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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猴子(6)

    “小路,里面那玩意就是最近害死几个小乞丐的水猴子?”

    “不好说,县令千叮咛万嘱咐,要咱们盯紧那玩意,害得我一宿没合眼。它倒好,一动没动,瞧不出有什么厉害的。不会是抓错了吧?”

    “嘘。这可不兴胡咧咧,县令老爷年纪轻轻,看着面善,听说手段多的很,叫他听到了有咱们兄弟受的。”

    “每月就几钱银子,谁稀罕干这差事。”说归说,黑瘦的狱卒还是闭紧嘴巴,搓了搓皲裂的大手。

    深县牢房久未修缮,老旧破败,四面漏风,高个狱卒黝黑瘦长,矮个狱卒膀大腰圆,两人值了一整夜班,冻得不住剁脚,一个接一个打哈欠。

    牢房最深处,一缕阳光投射在高高的笼子上,笼中的怪物伸出前爪,似乎试图攥住那一小束光。青蛙嘴咧得很开,牙齿细密尖利,本就畸形的脸紧紧贴住笼门,挤得扭曲变形。

    “嚯,这小畜生看多了浑身难受。老张,你说博陵崔氏真就那么厉害?”高个狱卒往墙角啐了一口浓痰,略带点讨好地攀谈道。

    “小路,你是耳朵眼长毛了还是脑子里有水?刚说过的话就忘?闭上你的嘴!

    接班的老刘又睡过头了吧?狗日的老小子天天躲懒迟到,要不是看他一把年纪还是个鳏夫,非揍他不可。”老张将一个布袋甩到身后,嘴里不住骂骂咧咧。

    “昨夜没出什么岔子吧?”一阵微醺的暖风吹过,狱门开了一条缝,崔县令艰难地又推了一把,门纹丝不动,“这门不是上个月刚修过?谁干的活,修成这样。”

    老张几步赶到门口,猛地一拽门把手,朝崔煜拱手:“回禀大人,我记得是老刘找人修的。”

    “是吗?看来他是该挨打。”崔煜似笑非笑瞟一眼老张,后者老脸一红,腰弓得更低了。

    “快去看昨天抓到的小怪物。”白孟禾打了鸡血似的,修炼一整晚还不困,一大早就把崔煜喊醒要来牢房。

    “那怪物哪里小了?比你个子高。”崔煜伸手在她头顶比了一下,微笑道。

    白孟禾腹诽,老子的真身亮出来吓死你。

    三人刚一靠近牢门,小怪物“嗬嗬”两声,一个劲儿往后缩,巨大的头颅垂得很低,身体蜷曲,爪子收起,唯有尾巴往前伸,仍够着那缕阳光。

    白孟禾在笼子前蹲下,抬头打量小怪物。它凸出的眼球里映着她的倒影,细直的瞳孔微微扩张,茫然空洞,似乎并不惧怕与她对视。

    白孟禾朝它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它瑟缩一下,头埋得更低,不再看她。白孟禾还要靠近,它猛地张大嘴巴,露出一整排尖牙,嗓子里发出一连串叽里咕噜的低吼。

    “当心点。”涂山青目露担忧,向前迈了一步,踌躇片刻,又退回原地。

    白孟禾暗自调动灵力,将一小股灵气聚集到手上——这是她一夜努力的成果。她摊开手心,对小怪物示意自己手中空无一物,然后再度靠近,轻轻触摸对方。

    这次小怪物没有躲开,反而蹭了蹭她的手,眼睛眯起,嘴角上扬,似乎露出一抹微笑。

    崔煜眉毛轻挑:“白老弟这是何意?”

    “我自然有我的想法。崔兄怎么说?你觉得这小怪物是水猴子吗?”白孟禾把手放在小怪物耳边,看它并不反感,继续向下挪。

    “它的样貌和画像有些相似,也不完全相似。如此温驯,怎么会做出那等残忍之事?”崔煜暗忖,白道长一夜不见,性子好像有些变化。

    “咦?”白孟禾搓搓手指,从小怪物身上抠下来一些干枯的皮质,“这是……两栖动物蜕皮倒是常见,可这个手感怎么这么厚?”

    “唔,崔县令不介意我再去一趟敛房吧?”白孟禾捏了几下手中残皮。

    “白道长何必如此客气?老张,去把许仵作喊来。对了,再喊石屹去敛房。”

    三人转身离去,笼中的小怪物呜咽几声,依依不舍地盯着白孟禾的背影。

    *

    才过一夜,敛房门口杨絮飘飘,雪花一样白茫茫四处荡漾,挠得人鼻子痒痒,不住打喷嚏。敛房内,几具尸体丝毫不见腐烂。白孟禾掀起白布,径直摸向尸体腋下,果然摸到一小片厚厚的蜕皮。

    “许仵作,你来看。”白孟禾把两片蜕皮并列放在长桌上,相似的纹路和厚度,“有什么不一样吗?”

    许仵作捻起两样东西,认真摩挲,“这……无论是从外观还是手感来看,都差不多。尸体在水里泡过,送来时不曾发现此物。这东西您是从哪儿得来的?”

    “是昨日收押的小怪物身上掉下来的。”白孟禾看向崔煜,“崔县令,这桩事没那么简单。您最近去过慈幼坊吗?”

    “去年冬天送过一回炭,再没去过。这事与慈幼坊有关?”崔煜眉头紧皱。

    白孟禾不答,转而问道:“您查没查过街头的乞儿如今少了几个?”

    “白道长还懂查案?”崔煜眨眨眼。

    “算不上,都是推测罢了。石捕头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石捕头匆匆赶到,额头微微出汗,先对崔煜一拜,赶忙问白孟禾:“道长,查到什么东西了吗?听说您一早就去牢房看过。”

    白孟禾对石捕头一笑,“还真有收获。麻烦您去查一查小丐帮现在怎样了,还剩几人;谁是第一个失踪的;还有,慈幼坊现状如何。”

    石捕头也不多问,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喊,“来几个腿脚快的!崔县令有事吩咐!”

    崔煜站在旁边吹胡子瞪眼,石捕头不听他这个县令的,倒听起白孟禾的指挥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

    周宅内,李潜正看着宋世明对周宝珍施法。几道黄符分别贴在他额头、双颊、肩颈、胸口处,紫金炉子点着返魂香,宋世明挥舞一把拂尘,绕着他一圈一圈转,转得屋里人人头晕,周宝珍还是呆头呆脑,口水直淌,一副傻子样。

    “老爷!”小厮小跑进门,附在周举人耳边低语几句。

    周举人听罢,对李潜一拜:“希言道长,崔县令与那两位道长一同来了,要请他们进来吗?”

    李潜微微颔首:“这是自然。为何有此一问?”

    周举人伸手擦汗,昨日周宅门前那两位对您不客气,谁知道今日能不能共处一室?

    他当然不敢直说,只对小厮一摆手。不消片刻,偌大的房间又是熙熙攘攘一群人。

    “小宋道友,你这是什么道法?”白孟禾看他忙乎个不停,饶有兴致地问道。

    宋世明脸早已拉成了苦瓜,他好不容易才抓住机会到六皇子跟前表现,连个小小的离魂症都治不了,以后怎么做人?他甩甩拂尘,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连这个都不懂?一般离魂之症只需要定魂符、返魂香、接魂术三者其一,即可回魂醒来。周宝珍不知怎么回事,招魂鼓都用上了还回不来。那水猴子一定神通广大,连小爷我都搞不定。”

    白孟禾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假装不经意说道:“要不让我试试?我家公子说我天生灵体亲和,特别适合干招魂的活。”

    宋世明翻了个白眼,“就你?你当我在上清观这么多年白学了道法?”

    “宋道友不信?不如我们打个赌。”白孟禾泰然自若,并不动怒,还对宋世明挑挑眉毛。

    “赌什么?”小宋道长是个炮仗性子,最经不起撩拨。

    “唔,就赌金银吧。钱财乃身外之物,不伤和气。”白孟禾喜滋滋一笑,“对了,周举人,治好贵公子有酬劳吗?”

    “自然有。若犬子无事,您想要什么尽管提。”周举人有些踌躇,宋世明是六皇子带来的人,他不能治的病让这小道士治好,难免落了六皇子面子;可转念一想,什么也没有家里独苗重要。

    宋世明鄙夷地斜了白孟禾一眼,之前以为他是个上道的人,这回怎么连金银俗物都惦记?还修道,抢着出风头别一跤摔死!

    李潜目光在涂山青和白孟禾之间来回,饶有兴致。看来小狐狸不肯让小鸟知道她的命运。以后还有更精彩的戏看,真是热闹。

    众人各怀心思,但见白孟禾举步上前,伸出右手,在周宝珍头顶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然后轻轻一按。

    “哇……”少年眼神登时清明,痴痴呆呆的脸缩得核桃一般,委屈随着眼泪使劲往外流,嘴里呜噜哇啦含混不清。

    白孟禾回味刚才的表演,面容肃穆,实则神游太空,“是不是应该多转几圈?直接把这小子的魂按进去,好像显得没什么分量。程序太简短了,等下不好收太多钱啊。”

    “我的儿!你可算回来了!”周举人冲到床边,一把搂住少年,又是哭又是笑。

    周宝珍起初只是呜咽,让周举人搂住后,哭得越来越大声,嚷得全家都知道了,小厮们到各房通知,少爷的魂回来了!

    美妇人九姨娘来得最快,扑倒在床边抽噎个不停。

    少倾,小小卧房挤进来十几号人,莺莺燕燕全是美妇人与美少女。白孟禾岿然不动,立在床边不肯挪位置。

    “咳咳。”一刻钟后,屋子里还是呜咽哀鸣凄风惨雨,她站得脚酸,不得不开口提醒,“周小公子方才回魂,这么多人围着不大适合,让他早点休息吧。”

    说罢,白孟禾目光殷切,紧盯周举人,“酬劳你就交给我家主子吧。”

    转念一想,行走江湖身上没钱怎么行,改口道:“还是我拿着吧,没有劳动主子的道理。”

    “诸位见笑。”周举人接过侍女递来的毛巾,擦擦眼泪,“芸娘,你领小姐们下去休息,最近少来探视,一次只许两人进宝珍屋子。另备好厚礼交予这位白道长。”

    周举人的夫人领命退去,美少女中唯有一位白孟禾看着眼熟,回头张望,眼神中浓浓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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