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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甜蜜的家 (中)

    他们回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他们仍然保持着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雷古勒斯先是忙着核对这段时间的账目、安排下个月的行程,甚至还去清理他可能留在海边山洞的任何蛛丝马迹。神奇的是黑魔王并没有因他“度蜜月”而缺席了一次会议说什么,甚至在他献上不少加隆并建议主人可以联合别的物种时对他赞誉有加。他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主人会派自己去执行什么惨绝人寰的血腥任务,但幸运的是在上次袭击失败后,低调难得成为了他们的行动宗旨,甚至是圣诞节和新年都没有策划任何袭击。

    毫无疑问,纳西莎仍然举办了圣诞舞会并诚邀布莱克夫妇参加,但被雷古勒斯以“孝期”这个古板的借口拒绝了。

    “抱歉,雷尔,”纳西莎十分愧疚,“我并不是忘记了舅舅的事,我……我不过是想让大家开心起来,家庭的温暖。”

    雷古勒斯还没来得及说出没关系,卢修斯已经揽着妻子接上话了:“茜茜,亲爱的,他肯定不会怪你,你是一片好心,我们都知道你为可怜的奥赖恩难过了那么久,甚至——”

    “非常对,卢修斯。”他们恩爱的场景简直不堪入目,莫名刺得他发酸。他快速拥抱了一下纳西莎,又拍了拍卢修斯的肩膀。

    他不怪他们,奥赖恩肯定也希望家人快乐生活。他经常默默打量卢修斯,他对双重身份的良好适应——冷血的食死徒和温情的父亲、丈夫。他不会觉得古怪,不会觉得相悖?

    他并没有更多时间去哀悼或追忆。

    他在密克罗尼西亚买了很大一片土地,对外宣称要建造种植园,专门生产热带水果。但实际上他有更大的计划——建造一个麻瓜度假区,他看好这个地方的潜力。他知道卢修斯其实也跟麻瓜有往来,但当然,这只是一个彼此心知肚明但绝对不会在明面上谈起的事。纯血家族总是鄙视麻瓜,但想维持家族的繁荣,跟麻瓜打交道几乎避不开。

    布莱克家族跟其他古老的家族一样,曾经有自己的庄园,但不幸的是,拒绝与时俱进、杜绝跟麻瓜来往导致家族财产逐步缩水。特别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他曾曾祖父更是错过了发展的机会,导致最终在他祖父那代不得不卖掉了庄园,举家搬进了以前只有社交季才会居住的伦敦,也正是他们现在位于格里莫广场的宅子。

    雷古勒斯不知道家中走廊上的祖先画像是否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决策导致的家族危机,但就观察母亲而言,她从没提起过这些事。相比之下,她更关注的是家族血统的纯洁,仿佛世界上最令人恶心的东西就是麻瓜和泥巴种……

    另外,他还收到了吉姆的信,卢修斯答应将这个男孩列入明年九月入学霍格沃兹的名单(卢修斯表示不理解但也知趣地没多问,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拒绝小舅子,更何况是一个这般简单的表现机会,毕竟他也想在那个太平洋岛上分一杯羹)。当写信告诉吉姆这个消息、承诺明年会去接他并收到男孩快乐的回信时,他也感到非常满足——即便只是微不足道地安抚了他频繁抽取魂器相关记忆以及虚与委蛇的痛苦。

    这几个月来雷古勒斯也一直在尽力寻找破坏挂坠盒的方法,但不论是魔法,甚至包括几次愚蠢的物理攻击,这该死的东西就是摧毁不了也打不开。为了保护这个秘密还有减轻自己因为迟迟没有解决问题产生的痛苦,他也在继续努力训练自己的大脑封闭术。

    他越发觉得,自己的人生像一场无法避免的厄运,接踵而至的徒劳让他明白自己即便死里逃生也不会让事情好起来,他缺乏结束一切的好运。

    他与克洛托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但有什么东西变了,一种非肉眼可见却急速生长的变化。她不再冷漠,也不复热情,对外将布莱克夫人的角色扮演得挑不出错,对内、对他……他说不准,甚至一想到这点心就会不听话地狂跳不止。以前想到她,更多的是她的眼睛、秀发,惯穿的骑士靴或狡黠的回答;而现在,梅林原谅他的粗鲁,是她的嘴唇、脖颈,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以温柔的吻印。

    时常她看着他没有了以往的羞涩,像是在发出邀请,当他试图靠近时又敏捷地像只鸟儿退开,只留下一片羽毛,轻轻拂过他心头。

    虽然他的生活如履薄冰,但不可否认它们至少是平静的。工作、回家、努力跟她多说几句话成为了他的每日惯例,当然还有一些无聊却不能次次推开的家族宴会。他看着手上贝拉让家养小精灵送过来的邀请函和上面划了两条横线和三个感叹号的“必须到场”,回想起自己之前已经拒绝过两次了。不管怎样,连续拒绝一位女士三次终究不是绅士之举,所以再不情愿他也强迫自己答应了下来,就算是看在那个可怜的家养小精灵的份上。

    即便贝拉强调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特别有意思、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团聚,但雷古勒斯对此一如既往地不抱任何兴趣。他既不欣赏她的品味,也不赞同她的爱好,距离产生美成为了箴言,每次近距离接触都在消耗他们所剩无几的亲情。

    他严格遵照请柬上的时间,绝不违背本心地提前一秒,也不让她能挑出错地迟到一秒到了莱斯特兰奇庄园。不得不承认,马尔福家还是更有鉴赏美与创造美的能力。天哪,看在梅林的份上,或许他们该让家养小精灵把家打理地更整洁一些?灌木长得参差不齐,雕塑都变成了灰色,喷泉上凝结着厚厚一层水垢——让人佩服他们的生存能力。

    他知道贝拉和罗道夫斯不但不为他们自己的家上心,也不为彼此上心。贝拉对他们的主人有着病态、不合礼仪的痴迷,罗道夫斯更是对妻子没有忠诚可言。他知道这位姐夫总是出入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场所,毫不遮掩地跟各种女人调笑厮混,保佑他身体健康。

    贝拉今天有些反常,看上去一会儿很兴奋,一会儿又锁着眉头,而且一直在打量他。她的目光不至于让他不寒而栗,但无法避免地引起了不适。她的手指没有节奏地一下下轻击着有些发白的沙发,他却觉得像在抓挠一块光滑的铁板,不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勉强吃了一块饼干、喝了半杯茶后他忍不住开门见山:“贝拉,如果你能告诉我今天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就好了。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你那‘别开生面、特别有意思’的安排。”

    “哦,雷尔!”她突然回过神,“我知道,你绝对不是那样无趣的人!你我不但分享着近似的血缘,也分享着类似的兴趣——你绝对会喜欢这个。”贝拉涂着黑色指甲油、还带着一些深色污垢的手想去摸他的头,雷古勒斯先一步站了起来,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她的触碰。

    “很好,或许你现在就愿意为我展示?我不能待太久,答应了母亲今晚陪她一起吃饭。”

    她上前一步挽上他,或者说,更像劫持了他。“是的,我当然不会留你太久。请代我向亲爱的姨妈问好,改天我会亲自拜访。”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贴心,母亲肯定很高兴听你这么说。如果你准备来访,一定要提前告诉我。”这样好避开这个时间在家,他在心里补充道。

    “雷尔,你才是最贴心的那个!你的小甜心最近怎么样?”她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雷古勒斯强迫自己不要皱眉或推开她。

    “谢谢关心,她很好。”他不愿意在她面前过多谈论起克洛托。

    “哦,亲爱的,你的语气怎么有些冷淡?如果她对你不好,我——”她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像深海中突然浮现的怪物。

    “不,贝拉。她对我很好,一切都很好。我已经是个结了婚的成年男子,请尊重我的私事,我从来没有谈论过你和罗道夫斯。而且,别再用那种像对孩子说话的语气跟我说话行吗?”他甚至没注意到语气中急迫的锐利。

    “是的,成年男子。”她耸耸肩,边说边拉开了地下室的门,“那我们今天就来做一些大人的事——”

    雷古勒斯对她奇怪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起很久以前关于自己父母的污言秽语、一些纯血家族为保护血统的联姻,光是想想就要吐了。脑中警铃大作,他希望贝拉能恪守淑女该有的礼仪。

    “——证明你自己。”看清门后的东西时,他才发现情况远比自己设想的糟糕。

    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瘫在昏暗潮湿、弥漫着臭气的内室,脚踝已经露出白骨,几只肮脏的老鼠在啃食他血肉模糊的残肢。雷古勒斯绷着下巴,马上后退想离开,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贝拉重新挽住了他的手臂。

    “多么美,多么有趣,多么特别。你说呢?”她低喃的声音里充满了痴迷的向往,微微发抖的手指紧紧陷入他的胳膊。

    “不,贝拉。恐怕这个方面我们没什么共同语言,所以,请允许我离开,以防打扰你的好兴致。”说罢,他想去拉门,但她先一步挡在门口。

    “你工作那么忙,从来不参加我们的‘狩猎’,雷尔,你甚至从来没在我们面前用过不可饶恕咒。亲爱的堂弟,你在害怕什么?我需要你证明自己,这样我才能说服自己。”她边说边扣着他的肩膀强迫他转过身,直面那个被抓来的男人。

    “甜心,你该不会是有所顾虑吧?”她凑得更近,毒蛇般攀着他的肩膀。“不过是一个低贱的麻瓜,一个下等的垃圾。杀了他,”她从他口袋抽出魔杖塞进他手里,握住他抓着魔杖的手缓缓抬起,指向那个男人微弱起伏的胸口。

    “你会为我,为你可怜的堂姐做这件事,不是吗?”她靠近他的耳朵,“还记得小时候我教你第一次用魔杖吗?”

    他的心剧烈跳起来,一下下撞击着嗓子眼儿,脑袋里像过电影一样闪过一幕幕:后院草坪上练习魔咒、翻倒巷墙壁上的深红色印记、裹着被血染红的裹尸布……

    “你肯定知道那个咒语,不是吗?说出来,我想听你说出来!”她看他仍抬着手一动不动,逐渐急躁起来。

    他不愿杀人,明白一旦念出那个咒语,就再也回不去了,永远无法拯救本就少得可怜的清白,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消失殆尽。

    只是一个麻瓜,他告诉自己,希望就此能减轻负罪感。但当他看向那个男人时,总觉得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们是构造一样的人,活生生的人,脆弱的人。

    这个认知让他所有汗毛立了起来,温热的血液似乎变成了寒流,热量从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快速流逝,带走了生机。

    他告诉自己别无选择,这是一件必须完成的事,再犹豫下去只会引起怀疑——贝拉就像一条嗅觉灵敏的疯狗,一旦起了疑心就会一直追下去。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很慢,指甲划破手掌带来的清楚疼痛让他暂时克服住了颤抖,也压抑住翻滚紧缩着的胃。他看了一眼贝拉,她脸上仍挂着笑容,但眼周肌肉已经逐渐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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