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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是荒诞

    夜晚寂寥,月亮昏沉被房屋旁边的树挡了大半,显得周围越发可怖。

    那间嘈杂混乱的房间,一场令人难过的游戏才刚开始,游戏的主导者似乎对这场游戏的开端很满意。半晌,李威伸手拍拍刘行尘的脸,饶有兴致的问:“来,猜猜看。现在谁在和郭如棠玩游戏?猜对了,你们两个人就不用吃苦了。”

    刘行尘咬牙,声音颤抖的说出一个名字:“崔志通。”

    李威抬眼看了一眼前面的人,趴在他的耳边,挑了挑眉说:“可惜啊,真可惜。猜错了,游戏继续。”

    这无疑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折磨。

    “求你……”刘行尘内心止不住发疼,无力感布满全身,他想结束这场闹剧,开口求情道。难过的是他的力气已经用尽,说出的话也有气无力的,每次的开口都要攒好久的的力气才可以发出声音。

    李威则需要弯腰凑近才可以听清。他问道:“你说的什么?”

    刘行尘嗓音沙哑,语气低微,重复道:“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李威听完觉得新奇,看着他卑微求全的模样,心情大好道:“原来你也会开口求人啊。求我也没有用,人生的选择题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像当初你没有抓住机会杀掉我一样。但你要庆幸,你还有下一次选择的机会,而不是连选都不能选。”

    刘行尘耳边全是郭如棠挣扎痛苦的声音,一遍一遍凌迟着他的心,他不愿再面对这种焦急又无力的局面。忽然,一个强烈的念头瞬间发芽,占据他全身。他再次求情:“李威,求你,杀了我,放了她。”

    那一刻,他是懦弱的。

    李威嘲弄的目光垂落在他身上,没有答应。

    刘行尘不放弃,一遍一遍重复着:“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屋内凄厉的喊叫混杂,传至很远,昏迷在另一个房间的刘净一渐渐从昏迷中醒来。

    守在这里的人发现她醒过来,连忙去通报。

    李威兴致正浓,敲门声响起,他侧脸看过去问:“什么事?”

    “老大,她醒了。”那个人低头回道。

    “醒了?”李威一边嚼字一边思索,片刻吩咐道:“既然醒了,就带过来吧。正好也来看看这幅场景她熟悉不熟悉。”

    “是,老大。”说完,那个人叫了两个人返回去。

    不到半刻钟,他精神直接崩溃了:“啊,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当年的事你不是一直都怀疑是我吗?还没出生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现在怎么反而不敢了?”

    李威本想不管,任由他在旁边发疯,可一提到当年,原有的好心情瞬间消失,被压在心底多年的怒火替代。他拽着刘行尘的头发,语气不好的说:“你少跟我提当年,如若不是你,事情怎么发展都不会到现在这样。还有那个杂种,还惦记呢?”

    头皮拉扯的痛感使他清醒些许,随着李威的动作,拉扯到他身上的伤口,血水渗透。刘行尘颤着唇瓣,说:“他不是杂种,他是你和如棠的孩子。”

    “你还真是……”李威气的头发昏,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形容词,他讥笑几声,开口道:“他是我的孩子?侮辱谁呢?”

    他一下子甩开他,说:“我又不是没算过,郭如棠怀上那个杂种的时间对不上,而且那段时间你经常跟她见面,你敢说你们没有干那些腌臜事?”

    刘行尘听了他的话,忽然笑出声:“所以你连问都不问,凭着一番猜疑,用一碗中药让郭如棠就落了胎,然后整天酗酒,家暴。”说着说着,他突然怒声说:“李威,我用我家族的产业起誓,我和如棠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清白的,她也没有背叛过你。相反的是,你凭着自己的猜疑,不断的伤害她,我真后悔当初没把你杀死。“

    说完,他瞬间失了所有力气,躺在椅子里一动不动,破布之下的眼睛噙满泪水,水光中盛着看不见的讽刺与可笑,嘴角泛起讥讽的笑容。

    李威瞧见,忍着怒气问道:“你笑什么?”

    刘行尘不说话了,可他清楚他在笑什么。笑他的愚蠢,笑他的满腹猜疑,笑他亲手毁了本身拥有的美好生活。也笑自己,笑自己荒诞的人生,最难的也不过四五年,可偏偏遗落了最重要的。

    刘行尘募地回忆起那段时光,他们的相遇和不得不分开的苦涩。那年,初见,女孩明媚的笑,生动的表情让他沉沦其中,驱走他陷入家族争纷的阴霾。后来,动心,世间万物不及她,他开始幻想与她婚后的生活,可惜,梦境破碎,他回去花费四五年逃脱阴暗繁杂的牢笼,见到她时,她已为他人的妻子……

    这一切的一切,像走马灯,听他回忆短短的故事。

    他心里默念:结束吧,这些荒唐世事赶紧结束吧……

    他不再挣扎,决定埋藏李威不知道的真相。那段令他怀疑的岁月,其实就是简单的谈话,刘净一因为户口问题不好在岩县上学,而他刚好和岩县第一小学的教导主任认识,他们频繁的见面就是为了解决她上学的问题,却被李威当成偷情的把柄,误会折磨了他和郭如棠好多年,也成为李威心里拔不掉的玫瑰刺,致使他杀害了自己的血脉。

    原来命运的齿轮没有停,转动好多年,选中的还是那几个人。

    过了好久,刘行尘依旧一动不动。

    阿莫低头察看他的情况,他看到刘行尘嘴边的血迹,强行掰开他的嘴巴,又探探他的鼻息,跟李威汇报道:“老大,他咬舌自尽了。”

    李威瞥了一眼,未开口说话,就听到一声叫喊。

    刘净一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这副场面,一时间接受不了,下意识地想逃离。

    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太久没走过路,刚刚脱离他人的支撑,双腿就发软,跪在有石头渣的地面。她感知不到那些疼痛,颤颤巍巍的爬向门口,可外面漆黑,像会吃人的怪物,但她不害怕,因为吃人的怪物在房间里。

    刘净一迟迟接受不了郭如棠经受折磨后的模样,害怕现在所面对这一切是真的,她要逃出去,她最爱的小姨还在等她回家,仿佛那些开心的笑都是梦,现在的痛苦才是真。

    “抓过来。”李威三个字下了判决书,她到底是不能逃了。

    刘净一被拖到李威身边,后者掐着她的下巴,让她彻底迎面内心的害怕。

    郭如棠早就不挣扎了,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身上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整个人就像一个仿制的橡胶玩具,任人摆弄。游戏在一个不容察觉的地方停止,蒙眼猜人——猜的人不猜了,可受折磨的那个人摆脱不了荒诞的游戏。

    李威弯腰附在她的耳边问:“这个场景熟悉吗?”

    刘净一浑身颤栗,喉间酸疼,一方水池被淹没,双眼模糊。

    他接着问:“再想想,你小的时候见过。”李威伸手指着,加深解释:“记得我的脸吗?把那个男人的脸想象成我的。那个时候,你小姨上面的人是我,你肯定记得。”

    他的话一点一点钻进刘净一的记忆,像催眠一样,不自觉地被他的话带着去想被自己遗忘的陈年旧事。她下意识的重复李威的话:“我小时候见过你,上面的人是你。”

    “对,每次发生这种事情,你小姨都会提前把你藏进衣柜里。”李威说。

    “我会藏进衣柜里。”刘净一重复着。

    “嗯,想起来了没有?”他又问。

    等不到刘净一的回答了。

    郭如棠死了。

    事情的始终,刘净一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头疼欲裂,眼前事物混乱不堪,意识不清楚的那刻躲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后来不知为何,躲进的怀抱很冷,她好冷。

    “想起来了吗?”

    “躺在副驾驶的女孩熟悉吗?”

    “……”

    天光刺眼,她醒来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车里。不等她观察周围,刹车的惯性差点让她摔倒。

    “刺啦——”

    车停在路边,她坐在车的后方,看着李威下车,走到一个男人旁边。

    “年龄有些大,不好倒卖啊。”那个男人说。

    李威低头点根烟,吐出一口烟,望着刘净一这个方向,说:“开个价,我急用钱。”

    刘净一坐在车里想看清那个男人的脸,怎么也看不清楚,知道那个男人转身看向她。

    她浑身一震,那个男人没有脸。她恐慌害怕,不禁扪心自问,她现在到底在哪。

    无脸男伸出两个手指,说:“二十万。成,你就把货留下。”

    李威指尖夹着烟,思索着。半分钟后,他吸了最后一口,扔下烟蒂,说:“成,一手交钱一手拿货。”

    “先验货。”无脸男说。

    眼看他们要过来,刘净一还是你打不开车门。门把手扳动的那一刻,她掩耳盗铃似的闭上眼睛,几秒后没听到声响,她慢慢睁开眼睛,李威正看着她,表情似笑非笑:“那个人是你啊,你忘了吗?忘了吗?”

    刘净一惊恐的看着他,摇头否认:“她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画面一转,她到了一个漆黑的四方地,抬头一看,上面挂满了衣服。

    刘净一轻轻推了推门,果真被她打开一个门缝。透过门缝,她小心的观察外面的情况,外面所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浑身一震。

    她看到李威说的话变成真。

    看到李威在殴打小姨,他把郭如棠的衣服扒了,骑在小姨身上,小姨朝她吼叫着,手还放在自己眼睛上。她懂了,小姨不想让她看到这些。刘净一想冲出去,用了好大劲发现自己根本出不去,反而听话的找件衣服把脑袋用被子盖住,双手捂着耳朵。忽然,她好像听到哭声,不是外面传来的,那是哪里的呢?

    时间过得好漫长,长到哭声停歇,困意乏乏。

    柜门终于被打开,一双手拨开衣服,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但她能感觉到自己被腾空抱起。

    怀抱好温暖啊。她藏在温暖的怀抱里想。

    忽然一阵冷风袭来……

    她再次醒来,是被嘈杂声吵醒的。

    刘净一睁开眼看见房间一片狼藉,郭如棠蹲在房间一角隐忍哭泣,她走过去覆上郭如棠的手,好凉。

    她抬头看向窗外,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大片。

    是冬天,寸草不生的季节。

    刘净一对上郭如棠含水的目光,记忆汹涌而来。

    小姨的孩子没有了。

    这个冬天是小姨父打骂小姨的初始,是幸福的结束。

    她感觉肩膀的湿湿的,奇怪,窗户没有打开,雪也没有飘落在肩膀上。

    原来是小姨哭了。

    她想抱着安慰小姨,却抱个空。①

    这次,她站在玻璃罩外面,玻璃罩里面是她遗留的记忆。

    一幕幕伤心难过,快乐知足,冲进她的脑海里。

    下一秒,一缕光刺进她的眼中,她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一一,一一?能听到我说话吗?一一?”

    刘净一模模糊糊看见一抹蓝色,无力的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小声喊道:“陈浮。”

    陈浮连声答应:“我在,一一。我在,一一不怕啊,我去叫医生。”

    她轻轻握住陈浮的手,问:“小姨呢?她还好吗?”

    陈浮犹犹豫豫,挣脱了她的手说:“不着急,我先叫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刘净一实在没有力气,便随他去了。

    医生来的很快,简单给她检查一下身体,说:“她身体没有受过什么特别重大的伤害,只要醒过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主要还是她体内被注入的药物,短时间内没有很好的办法解决。”

    陈浮将床摇起来,刘净一坐起来才看见门口站着两个人,她不认识。

    她看着陈浮,问:“陈浮,小姨呢?她在哪个病房?”

    陈浮缄默不言。

    门口站着的两个人走进来,打断他们的聊天:“你好,刘净一。我叫姜开宇,现在坞新市公安局就职。这个时候过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

    刘净一点点头算是回答他可以问。

    姜开宇打开笔记本的同时,递给身后那个人一个眼神,后面那个人熟练的打开手机,点开录音,递过去。

    他接过来开始问:“第一个问题,你和嫌疑人李威的关系。”

    刘净一想了想,凭借刚想起来的记忆回答:“他……曾经是我的小姨夫。”

    “你还记得你被他拐卖的事情吗?”姜开宇问。

    她答:“有印象,但我不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姜开宇颔首,说:“好。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嫌疑人李威绑架的吗?”

    “记得。”她说。“那天我拿着钱去买醋,我走出胡同口不远,就听到身后有车驶来。那辆车停在我旁边,车上下来两个人,李威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三个人直冲我走来,我觉得不对劲,就赶快往前跑,我跑了几步往后看,他们朝着我跑来了。我看情况不对,便加快速度,还是被他们抓住,其中一个人很瘦弱,我本来差点就能挣脱,就被打了一针药剂。过了几秒,我就使不上力,被他们扛上车。”

    “你被绑架后,是和谁关在一起的?”

    “我小姨。”

    “期间没有和其他人关在一块吗?”

    刘净一摇头说:“没有。我一开始就被绑在椅子上,后来李威把小姨带到我那个房间,把我们关在一起。”

    “嫌疑人李威只给你一个人注射了不明药物吗?”

    “不是。”她否认道。“他给关在其他地方的每一个人都注射不明药物,他们之中还有人也被注射这种药物。还有,我和我小姨被注射的药物颜色不同,她注射的药物对身体危害大吗?”

    姜开宇面对她的担忧,简单的回答了她的问题:“还挺大的,所以短时间里你见不到她。”

    刘净一乖巧的点头回答:“好,我可以等。”

    姜开宇翻阅笔记本,翻到刘行尘的那页,问:“你认识刘行尘吗?”

    “不认识。”她说。

    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他合上笔记本,说:“我的问题问完了,谢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刘净一说。

    “那我们先离开了,你好好休息,愿你早日康复。”他说完,转而看一眼陈浮。

    刘净一说:“借你吉言。”

    他们离开后,陈浮帮她掖掖被角,问:“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会儿?”

    他不提,刘净一没感觉到累,他说了之后,她才觉得有些困,朝他点点头。

    “我帮你把床摇下来,你睡会儿。我出去给你买粥。”陈浮说。

    她躺在床上,点点头说:“好。”

    得到答复,陈浮匆匆出去。

    他走出去,关上门。姜开宇和另一位警官在外面等着他,见他来了,姜开宇问:“关于郭如棠的事情,两位老人知道吗?”

    陈浮摇摇头。

    姜开宇看他这犯难的模样,说:“她昏迷了一天一夜才刚刚醒没多久,也需要人照顾,等下午她睡着了,我来找你,我和你一起去找两位老人说明实情。”

    “好,谢谢姜警官。”

    “不客气,这段时间你也不容易。你可要撑住了小兄弟。”

    “我会的。”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再见,姜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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