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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蜜月快乐 (下)

    洗完澡,她打开收音机,里面传来本地播音员夸张的声音报道着密克罗尼西亚和美国准备签署条约的各种细节以及会给本地带来怎样的影响。克洛托整理外套时,突然想到今天在魔药店口袋里摸到的羊皮纸,那会是什么忘记登入的收据吗?她将半干的长发拨到一边,展开羊皮纸在床对面的软椅上落座。

    他斟酌了几天的内容她花了不到一分钟就看完了,上面亲切又无情的话像飞镖,把她死死钉在原地,过了好久都做不出任何反应,直到泪水从眼眶滑落,将信纸上的落款晕染开。她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泪,匆匆把羊皮纸塞回了口袋,愤怒地看向床上那个一无所知的男人。

    她心中感到悲哀,既然他都说了不要为他哭泣,为什么还在流泪?看看他,即便是眼泪都不想亏欠你!他如此毅然选择赴死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替她做决定,还要美其名曰为了她的安全?

    克洛托猛地站起身,泄愤般坐在他半搭着的被子上,盯着他毫无反应的脸,仿佛这样就能得到答案。她看着他凌乱的乌黑卷发,轻微下凹的眼眶以及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一边唾弃他却又一边按耐不住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她对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她为什么会喜欢他,又为什么现在还喜欢他?

    双手抵着他的肩膀,她凑得更近了,眼神一遍遍描慕他的轮廓。为什么就是念念不忘呢?明明他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开朗的男巫了,为什么她还是做不到转身离开?她突然觉得不甘心又有些气愤,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某种幼稚的不甘心吗?

    于是她像想验证什么一般鼓起勇气继续了今天早上想做,或者说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她捧着他的脸,手指插入他浓密的黑发。她先是看清了他脸上不完美的小斑点和刚冒出的胡茬,然后是熟悉的味道以及他干燥温热的皮肤。他们的鼻尖终于再次相碰,呼吸也重新交织在一起,她能感受到他喷出的气息轻轻洒在她唇上。

    这样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旖旎是任何有情人无法拒绝的。她吻上了他的唇,迅速而轻柔,像一个初次行窃的小偷。先是亲了亲上半边,然后是下半边,这样简单的触碰却能让人产生意想不到的躁动。想起要这样才能得到一个吻——假如这也能算是一个吻的话,她又觉得眼眶发胀。她又凑近了些,整个上半身趴在他身上,闭紧了憋着泪水的眼睛,一下下的轻啄,就像一个个微不足道的惩罚。

    她身下的男巫似乎哼了一声,但她太沉浸其中了,那么认真,那么虔诚又那么决绝,所以并没有发现这个细微的变动。终于,他睁开了灰色的眼睛,目前的情况让他微愣了一秒,但随后他努力抬起身子,迫切迎合起她柔软的唇。

    她半眯着的眼睛发现他醒来后惊讶地瞪大了,她有些尴尬地停下试图拉开一些距离,但他的眼神却无比热火、执着而危险,像是期待又像是命令。要逃走吗?她不知道。但逃走又有什么意义呢?或许这是他们最后的亲密,或许这个吻才是刻骨铭心的告别之吻。更可怕的是,即便越跳越快的心强而有力地把更多地血液输送至全身,她却觉得头脑发晕、四肢发软,在继续做出什么故作镇定的思考之前,她的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重新贴近他,直到两人额头相触,然后是加重了力度的吻,摩擦带来的热度或许能将一切化为荒原。

    “该死的,今天不是你的末日,”她咬了一下他的唇,“就算是末日,你也不会孤身一人——这么愚——”尾音消失在唇间交锋中。

    她的话仿佛炸开了他心中高高筑起的大坝,那些隐忍的情愫如洪水一般喷涌而出。他竟然分不清这是荒谬的现实,还是又一个虚幻的梦,或者是作为奖赏的天堂。但与这一刻相比,身处何处变成了最无意义的问题,他只在乎她,而她也真心实意地在乎他。

    浑然不知彼此正怀着完全不一样的心情,但这一刻他们的吻却真实无比。“克洛托……”趁着喘息的间隙,他挣扎着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没有回答。哦,他能不能先别说话?她不想这么快回到现实去处理那些必须面对的事。她用一连串吻霸道地截断了他的话,他也终于知趣地没再说什么,认真用行动回应着她的热烈。又过了一会儿,她发现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拉开了距离,支起身子看着他,长发挠得他的脸微微发痒。

    她就这样盯着他,忧伤伴随着期待,不知道他是否注意到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一丝绮思。她怕听到他熟悉的答案自己会抑制不住落泪,于是趴回他胸口,听着他紧张的心跳,轻轻问出了那个不得不问、能将一切打回原形的问题:“雷尔,能告诉我吗?你在那个山洞里干了什么?”

    伴随着提问,克洛托明显感觉到他全身肌肉逐渐紧绷,他严阵以待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可笑。意料之中,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作为回答。她没问他为什么会去那个山洞,而是直接问了他在里面做了什么,这意味着她并非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他像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所有事情就像无力地回到了原点——看上去什么也没改变。克洛托靠在他身上,即便他体温偏高也无法温暖她坠入寒窟的心。

    她将嘴上最后的口红层在了他的衬衫上——假如还剩下什么的话。

    如果可以选择,她永远都不愿意用魔杖指着他,但现在她别无选择,即便方才唇上的美妙微压似乎仍然清晰可辨。她悄悄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魔杖,盯着他,在他疑惑而略显迟钝的目光中慢慢跨坐在他身上,语气温柔得让人心慌地问:“又一个秘密,不是吗?”

    他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沉默又是唯一的选择。在来得及说出什么缓和气氛的话之前,他发现她的魔杖戳在他胸口,微微发抖但坚定不移。接着她露出假笑:“亲爱的,我最后问一次,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不,别这样,我发誓我没做任何坏事!我们可以谈谈——”他注意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像两块摩擦着的砾石,她一反常态的样子让他也失掉了冷静。雷古勒斯一边用力挣脱绑着手的发带,一边在她冷淡的眼神中四处张望想找到自己的魔杖。

    谈什么,听他继续编造借口吗?她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在他眼中第一次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怒火。她有些慌张,但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早已全然没有退路。

    “摄神取念。”她盯着他的眼睛,以一种悲伤的语调挥动魔杖念出生疏的咒语。她像一把钝刀,一下子刺入他的脑海,大量信息扑面而来,但还没来得及看清任何回忆就被他推了出去。他红着眼睛怒吼着,像被激怒的野兽,尽力挣脱了一边的束缚,伸手去抢她的魔杖。她吓了一跳,慌忙跳下床,魔杖指着他喊道:“力松劲泻!”雷古勒斯扑通一声倒了床上。

    他仍愤怒地盯着她,牙齿打着颤低吼道:“不要对我摄神取念,永远不要!”

    克洛托紧紧抓住门框,仍然高举着魔杖。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疯狂地像要撕碎眼前的一切,不再温和有礼,就像突然掀开了舞台上华丽的丝绸帷幕,露出了后台漆黑破烂的铁架子。她紧接着意识到事态完全超出了控制,但最要命的是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他会知道她在干什么吗?会觉得这只是一场误会吗?他会怎么处理她?

    “我……我只是……我没有……”她害怕得有些语无伦次。

    看着她因惊吓而快速失去血色的脸,他努力平缓呼吸,举起双手尽可能地向后靠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现在说出来太危险了。等一切结束,一切结束后,我会向你坦白。”

    她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显然他也不需要她的答案。他不是已经替她做出决定了吗?什么结束、什么时候会结束?他是指黑魔王统治整个巫师界吗?那还需要献祭多少鲜血和生命?她越看越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她能阻止得了吗?她只想逃开,却不能这么做、不能不管不顾这个黑暗的秘密——真相必须查明。

    “克洛托,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样。”雷古勒斯充满歉意地继续说,注意到她空荡的手指和发红的眼眶。他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失落——以及他不愿意承认的愤怒,同时震惊于自己刚才不可被原谅的粗鲁:“别把魔杖还给我,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好些。”他试图做出补救。

    “好好休息。”她挥动魔杖替他松开另一只手的束缚,并解除了咒语,“魔药在床头柜上,吃的在厨房里。”说完,她头也不回逃似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雷古勒斯倒在床上无力地看向她消失的门口,他抿住唇,仿佛上面还有她刚才留下的温热。一切发生地太快了,他来不及思考就条件反射般做出了这些事。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哪儿?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但并没有缓解剧烈的头疼和浮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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