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威胁

    谢明徽恍惚记得,小丫头是在四月份的时候救了定国公世子,结果直到一个月前她自己从阮家逃出来,这期间大半年的时间,定国公府毫无动静。

    怎么,是找不到报恩的机会吗?

    定国公也知道这件事细追究起来,是他们定国公府失礼,可天知道他是真冤枉。儿子上次负伤回来,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从头到尾也没见他有说过自己有个救命恩人啊!

    只有定国公世子,作为被疑似忘恩负义的当事人,他不仅没有羞愧,反而被看的恼羞成怒。

    成功打击到了定国公世子后,谢明徽就没有继续留下去的意思了,说了句“无趣”便离开了。

    留下定国公和永定侯面面相觑,擦着冷汗。

    像是生怕谢明徽再折返回来,永定侯对着定国公道:“事情既已弄清,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国公爷有事,只管去忙便是。”

    对方如此识趣,加之定国公也害怕谢明徽杀个回马枪,急忙点头应和:“侯爷雅量,还请侯爷转告阮姑娘,就说我定国公府的话,无论何时都是作数的。”

    永定侯敷衍的点了点头,虽说是救命之恩,可若真的找上门去,只怕就大打折扣了。

    两厢说完,定国公又朝着老太太请辞后,一行人回了定国公府。

    老太太扶着嬷嬷的手,状似不经意问道:“妙妙怎么样了?我瞧着……似乎是有点吓着了,可叫大夫瞧过了?”

    嬷嬷叹口气,“送表姑娘回去后,奴婢就叫了大夫了,说是姑娘受惊过度,开了安神药,这会儿怕是刚睡下。”

    受惊过度?

    老太太眸光幽深,妙妙在一品楼的时候,还能镇定自若的怼回去,没道理回来反而受不住了,除非……

    定国公府。

    一进国公府大门,定国公夫人就命人给赵姑娘松绑,一叠声的催着叫请大夫。

    定国公冷冷地看了眼她的背影,叫上儿子去了正堂。

    看着儿子屈辱的眼神,定国公十分头疼:“怎么,你觉得去给阮姑娘赔罪羞辱你了?”

    定国公世子摇头:“儿子不敢,只是……只是那阮妙晴当初就是个逆来顺受的窝囊废,她自己都没说谢氏苛待她,她亲生父亲都不管,我又有什么资格插手阮家的家务事?”

    什么?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定国公听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倒霉儿子:“她是救了你吧?”

    定国公世子点头。

    “哦,那你这语气,我怎么听起来好似你才是她的救命恩人?”

    定国公世子不语,不过是一件小事,再说了,即使没有阮妙晴,他也未必会死。所以,这份恩情也未必就有多大,为什么要翻来覆去的说?难道父亲也觉得他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吗?

    “你听听你都说了什么?她没说谢氏苛待她?还需要她说?你是瞎的吗?你在她那里躲着的时候是看不到她的处境吗?还她父亲都不管,她父亲若是管她,你还能安安生生的在她院里躲着,怕不是早就被你二叔的人乱刀砍死了吧?”

    定国公世子闻言很不以为然。

    叫他这个样子,定国公深深地觉得头疼,真的,家里有一个蠢货就够惹人烦的了,没想到这儿还有一个!

    啊——

    真是很难不让人发疯!

    在原地狂躁的转了两圈,定国公深觉自己的儿子是个狼心狗肺之人,跟他说不通的。于是道:“你最好跟菩萨祈祷,让它保佑你日后不要再落到那般下场。”

    否则,可没有另一个阮妙晴不图回报的救你。

    训完了儿子,定国公就开始吩咐管家:“立刻准备马车,送表姑娘会禹州。另外,再安排两个大夫随行,不要让人死在路上了。”

    管家犹豫:“夫人那里……”

    “你告诉她,若她再拦着,就跟姓赵的一起回禹州去吧!”定国公真是烦死那个姓赵的惹祸精了,他觉得夫人以前还行的,但自从这个惹祸精来了之后,夫人的智商直线下降,已经堪忧。“送走,赶紧送走!老子以后都不想在上京城里看到她!”

    管家得了保证,脚步轻快地走了。

    定国公世子看到儿子清澈愚蠢的眼神,只觉得心梗,他以前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儿子聪慧绝伦,会是下一个谢明徽呢?

    谁给他的脸?

    ……

    从定国公府出来后,谢明徽就碰到了谢家主派来的人,原本有些愉悦的心情瞬间阴郁下来。

    “大少爷,老爷请您回府。”此人是谢家主心腹,看似对谢明徽这个少主十分恭敬,可从那一声“大少爷”就暴露了对方的心思。

    不过这些对谢明徽来说并不重要,他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就顺从的回了谢家。刚好,他也有些事,要回谢家才能做。

    谢府里,谢家主在书房等候多时。看到谢明徽进来,谢家主的神色有一瞬的恍惚,随后就冷下脸:“你这个首辅忙得很啊!我昨日派人给你传的信,你今日才回府?怎么,是觉得坐上首辅的位子,就高枕无忧了?”

    谢明徽负手站在书案前,定定的看着日渐苍老的谢家主,忽然就不想同他虚与委蛇下去了:“你老了。”

    谢家主闻言怒上心头:“怎么,你这是迫不及待想要让我给你让位了吗?”

    “呵。”谢明徽凉凉的笑了,看着谢家主道:“你放心,谢家的家主之位永远都是你的,没有人会跟你抢。”

    因为很快,谢家将会不复存在。

    谢家主还有点不太明白谢明徽的意思,但是看他的神色便知晓不是什么好事。当即冷哼一声,自以为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聪明,也知道你如今看不上谢家,可你别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当上首辅的!若是没有谢家在背后支持,你以为你的首辅之位还能坐的稳吗?”

    又来了!

    啧,谢明徽百无聊赖的皱了皱眉,他怎么当上首辅的?自然是因为他够狠够聪明。至于谢家,除了拖他的后腿还能干什么?

    原本谢明徽是个干干净净,凭着自己的本事爬到首辅之位的,虽然要花费十年甚至二十年。可惜谢家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们私下里收受贿赂,上下串联,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给他惹来了数不清的麻烦。

    于是,他就只好找上皇帝,投其所好了。

    “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官场的深浅。你以为皇帝让你坐上首辅的位子是看重你吗?”谢家主还在继续,“错了,皇帝是看中了你谢家少主的身份!若你不再是谢家少主,若是谢家不在了,你觉得你还能首辅的位子还能坐得稳吗?”

    “祖父是不是没有听过我谢明徽在外面是个什么名声?你要不要出去打听打听旁人是怎么说我的?”谢明徽天生聪慧,从来不喜欢跟蠢人打交道。上一个在他跟前犯蠢的,坟头草怕是都三米高了。能站在这里听这么久,无非是碍于时机不到罢了。

    谢家主愣了愣,只以为谢明徽是在说那些夸耀他追捧他的话,当即就要冷笑出声。

    却见谢明徽忽然伸出右手,捏住在房里奉茶的侍从的脖子,“咔嚓”一声就捏碎了他的颈骨,然后将人丢在地上。

    谢家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双眼瞪大,呼吸急促,半天回不过神。

    谢明徽看着这一幕,似是觉得有趣,他笑了笑,从袖子里取出帕子擦了擦手,又塞了回去,对着谢家主道:“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废话太多。”

    说完,谢明徽推开书房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凉风吹过,谢家主终于回过神,后知后觉恼羞成怒起来:“他这是在威胁我?”

    可惜书房里无人应声。

    谢家主反应过之后,走到门口叫人进来收拾,然后又问:“谢明徽呢?”

    来的是谢家主的心腹,听了这话垂着头答道:“少主去了大房的方向。”

    提起大房,谢家主神色陡然阴鸷,面沉如水道:“立刻派人去拦住大爷大夫人,就说大少爷出事了,请他们尽快回来。”

    心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然后又立刻垂下,低声应是。

    在谢家,谢家主才是真正的主人,大少爷也只是少主而已。

    这段谈话很快就被人传到谢明徽耳朵里,他听了之后也不过一笑,然后回房取了一只匣子就离开谢家。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拿他的爹娘做要挟,是不是太晚了些?

    谢明徽坐在马车上,从袖子里取出匣子打开,而后把玩着那支精致小巧的缠丝银镯,脑子里浮现出一张同样精致的绝艳面容来。

    不知为何,见到那人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这镯子就是为她而生的。想到她看他时那满是惊惧的眼神,谢明徽开始在脑子里勾勒她收到这只镯子时的表情了。

    想必一定是害怕,惊恐,又带着点茫然的吧?

    巴掌大的脸,表情倒是挺丰富,真是叫人觉得赏心悦目啊!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谢明徽下车理了理衣裳,然后把匣子交给随侍:“送到永定侯府,一定要亲自交到阮姑娘手里。”

    谢明徽说完,心情愉悦的进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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