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到底谁自恋？
乔闪闪想起之前在微博无意间点进过陆星耀某个粉丝的微博，其中有个tag叫做“好想让陆星耀变成哑巴”。
当时乔闪闪还觉得太变态了，太病娇了，太扭曲了，但她现在却莫名有点理解那个粉丝的心情。
他的嘴实在太欠了，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的当一个美丽又安静的花瓶呢？
乔闪闪强忍着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一声不吭地转回去写稿。
陆星耀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耳边是她噼里啪啦的打字声，他从屏幕里抽空看了她好几眼，只看到她扎着马尾圆滚滚的后脑勺和坐得笔直的背影。
几个意思？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
是害羞了？被戳穿不好意思了？还是生气了？
陆星耀熄了屏，讪讪地摸了把后脖颈。
心想，他又说很过分的话吗？没有吧。
陆星耀直起身，胳膊肘撑在大腿上，清了清嗓子。
乔闪闪像没听到似的，毫无反应。
陆星耀拎着手机转了两圈喊她：“喂。”
依然没有反应。
“……”
“……”
真生气了？
陆星耀有点无奈，拿手机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
乔闪闪终于转头。
大概没想到他会离得这么近，她微微往后仰了下，和他拉开距离，默默看着他，仿佛是在问：有事？
陆星耀手机轻轻敲着掌心，不知怎么莫名有点不自在：“生气了？”
“啊？”乔闪闪一脸茫然，“没有啊。”
“那你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
“我说完了啊。”
“……”
陆星耀一脸“我都知道了，你装什么啊”的无语表情瞥了她一眼，问：“唐艺然的事谁给你说的？”
乔闪闪答应了魏思杰不会出卖他。
因此这会儿只是四两拨千斤道：“要换女主角这么大的事，剧组都知道了吧。”
陆星耀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淡淡道：“不是因为你，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我知道。”
陆星耀瞥她：“知道你还问。”
乔闪闪扭得脖子痛，重新转回身：“我就是确定一下。”
“确定什么？”
“确定不是因为我啊。”乔闪闪一边打字一边慢悠悠道，“这样我就不劝你了啊。”
陆星耀觉得她的反应挺有意思，从魏思杰到制片导演监制平台领导，不管是站他的不站他的，都在劝他息事宁人。
虽然决定换掉唐艺然确实不是因为她，但不管怎么说，乔闪闪都是这件事的起因和导火索。
“为什么不劝？”陆星耀饶有兴致的问。
“……”乔闪闪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我劝了你会听吗？”
“当然——”陆星耀像故意挑衅似的，特意顿了顿，才道，“不。”
“那我为什么要和你浪费口舌？”
“……”
怎么？和我说话是浪费口舌吗？
陆星耀莫名有点不爽。
他盯着她那张恬静的脸，玩味道：“你就不怕和我传出点什么花边新闻，我倒是无所谓，但乔老师你可就惨咯。”
“……”
乔闪闪在心里默念三遍“陆星耀现在是你老板”，才面无表情地开口：“那只会成为你的花边新闻，而不是我的，大家只会说陆星耀和某某，至于某某是谁，不重要。”
见陆星耀似乎还想说话，乔闪闪叹了口气：“陆老师，你很奇怪，你到底是希望我劝你，还是不希望我劝你？还是你想让我陪你玩‘我劝你你拒绝我不听最后你勉强答应’的强制play？”
“……”
“如果是这样的话——”
“闭嘴吧你！”陆星耀打断。
乔闪闪好像不知道自己说话有多噎人似的，让她闭嘴就乖乖闭嘴，也不争辩，回头继续写稿。
陆星耀原地坐了五分钟，乔闪闪就在旁边心无旁骛的改稿。
陆星耀不爽地看了她好几眼，几次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闭上，最后看一眼时间，一言不发地拿着剧本起身下车去拍戏。
车门被他摔得震天响，乔闪闪从电脑中抬头，看一眼他往片场走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明星是不是会本能的在意别人的注意力是否在自己身上？
不然她实在想不通，陆星耀好好的为什么要跟她抬杠。
-
今天陆星耀没有排夜戏，下午六点准时下班，乔闪闪跟导演制片还有几个相熟的工作人员道别，和陆星耀一起坐车回酒店。
路上，曹小北接了个电话，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开了静音转头对陆星耀道：“哥，杨总订了餐厅，说要请你吃饭，你看去还是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陆星耀把座椅靠背往后调，一双大长腿懒洋洋地伸展开，“跟他说编剧老师也去，让唐艺然滚过来道歉。”
曹小北应了声，跟电话那头的杨杰传达陆星耀的意思。
乔闪闪原本正玩手机，闻言动作微微顿了下，转头看了陆星耀一眼。
他大概是有些累了，整个人疲疲沓沓的靠在座椅上，因为刚卸完妆，发际线的位置还有些泛红，他半阖着眼，皮肤干净没有瑕疵，五官轮廓都十分优越。
“看什么。”陆星耀不知何时忽然睁眼，目光冷淡地睨着她。
不知道陆星耀是不是哪里对她不满，总感觉他今天一整天说话都有点带刺。
因为她没有让他感受到被追捧的感觉？
乔闪闪想了想，吹捧了一句：“看陆老师长得帅。”
“乔老师，说违心话之前呢，最好先对着镜子练习一下。”陆星耀轻嗤了声，收回目光，“你的表情真的很没有说服力。”
“……”
但她说的是真心话啊，她刚刚是真的觉得他挺帅的。
乔闪闪很想回他一句你是对自己没有自信了吗？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三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海鲜火锅门前，杨杰正拿着手机站在店门口张望，看到房车顿时冲这边招手。
陆星耀戴好帽子口罩下车，乔闪闪和曹小北紧随其后。
一行人尽量低调地进了饭点包间。
这会儿，唐艺然已经在包间里，听到开门声离开起身。
她脸色不太好，看到陆星耀之后眼眶红红的想说什么嗫嚅了两下到底还是没出声。陆星耀也没理她，直接摘了口罩在主位上坐下，随后看了乔闪闪一眼，抬下巴指旁边的位子。
杨杰拿了菜单进来，赔笑招呼陆星耀：“陆老师，昨天的事真的很抱歉，艺然她不是故意的，她本来是想去找那个姓夏的编剧，没想到……你看这事儿闹得，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她计较了。”
杨杰说着给唐艺然使眼色，见她磨磨蹭蹭的，又推了她一把。
“艺然，还不快给陆老师和编剧老师道歉！”
唐艺然咬着唇，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声音委委屈屈的，还带着哭腔。
陆星耀头都没抬，随手在菜单上画了两下，丢给旁边的乔闪闪，这才看了唐艺然一眼，语气很冷：“你跟谁道歉呢。”
唐艺然：“陆老师，我……”
“怎么。”陆星耀冷笑了声，“被你打伤的人是我吗？”
“……”
好半晌，唐艺然深吸了口气，看着乔闪闪，不情不愿的道：“编剧老师，对不起。”
陆星耀：“道歉用嘴道？”
“哪里哪里。”杨杰赔笑，从旁边拿了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过来，香奈儿的Logo十分显眼，“今年秋季的新款，适合年轻女孩子背，希望编剧老师能喜欢。”
陆星耀不再说话，看了旁边乔闪闪一眼，示意她自己定夺。
乔闪闪放下笔，看着对面的唐艺然，想了想道：“我不要这个。”
“你还想要什么？”唐艺然忍无可忍，几乎是在尖叫，“你不要得寸进尺——”
“艺然！”杨杰及时喊住她，随后对乔闪闪笑笑，但笑容也很勉强，“要不你先看看，这是我昨天托人在山海专柜抢的热门色，如果不满意的话，你喜欢什么牌子，我可以带你去专柜挑。爱马仕怎么样？我有朋友是他们家超V……”
人的傲慢是藏不住的，乔闪闪能感觉到对面的两个人其实都没把她放在眼里，会跟她道歉也只是因为陆星耀。
但是没关系，她有自己的办法。
乔闪闪道：“这样吧，我写个道歉书，你照着念，我录个视频。”
唐艺然觉得她这是故意在羞辱自己，气得眼睛都红了：“你别欺人太甚！”
“我只是写一下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原因经过，留个凭证。”乔闪闪好声好气道，“你不放心可以审稿。”
唐艺然还想说什么，杨杰先道：“可以，但你不能往外传播，否则我们会追究法律责任。”
“当然。”乔闪闪笑了笑，“只要我没有在网上看到关于这件事的任何言论。”
“编剧老师说笑了，剧组人多口杂，这个我们没有办法控制。”
“我相信你们公司的能力。”
杨杰还想说什么，唐艺然已经忍无可忍，转身摔门而出。杨杰脸色难看地冲陆星耀笑笑，转身追了出去。
乔闪闪转头，发现陆星耀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乔闪闪冲他笑出两个小离我：“陆老师，谢谢你。”
原来你还知道说谢谢啊？陆星耀不知怎么，胸口堵了一整天的那口气突然就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