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受伤

    那天米凡和她在一个咖啡馆一直坐到晚上八点过。

    他送她回学校,两人又在校园里溜达了一圈,直到离火车票上的发车时间只有一小时了,才打了一辆车直接去火车站,临走时他从书包里拿出个鸭黄色的暖宝宝送给她,形状是一个龇牙咧嘴笑着的鱼。

    海鱼抱着她,手心暖暖的,看着那只鱼笑得好可爱,自己心里轻松了许多。

    他走了不到五分钟,手机里便收到一条短信。

    “海鱼,要快点吃胖,想你!——凡。”

    她低头看着身上松踏踏的大衣和裤子。

    也就一个月时间,怎么就掉了这么多肉,原来减肥也有这么容易的时候。

    她苦笑,抱紧了那个暖宝宝,却突然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硬硬的,鼓鼓囊囊的。

    她将暖宝宝背面的拉链打开,伸手进去一模,触到一团凉凉的东西,一颗一颗像是圆溜溜的小石头,她小心地掏了出来。

    是一包剥得干干净净的板栗。

    她心里一热,眼里就涌上了泪,将那包板栗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不远处灯火明亮,是学校的小食堂,已经好长时间没去吃过里面的水晶蒸饺了,以前都是和叶迟一起,今晚上一个人去吃一碗吧。

    不知道味道会不会不一样。

    她走了进去,找了个最不显眼的角落坐下。

    她现在很怕有存在感,觉得自己在其他人眼中应该和一个标本差不多了,装标本的盒子就巴掌那么大,还上了锁。

    等着上饺子的时间似乎特别长,她无聊地看着餐桌前方的电视,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拖着一个男人大声尖叫:“你是木头啊,从来不知道吃醋,你就这么大度,等哪天我真和别人有情况了,看你还这么大度……”

    她的心动了一下,人和人之间,竟会有这么大的差别,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说的就是这样吧!

    她厌烦地别开了头,望着厨房里那一片热气袅袅,一个男子端着一碗饺子朝外面走了出来,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用筷子夹起一个来吃了一口。

    还是一样的味道,只是在下咽时,凭空多了一点酸涩,酸得她想落泪。

    旁边坐了一桌男生,喝着啤酒哇啦哇啦地叫嚷着。

    突然,其中一个狠狠地拍了几下桌子,海鱼的视线也被吸引了过去,只见那个男生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妈的,小超惹祸了,弄了一个外语系的男生。”

    “啥?你他妈的能不能说清楚点!”

    “外语系,他妈的什么名字啊?”

    “叫啥?叶……叶迟。”

    ……

    海鱼赶到医院里的时候,医生正在给叶迟清洗伤口,她拨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他。

    他闭着眼,随着医生的动作,脸部的肌肉因为疼痛而不时地抽搐着,一道血痕从额头处一直蜿蜒向下,像一条血红色的细蛇一般触目惊心,脚边的垃圾篓里,已丢满了大大小小的血红的药棉球。

    她倒抽了口气,转身揪着一个男生去到急症室外面,问是怎么一回事。

    男生看了她几眼,开始还有些支支吾吾,最后在她的逼问下,一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是那个叫柴超的男生因为女朋友劈腿,就一直存心找那个“男三儿”报复,但因为根本就没见过对方,只是听负责打探密情的舍友说,今晚三儿会在女生宿舍楼下等着那个女生去看夜场电影,为她庆祝生日。

    一向冲动性子急的柴超就伙起一帮弟兄潜伏在C幢女生楼下边。

    等了好半天也没见着可疑人物,柴超窝了一肚子火,索性拨通了女朋友的电话便破口大骂,那边也毫不示弱地回敬他,还威胁说如果再缠着她,一定让他好看。

    柴超肺都要气炸了,正在抡着拳头找不到发泄处时,眼见一个男生拿着一只玩具熊慢慢走了过来,立在宿舍楼下,一直仰头看楼上。

    火冒三丈的柴超不由分说冲过去朝着男生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抡起木棍当头就是一下,幸亏男生中有人认出被打的人是英语系的一个高材生,根本不是外校学生,慌忙冲上来将柴超拉开,才没有酿成更大的祸端。

    “那个人呢?”海鱼喘着气,冷冷地盯着男生。

    “他去找钱了。”男生望着她,有些讪讪地,“他知道打错了人,非常后悔,当场就给叶迟跪下了。”

    “有什么用!”海鱼冷哼了一声,“真想不到,大学里面都还有这么幼稚的人。”

    她转身进了病房,医生正在给叶迟缝针,因为打了局部麻药,他微微闭着眼,并没露出多痛苦的表情。

    但她看着缝针一次次穿过皮肉,听着缝线抽动时发出的那一阵一阵的咝—咝声,不觉打了个冷战,浑身上下只感觉到一阵凉飕飕。

    她走到床的另一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抱住他的半边头部,他感觉到了,微微睁开眼,看到是她,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眼睛里露出一丝温和的神色。

    “对,就这样子,帮他稳住头,不要晃动。”医生赞许地看了海鱼一眼,继续忙碌着。

    柴超在十二点左右赶回了医院,低着头把一叠人民币递给了海鱼,连连说着对不起,听他的嗓音都已经沙哑了,眼睛布满红红的血丝,那叠钱被捏得热烘烘的,有汗湿的痕迹,海鱼一直压着的愤怒不由得下去了几分。

    “家里边知道吗?”她不愿意再看到他这幅模样,扭开头面朝着走廊。

    “还不知道,姐姐……那个……能不能……求求你们帮我保密一下,我怕事情闹开了传到我家里人耳朵里,我爸就是个公交车司机,我妈打点着个小铺子,一年到头都在为生活操心。我……我怕他们难过,对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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