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乔闪闪在手机备忘录里写道歉书。
陆星耀拎着手机，手肘撑在座椅靠背上懒懒看她：“其实我觉得你可以收下，不然多亏啊，白白受了回伤，说不定还要留疤。”
乔闪闪茫然地啊了声，顺着他下巴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桌子上的香奈儿包包，收回目光继续写稿。
“陆老师，你觉得唐艺然是真心认为自己错了才给我道歉的吗？”
乔闪闪头也不抬的问，似乎也没想得到他的回答，自顾自接着道：“你也看到了，即便有你施压她连装都不想装一下。这个包多少钱？六七万？这么点儿钱就想买走我的尊严吗？我还没有那么廉价。”
陆星耀心想，你在周佳怡那拿着五千一集的剧本费老黄牛似的吭哧吭哧给她写了三年什么都没落下，难道还不够廉价吗？
他想到当初曹小北跟他讲起乔闪闪的情况，不知道有没有故意夸张，总之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当时没觉得她可怜，只觉得她蠢死了。
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觉得她也不傻啊，看着不声不响，其实心里主意大着呢。
陆星耀忽然有点好奇，敲了敲她的座椅靠背：“不廉价的乔老师，来聊聊你以前是怎么傻到在工作室免费给人写剧本的？”
乔闪闪动作微微顿了下，面无表情地拒绝道：“不想聊。”
“跟我说话倒是越来越硬气了。”陆星耀轻轻啧了声，“欺软怕硬。”
乔闪闪现在也能听出一点他是开玩笑还是真的在生气，因此也没把他的话放心里。她把写好的道歉书截图发给陆星耀，随口接了句：“你软吗？”
陆星耀正喝水，闻言顿时呛了下。
他捂着嘴偏过头咳了好几声，缓过来正想提醒她说话注意点，对上乔闪闪一脸茫然的表情，一口气顿时不上不下地卡在胸口。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
靠。
陆星耀在心里暗骂一声，感觉这话没法接，被她这么看着似乎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开黄腔。
陆星避开她的目光不搭理她了，低头玩手机，看到她刚刚发来的道歉书，语气冷淡地开口：“确定了？”
乔闪闪：“嗯。”
陆星耀跟曹小北使眼色：“小曹，把人叫进来。”
曹小北应声出门。
五分钟后，杨杰拽着哭哭啼啼的唐艺然进来，在手机摄像头的见证下，不情不愿的向乔闪闪道歉。
之后杨杰饭也没吃，和陆星耀告别后便带着唐艺然先行离开。
乔闪闪看着视频里哭成泪人儿的唐艺然，明明做错事的是她，怎么感觉现在是她在欺负人一样。
道个歉而已，至于吗？
还是说这些明星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让她道个歉就委屈成这样？
乔闪闪很无语，带着点困惑不解的问：“我很过分吗？”
陆星耀瞥一眼她的手机，从桌上装零食的碗里捏了颗豌豆，高高抛起，抬头啊呜一口接住。
手法精准，动作干脆利落又帅气。
比豆角接的都好。
对了，豆角是乔闪闪堂弟养的狗。
一只长相帅气，但性格脱线的柴犬。
陆星耀似乎丝毫没觉得自己动作有什么问题，懒洋洋道：“别管她，她在哭自己角色没了。”
乔闪闪愣了愣：“真的要换她啊。”
车上接电话那会见陆星耀松口，乔闪闪还以为他改主意了，所以过来纯粹是让唐艺然给她道歉来了？
“怎么？”陆星耀瞥她一眼，“想帮她说话？”
“不是。”她只是没想到，都闹到这个份上了，唐艺然为什么还会愿意过来道歉。
“她道歉了，这事翻篇。她要敢不道歉……”
陆星耀冷哼了声，没说下去，但乔闪闪多少能猜到，肯定会继续找唐艺然的麻烦。
其实演员在娱乐圈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大部分演员都处在一个被选择的状态。
但顶流不一样，尤其陆星耀这种稳坐顶流位置多年的，虽然看似还有合约和公司，但他身上能撬动的利益太大了，一年随随便便干过一个上市公司，他就是资本本身。
乔闪闪哦了声，觉得把唐艺然换掉也挺好的，都闹到这个份上了，不把她换掉指不定她拍摄和后期剪辑以及剧播时要怎么作妖呢，毕竟她的公司是出品方之一，想插手很容易。
乔闪闪问：“那谁来演女主角呢？”
陆星耀话到嘴边又止住，有心想逗逗她：“你想让谁来演。”
“我想让谁演谁就能演吗？”乔闪闪问，“我想让宁芷来演呢？”
其实唐艺然不太适合关山月的女主角，倒不是说她的外形不合适，关山月的感情线走双强和相爱相杀的路线，男女主是宿敌，也是彼此敬佩的对手。
前期两人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互相扶持逐渐动心，后期身份曝光，两人间隔着国仇家恨和无数的血债，互相利用相爱相杀。
但很显然，唐艺然压不住陆星耀。
从外形气质演技上来说最合适的就是宁芷，陆星耀十九岁二次走红时就是跟她合作演姐弟。
但可惜宁芷早两年转去演电影，前年还拿了个金鸡影后，如今是妥妥的电影咖，肯定是不会下凡来演电视剧的。
果然，陆星耀叹了口气，语气欠欠地道：“乔老师，你可真敢想啊。”
“反正都是做梦，那不如梦个大一点的。”
陆星耀点点头，笑了声：“那就祝乔老师，美梦成真。”
乔闪闪只当他在开玩笑，回他一句：“借陆老师吉言。”
-
当天晚上，刚刚进组一天的唐艺然灰溜溜的离开了横店。
关山月是备受粉圈关注的大IP剧。
即便唐艺然和乐嘉娱乐尽力低调，这件事还是被粉丝捅到了网上。
唐艺然也算是个流量小花，虽然粉丝和陆星耀这种顶流没法比，但在几个大粉的组织下，网上声量依然很高。
加上她对家和黑嘲不少，一时间，各种传言沸沸扬扬。
三天后的中午，乐嘉娱乐在官博发布声明，称唐艺然因个人身体原因无法拍摄，故而退出剧组，祝关山月拍摄顺利收视长虹。
关山月官博转发祝好，并发了个剪影，说新定的女主角即将进组，让广大粉丝朋友们敬请期待。
有粉丝在下面评论：【这个背影，不会是宁芷吧？】
【粉丝别发癫，影后下凡来给你割割当二番，做什么美梦呢？】
【我刚在牛那看到影后的行程了，今天下午北京飞义务】
【所以真的是宁芷？？？】
【爆个料，t是得罪了l才被换的，资方平台本来不同意，但l请了n来救场，还片酬入股相当于是自降片酬了】
【？？乐嘉娱乐可是出品方之一？l能把t换了？】
【那有什么不能的？t得罪的人太多了，这次踢到铁板了吧？】
【有没有人详细说说，t怎么得罪l了？】
【别问，没看刚刚爆料的那哥们已经炸号了吗】
……
关山月女主角换角一事在各大社交媒体上吵得沸沸扬扬。
但作为事件导火索的乔闪闪却一点也没受影响，这会儿，她正坐在火锅店临窗的位置跟项明安发消息。
乔闪闪：「明安你到哪里啦」
项明安：「等我！最后三分钟！」
乔闪闪正准备回她一个OK的表情，忽然一杯冰凉凉的奶茶贴在她脸上，她顿时一激灵，转头，就看见项明安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
“Surprise！”
乔闪闪惊喜地起身，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呜呜呜明安我想死你了！！！”
项明安用力抱了抱她，随后拍了拍她的肩：“好啦好啦，等等再抱。”
等乔闪闪松手，项明安把提在手里的礼物和蛋糕递给她：“生日快乐啊，闪闪！”
今天是九月的最后一天。
也是乔闪闪的二十五岁生日。
她接过项明安的礼物和蛋糕，感动得泪眼汪汪：“明安，谢谢你。”
“见外了啊，我的乔大编剧。”
乔闪闪被她逗笑，冲服务员招招手，让他们帮忙把蛋糕先冷藏起来，这才坐下和项明安聊天。
项明安前段时间跟着剧组转组去了象山，所以乔闪闪来横店十几天两人都没见上面，项明安的剧组今天杀青，她几乎是加班加点的赶回来才赶上给乔闪闪过生日。
“可惜小北不在。”乔闪闪有点遗憾，“改天吧，改天我请你们两一起吃饭，真的得好好谢谢你们。”
“客气什么，等他回来让他请咱俩吃。”
曹小北跟着陆星耀去义乌接人了，这会儿不在横店。
乔闪闪问她：“你杀青了接下来什么打算？要不和我一起住吧，我房间很大——”
说着说着觉得不对，项明安是有男朋友的人，又补了句：“如果你不和小北住的话。”
“再说吧。”项明安被她逗笑，随后又叹了口气，“小北还照顾陆星耀呢，哎，他对陆星耀比我这个女朋友还上心，我真的有一种在和陆星耀抢男人的感觉。”
明星助理这份工作怎么说，确实所有时间精力都耗在明星身上了。
乔闪闪问：“那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小北也不可能一直当助理吧。”
“魏总现在在带他，准备往经纪人方向转，其实他现在也算是陆星耀的执行经纪。主要是陆星耀这个人吧，龟毛的很。”项明安忍不住吐槽，“之前换了几个助理他都不满意，最后小北只好又回去。哎，等明年陆星耀合约到期再看吧，不管他是退圈还是自己成立工作室，肯定得把小北放出来。”
乔闪闪愣了愣：“退圈？”
项明安环视一圈，手指竖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也是听小北说的，他好像是有这个打算，但也说不准。”
“为什么要退圈？”
“谁知道呢。”项明安耸了耸肩，“反正我要是一年净赚几个亿我才不退圈，那可是几个亿啊！！哪像咱们，一年到头拼死拼活也就才几十万。”
说到最后，项明安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不说他了，我又接了个活，下月底进组。你猜男主角是谁。”
项明安神秘地冲她眨了眨眼。
看她表情，乔闪闪心立微微一动：“不会是……周时越吧。”
“对了！就是你最最喜欢的周老师啦！”
“啊啊啊啊啊！”乔闪闪捂住嘴，满眼冒星星，“那我到时候是不是可以去你们剧组串门，看周时越演戏，跟他合影，找他要签名？”
项明安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