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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蜜月快乐 (上)

    克洛托快速回到卧室,几乎还没站稳,就扑向书桌检查存放冠冕的盒子,它的位置没发生过任何改变。又多施加了几个保护与警示的咒语,她将它锁进了抽屉的暗格里。接着她给自己堆在墙角很久没用过的旅行箱施了个咒语,它就像突然有了生命,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替她收拾起行李。

    幸亏还在霍格沃兹的时候自己有个旅行梦,她心想,这家伙可为她节约了不少时间。克洛托摊开羊皮纸,匆匆写下三封信。一封是给布莱克夫人的,一封是给扎比尼夫人的致歉信,最后一封是给父亲的信,简单讲述了她跟雷古勒斯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把店里包括送货的事拜托给阿洛伊修斯。将后两封信发送完毕后,塞满的旅行箱就像吃饱了一般挺着大肚子立在她旁边。

    她又召唤出坩埚和家里还有的一些原料以及成品魔药,把它们塞入不停抗议的行李箱中,接着她将箱子藏在一楼柜台后面,来到对面新开的药剂店——她需要更多的魔药和原材料以应对突发状况,翻倒巷里的灰色魔药店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传言不是说斯内普也是食死徒吗?雷古勒斯说不定自己也去那儿买过东西。

    但她还是谨慎地戴上兜帽才推门进入了这间昏暗狭小却井井有条的魔药店。看到这里并没有他人甚至也没有柜台,以及门边写着“内有监控,自助购物,有事留言”的告示牌后,克洛托松了一口气。她才不想这个时候再跟任何人多费口舌,这么做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风险。

    她强迫自己快速掠过一排排魔药,挑出需要的商品后准备结账。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硬币时,她突然发现其中夹杂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方形羊皮纸,克洛托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放过这么一个东西在口袋里。

    刚回到博金博克,发现阿洛伊修斯正在柜台前踱步,自从奥赖恩死后,他比之前更封闭自己了,克洛托没想到父亲在收到信后会马上赶来。挤出微笑,她放慢脚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父亲身边。

    “怎么这么突然?”阿洛伊修斯给女儿倒了杯茶,“我之前从未听说你们计划去旅行。”

    她接过来后喝了几口,强迫自己用漫不经心甚至有些任性的语气回答:“是的,爸爸。雷古勒斯的临时决定,你知道的,他有时候有些天马行空。”

    他仍然怀疑地盯着她:“你不是说他平时挺忙的吗?”

    作为掩饰,克洛托再次端起茶杯,“是的,因为他提前完成了不少工作,”她耸耸肩,决定再说一个谎:“我觉得这还挺浪漫的,他……他挺可爱的。”该死的,她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为这句言不由衷的话红起脸来!

    她不知道是这句话还是笨拙的表演说服了他,阿洛伊修斯瞟了一眼她茶杯里剩下的茶叶渣,又为她添了些茶后终于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那你刚刚是去干什么了?我看你似乎从对面的药剂店回来?”

    父亲的问题再次拉紧了她脑内的弦。她看了一眼窗外,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裙摆:“没干什么,就是去买了些魔药,只是常规采购。”

    克洛托还在绞尽脑汁地想出更恰当的解释,阿洛伊修斯倒是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那……那玩得开心,虽然我不介意升级辈分。”

    她的脸更红了,似乎自己不小心让父亲误会了什么,但幸好他没有再问什么,而是随手拿起账册翻看起来。“对了,扎比尼夫人那边……她可是我们非常重要的客人。”她双手搭在桌边,用恳请的目光看向他,阿洛伊修斯无奈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处理好。你们现在就出发吗?”

    克洛托对着箱子吹了声口哨,它赶忙跑到她身边。“我先回房间检查一下,然后到布莱克家跟雷古勒斯一起出发。”

    “这样。”阿洛伊修斯听起来有些失望,“替我向他问好,祝你们旅行愉快。”

    她上前几步搂住父亲:“放心吧。”她笑着朝他挥挥手,强迫自己不紧不慢地踏上回到卧室的楼梯。

    克洛托在周围设置了静音咒,掏出门钥匙设置好了出发地,接着召唤出拉索,它带着一大堆比自己身体还高的东西赶了过来。

    “嘿,拉索!”她惊讶地看着堆到腰部那么高的行李,脚边的箱子早就吓得躲到了床底。“我们不是搬家,而且不会去太久。”

    家养小精灵摇摇头,“雷古勒斯主人需要这些,如果主人的生活条件太糟糕,那一定是拉索的错。”它突然激动起来:“拉索不觉得东西多,女主人可以带拉索一起去吗?拉索会负责搬这些东西并给你们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

    克洛托抿住嘴瞪着它,带它去好让它随时带着雷古勒斯跑路吗?休想。她赶紧召唤出自己曾经上学时用的普通行李箱,给拉索三分钟把所有东西塞进去,塞不进去的就不带了。没想到,不到两分半钟它就搞定了一切。

    克洛托认命地将两只箱子捆在一起,将信递给拉索,然后掏出了黑色十字架。“等他醒来我会让他给老夫人再写封信说明情况,”看到拉索耷拉着肩膀站在那儿,她半蹲下来认真看着家养小精灵的眼睛:“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他。”同时她又偷偷来了个检测咒,结果显示它并没有随身携带那个东西,一定是把藏在布莱克家了。

    她露出微笑,摁了摁门钥匙,“再会拉索,谢谢。”拉索挥了挥手,家养小精灵的回答被扭曲的空间撕扯得听不清。

    过了一会儿,她出现在一个阴暗的树林里,前方是一个简陋的小木屋,除了远方隐隐传来浪花拍打石壁的声响,周围似乎荒无人烟。看来,这就是旅行社提供的“度假屋”,即便完全没有让人放松的感觉。克洛托抽出魔杖,给木屋周围施加了基础防护咒和麻瓜驱逐咒。

    将行李放在门口后,克洛托在屋内巡视一圈后锁上了门。里面是朴实无华的两室一厅布局,传统的英式风格,客厅的壁炉旁整齐堆叠着干燥的木柴,即便这里是靠近赤道的热带群岛。克洛托拿起桌上镶着蕾丝花边的欢迎卡粗略看了几眼,内容大概是感谢他们选择“恐怖之旅”,如果觉得不错欢迎推荐给亲友并再次购买,凭本卡可享9.99折优惠。

    这跟不打折有什么区别吗?!克洛托心里暗自吐槽,一边将提包变大,用漂浮咒将雷古勒斯弄了出来。她将他放在床上,给他喂了点水,又替换了额头和脖子上已经干掉的手帕。她将微凉的手背贴在他苍白的额头,他的体温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高的吓人了,于是又给他喂了些水和补血剂,接着是退烧和补充体力的魔药。

    幸运的是,药剂见效很快,他的眉头似乎随着被灌下这一堆毫无章法的魔药而舒展了不少。克洛托在他外套的内袋里找到了他的魔杖,比她自己的魔杖要长上几厘米,握柄处是精致的雕花,绶带簇拥着的鸢尾花。她说不准材质是榆木还是槭木,但毫无疑问与她的魔杖一样,内芯都是火龙的心脏神经。她举起这根略微重一些的魔杖,没有鲁莽地挥动而是将它收进自己的魔杖袋里。

    犹豫了一下,最后她还是用柔软的发带将他双手分别绑在了铁架床的两侧。她后退几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心想这可比束缚咒舒服多了。

    接着她在床的四周加了一些咒语,断绝了狡猾的斯莱特林偷偷溜走的任何可能。随后她静静带上门,将旅行袋放进对面的空房间后敲了敲,它又开始帮她归置带过来的物品。

    趁着这个间隙,她把拉索塞进来的食物在厨房放好,又给这个看上去脆弱地不堪一击的木头房子多加了几层保护咒。完成一切她能想到的准备工作后,她又去看了看他,终于他恢复了相对正常的体温,但显然还需要大量睡眠。

    看着他即便是睡梦中也皱着眉头难受的样子,她又解开了他喉结下方的纽扣。她整理着拉索为雷古勒斯带来的衣服,作为他的妻子,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做,新奇又古怪。她闻到了他衣服上残留的雪松味,味道很淡,却丝毫不影响蛊惑人心。她马上甩了甩脑袋,别忘了他的秘密,她提醒自己,那个阴暗骇人的秘密。

    一个热水澡是最好的放松。温暖的水流带走了她在山洞里沾染上的霉味儿,也让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第一,黑魔王有两个,或者说,至少两个作用类似的物品;第二,雷古勒斯和拉索在帮他处理其中一个,另一个则被她藏了起来;第三,雷古勒斯并不知道冠冕的事;第四,她要想办法问出雷古勒斯隐藏的秘密;以及与此同时,她不能跟任何人说这些事。

    去他的,她在心里骂了一句,随后意识到不算那个昏睡的人,这里只有自己,即便是破口大骂也不会有人听到:“该死的!去他的世界!去他的雷古勒斯!”吼出来后,她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相信只要足够保持谨慎,一定能按部就班地处理好这些屁事,况且她一向对孤军奋战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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