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袭

    江竹嫣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没想到有人会知道自己。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江竹嫣歪着脑袋问道。

    沈辞宁一愣,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怎么会不认识?

    第一世的恩人,第二世唯一一个朋友,怎么会不认识……

    “江姑娘才貌出众,想不认得都难。”沈辞宁笑着,看向江竹嫣的眼神却是无比眷恋。

    江竹嫣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没再多问。

    裴岳池看着沈辞宁和江竹嫣交谈甚欢,又默默垂眸,拨弄棋盘。

    ……

    一连七日都是大晴天,路上积雪消了大半,已经可以上路了。

    沈辞宁不知书信有没有送到府中,如今要动身回京,临走时又去见了五堂堂主。

    裴岳池伤势已然大好,要一并回京。

    江竹嫣听说二人要走,连忙收拾东西,想蹭个马车一起回去。

    沈辞宁是不会拒绝的,裴岳池更不会搭理她,三人便一同出发。

    江竹嫣几乎日日都要和裴岳池说半天的话,沈辞宁就在屋檐下听着,裴岳池几乎从未开过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知道江竹嫣喜欢裴岳池,沈辞宁便收敛了些,不再盯着他看,可这时日总是有些无聊,便找了几个小孩子,教他们识字。

    江竹嫣原想蹭裴岳池的车,奈何裴岳池不理她,她便只好去找沈辞宁,沈辞宁自然是满口答应。

    一路上,沈辞宁都在闭目养神,江竹嫣时不时撩开车帘看看路上风景,又或者看看前面的马车。

    沈辞宁脑海中会想着两世过往,她不知道为什么江竹嫣会出现在这里,前两世分明是“不打不相识”。

    第二世这个时候,沈辞宁应当是已经回京了,听闻京中排了三大美女,沈辞宁和江竹嫣京中美女排行产生分歧,见面就要互怼,后来因为两人看上了同一件衣裙,便“大打出手”,后来便成了兴趣相投的朋友。

    第一世,这时应当是皇帝昭告天下要开始选太子妃的事,沈辞宁被人陷害,江竹嫣出手救下了她,此后再无交集。

    这一世她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在京中的江竹嫣会出现在这,更不知道京中如今变化如何。

    原本预计一月前便可回京,如今耽误了一月,甚至比第二世回京时间晚了七日。

    沈辞宁心想,或许可以避开太子选妃呢。

    太子不学无术,风流成性,日日留恋烟花之地,为此没少罚他,可却是屡教不改,皇帝见此,将他交给了御王裴岳池,可裴岳池却仍旧管不了。

    “阿辞?阿辞?”

    耳边传来江竹嫣的声音,沈辞宁回过神来,看着身侧的江竹嫣。

    “你无聊不无聊啊?我们停车去摘些果子吃好不好?”

    沈辞宁蹙眉,“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果子?”

    江竹嫣嘿嘿一笑,掀开帘子,指着不远处的果林,“那不是嘛,好多果子呢,看着不像是人种的,野草丛生的,应当是野果。”

    沈辞宁觉得有些心慌,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蹙着眉看着果林。

    “你觉不觉得,那林中有人?”

    江竹嫣还在感慨那果子很大,吃起来一定很好吃,陡然听了沈辞宁的话,回过头看了一眼,随后再次看向果林。

    些许阴暗的草丛中有些未融化的积雪,太阳照着,冷光森森。

    “草丛阴暗面应当是一整片积雪才对,如今却是一点一点的,应该是有人经过打落了积雪。”

    江竹嫣会武,也曾跟着父亲去过战场,学过一些用兵之道,也知道该如何伏击。

    “阿辞,待会若有人攻来,你直接趴在这,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沈辞宁怔怔地看着江竹嫣,两世一模一样的称呼,唯一不同的称呼,“阿辞”再次从她口中喊出,沈辞宁眼眶微热,笑着好了点头。

    “有嫣大侠在,我自然是不怕的。”

    江竹嫣闻言,扭头看着沈辞宁,会心一笑。

    “本大侠交你这个朋友了!”

    话毕,破空之声传来,却不是向着她们的马车,而是裴岳池的。

    沈辞宁心下一惊,裴岳池随行只有一个护卫,另外两个已经提前回京,如今对方不知有多少人,只怕……

    裴岳池的马车已经四分五裂,流影已经和那群人战至一处,江竹嫣知道她们不能独善其身,当下站起身来。

    “阿辞,你不会武,你跟她们两个,带着御王殿下先走,我和流影断后!”

    沈辞宁想说什么,可江竹嫣已经出了马车,与那群人厮杀起来。

    一群黑衣装束的人,看起来都是练家子,眼神凶狠,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江竹嫣身量小,动作快准狠,总是一招制敌,手中软剑所过之处,倒地一片。

    沈辞宁看她能应付,带着漱玉去找裴岳池,清玉则捡了一把剑,护在二人身后。

    裴岳池一袭黑衣,看不出有没有受伤,躲过了黑衣人致命一击,堪堪站稳。

    又一个黑衣人持剑冲过来,沈辞宁侧身挡在裴岳池身前,侧身一把抓住那人手腕,用力一扭,长剑脱手,沈辞宁另一只手接剑,反手在那人脖子上留下一条血柱。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像是闺阁女儿的做派,比之江竹嫣却是差了一点。

    裴岳池眉头紧蹙,沈辞宁来不及解释,抓着他就跑,清玉漱玉跟在身侧。

    江竹嫣看他们已经跑了,看着还在奋战的流影道:“不要恋战!先撤!”

    流影闻言,一刀刺穿两人脖领,转身飞身而起,一把抓过还在奋战的江竹嫣,片刻追上了三人。

    黑衣人死伤大半,没敢追来,五人跑了许久,在一处山洞停下。

    沈辞宁还抓着裴岳池的手,脸上沾了血迹,眼神格外坚毅,不像之前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痴女的样子。

    裴岳池脸色有些苍白,地上滴了血迹,左袖已经被血浸透,可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任何表情。

    众人停下后,流影去掩盖了几人的行踪,江竹嫣坐在地上休息,许是累到了。

    “可有受伤?”沈辞宁问道。

    江竹嫣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些累了,流影提着我的衣服跑的,险些勒死我。”

    江竹嫣说着,活动了一下脖子,依稀可见脖子上有红红的印子。

    沈辞宁松了口气,转头看到自己还拉着裴岳池,微微一怔,松开了手。

    “殿下可有受伤?”沈辞宁又问,抬眼却见裴岳池面无血色,又低头去看,脚边一摊血水。

    “漱玉!把止血药拿过来,快!”

    漱玉喜欢随身携带各种伤药,是之前沈辞宁出事之后便有了这个习惯,为了保证自家姑娘绝境逢生。

    漱玉急忙拿出了药,可惜不多,又拿了止疼的药,递给了裴岳池。

    裴岳池瞥了眼,没接,目光落在忙碌的沈辞宁身上。

    沈辞宁撕下来裙摆的布条,做好了准备,起身扶着裴岳池坐下,整个人小小的,刚到裴岳池胸膛的位置。

    江竹嫣扭头看时,以为沈辞宁在投怀送抱,当下被震惊了。

    “阿辞!我不跟你抢男人!你也不用这么饥渴吧?”

    沈辞宁闻言,险些摔倒,被裴岳池扶了一把。

    “说什么呢!殿下受伤了。”

    江竹嫣这才松了口气,见那边三个人忙活着,也没过去,自己活动脖子。

    沈辞宁不敢动裴岳池的衣服,双手不知该放哪里,看着血水越来越多,咬了咬牙,去扒裴岳池的衣服。

    左袖被褪下,关节处被划伤,伤口不深,血色正常,应当没有中毒,沈辞宁松了口气。

    裴岳池一动不动,垂眸看着沈辞宁,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很冷,沈辞宁怕冻着裴岳池,用自己的大氅盖着裴岳池的另一边。

    手上动作娴熟,止血,上药,包扎。

    流影回来时便看到裴岳池身上盖着沈辞宁的大氅,左手被包扎起来,面色惨白,正闭目养神。

    沈辞宁用雪将就着擦了脸上和手上血迹,头发已经有些凌乱了,衣摆被撕了一节,显得有些破烂,却丝毫不影响她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

    江竹嫣拍了拍自己身侧,“阿辞过来坐。”

    沈辞宁面上这才挂了笑,坐过去,对江竹嫣道:“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只怕要被那些人抹了脖子了。”

    江竹嫣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着道:“你都叫我大侠了,可不得保护你嘛!”

    沈辞宁心头一暖,想起第二世她也是这样说的,可惜,她没能保护好她,让她死在了雪原之上……

    流影看着自家主子没事,便去洞口放哨,这地方距离五堂已经有些远了,再跑回去不现实,只能看有没有转机。

    沈辞宁的马车是完好的,若能将马车寻回,便可快马加鞭赶往京都。

    天热渐暗,裴岳池发起了高烧,清玉和漱玉二人去外面找了一些干树枝,生起了火,流影在附近找了果子,又打了两只野兔。

    这个时间野兔应当是没有多少了,可他运气好,竟能打到两只。

    火光照亮了山洞,瞬间暖和起来,几人围坐在火堆旁边,一时无言。

    裴岳池该是娇生惯养的,身体比女孩子还差,烧起来便难受的皱起眉。

    江竹嫣也将自己的大氅拿过去,盖着裴岳池。

    若是这御王与他们通行出了事,那她们可要遭罪了,只能好生照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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