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光棍!

    林逾白听完并没有感觉意外,摊手挑眉道:没事,我可以一直光棍。”

    祝你一直光棍!

    江岁岁在心里说,表面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表盘上的时针越过层层间隔,停在数字十一的下方。江岁岁放下笔,长叹一声:“终于抄完了。”

    江岁岁起身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回头背包才发现林逾白还在等她。少年趴在桌子上,脸颊紧贴手腕上的肌肤,长指弯曲,骨节分明。

    江岁岁细看眼前的男生,发觉确实有点面熟,但名字却如此陌生。

    江岁岁轻拍男生的背:“起床了。”

    林逾白抬起眼皮,不到半秒又耷拉下来。

    “好,那我自己回去。”江岁岁冷默地说,却还是拉开椅子坐下等待。

    林逾白趴着暗笑,江岁岁很快就察觉到眼前的少年在装睡,无奈地站起身,故意重重的把椅子推进桌子里:“我真不管你了。”

    林逾白听闻,赶忙抬起头,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上去,粲然一笑:“哎,等等我。”

    微风夹杂着细雨,丁香花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江岁岁斜视身旁的林逾白,男生用手撑着后脑勺,腕骨突出,轻风掠过少年额前的碎发,眉眼之间带着少年气。

    “喂,你之前认识我?”江岁岁突然发问。

    林逾白放下手,在半空中晃动:“认识吧。”

    江岁岁本身一脸事不关已的样子,听完这句话后好奇心直接飙升,但又不想表现出什么,只好用嘴吹着口哨,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林逾白好似已经猜到她的内心,补充道:“不用回忆啦,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重新认识一下不就好了。”

    江岁岁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

    体育老师吹哨下令:“今天女生八百米模拟测试,男生今天自由活动明天测一千米。”

    回应体育老师的则是一片鬼哭狼嚎。

    “老师,我们来那个了。”许小小带着几个女生向老师请假。许小小是高一六班的班长,高一上学期曾因成绩优异和在班级里有很多人举荐而上任到这个位置的,因此许多老师都很信任她。

    “可以,你们下周直接参加正式测试。”她们的请求很快就得到老师的许可。

    只有江岁岁知道课前还在喝冷饮的她们是装的。

    八百米模拟测试分两组,江岁岁十分不幸的和班级里的几个体育生抽到一组。江岁岁站在起跑线上望着跑道和身边个个都比她高挑的对手,轻叹了口气。

    体育老师在操场内侧挥手:“江岁岁!你确定三十几度穿卫衣跑步?”

    江岁岁点头回应:“嗯,对。”

    江岁岁刚说完,体息处的议论声就传进她的耳朵里。江岁岁和以前一样,没有细听议论声,而是做好自己当下的事情。

    哨子吹响的那一刻,起跑线上的体育生们如同一根根离弦的箭从江岁岁身边穿过,耳边也掠过一阵清风。

    江岁岁并没有因此打乱自己的节奏,即使她知道她体育不好,也大概料到结局,但她仍想放手一博。

    “陈佳,你觉得流浪狗会赢吗?”许小小咬着奶茶吸管问。

    陈佳讪笑:“就她那体育成绩,能倒二都不错了。”

    “如果她真得了倒二。”林逾白的声音突然闯入这群女生的对话。

    陈佳有点惊喜地转过身,她没想到校草会偷听她这种小众之花讲话,不咸不淡的语气顿时掺入些许羞涩:“如果她可以得倒二,我……我就在操场上蛙跳一分钟!”

    林逾白身边的顾凡听完这个惩罚轻讽道:“呵,真合算。”

    陈佳没听出来顾凡话里有话,以为这位年级第二对她也有意思所以才突然搭话,于是气势立即高涨:“我放学留下来跳八百米!”

    林逾白眉梢一弯,凑到陈佳和许小小中间:“好,我拭目以待。”

    当陈佳还没明白林逾白说的拭目以待的真实含义时,一人已经冲向终点。

    看到不是江岁岁,陈佳才松了口气,她望向操场上的江岁岁,发现江岁岁已经离倒二只差十米远的距离。

    江岁岁犹如一只如饥似渴的豺狼,眼神死死盯视着前方的猎物,以自己的节奏追赶。五米,三米,一米……在离终点线不到六米的地方,江岁岁顺利拿下倒二的位置。

    “草”和“耶”的声音同时发出,江岁岁仰头看向声音来源。

    他们又再搞什么?

    陈佳气不过,带着三两姐妹离开。

    只见林逾白朝她竖起大拇指:“好样的!江姐!”

    谁他妈是你江姐!

    林逾白话音刚落,高一六班顿时炸锅。

    “江姐?校草叫江岁岁姐!”

    “不是吧!江岁岁还有这层身份!”

    “不可能,江岁岁父母都不在身边,流浪狗怎么可能是林逾白的姐?”

    “对啊,林逾白和江岁岁还不是一个姓。”

    “但是归根结底刚才林逾白确实叫她姐了。”

    ……

    江岁岁看着混乱的场面,眼前突然一片模糊……

    “你们还聊什么啊!江岁岁都晕倒了!”

    刺眼的阳光透进薄帘,江岁岁微微睁开眼睛,蒙眬一片。斜眼看,林逾白正站在医务室门口和校医交谈。江岁岁静静地注视着他,才注意到少年的眼角边有一个不明显的泪痣,静静地沉睡在眼角,悄无声息。

    林逾白突然转身,两人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平行,即刻世界骤然静寂,好似上帝赠予他们独属于二人的时间,两目相对,几秒后相视而笑。

    林逾白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笑什么呢?”

    “笑你傻。”江岁岁从床上坐起。

    林逾白挑起眉梢:“为什么这么说?”

    “别人都去上课就你留下来,这不傻吗?”江岁岁说。

    “嗯,是挺傻的。”林逾白拧开矿泉水瓶,递给江岁岁,“不怎么做,怎么追你呢。”

    江岁岁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而是镇定自如地接过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想知道吗?”

    江岁岁点头。

    “不告诉你。”

    江岁岁回了个白眼。

    我才不稀罕。

    初夏时光伴着时间流逝,泛黄的日历逐渐变薄,八月如约而至。

    早自习上课铃打破沉睡一夜的校园,朗朗的读书声充溋着整栋教学楼。江岁岁底头用力的擦拭被涂满各种恶搞语言的课桌,抬头的那一刻,看见窗外有一道影子忽闪而过,少年停在门口,手扶门框大口地喘着粗气:“又迟到了。”

    “你还知道加个又啊!”徐莹突然出现在林逾白身后。

    死气沉沉的早自习顿时充满活力,全班大笑起来。

    林逾白带着群众的目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从抽屉里掏出英语书,懒散地将下巴靠在桌子上,翻开整洁的课本盖在头顶:“同桌,下课了叫我。”

    顾凡沉默不语地点头。

    徐莹摇头叹息,她没见过比林逾白还摆的,更没见过这种学渣行为却能考出学霸成绩的学生。

    徐莹没有多管林逾白,而是径直走向江岁岁,轻敲着桌面:“来我办工室一趟。”

    林逾白耷拉着眼皮,视线紧跟着江岁岁,直到人影从教室消失。

    办公室里的闲聊声从门口传出,江岁岁跟着徐莹一前一后进入办公室。

    徐莹办公位旁边的老师看到江岁岁,放下手中的馒头:“小徐又带学生来谈心啦,呦!还是老熟客。”

    江岁岁确实是办公室的老熟客,因为老师们都知道她是留守儿童所以对她十分关照,再加江岁岁时常做出一些令人不解的行为以及她身边出现的种种莫名其妙的事件,例如大夏天穿卫衣,桌子和书包上常出现的恶搞涂鸦和文字……

    “你真的确定你书桌和书包上的东西是你自己画的。”徐莹问。

    “确实是我自己画的。”江岁岁盯着地板回答。

    “你确定啊?不要骗我,被欺负了可以查监控。”

    江岁岁听到监控二字后立马抬头:“老师真的是我自己画着玩的,不用查监控。”

    徐莹看着语气十分坚定地江岁岁,无奈地放下手提包:“好吧,那你画完要擦掉。”

    江岁岁颔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后,才发现站在门旁的林逾白,江岁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要不是见过她笑,林逾白都要怀疑这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冰山。

    两人擦间而过没有任何交流。

    语文课上,江岁岁才知道林逾白去办工室的目的,徐莹笑容异常灿烂:“没想到太阳也会打西边出来,林逾白同学主动想提出换坐位因为在前面可以更好的学习。”

    徐莹扫视教台下面的同学:“林逾白和顾凡坐到江岁岁后面。”

    顾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背上双肩背包和林逾白挪窝。这场搬家之旅除去林逾白之外最开心的就是陈佳,虽然她和江岁岁成为同桌,但身后却坐着两个神一样级别的人物,以至于早上的全部课她都没听进去。

    午休时间,许多走读生都趴在桌子上补觉,像一滩滩水,没有支撑起来的力气。唯独陈佳精神抖擞,她扭扭捏捏地拿起书和积攒了一个早上的题,转身去问两个大神。她本以为可以享受两个大神二对一的讲解服务,但现实并非如此,一位大神睡得昏沉,一位大神脸冷的如冰山,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轻轻晃动林逾白的手肘。

    “干嘛?”林逾白被摇醒,不耐烦地睁眼。

    “我……我有一些题目不会。”陈佳吞吞吐吐地说。

    林逾白接过本子,扫了一眼:“这些老师早上上课不都讲了吗?”

    “我没听……”陈佳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出实话。

    “那我不教。”林逾白果断拒绝。

    陈佳哑口无言,打算转换目标:“顾凡……”

    “没空。”顾凡头也不抬,突口然出。

    陈佳有些恼怒地转过身,嘴里低估着:“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的。”

    江岁岁趴在桌子上,但这些话都传入她的耳朵里,她也认为陈佳活该,但她和平日一样,不做出什么表现,只当一个看热闹却不发言的人。

    思绪万千,被身后的人一下拉回。林逾白轻拍她的肩,递给她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有不会的随时找后面的帅哥,上课没听的也可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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