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开工，开始几天并不是很忙。

    但Kiki老师年前就接到了新的项目，让孙慧跟进，她着手准备起来，白天的时候并没什么空闲时间。

    4点钟的时候，已经收到了常鸿飞的微信问候，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常鸿飞过来历城作陪，孙慧白天上班，他在家无事可做，选择了做家庭煮夫。

    泉县的男人，自然是大部分不会做饭的，常鸿飞赫然在这大部分之列，并且可以说是其中佼佼者。

    方便面都是，能泡，绝不会去煮。

    这次做煮夫，却当得心甘情愿。

    孙慧说想吃喝李艳丽做的那种凉菜，要喝粥。

    常鸿飞回了个“好”。

    孙慧下班回家的时候，开门闻到房间里一股轻微的焦糊味。

    常鸿飞从厨房走出来，手上碟子上是外面买的葱花饼，切成了好看的菱形块。

    “吃饭。”他很淡然地吩咐，然后一一从厨房往外端菜。

    房间里暖气很足，常鸿飞居家穿了件灰色长裤，浅色卫衣。他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身上是松松系着的是一件粉色围裙。

    围裙是孙慧去超市买酸奶送的，前面Kitty猫的图案，在他身上看着很违和。

    孙慧挂好宝，洗手，坐到桌前，接过他端来的一碗粥，随意地说道：“围裙先脱了吧，等下我来洗碗。”

    常鸿飞没什么表情的照做，脱下围裙，搭一边的椅子上。

    孙慧喝了一口粥，果然是粥煮糊了，有淡淡的糊味，夹着玉米的香味，也不是不能入口。

    很家常的一桌菜，玉米粥，她要的凉菜，还蒸了个香肠，从外面买回了葱花饼。

    凉菜看起来卖相还行，孙慧夹了一大口，忍不住夸赞：“这个不错，怎么做的？网上找了教程？”

    常鸿飞扬扬眉毛，淡声说：“打电话给嫂子问的做法。”

    孙慧把脸埋在碗上，忍住不笑，问：“她没说什么？”

    家里二世祖一样的常鸿飞，如今给人在家做煮夫，李艳丽真么能放过这个嘲笑的机会？

    常鸿飞凉凉看她，“你说呢。”

    孙慧干脆说，“算了，明天不用你做饭了，等我回来出去吃。”

    常鸿飞没说话，孙慧低着声安慰，“委屈你啦。”

    常鸿飞捡了一粒花生米放嘴里，睨着她说：“不委屈。”

    饭后，自然是孙慧善后。

    常老板屈尊降价学会了做饭，饭菜做得一般，厨房却糟蹋地一塌糊涂，孙慧收拾了有些功夫。

    出来的时候看他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孙慧当初租这套房子就是因为喜欢这个沙发，沙发不长，却够宽，坐上去很舒服。

    常鸿飞四肢长大，现在整个人窝在角上，一边放着的事他的杯子，沙发也显得小了。

    是的，常鸿飞跟过来，已经睡了两天沙发了。

    两人在一起，因为认真，反倒处处过于郑重。

    孙慧拖完最后一块瓷砖，沙发后面，问常鸿飞：“要不要出去散步？”

    “好，等我一下。”常鸿飞答应着，很快结束了一句游戏，两人穿好衣服，一起出了门，下楼的时候没忘记拎上家里的垃圾。

    新年的余韵还没有过去，街上人不多，临街的店铺许多还没有开门，但都统一换过了新的春联，处处能看出过年的痕迹。

    他们很自然的把手牵在一起，常鸿飞的手掌宽大，手指很长，手心干燥，和孙慧不一样。孙慧是汗手，只要稍微一热，手心里就汗津津的。

    她觉得常鸿飞的手很舒服。

    孙慧抬脸问他，“我们回了泉县也这样牵手散步好不好？”

    常鸿飞出来没换裤子，此时下半身就一条单裤，鼻子冻得通红，此时酷酷地说，“不好，都是熟人，被看见了得笑仨月。”

    “脸皮这么薄啊！”孙慧笑他。

    “那得看是么时候。”常鸿飞忽然俯下身来亲她，孙慧鼻子碰到了他冰凉的脸颊。

    两人没走一会儿，孙慧没兴致了，在超市买了面包牛奶做明天的早饭，便一起回去。

    回到家，她让常鸿飞先洗澡，自己洗了葡萄，坐在沙发上刷PAD。

    常鸿飞五分钟洗完，喊孙慧给他拿衣裳。

    孙慧有点嫌他烦，洗澡前自己不找好，非要麻烦人！

    她从他的行李箱中随便找了件，卫生间门推开个小口，递了进去。

    随后KIKI打来语音，因为她明天要出差，工作都要交待给孙慧，两人无限拓展，电话打了近一个小时。

    孙慧从工作中解脱出来的时候，看见常鸿飞拿着她的PAD在专心看球赛，冰球比赛，葡萄已经被他吃光了。

    她找好衣服去洗澡，还认真洗了头，出来看时间，已经要到9点。

    孙慧的护肤品都在卧室的一张小梳妆台上，吹风机也在那边。

    她忽然突发奇想，身子靠在门框上，轻轻敲了敲卧室门，低声问道：“Tony老师还提供吹头服务吗？”

    常鸿飞看着她眨了眨眼，“我服务可贵？”

    “有多贵？我付不起吗？”

    常鸿飞暂停视频，缓缓起身。

    孙慧坐在化妆凳上，插头就挨在桌边。她简单交待了吹头发的注意事项，常鸿飞耐心听完，开始上手。

    她的吹风机风力强劲又温柔，而且她现在头发短，很快头发就吹好了。

    孙慧对镜照着，拿起梳子轻轻梳理了几下，“不错，进步很大。”

    常鸿飞看着镜子里的她，听见表扬，嘴角轻笑，把吹风机放到化妆桌上，又后提了几步，站到墙角。

    孙慧转身看他，“那常老板要怎么收费呢？”

    常鸿飞低头看着她，因为刚洗完澡，孙慧浑身透着一股浅粉，浑身笼罩着淡淡的香味。

    不只是沐浴露的香味，他身上也有沐浴露的香味，和她一样的。

    她只穿一件睡袍，领口交叠，露出颈前一大片肌肤，向胸口延伸而去。腰间一根细带勒着，看起来并不结实的样子。

    他滚了滚喉结，转头去看别的地方，目光又落在她刚换下来的衣服上，最上面放着的是件米白色的内衣。

    她头又转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孙慧已经站起来，凑到了他的身前，双臂环着他的腰，仰头看她，似笑非笑地问：“你想要怎么收费？”

    常鸿飞不答，低头去吻她，两人吻地热烈，孙慧站不住，倒在了床上。

    常鸿飞现在特别的扭捏，亲着亲着又停了下来。

    他双臂撑在她头两侧，急促地呼吸，很严肃地问，“你想好了？”

    想什么，又不是没做过。

    孙慧答：“想好了。”

    “我不随便睡人的。”常鸿飞紧紧盯住孙慧的眼睛。

    孙慧觉得他话太多了。

    常鸿飞低头啃她的脖子，最后停在耳朵边，闷声说：“睡了我，是要负责的，一辈子的那种。”

    孙慧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常老板怎么这么纯情了？不是初中就开始谈恋爱！”

    一句话让常鸿飞来了劲，捏起她的下巴，先吻了一下，然后问：“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孙慧别开了视线，嗫嚅道：“不知道。”

    常鸿飞把她脸扳回来，亲她一下，问：“不知道？”

    孙慧反问：“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常鸿飞压在她身上，头埋在她的脖颈里，“高二吧，看见你整天都和杨时健在一起，每天肺都要气炸了，又没有办法。”

    孙慧哼笑出声，揉着他的脑袋，“那你喜欢我，怎么不跟我表白？”

    “你整天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哪个没长眼的敢表白！”

    他一说话，热气都呼孙慧脖子里，心也跟着一皱一皱的。

    她揉着常鸿飞耳朵，喃喃说：“那我喜欢你，要比你喜欢我久一点。”

    她这样说着，声音忍不住哽咽了，眼角也泛出了泪意。

    她被自己这娇柔的哭音吓了一跳，她心里明明是欢喜的。

    于是大着声音又说：“还好中间我还试着喜欢了别人，也不算是太苦！”

    声音大了，却依旧是哑的。

    孙慧觉得该清清喉咙再说话的，否则像是在撒娇求爱，太掉价了。

    常鸿飞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也又低又哑，“那你多喜欢了我这么多年，以后我补给你！”

    孙慧切了一声，“怎么补？”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又不是小女孩了，还能被这套嘴上的把戏哄了去。

    常鸿飞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说：“那我以后多喜欢你一些，你少喜欢我多一些。”

    “幼稚鬼，”孙慧轻笑，“这怎么比较多还是少。”

    她一把推开常鸿飞，撑着胳膊要起来，爱做不做，这么墨迹，长出一口气，简直要压死她了。

    常鸿飞在后面一扯，又把她带了回去，再压上来，胳膊撑着，力道小了许多。他框着孙慧，不让她动，“言而无信是吧，你都答应了我的求婚了！”

    他说这个，孙慧还来气了，“哪有你那样求婚的，一句话就完事了。”

    他有掐着孙慧的脸，“后悔了是吧。”

    孙慧是真有点后悔了，太草率了，一点仪式感也没有，自己当时怎么就答应了呢！

    嘴巴被她捏着说不出话，又觉得自己这样太丑，不想落下乘，伸出指甲去掐他。

    常鸿飞吃痛，松了手，孙慧却志得意满掐上了隐，力道不重，却不肯松手，常鸿飞默默受着，也不求饶，忍了一会儿，猛地低头，又吻了过来。

    这个吻激烈缠绵，让孙慧渐渐没了力气，只得送了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一个吻完，两个人都是气息不畅，松开彼此，喘着气恢复。

    孙慧能感觉到常鸿飞身体的异常，他身体的战栗。两个人纠缠这么久，孙慧的睡袍袋子早就松了，领口松散，能看见里面白皙一片。

    常鸿飞一只手握了上去，孙慧身子一颤，他却只是握着不动了。

    孙慧有点生气，想要骂他。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那样求婚太草率了？”常鸿飞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嗯？”孙慧现在不想谈这个。

    常鸿飞突然起身，去了外面客厅。

    孙慧简直要骂娘了。

    她也猛地坐起来，把衣服整理好。

    常鸿飞再进来，很自然地再次将她推倒，手放在了离开时的位置。

    孙慧简直要骂他不要脸。

    被这样中断，有点没了兴致。

    她撇眼看他扔过来的两个文件夹，是两处楼盘的宣传页。

    “你要买房？”孙慧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我们要买房，”常鸿飞揉着她，“我今天看了两个地方，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对历城不了解，信息都是网上搜来的，网上说这两个楼盘不错。”

    他直了直身子，很认真地说，“我现在手头能拿出来的钱不多，房子不能买太大，只能出个首付，不过你放心，月供也我来，你看能不能算是你多喜欢我好几年的利息？”

    孙慧看着宣传页上143平方米的面积标注，很淡定地，“我要考虑考虑。”

    常鸿飞捏她，“不能考虑太久！”

    “我对历城也不了解，不一定要在历城买房呀。”

    “你那个前男友不是跟你分析了一大通，说这里好，我们就在这里定居怎么样？”常鸿飞问得很认真。

    “也不是不行。”孙慧斜眼盯着天花板。

    “到底行不行？”常鸿飞追问。

    “你这是补那天的求婚仪式感？”孙慧脑袋灵光一闪，话题忽然换了方向。

    “怎么，不行？”

    孙慧拍着常鸿飞的脸，“一点都不浪漫，人家求婚都用戒指的。”

    常鸿飞笑，“我不整那些虚的，房子多实在。”

    “你这哪是房子，就俩宣传页。”孙慧一把把那两张纸扔他身上，越想越气，“简直空手套白狼！”

    常鸿飞闷笑，要从她身上起来，说“那算了，明天先去看房，然后领证，拿到房本你再付吹头费。”

    “哎哎……”孙慧勾住他的脖子，憋着笑，“预付一下也行。”

    常鸿飞笑着，低下来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