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銮铃声声闯入沈惊鹊的思绪中,将沈惊鹊拉回到现实。

    沈玲珑穿着松松垮垮的黑色烫金的圆领袍,用一红色纶巾将头发高高束起,但是可以看出他在醉仙居玩的很疯,以至于头发都散落了些。额头上带着黑色镶珠的抹额,额上冒出细细密汗。左耳带着沈惊鹊送的玉玦,脖颈上戴着项圈,上面挂着长命锁,是沈父去寺庙求来的。

    沈惊鹊咳了两声,让沈玲珑回回神。沈玲珑的目光立马从凶狠变得柔和,笑嘻嘻的看着沈惊鹊,这一转变沈惊鹊自然是捕捉到的。

    “阿姐怎么突然回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要知道我就去接你了。我好想你啊——阿姐。这次回来了,可不可以不走了啊?”沈玲珑挤着和沈惊鹊坐在一起,抱着她的一只手臂开始蹭。

    沈惊鹊摸了摸沈玲珑的发顶,想着说“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爱撒娇。”

    “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真的啊!!”

    “父亲让我回来待嫁。”

    “什么”沈玲珑猛地窜起来,似是忘了他现在在马车上,不出意外的,他抱着头嗷嗷的叫唤。

    “反应怎么这么大”沈惊鹊拉过沈玲珑去看他的头,看样子是没伤到哪里。

    “阿姐,要嫁给谁,这是什么时候的是,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半个月前,皇上亲自下旨,于半年后与太子完婚。”

    “那个老不死的,打算盘打到我阿姐头上,不就是看沈家现在如日中天,武官里有兄,文官里有阿爹。他怕掌控不了沈家,拿你做要挟,更可气的是阿爹还同意了。”

    “玲珑,慎言。”沈惊鹊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沈玲珑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爹爹应该就是怕你这样,才一直没告诉过你”

    沈玲珑把头撇向一方,自己跟自己置气。

    沈惊鹊看着气鼓鼓的沈玲珑,安慰道“你看,现在太子没选出来,不就代表天子对沈家的重视程度吗,姐姐还是有机会自己选择郎君的。沈家是天子的忠臣,以后这些逆言切不可谈,你再这么说,你之后就别来找我了。”

    “好好好,我以后不这么说了”

    “阿姐,你可得好好选选,就说大皇子李勤志吧,他大儿子都五岁了,不行不行。二皇子李腾,瘦瘦弱弱的,都保护不了你,不行不行。三皇子李凌裔,他也有正妃了,我阿姐怎么可能做小,他也不行。而且他人看着心眼多,别再算计你。四皇子,易怒,不行,他要是急了打你怎么办,你身子弱。五皇子唯唯诺诺的,母亲出身不好,更加配不上你。其他的都到适婚年龄。阿姐,皇子们怎么都配不上你”

    沈惊鹊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沈惊鹊,笑着说“你怎么不说六皇子阿”

    “他纯纯就是个混蛋,阿姐你最最最不能选他。”

    沈惊鹊憋着笑看着沈玲珑细数李怀瑾的缺点,正在悠哉游哉坐在马车里往皇宫去的李怀瑾鼻头一痒,打了个喷嚏。眉头一皱“谁骂我,反弹”

    一路上听着沈玲珑吵吵闹闹的,沈惊鹊也不再提醉仙居的事情,但她知道沈玲珑是不会放过郝诵的,至于怎么搞他,沈惊鹊并不在意,恶人自有恶人收。沈惊鹊盯着沈玲珑,别怪我。

    马车停在了沈府,沈玲珑扶着沈惊鹊下了马车,一大家子人都围了上来,但沈惊鹊却不认识他们,只认得沈念谦和沈遥岑。

    “爹爹”沈惊鹊被沈念谦轻轻抱在怀里,安抚着她“醉仙居得事情我知道了,爹爹会帮你出气的”

    说着一个眼杀瞪向沈玲珑。

    沈玲珑看看天看看地。旁边得一个人伸出手掐住沈玲珑的右耳,“你看看你做的混蛋事,以前你怎么胡来我都不管你,这可好,胡闹到鹊儿身上来了。”

    说话的是沈惊鹊的大哥,沈遥岑。大哥长相俊美,随了他们的父亲。不过沈遥岑常年呆在军营中,穿着和他们不相同,他今日穿着一身藏蓝色得劲装,左耳和沈玲珑一样戴着沈惊鹊送的玉玦。腰带是由金银带钩别着,真叫人移不开眼。

    “啊,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大哥,你轻点“沈玲珑扭曲着身子,吃痛的叫唤。

    沈惊鹊从沈念谦怀里出来,看着他俩轻轻的笑了笑。再看向后面围来的一大家子,只感觉恍如隔世。我真的重新回来了!!

    众人在哄哄闹闹中走进沈府,在队伍的最后,有一道目光直直的落在沈惊鹊的身上。

    沈惊鹊似乎是察觉到了,向后看去时和一个清清瘦瘦得男孩子对视上了,也只是一眼,她就转过头了。

    沈惊鹊再一次踏进稻听轩,有一种恍若隔世得感觉。一群人跟在身后,沈惊鹊的鼻头一酸,她回头去看他们,前一世的死状和现在他们的笑脸重合上了。

    最后,沈惊鹊以身体不适,送退了众人。看着院子里的一花一树,记忆中的建筑重现在她的眼前,她躺在那把躺椅上,是沈玲珑自己亲手打造的,前一世他可是天天显摆他的手艺。沈惊鹊凄惨了笑了笑。

    前一世,沈惊鹊是怎么死的呢?哦——对了,好像是马上风,她记得那七天的守灵,周围很是安静,灵堂里只有她一个人。

    父亲被关在狱中暗查,兄长出征打仗,可还没出一个月,兄长的噩耗也传来了。

    可这看似是沈家的问题,却也反映出了这个国家的问题。皇帝昏庸无道,听信逆臣,远离忠臣。她的父亲还恰好是那个逆臣,真可笑啊。即使没有沈念谦,还会有更多的沈念谦冒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救沈家,怎么就这个即将倾覆的国家?沈惊鹊闭着眼,抱紧了自己的身体。脑海中回忆中战火中流民哀嚎的声音。

    神锦衾被盖在身上,沈惊鹊才缓缓睁开眼睛,这种夏被盖在身上可以缓解烈日下的体温,明月和别枝看出自家姑娘心中难过,也不好劝说让她回屋歇着,但看到沈惊鹊身上冒出的细汗,皮肤略显粉红,明月让别枝回屋中寻找神锦被。

    沈惊鹊看着明月和别枝,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比起名义上的府中姐妹,她觉得她们三个才更像姐妹。

    看着二人,她想说出口,但话却哽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夜间,沈惊鹊泡在热水桶中 ,水汽打湿了她的眼睛,她看着水,一头扎进去了,再起来,再进去。她在练习憋气,慢慢的她在水中待得时间比开始变长。

    别枝和明月分别擦着沈惊鹊的湿发,沈惊鹊抱着自己的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盯着床幔。“我死过一次了”沈惊鹊缓缓开口,她想明白了,只靠她自己她成功地几率不大。

    别枝和明月显然是被自家姑娘突然冒出的话吓到了,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那次明月死了,别枝死了,沈家也没了”沈惊鹊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可鼻头还是酸酸的,眼睛里好像进沙子了,沈惊鹊揉了揉眼角。

    “你们相信我吗?”沈惊鹊睁着大眼,看向站着的两个人。明月和别枝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姑娘,您今天一天都很奇怪,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别枝轻轻开口,眼中尽是担心。

    “姑娘,如果您想倾诉,随时找我们,我们会一直陪着您的。“明月像是看透了沈惊鹊骨子里的惊恐和害怕,她放下手中的头发,缓缓拍了拍沈惊鹊的后背。

    打小,每当沈惊鹊做噩梦,明月就会拍着她的后背哄她睡。沈惊鹊像是忽然清醒了一样,眸中的色彩渐渐回归,从今天一天的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

    别枝将屋中的烛灯都吹灭了,自己拿了一盏小灯,黑暗中的光亮从远处向她走进,直到她的身边,她们像儿时挤在一张床上,还好现在没有王主管了,要不又得骂别枝和明月不懂规矩。

    沈惊鹊将所有的事情展开讲,夜话一宿。

    第二日,心情不再像昨日那般郁闷。沈惊鹊开始着手整改沈家,但她不知道该从谁下手,烈日下的少女,穿着一袭绿色烫金的纱衣躺在躺椅上,身上的神锦被不知何时滑落到了地上,曼妙的身形若隐若现,她轻轻摇着团扇,她受不了风吹,但也耐不住热,夏日对她来说最是难熬的。

    她原本最喜爱冬日,虽然她的身体弱,可是她爱看雪,最终死在了冬日的下学天。

    脚上的戴着串着祖母绿的脚链,阳光下,她的脚自由自在的暴露在空气中。

    躲在树上的男子看着这一幕幕,心中大乱,一是慌了神,一脚踩空了,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一声响,将沈惊鹊拉回到了现实,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她穿好鞋子走了出去。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处偷看我家二姐姐”清清冷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沈惊鹊的耳朵里。是沈鱼惊,他来干什么?

    “说的那么大义凌然,却对着自己姐姐藏着那种小心思。“男子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沈鱼惊没听见他说的是什么,脸上的怒色更胜。

    “我说,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着捡纸鸢而已“男子理不直气也壮的回驳着沈鱼惊。

    “你——“沈鱼惊正准备说话,被一道女声打断。

    “你们在干什么”沈惊鹊看着沈鱼惊一脸愠色的对着被对他的白衣男子。

    “二姐,他”沈鱼惊一看道沈惊鹊后没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支支吾吾的憋得小脸通红,白衣男子心中发虚,完蛋被抓包了。他慢慢转过身来,看向沈惊鹊,从脖子开始爬上了一片绯红。

    然后,沈惊鹊认出了六皇子李怀瑾,“六皇子,今日找我是有事吗?“

    “没事,就是单纯逛逛,不是不是,我是来捡纸鸢的,一点也没看到你,我也没偷看你”像是要急忙证明一般,从身后拿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纸鸢。

    “既然如此,那六皇子下午可有要事要办,正好我刚到京城,不知六皇子可否有空带我在京城逛逛。”

    李怀瑾脑子像要炸了似的,心跳的飞快,他摇摇头,有点点头。

    这一操作把沈惊鹊搞懵了,“那六皇子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李怀瑾顶这个猴屁股手指都搅在一起一起了,含含糊糊的说“嗯”

    “那下午鱼惊你也跟着一起吧“沈惊鹊怕二人单独不好,又怕错过这个机会。

    然后,她看到了两个猴屁股站在她面前。她看向太阳,听刺眼的但有这么热吗?一个两个什么毛病啊?

    去往红豆阁的路上,李怀瑾整个人冒着粉泡泡,他作为一名21世纪的三好学生,18岁之前一直洁身自好,把自己最好的爱留给自己的媳妇,他的一帮子狐朋狗友天天换女友,还经常给他塞,他拒绝再拒绝。

    沈惊鹊约他出去玩,她是不是喜欢我啊,她怎么能喜欢我呢?我该怎么委婉拒绝她的表白才不让她伤心啊。还是算了吧,古代都封建,如果被人知道我拒绝过她,对她名声不好,对,看来还是答应她比较好。

    他一边痛斥着自己的意志不坚定,一边开始规划自己和沈惊鹊的的孩子叫什么。男的叫怀堇,女孩叫惊雀,真好,我就说我看小说的时候最喜欢她了,她死的时候,我问候了作者的祖宗三代了。

    好像不对,我媳妇不会之后还得死吧,不行,不能让她接触那个算计我媳妇的那个狗东西。

    我媳妇真好看,跟西施似的,还香香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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