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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甜蜜的家 (下)

    杀了她会怎样呢?这是雷古勒斯展开大脑封闭术前最后的想法,它们是他唯一能避免冲动、降低痛苦与感知,顺利完成指令的方法。

    “阿瓦达索命——”他机械般念出咒语,绿光打在那个濒死的人身上却没夺走他的性命。他们的囚犯突然清醒过来,四肢不停颤抖着,嘴里发出哀叫。

    “哈哈哈哈哈,亲爱的,你真会逗乐!这聒噪的东西!”她猛地挥了一下魔杖,麻瓜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瞪着一双青紫肿胀的眼睛看着他们:愤怒、咒骂……

    雷古勒斯马上意识到是自己的咒语不够强,所以才没给这个可怜人一个痛快。他瞟了一眼贝拉,她似乎没有注意到真正的原因,反而认为他是故意这么做好折磨那个麻瓜。他举起魔杖想速战速决,但贝拉拦住了他。

    “雷尔,你真是个天才!我们应该先折磨他,然后再杀死他。我最喜欢看着他们的眼睛杀死他们,那么多、那么多的情绪一下子就消失了!前一秒可能还是痛苦、悔恨,想着求饶甚至以为自己能活下去,后一秒就什么也没有了!那种感觉,”她砸吧了一下嘴,“像亲手摘下一颗星星。”

    “收起你荒唐的称赞——难道你认为我有兴趣把时间浪费在这样无趣的事情上?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就杀死他了。现在如果你也愿意帮帮我,那就马上让开,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她装作委屈的样子看向他,“你怎么能这般无情呢?好戏才开始,你却想着退场。就五分钟,不,就三分钟,给我三分钟!”

    他冷笑一声,刚转过身,她的魔杖就抵上了他后背。“雷古勒斯,这儿还没结束。”她滑动魔杖,戳着他后心,接着咯咯笑起来:“别这样扫兴,就这一次!”

    他猛地转过身,魔杖指着她的喉咙,将她逼到墙边:“亲爱的堂姐,我怎么会真的离开?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容易着急。”他又向前走了几步,她丝毫没有退让,他们的魔杖戳进了对方的外套。

    “还等什么?快开始你的表演,正如刚才所说,我得早些回去陪母亲吃饭。”他先放下了魔杖。

    她又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转过身开始对那个可怜人施咒。“钻心剜骨!”

    他丝毫不觉得意外,以她对黑魔王的痴迷,模仿他惯用的魔咒再正常不过了。他看着那个男人疼得青筋暴起,想在地上翻滚却又因为受伤的腿动不了。汗水打湿了他肮脏凌乱的头发,挣扎的幅度慢慢变小。雷古勒斯知道这个人绝对无法活着离开这儿了。

    “够了。”他打断了贝拉。

    她露出满意的笑,眼睛仍然盯着躺在地上的男人。“雷尔,杀了他吧。”

    他看向他,他也努力抬头盯着他,那个人也有一双深褐色的眼睛,眼里带着惊恐的祈求:是恳求他放过他,还是恳求他快点杀了他?

    杀死他,他告诉自己必须杀死他,他不得不让他死——对不起、对不起——他再次举起魔杖,强迫自己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绿光闪过,那个男人彻底死去,但眼睛仍然瞪得大大的,就像贝拉刚才说的,里面没有了光,只有他,这个凶手,漆黑的倒影。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要蹦出太阳穴。“闹够了?满意了?”他一把抓住贝拉,用四分五裂将大门炸得碎了一地。

    “咳咳,雷尔,你怎么这么暴力?赔我的门!”贝拉举起魔杖忙着清理扑面而来的粉尘。

    “抱歉,我以为你也喜欢这个。”他将她拽到走廊上,眯着眼睛打量着她,“我能走了?”

    “当然,当然!之前黑魔王提到,说从未见过你杀人,甚至怀疑你没那个能力或胆子!我从不违逆主人,但这件事上我可受不了。你是布莱克家的主人,怎么会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雷尔,我从未看错过你,我知道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也不会让任何人失望!”她想扑上来,但被他挡在原地。

    “贝拉特里克斯,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是布莱克的家主,那就给我应有的尊重——停止这些试探还有像耍孩子一般的把戏!难道你认为我会忘记你对我的教育和期盼、忘记黑魔王对我们家族的照顾和看重吗?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只能说我很失望,也很难过。”他握拳大力砸在她头旁边的墙上,她吓了一跳。

    “不,雷尔,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不认为你会背叛我们!你是我最信赖的弟弟——不,最信赖的家人!你不像卢修斯那么狡猾,也不像罗道夫斯那么贪婪;你那么忠诚、那么勇敢!”

    “谢谢你的肯定,”他清理干净身上所有沾上的灰,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但现在先失陪了。”

    他面无表情地对她微微点点头,在她再说出什么前快速离开了这个透着浓浓铁锈味儿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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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杀死了那个苟延残喘到今天下午的自己。

    他是个懦夫,害怕解开大脑封闭术,即便一会儿后他不得不这么做。在此之前,他还需要一些东西。回家拿上之前买的烟和打火机,他来到后花园,倚坐在温室门口的台阶上。

    他从银质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烟草的味道还是那么诱人,突然怀念起那个烟雾缭绕的夜晚,他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愿回忆起来,现在却发现噩梦变成了美梦——他甚至想如果当时就那样死了或许会比现在好得多。多么讽刺,他摇了摇头,活下来已成痛苦的定局,他有更多想做的事,更多割舍不下的东西。

    那代价呢?最终他还能支付得起么?

    啪的一声,手里的打火机并没有点燃。他掏出手帕拭擦布满冷汗的手,直到微微发红后才放下。随后又试了一次,滚轮摩擦终于打出火,他将烟夹在指间看了一会儿才放进嘴里。

    烟雾在他嗓子眼儿转了个圈又被吐回空气中。他看着落日余晖将花园里种着的白色马蹄莲染成了淡黄色,空中扩散开的烟让眼前的场景变得迷离。

    香烟的燃烧速度太快了,他迫不及待地点燃了下一根,熟悉的感觉让他的精神慢慢放松下来。雷古勒斯微闭着眼睛,慢慢解开下午的回忆。当然,这很痛苦,但他必须这么做——杀戮不会只有这一次,他不能一直藏起这些记忆,要不然在打败黑魔王前他可能就疯了。

    而且,他需要情感,需要记得疼与恨,这是为数不多让他觉得自己还算是个人的东西。至于爱,他不敢奢望,它变成了甜蜜的诅咒。

    可怕的回忆涌入脑中,就像撕开结痂的伤口,疼得他没拿稳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

    他摸索着捡起来,就着土腥味儿继续抽——这种味道不好,他却像上了瘾。快要裂开的太阳穴、翻江倒海的胃,但还不够。他渴求身体上的疼痛,或许这样才能抵消精神上的痛。

    他记得一切,不论是那道绿光、贝拉癫狂的笑,还是那双不再明亮的深褐色眼睛。

    他看向自己的手,修剪整齐的圆弧形指甲,青色血管凸起的苍白手背——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那个晚上克洛托的问题,“一个弄脏你的手的秘密”。刚才他已经认真洗擦过手了,连指甲缝里都是干净的,但却总觉得手上还有什么怪味儿。

    那时他还没做任何好事,却能坦然回答“我不会那么做”;现在呢,他活了下来、努力做出改变,却再也无法平静给出一样的答案了。如果她再这么问他,该怎么回答?自己的价值到底在哪里?自己还有机会成为一个好人吗?

    “雷尔,你在这儿干什么?”

    沃尔布加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慌张用手指掐灭了正在燃烧的烟。手上传来的烧灼感疼地他抖了一下,但也让他迅速遮掩起所有情绪。

    “没什么,发发呆罢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

    “怎么会有烟臭味?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沃尔布加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半步。

    他笑了笑没回答,仿佛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去吃饭吗?”他将胳膊递过去。

    “你不该抽烟,”她挽着儿子,边走边指责。“很不健康。但至少比你父亲强,他总在室内抽烟。如果不是我吩咐家养小精灵每天都清理干净,家里早就变得臭烘烘了。”

    他并没有告诉母亲父亲的秘密,但不知不觉中她对他似乎有了改观——即便话仍然不中听。

    “放心,我不经常抽。”他拍了拍母亲的手,替她拉好椅子。“只在有需要的时候。”

    沃尔布加耸耸肩,吩咐拉索呈上晚餐。“所以,又是我们俩?克洛托呢?我没见过谁结了婚还总往娘家跑,她这么做着实有些过分。”

    “贝拉。”雷古勒斯摇着杯子里的白葡萄酒,看着自己对面的空位古怪地笑了一下,就像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什么?”

    “我说,贝拉。”他又慢慢重复了一遍,“她不也经常回来吗?我从未见你对此说过什么。”

    “那不一样。她……她比克洛托更讨人喜欢,愿意陪我说话。”

    “你们很有共同语言,不是吗?”他的语气佐证了这并不是赞美。“克洛托是我妻子,不要这样议论她。”

    “她很矜贵,说不得了?我就要说,贝拉比克洛托好上一万倍!如果不是那时候她父母着急让她跟莱斯特兰奇家的人尽早结婚,我是想让她当儿媳的!亲上加亲不是更好?这样布莱克——”

    雷古勒斯挥手将她心爱的水晶玻璃杯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金黄色的白葡萄酒染湿了纯白的羊毛地毯。

    “您是不是生病了?”他脸上拧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今天下午我刚在贝拉的亲切指导下对人练习了杀戮咒——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

    沃尔布加双手紧紧抓住把手:“什么?贝拉?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我不喜欢。另外,你错了,她不适合嫁来我们家,她跟我们的主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知道她喜欢用钻心咒虐杀抓到的人吗?或者说,你知道这几年来,一共有多少巫师失踪吗?”未等她回答,他又嘲讽地笑了一下:“不只是麻种和混血,还有不少纯血巫师。看在梅林的份上,除了看报,你也该给老朋友写写信!”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雷古勒斯凑过去,将手指放在唇上比了比,示意她保持安静。“这是一条如你所愿的不归路,亲爱的妈妈。假如你还想活下去、还想我活下去,或者让布莱克活下去,”他挥动魔杖复原了玻璃杯,温柔地重新为她倒上酒,“你就该生病。去养病总比一忘皆空或混淆咒要好些,不是吗?”

    “希望您为了我们家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要忘记作为布莱克的责任。我想,西班牙的美景肯定对您的健康大有裨益。”他慢条斯理地摘下餐巾,整齐叠好放在餐盘中央,盖住了那份五分熟的牛排。肉汁慢慢攀上精致的雪色棉布,开出一朵歪曲的淡粉色小花。

    “现在,请原谅我的失陪。”他朝她微微点头,离开了房间,咔哒咔哒的脚步声一点点被又长又暗的走廊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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