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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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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大家好,开始连载了!

    序章大修过,需要重读一遍,上次忘记说了┭┮﹏┭┮

    ○文很长,配角奇多,配角戏份奇多,从始至终都很多;

    ○争取一周五更,如无特殊情况,晚上10点之前没有更新,那就不会再有更新了;

    ○祝看文不看文都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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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周遹俯下身来,礼貌打招呼:“是我,温泠姐,早上好。”

    温泠冲他一笑:“不早了,快上车!”

    车上冷气开得很足,温泠直接关了。

    周遹自发地坐去了后排,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位中年男士,周遹介绍说是荀叔。

    荀叔不苟言笑,身板挺得笔直,一副时刻保持警惕的状态,温泠给他递水的时候,他脸上表情松懈片刻,道完谢就立刻紧绷了回去。

    温泠忍了又忍,还是开了口:“荀叔,你衣服是不是穿反了?”

    荀叔低了头去看自己的衬衫,旁边周遹也看过来,第一眼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正要看第二眼,忽又听温泠一本正经说:“骗你的。”

    温泠说过就没事人般转过头去了,剩下周遹和荀叔双双发愣,然后互看一眼,荀叔脸上讪讪的,周遹鲜少见他露出这幅表情,没忍住笑了一声,再去看温泠的后脑勺,又无声笑了起来。

    温泠已经打了方向盘,掉头驶入右车道。

    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和人聊起来了,可想着周遹马上就要上考场,暂时还是不要寒暄了,免得影响考试状态。

    昨晚睡前她研究了会儿华侨生联考,比内地高考要简单些。

    以前高中每次考试前,她就爱押题,尤其是诗词填空,倒不是为了偷懒少背,单纯是喜欢跟同学打赌,比比看谁押得准。

    太久没押,她又想试一试了。

    “你们上午考语文吧?”温泠最终还是聊了起来。

    周遹正看着窗外的街景,闻言立即应了一声。

    “我要考你两道题。”

    周遹疑惑:“考什么?”

    “读书破万卷,下一句是什么?”温泠问完觉得这问题太简单,可据她了解试卷就是这个难度。

    “下笔如有神。”周遹配合地答了。

    “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

    周遹以为还有下文,没想到话题就这么戛然而止,一时又有点想笑了。

    温泠只是在思考要不要再猜两句,初中生的知识范围她记不太清,反而觉得不好押,这两句都是她随口说的,不像高中的时候还会分析上几回,押对的几率肯定也不如那会儿高。

    她懒得再想,继续专注开车。早八的高峰,路上车子多,刚过一个十字路口就堵上了。

    温泠趁机从包里翻出一样东西,递给周遹:“猜猜这里面是什么,猜对就给你。”

    周遹伸手要接,温泠却缩了下手,让他捉了个空。

    见他发怔,温泠笑了,很快就把盒子重新塞回他手里,却又开始故弄玄虚:“这是支神笔。”

    这似乎是个定制的笔盒,周遹打开来,里面文具齐全,最特别的是中间那只签字笔。

    温泠说:“我高考时候用的,后面很多师弟师妹考试的时候都借去用。”

    周遹将笔拿出来,上面贴着一圈圈字条,写着一个个笔迹不同的名字,应该就是温泠口中的“师弟师妹”,而最上面那行最是张狂飞逸,周遹认出写的是“温泠”。

    他没见过这样的笔,问温泠:“考完都通过了么?”

    “你试试不就知道啦?”温泠冲他挑衅一笑,“敢试么?”

    周遹知道,这其实算是一件礼物。

    他没有立刻回答,从笔盒里拿出另一只备用的笔,在这支“神笔”最底下那圈蓝色字条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留下日期,再转给温泠看:“我试试看。”

    温泠满意地笑了,伸出食指晃了晃,“你用之前得默念一句咒语。”

    “什么咒语?”

    温泠清了清喉咙,“听好了,咒语是,iyid#oakib@ehzib%icgony急急如律令!”

    她故意说得含糊,周遹只听清最后那几个字,忍着笑说:“什么?”

    “没记住?那我再说一遍,听好了啊,”温泠又清清嗓子,“gnimiyid%oakuij@ibihzehz#elgony急急如律令!”

    温泠瞎说一通,舌头都打结了,话音一落,车里忽然安静下来,没有一点声音。

    好一会儿后,温泠自己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而周遹几乎是和她一同笑出了声。只有旁边的荀叔还板着脸,转头看向了窗外。

    车子继续往前一寸寸挪,温泠看看时间,再这么堵下去,考试得迟到了。

    周遹看上去倒一点不急,温泠很快做了决定:“现在有两个选择,继续等,然后你百分百迟到;或者我绕道,然后你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迟到。”

    虽然才刚认识,周遹却已经适应了温泠的说话方式,笑说:“我选百分之九十。”

    “那坐好了啊,我要稍微加速了。”

    后头荀叔立即戒备起来,他已经默默观察过这位温小姐的车技,看上去并不是新手,状态轻松,动作自如,可他不确定在这么拥堵的路况里她够不够稳阵。

    车子先从长长的车流里切出去,前头路口右转后瞬间提了速,刚走几百米,忽然猛打方向盘,几乎是九十度右转,擦着路沿挤进一条狭窄的小道,没减速,紧跟着又来了一次直角左转。

    车子像绕绕糖一样在马路上来回穿梭。

    荀叔起初还提着一口气,到后头渐渐安下心来,但也不敢放松,等车子终于停在实验中学门口前,他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再看旁边的周遹,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被约束得久了,没觉出刚才的惊险,反而还觉得有趣似的,一脸开心地冲温泠说:“百分之十,没迟到!”

    温泠冲他扬了扬下巴,“快去吧,待会儿我车子还停这儿,你考完直接过来,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既然她妈都让她来接人了,那肯定得招待人家吃一顿饭,下午考完再把人安全送回去。

    周遹那边却不是这么安排的,午饭已经提前和人约定好了。

    荀叔知道周遹不怎么会拒绝人,正想着开口帮忙,却听他一口应下了温小姐。

    周遹刻意忽略了荀叔探寻的目光,拎着包下了车。

    等走远了些,才跟荀叔说:“荀叔,記住打電話同哥哥講聲,叫佢中午唔駛返嚟接我哋啦。”(要他中午不要来接我们了)

    荀叔点头,下一句果然又听他讲:“太陽曬,你搵個涼快啲嘅地方等我。”

    荀叔还是点头。刚才温小姐问说要不要带他四处转一转,他当然不敢答应。

    先不说他有事要做,身份上也不合适,那位温小姐应该看出来才是,却还这样热情,不知是真心还是客套。

    往常他出门,周生从来不需要叮嘱什么,这次却特意提了一句,要他多上心,别失了礼貌。

    他也看新闻,知道温小姐家的背景,这位温小姐行事张扬,人看着倒是没有什么架子。

    他在校门口旁找了地方站下,回头去看那辆颜色很是扎眼的车子。

    温小姐没开自家产的奇遇车,而是一辆几乎在大街上绝迹的凯迪拉克62,颜色应该是自己刷的,绿色和粉色的撞色搭配,中间一段紫色过渡。这样的老爷车能够上路,势必费了不少功夫。

    温泠没立刻走,而是下了车往学校里去。

    刚进校门,就被门口保安喊住。她假装没听见,那保安倒追上来。

    她一脸不解:“什么事?我监考老师呀。”

    保安早认出了温泠,以前出了名爱逃课的学生,不知给他添了多少活儿干。

    “出示下身份证,我登记下。”

    温泠破功了,笑说:“之前来都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升职了呢。”

    保安绷着脸:“哪有那么容易!”

    又问:“你怎么一个人?那小子没来?”以前这两个都是出双入对的。

    “他还上学呢。”

    “去了重庆对吧?跑那么远做什么,回来一趟麻烦得很。”

    “是吧,那下次见了他,你把这话再给他说一遍。”温泠开着玩笑,把手里的饮料给他,“我刚看你又在训学生,也太凶了吧?”

    “还不是你们不听话,不凶点怎么行?”他火气还大着,“跑这儿来干嘛?”

    “送人来考试。”

    “华侨啊?”

    “香港来的。”

    他哼一声,“来回远着呢。”

    “人家本来就是榆杨人。”

    “噢,要搬回来了?”

    温泠还真不清楚,她妈跟她提起周遹的时候,她正跟林锵发消息,没认真听。以前似乎也听外婆提过几回,她左耳进右耳出,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周遹都要考回榆杨了,多半是要迁回来。

    温泠到餐厅的时候上网查了查,原来名声颇大的周贯通集团去年刚分了家,老大老二都留在香港,唯独老三忽然作出要将公司总部迁回榆杨的决定,大部分网友都猜是这三兄妹不合了。

    温泠对这些事不感兴趣,看两眼就关了手机,只猜周遹他爸多半就是那个老三。

    她去找了厨师点菜,听说她要的那张新台子今天刚到,就立刻跑院子里看去了。

    新台子用来打台克球,是她借着可以招揽客人的理由缠着她哥给定做的,还特意辟出一块场地来。

    球桌是弧形,角上刻了“调鼎集”三个字,是餐厅的名字。

    温泠以前时不时就爱翻出《调鼎集》看食谱,她哥见她馋得不行,照着这书开了餐厅,但菜单就不限于这上头的。

    她一个人拿着球研究了会儿,玩得不亦乐乎,到点了就开着车去接周遹。

    周遹一上车先没说话,温泠觉得他看上去有些奇怪,也没问他,可一脚油门踩下去,忽然又踩了刹车。

    车里三人都随着惯性往前栽,温泠回头:“不是吧?我不会押对题了吧?”

    周遹这时候才露出表情来,一笑起来眼睛愈发亮了:“对,你猜押对了哪句?”

    “下笔如有神?”

    周遹摇头:“不是。”

    “原来是另一句啊!”

    周遹还是摇头:“不是,是……唔係,係兩句都押對嘞!”

    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以致于整场考试都有些亢奋,甚至现在一说话,他那不算标准的普通话都不够用了,直接冒出来香港话。

    温泠没听懂,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事儿确实匪夷所思,她一路上也没想明白,但总感觉最近要有什么好事发生。

    车子到餐厅,菜还没齐,温泠就抓着他们去打台克球。

    周遹和荀叔都没玩过,温泠给他们大略讲了玩法,本来是一对一或者二对二,她却想要以一敌二。

    荀叔起初是不愿意玩的,是周遹说动了他,他一心想要放水,可每次把球击出去,不知为什么角度反而特别刁钻,让温泠频频接不住。

    惩罚是温泠自己定的,做了五回青蛙跳后,她气喘吁吁问荀叔:“荀叔,你练的什么功夫?”

    荀叔当然说没练过,又说:“只是玩一玩,温小姐就不要罚自己了。”

    他的普通话比周遹说得要烂多了,温泠继续追问:“你教我两招,我教你说普通话呀。”

    荀叔还是那副表情:“没练过什么功夫,只是一直坚持运动。”

    温泠问不出来,捡起球要继续玩,刚往回走几步,忽然把球一丢,转身快步跑向周遹,扬起手臂照着他脸就要挥下去,胳膊却猛地被人从后头捉住,反手就是一折。

    温泠早预料到自己会被拦住,也预料到荀叔会动真格的,可唯独没想到会这么疼!

    她怪叫一声,倒吸着凉气:“痛痛痛!”

    周遹起先迷茫着一张脸,反应过来后又急又想笑,忙去掰荀叔的手:“荀叔,快啲鬆開,姐姐係開玩笑啫,你不如同佢講下你練乜功夫啦。”

    荀叔忙松了手,他隐隐知道温小姐不太可能动手,可动作比想的要快,情急之下也没注意好力度。

    他心道不好,刚想要道歉,温小姐却捂着胳膊已经笑起来:“还说没练过呢,快,就这招,教教我嘛!”

    荀叔往后退一步:“温小姐想学,可以去找更专业的人教。”

    周遹都要看不下去了,知道荀叔说一不二,也想要帮温泠劝说两句。

    不巧,放在旁边的手机这时震了起来。

    接起电话的时候,周遹还在笑,惹得电话那头的人也笑了,问他:“點解?有人又要考滿分?”

    周遹听出他哥又在和他开玩笑,还是实话讲:“中文邊度考得到滿分啦,而且……”

    他想说他考试的时候很亢奋,说不定没有平常考得好,可又怕他哥以为是温泠影响的。

    温泠接送他考试这件事,他哥始终是不赞成的,觉得完全没必要,没必要的事情又干嘛要去做?反而给两边都添麻烦。

    一开始他也不理解,是他爸坚持,说已经跟人家讲定,他哥才妥协,说送一次就够。

    周遹截住话头,可还是没忍住把温泠押中题的事讲给他哥听,他哥却没有多大反应,他就又讲:“啱啱荀叔對呢位姐姐動咗手。”

    他哥问:“佢做乜嘢?”(她做了什么事)

    “唔係啦,啫係同荀叔搞下笑啫。”

    他又解释两句,听见他哥跟旁边人说了句什么,应该是还在公司,就问他:“中午喺邊度食?”

    “隨便對付下咯。”

    “咁慘兮兮?”

    “係啊,又唔請我。”(你又不请我)

    周遹笑了。如果温泠不来,就是他哥送他,午饭当然也是一起吃。“晚上肯定唔放你飛機啦。”

    他哥也笑,“其實要陪人去食大餐。”

    原来又要去应酬。他叮嘱:“咁唔好飲太多酒啦。”

    “唔……知啦,咁啰嗦。”

    “我係講認真嘅啦,你自己總係唔聽我哋講。”

    他哥又烦了,“好啦,你講算。”

    觉得他烦,挂电话前却也不厌其烦地提醒他:“晚上就唔好再俾人攞咗,啱啱我去接你同荀叔。”(晚上就不要再被人拐走啦,晚点我去接你和荀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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