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险

    秦绵眠回家那晚的感觉不是错的。

    当晚,秦枫跟着李威去接货点。

    明月不见踪影,星星疏疏散散洒在黑色幕布上,仿佛拉一下就撕开幕布下的一场阴谋。

    他们到达接货点,对方直接将货物交易原有的金额提了三成,李威藏起脾气,拦着下面易冲动兄弟,收起阴狠,笑眯眯的跟他们谈判。对方咬准他们很需要这批货,一直不愿意松口,搞得气氛都有点僵。

    王成和马康扶着腰间的枪,随时做着局面闹掰的准备。

    吴光死死盯着对面的人,有种要上去撕破脸的感觉。他脾气很燥,见价格回不来,上前一步准备干架。突然一声枪响,打在他脚边。

    看不见开枪的人,却有枪声,你说怪不怪?

    李威身后的人直接掏枪对准他们,他也不装的,轻嗤一声:“程老二,合作那么久,临了了开始玩阴的。不错,不错。”

    程老二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的老哥哥。我总要养活我手下的人。”

    李威受不了他这副嘴脸,趁其不备,一枪打过去,打在程老二的胳膊上。

    随着枪响,李威他们立即散开。对面的人藏有狙击手,看到程老二受伤,瞄准一枪打过去。李威躲不及,秦枫见状直接替他挡了下来,子弹透过肩胛骨打进体内,卡在胸腔。

    李威急忙扶着秦枫藏在一个躲避物下,他问:“怎么样?秦枫。”

    秦枫看一眼受伤的地方,换了左手握枪,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在躲避物的侧边用枪射击对面的人。

    李威看到他的动作,又往外瞥一眼,说:“秦枫,你坚持坚持,老哥带你出去。”

    他起身朝对面打了几枪,蹲下跟王成他们说:“对面有狙击手,不要恋战,找准时机,往外撤!”

    王成他们点点头,一边用枪打对面的人,一边往后退。吴光离他们近,躲避对面的射击跑过来,帮忙掩护李威和秦枫撤退。

    对面有狙击手,一枪打在吴光身上,后面的兄弟看见了,扛着他的胳膊向后方撤。期间,在后面掩护的兄弟都折在狙击手的枪下,来的弟兄差不多都留在那了。

    撤出去后,李威领着他们去了一家医院,环境简陋,鼻尖充斥着着异味,不是消毒水味。根据这家医院的装潢就能猜到,管理这家医院的人不会花那么大的价钱去消毒,不是很亮的灯光,空气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这种味道很重,是医院原有的,看样子这里害了不少人。

    秦枫瞥了一眼地方就确定是一家黑店,他被李威扶着躺到病床,觉察到剩下受伤的人不等医生自顾自地处理伤口,断定他们经常来这里医治。他混迹在这种环境有快两年,对于医院的异味没有多大反应,坦然等待着医生来给他处理伤口。

    很快,医生跟着李威过来了。

    医生打开头顶的仿制手术室专用灯,没有给秦枫打麻醉,直接开始手术。

    秦枫得知这家医院麻醉剂比较稀有,做手术很难用到麻醉剂,就没有说要上麻醉。他看着医生用普通酒精给做手术要用到的器具进行简单的消毒,王成在旁边用剪刀剪开衣服,将伤口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隔着一层床帘的吴光已经开始手术了,断断续续传来一声声惨叫,听的人心惊。

    冰凉的手术刀割开皮层,凉的秦枫身体一抖,发出一声“闷哼”,咬着牙把疼痛顺着喉咙挤下去,咽进肚子里。

    没多久,旁边的哀嚎声消失,两个铜制碰撞的声音,令他回神。

    “当啷——”

    秦枫脸色铺着一层虚汗,嘴里充满血腥味,嘴唇发白。医生拿滴着酒精的棉球消毒伤口,刺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消毒完伤口,医生开始缝合刀口,秦枫发现他们缝合伤口用的线不是正规医院所用的可吸收植物线,而是那种缝衣服用的黑线。

    伤口缝合包扎完成,他吊着水闭目养神。

    凌晨,他和吴光身体突然发热,李威留下的那两个人听从医生安排守在他们俩身边,给他们进行物理降温。

    终于在中午十二点之前退热。

    李威这几天也没有闲过,除了告知张志峰前几天发生的事,还安排了手下人趁机绑人。

    秦绵眠一连几天静不下心,偶尔感到心慌,依旧照常去培训班上美术课回到学校。在课上,她也心不在焉,没几分钟就会出神,画画的要点根本没听多少,被教课老师训斥一番。

    她结束课程回到学校,首先将小猫的事给刘净一讲了讲。

    天空湛蓝,中间铺满斑驳的云层,远边藏起一朵很厚的云。中间的云层形成一个弧度,像一座云桥,连接南北两端。慢慢地,云桥泛起橙金色的光,那是太阳给的颜色。

    学校的蓝天就没有不好看的,橙金的云桥下,红色的跑道很多人在散步聊天。

    刘净一听完秦绵眠说的事,问:“那你现在和他的关系还挺好?”

    秦绵眠对她摆摆手说道:“一般般啦。”

    刘净一不是没听说过粉丝对偶像亲近的女生做过的过分的事情,可是眼前的人傻乎乎的,完全没想到那一层。她表情凝重,提醒道:“眠眠,我觉得你还是离张泽淇远一点,他毕竟是一个公众人物,要是你们现在的事情被爆出来,于你于他都不是好事。”

    秦绵眠把脸侧向一边,望向别处,知道刘净一在担心什么。语气难过道:“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就像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或许优秀的人都具有相互吸引的魔力’,我不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但我想他是。所以,我会忍不住靠近他。”

    刘净一注意到她的情绪低落,暂时撇开担忧,安慰她:“眠眠,你们现在就很好啊,我只是想让你和他相处的时候保护好自己,不要因为他被外界因素伤害。你可以跟他相处,前提是以朋友的方式,我们现在的年纪只能做到这一步,再多一步就可能会逾矩,会对你造成严重的伤害。”

    “在做什么事情之前,我们都要先保护好自己。”

    秦绵眠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我明白,我会注意的。”

    “那你不要不开心了。”

    “嗯。我心情好了很多。谢谢你一一,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秦绵眠抱着她的肩膀,撒娇道。

    刘净一抱着她的胳膊,整个人的情绪被她带动,朗声笑着说:“好了好了,我家眠眠什么时候长大啊,像个小孩子。”

    秦绵眠在她肩膀上磨擦几下,声音软软的说:“嗯,你家眠眠永远都长不大。”

    刘净一的脖子被她的发丝弄的痒痒的,开始躲了起来。秦绵眠发现了,装作伤心道:“一一,你嫌弃我。”

    “我没有。”刘净一笑着说,说完就跑。一点都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等她想起来追刘净一的时候,刘净一早早的跑远了。

    就这样,两个人追逐打闹着回到各自的班级。

    十月末,霜降已过。气温骤然下降,秋风刺骨,吹的脸上刺痛,厚重的棉服也早早的换上。

    那件事结束一周后,王成和马康继续回到岩县,一直再找机会偷偷绑了郭如棠。难得的是,郭如棠一连几天下的都是早班,差不多四五点就下班了,按照厂里规划的工作时间是不可能那么早下班。

    马康问了门卫大爷,大爷是个健谈的,三两句就被马康套出话了。等到他想起来问马康是谁?问这些干嘛?马康早就跑没影了。门卫大爷没有多想,摆弄着自己捡来的破收音机,按到某个按钮放出他喜欢听的戏曲,抱着收音机躺在跟着自己多年的竹椅,闭着眼,悠悠的跟着收音机哼出一些调调。

    好不自在。

    马康打听到消息,跑到一条不知名的深巷,来到一个院子,站定,警惕的看向周围,确认没有任何人,这才打开门进去。

    这个院子是躲避穿警服的那些人误闯进去的,翻墙进来发现这个院子荒了许久,窗柩和锁着的木门落满了灰尘。院子里长了很多杂草,因着快到冬天了,杂草变得枯黄,再加上这个院子很久都没有人住,显得这个院子荒凉又寂寥。

    两个人当即决定在这里住下。趁着中午温度稍微暖和,他们将院子里的杂草连根拔起,晒干里面被冻住的水分,铺在老旧的木板上,暂时有了一个简易的床。然后把房间和能用的东西用草清理干净,归置好。晚上,在院子里的小屋找到之前在这住的人留下的木柴,用剩余的草点燃屋内用来取暖的破旧铁炉,使得房间温暖很多。

    王成听到到脚步声,假寐的眼睛被迫睁开,起身坐在木板床上,问:“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马康走到火炉旁,回他:“嗯,打听到了。最近服装厂没有接到什么生意,厂里其他活儿又不能停,就缩短了他们的上班时间。”

    王城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我们这几天都没有办法把事情办了。”

    “差不多,除非恢复正常的上班时间,不然我们是没有机会的。”他说。

    王成穿好鞋,下床跟他说:“先去吃饭,我饿了。”

    吴康搓搓手,使手快速发热,站起来说:“好。”

    冬天的傍晚,天已经黑透了。他们出门吃了饭回来,直接躺在黑暗的房间休息。

    王成说:“马康,这两天我们先歇着,等她换班之后,再找机会。”

    “嗯。”马康应着他。

    时间延长至立冬,今年的第一场初雪。雪势很小,零零散散的飘落,像大米粒。飘落在衣服上就是一朵雪花。两节课,地上才盖了一层薄雪,踩一脚,就全都粘在鞋底,裸露一片土灰色的脚印。

    新的一月,郭如棠重新换成晚班,不过这次因为时间的变化,给他们一个好下手的机会。

    凌晨五点,外面朦胧中透着天明的景象。

    郭如棠下班,迎着寒风回家。这个时候除了服装厂下班的人,路上根本没有其他行人。

    王成和马康分别躲在没有摄像头的那条街两端,静等郭如棠下班。

    没几分钟,郭如棠出现在路口。

    吴光借机从两个房子之间的夹道出来,跟上去。

    王成正面走过来。在准备马康动手的时候,身后拐角突然过来两个人,骑着电动车聊着家常。

    他迅速递给一个马康眼神,后者放慢了步子。

    郭如棠很早就发现身后出来的那个人,为了不引起对方的过激行为,一直不敢加快步伐,以至于她没注意前面突然出现的王成。

    王成走到她面前,友好地笑笑,递过来一张昨天吃饭得来的红底广告,好像是一家新开的超市,假装问路。上面写着“春来超市盛大开业,全场八折优惠”的大字,下面的便是价格和物品图片。他指了指上面的地址,面容友善:“你好,我想问一下这个地方怎么走?我走了几圈都找不到地方。”

    郭如棠听不见,先是愣一下,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看着它的主人经常用它,几乎不离身的样子,封面褶皱,边缘卷着毛边,又翻出一支水笔。

    王成见对面的女人拿着水笔在笔记本上写着字。

    几分钟写完,王成接过来,入目的字体很漂亮,写的很快也不失字体的秀丽。

    “抱歉。我是聋哑人,听不到你说话,你想问什么可以写下来给我看。”

    王成看完,抬头看着郭如棠。

    她朝他微笑,将水笔递过去。

    刚才骑电动车的两个人在郭如棠写字那刻,就行驶过去,丝毫没注意这边的情况。然而,马康目视那两个人在拐角处消失,从口袋里套出早已准备好的白毛巾,趁机捂着郭如棠的口鼻。

    水笔在郭如棠挣扎之时掉落在地,沾上灰尘。

    马康一只手捂着郭如棠的口鼻,另一只手牵制住郭如棠的上半身。王成抬着郭如棠的下半身,两个人合力将她抬到马康待得那个夹道里。

    毛巾浸满迷药,在狭窄的夹道里没多久,郭如棠就昏过去了。

    掉落在路边的那支水笔不会引起路人注意,在他们走后,一辆电动车驶来,将其碾碎。水笔炸裂,黑色墨水爆出,霎时,油漆路被沾染成几块斑驳的黑。

    王成和马康给他们的人打电话,让他们直接开车来接。

    两个半小时,一辆黑色无牌照的面包车驶进小道,到达那条无摄像头的那条街。马康听到汽车熄火的声音,慢慢探出头,看到熟悉的人,进去和王成把郭如棠抬出来。

    离开了狭窄的夹道,王成将郭如棠放在地上,马康直接将她抱到车上。几个人很快离开了那里,驾驶座的人开到一个破旧的废弃车厂,五个人快速换了车,行驶一辆新的面包车离开岩县。

    郭如棠再次醒来,察觉自己被紧紧绑在椅子上,处在一个密不透光的房间里。房间的黑暗加剧了内心的恐惧,她没有办法观察自己的处境,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遭受绑架。捆绑的麻绳很紧,根本找不到一点松脱的地方挣脱。

    她现在可以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人来救,或者等绑架的那个人来。

    郭如棠正想着事情,紧闭的门被推开,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的郭如棠睁不开眼睛。直到那个人关上门,打开灯,强烈的灯光也需要被适应。过了半分钟,她缓缓睁开双眸,看清楚来的人是谁。一瞬间,瞳孔里装满恐惧直直的瞪着他。

    郭如棠被绑着动不了,面前的人掐着她的脸,阴狠的笑暴露在她眼前,说:“这么久不见了,是不是没想过有一天会再次落我手里?”

    “我派去打听的兄弟没看到你的情郎跟你在一块,怎么?他不要你了?”

    郭如棠听不见,也说不了话。他的动作使她害怕,但又没办法逃脱。面前这个人对她造成的伤害太大了,又让她陷入那几年的阴影中,慌乱之中,她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

    李威被她的动作逗笑,也没有强迫她睁开眼,手上的劲渐渐松动,眼里的恨意却不减。

    他弯腰凑近她,眼里满是嘲弄,伸手拍拍她的脸,说:“你不是最喜欢勾引人吗?怀孕了也不忘跟那个人断了联系,那个没出生的小杂种是他的吧?我记得当初我差点把他杀了,幸亏他命大,没死了。我正好有时间陪你们玩玩,你们好久没见了吧,放心,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郭如棠感应到什么,慢慢睁开眼,入眼的便是那个人眼里的玩弄,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她看见他的唇畔在动,配上他阴狠又变态的笑,心里的不安逐渐增大。

    “还有,你姐姐生的那个杂种,现在应该十几岁了,我也会请她来玩玩。像以前一样,躲在衣柜里,看我侮辱你。不过,这次的人不是我,我怕你脏了我。”

    “再等几天,你就舒服了。”说完,他拍拍手,踱步出门。

    李威站在门口吩咐道:“看好了,别饿死了。”

    “知道了,老大。”一个脸上长有很多麻子的人应答。

    李威问:“李铭辉那边怎么样了?”

    另一个染着黄头发,皮肤黢黑的矮个子说:“都计划好了,就这两天的事。”

    李威点头示意:“嗯。告诉他,让他快点。这里马上就待不了了,峰爷让我们回去。”

    黄毛说:“好的,老大。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

    麻子脸问:“老大,你要去医院看秦枫吗?”

    李威思考几秒,说:“去。”说罢,他便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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