线。”

    许玉黎向外唤道:“青鸢,你去取些针线来。”

    青鸢称是,便往外走去。

    刚青柳早已去厨房煎药,此刻屋内只剩两人。

    许玉黎依旧压低声音,用气声道:“韩昶身边的人尽快撤离,近日安分些,不要做任何动作,等我消息。”

    “为何?”李婉儿不解,“韩昶身边的人,我们布局许久。”

    许玉黎慢慢脱下小袄,换上自己的衣裳,“衡王态度异常,他心思深,善于一网打尽。”她认真地看着李婉儿,眼眸中尽是冷意,“若是你们出事,我只会明哲保身。”

    李婉儿刚想说,万一是你判断错误呢。

    但她知道,让她进府,许玉黎也是冒了风险的,若是不确定的事情,她不会如此。而且她深藏京都多年,对衡王了解颇深,不然此次任务,也不会硬是派一个早已脱离暗卫组织的人。

    “知道了。”

    青鸢拿来针线,李婉儿坐在屏风后,在袖口绣了一枝红梅,栩栩如生。青鸢瞧着艳羡不已,这才明白为何娘子要这绣娘做的衣裳。

    李婉儿告辞离开时,正撞上青柳端着碗盅进来,药味浓郁,不难猜测是屋子里的主子病了。

    她突然道:“娘子病了?”

    “风寒而已。”许玉黎咳嗽两声,“已差不多痊愈,最后一副药了。”

    李婉儿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娘子多保重身子。”而后在青鸢的陪同下离开东院。

    出了衡王府,她才惊觉府内侍卫关卡重重,且都非庸碌之辈。看来许玉黎在府内也是艰难,连装病都使上了。

    继承柳娘衣钵的人,一到衡王府便感染风寒,她可不信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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