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后，天气渐渐转冷，时暖时凉。
秦枫跟着李威去了不少地方，掌握了一点他们这里的情况，重要的信息他基本拿不到，所以他暂时没跟警方那边联系。但警方已经了解他被安排到这里了。
一中的那条街挤满了各色小吃车，人来人往。职高与之相邻，两个学校的火药味并不重，更有甚者，三三两两穿着不一样校服的学生，哈哈大笑的玩闹，丝毫不在意对方学校的不一样，还互相告别，说周末出去玩的事情。
一中对于这种情况很开放，只要不早恋，不做违法犯纪的事，朋友之间正常的交往还是没有任何问题。
学校里，楼下是打扫卫生区的学生，满地枯黄的树叶，在这个季节很常见。零零散散的掉落，没一会儿就铺一地，脚踩过细细碎碎的声响。操场是最热闹的，除去篮球场的欢呼声，每个乒乓球台也围了不少人，手中拿着拍子，等着上去玩。跑道堆满了人，不只是散步聊天，还有的是为了看体育生训练。
刘净一和秦绵眠吃过晚饭没去操场散步消食，而是选择站在走廊编手绳，身边路过的同学偶尔往她们这里看一眼，只看一眼便去忙自己的事。
国庆假期，秦绵眠在家待的无聊，就在网上新学的一种用彩色花绳编的手绳，很漂亮。
傍晚的天空是蓝灰色的，白云斑驳，在蓝灰色的画板上随意作画。东边透白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与之争美，西边的落日不甘落后，不一会儿，周边的云泛着橙红，漂亮极了。
刘净一帮忙拿着彩绳的两端，秦绵眠低头手指来回穿梭，编的飞快。
她闲暇时抬头看她笑，问：“一一，有养猫的打算吗？”
刘净一盯着她的手，想学一下怎么编的，听见她说话，下意识回答：“没有。怎么了？”
秦绵眠编着手绳的手不停，跟她说：“我碰见张泽淇那晚，在小区里面发现了一只流浪猫妈妈和三只猫宝宝。放假的几天，我经常去喂它们，我看着它们太可怜了，就想找一个人领养它们。”
“我家不能养猫，我嫂子对动物毛发过敏。所以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养猫的打算。”
刘净一没有立即答应，只做了一个承诺：“眠眠，我可以回家问问外婆再给你答案吗？询问一下她的意见。”
秦绵眠点点头说：“可以啊，不同意我可以再找其他人，没事的。”
“好了。”
刘净一听到松开手。
秦绵眠默契的接着手绳，说：“来，伸手。我看看长度够不够。”说着，她拿着手绳绕着刘净一的手腕，看了一眼，说：“还差一点，一一，再拿一下。”
“好。”她应声。
几分钟，秦绵眠再次用手绳绕一圈她的手腕，这次刚好。她结了尾，给她戴上。抬头转了一圈脖子，放松放松手指一脸臭屁：“这下好了，好看吧。”
刘净一抬手看一圈，夸奖道：“好看。我们眠眠编的最好看。”
“那可不。”她语气透着傲娇，然后拉高校服的袖子，神气的说：“我也有，这个是要带一辈子的。”
“要是断了怎么办？”刘净一问。
“断了我再给你编一个新的。”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当然。”
“……”
岩县
郭如棠正常从工厂下班，跟往日一样，去菜市场买完菜回家。
不过，她这几天一直感觉有人在跟着她，扭头往后看一切如常。她不禁陷入自我怀疑，提着塑料袋的手心沁出汗，她不在管身后，大步跑着回家。
一个身穿棕色外套的人走出拐角，眼眸狠劣的盯着郭如棠跑走的方向。几秒钟后，他往回走。
他走到一家早餐店，推门进去，找到熟人坐到对面，一点都不客气的拿着包子吃起来。几口下去，包子进肚，又准备拿，对面的人挡着过他的手，说：“马康，先说正事。”
马康收回那包子的手，把这几天调查的事一一道出：“威哥说的那个女人在附近的一家服装厂上班，服装厂和居民楼隔了三条街。我看了，除了服装厂那条街和居民楼里有摄像头，其他地方都是盲区，是个好动手的地方。”
对面的人格挡的手收回，马康瞅准机会，拿起一个包子开吃，含糊不清的说：“蹲了一夜，饿死我了。”
王成吃的剩最后一口的包子扔在桌上，倚着椅子说：“我假装找工作，进工厂问了里面的人。他们说，厂子里大部分人干的是两班倒，每两周换一次班，一天干十二个小时。再过五六天，她换了白班，找一个安静的晚上……”他凑近马康，小声说：“把事情干了。”
马康最后一口包子咽的着急，不小心噎住了，急忙抓起王成的饮料往嘴里灌，嗓子舒服了才回答他：“我都想赶紧了事。为了办这件事，几天都没好好睡一觉了，我都想念我的床。”
王成见他这样，皱着眉，脸上的嫌弃藏不住，说：“行了，咱都跟威哥这样过来的，灰头土脸躲一周的事情有不少，别瞎矫情。吃完了吗？”
马康不明所以，点头应道：“吃完了。”
王成说：“吃完了走。今晚威哥要去货物到达的地点勘察，我怕会有什么危险，晚上就不在这蹲那个女人了。跟着威哥办事去。”
“好。”马康等他结账，然后跟着他坐上去往岐县的车。
今天一天，两个人忙的都没有机会好好说几句话，各班老师像是说好的似的，每一科都进行了一场小测试。吃饭碰见也是匆匆说几句话，便急忙赶回班及复习。终于赶在下午放学前，考完了所有科目。
外面天色渐暗，平常这时候冒头的白月牙不见踪影，寥寥几颗星星有些黯淡无光。不知道为什么，坐在班级的秦绵眠忽觉心乱，一道题都看不进，盯着面前的历史知识点，嘴里嗫嚅着哪朝那代的政治制度，回过神脑子空空的，什么都没有记住。
很快，预备铃响。课前半小时的自习，她什么都没学。心里慌慌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的班主任推门进来，扫一眼，说：“秦绵眠，你妈妈在校门口来接你去培训班上课，你收拾收拾赶快下去。”
秦绵眠听到后，慢慢收拾好东西，脑子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明天才到培训班上课的时间啊，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想到这，她心一惊，慌张跑到校门口。
杨培秀牵着周叙衍站在学校门口，有说有笑的。秦绵眠看到后，心逐渐安静，走过去问：“妈妈，培训班上课的时间不是明天吗？怎么提前了？”
她走出来，杨培秀自然的牵着她，说：“你嫂子让我来的。她今天庆生，让我来接你一起去吃个饭，然后明天直接去上课。”
秦绵眠问清楚就松口气，展开笑颜，垂眼又看到周叙衍满脸不开心，问：“怎么了，叙衍不舒服吗？”
杨培秀笑着打趣道：“别提了。刚开学一个月，就跟欢欢闹别扭，气的欢欢要跟他绝交。放学一回家，就躲在房间里委屈的生闷气。刚才下楼碰见欢欢，两个人都冷着脸，谁也不肯低头先打招呼。”
秦绵眠笑：“叙衍，欢欢为什么跟你生气啊？”
周叙衍现在还生着气，气呼呼地说：“今天我去找欢欢玩，看见她跟她们班另一个男生玩的很开心。我就觉得她有了新朋友就不愿意跟我玩了，然后我就忍不住跟她吵了起来。”
秦绵眠大致了解事情经过，用他可以理解的话跟他讲道理：“叙衍，这件事姑姑就要批评你了。”
他听了忍不住问：“为什么啊？姑姑。”
“因为这件事欢欢并没有什么错啊。她没有说她有新朋友就不跟你玩了，也没有阻拦你在新班级有她不认识的新朋友。而你看见她交了新朋友，不问清楚就跟她吵了一架。你想想欢欢该有多难过啊，我想经过这件事，她都不想跟你玩了。”说到最后，秦绵眠装作可惜的说。
周叙衍听着听着心里开始着急，把眼泪都急出来了，问：“那怎么办啊？姑姑。欢欢今天肯定气得想要跟我绝交，以后她不跟我玩了怎么办？”
秦绵眠假装思考几秒，说“我觉得欢欢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今天我们回家找欢欢认真的道个歉，哄哄她。她肯定就不生你的气了。”
“那我们快点回家找欢欢。”说着，他拉着杨培秀的手往前跑，急得想一秒瞬移到季欢面前，跟她和好。秦绵眠朝杨培秀调皮的眨眨眼睛，杨培秀则宠溺的笑笑，一身鬼机灵。
饭桌上，周叙衍一心想要去找季欢，坐在椅子上，蛋糕和饭菜都没吃几口。他好不容易等到秦绵眠吃饱，跳下椅子拉着她往外跑，周琳看着他们问：“这么着急去干什么？”
杨培秀和周琳父母相视一笑，说：“欢欢和他闹别扭，气得要跟他绝交，他怕以后欢欢不跟他玩了，现在着急的拉着眠眠去给欢欢道歉呢。”
周母给周秦琴碗里夹土豆丝，笑着说：“你儿子算是被人家女儿拿捏了。”
周父说：“别瞎说，两个孩子还小呢。”
周母不理他，装傻道：“我瞎说什么，我说的是事实。是吧，亲家。”
杨培秀笑着配合，说：“是是是。”
周琳拿着纸巾给周秦琴擦嘴，笑着说：“两个人现在这样也挺好，这事咱说说就行，别让季夏听见，他现在盯欢欢身边的小男生挺紧的。要是我们叙衍真有本事把季欢娶回家，他现在看叙衍都会不顺眼。所以，为了你们孙子的终身大事，咱还是小心些，毕竟咱是惦记人家小白菜的人。”
周母笑骂道：“谁家有你这么打击自家儿子的母亲。我们也就是说说，他们的事情还是要看他们，我们说的不算。”
“将心比心。我们琴琴长大嫁出去，我可舍不得。”周琳说着，用食指刮了一下周秦琴的小鼻子，笑着说：“妈妈给我们琴琴的嘴巴擦干净了，我们琴琴要乖乖的读绘本。”
周秦琴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扶着椅子滑下去，睁着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好，妈妈，吃饭。”
“嗯。去玩吧。”
周秦琴迈着小步，跑到一旁，抽出一本幼儿绘本，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秦绵眠领着周叙衍去找季欢和好。
“咚咚咚——”秦绵眠熟络的敲着季夏的房门。
来开门的人是季夏的妻子——赵慧。
赵慧见是她们，笑着让她们进门。季欢坐在客厅看动画片，看到她们，甜甜的喊：“眠眠姐好。”单单不理周叙衍，看都不看他，直接扭过头，接着看动画片。
赵慧让秦绵眠带着周叙衍坐沙发，她去厨房给两个孩子洗点水果，去的路上还说：“今天你们可算来对了，这青提是你们季夏哥今天刚买的，可新鲜了。”
“是嘛，那我可有口福了。”秦绵眠说。
赵慧洗干净青提，分几份装在白瓷碗里。端着碗走出厨房，扫见周叙衍站在原地看着季欢不知道该干什么。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季欢身边，问：“欢欢，怎么不跟叙衍打招呼？”
季欢看了一眼周叙衍说：“不想跟他说话。”
赵慧的目光在两个小孩之间转几圈，走到秦绵眠身边坐下，小声问：“两个人又闹矛盾了？”
“嗯。这次是叙衍挑起的事端，他怕欢欢以后不跟她玩，就赶紧让我带着他来给欢欢道歉。”秦绵眠解释道。
赵慧无奈的笑笑：“这两个孩子从小到大不知道绝交了多少回，这么久了都不嫌腻得慌。咱们去阳台坐一会儿，我怕叙衍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秦绵眠点点头，抱着白瓷碗跟着她去阳台，碰见正给花浇水的季夏。她瞬间老实，主动挑起尴尬的话题：“季夏哥，你在家呢？”
季夏抬头看她一眼，瞥见她抱着的白瓷碗，问：“青提甜吗？”
“还挺甜的，你尝尝。”秦绵眠将怀里的碗递过去。
季夏不跟她客气，拿起一个塞进嘴里，说：“确实甜。小慧，你也尝尝。”
赵慧走过去，夺过浇花的花洒，打了他一把掌，嗲怪道：“行了，别吓眠眠。小心秦枫回来揍你。”
“我哪有吓她，我就逗逗她。眠眠知道，我从小就是这样逗她玩的 ”季夏说。
秦绵眠想起小时候被他吓到不止数百次，最多的就是拿假蛇假虫放在自己身上，然后秦枫和他的姐姐季湫就会追着他教训，想着想着，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抖。小时侯留下的的阴影有些严重，再加上他是老师，导致她现在看见他就发怵。听了他的话，不敢反驳，就抿嘴笑笑。
客厅，周叙衍的眼神一直在偷瞄季欢，想跟她说话，又害怕做错事让她更生气。
不知过了多久，周叙衍伸出食指戳戳季欢的手背，见季欢没有躲开，就接着戳她的小手，边戳边软声道歉：“欢欢，我错了。你理理我。”
季欢不理他，他就接着戳：“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没搞清楚事情就跟你发脾气。对不起，原谅我吧，欢欢。”
季欢说：“我现在不想原谅你，我明天再原谅你。这是对你的惩罚，谁让你不好好听我说话。”
“嗯，我接受你给我的任何处罚，只要你还愿意跟我玩。”他心满意足的回答。
季欢看着动画片心情渐渐愉悦，开始像以前一样指挥着周叙衍做任何事情：“阿衍，我想吃青提。”
“好，我喂你。”周叙衍用牙签扎着一颗青提喂到她的嘴边。
“阿衍，青提的皮。”
“没事，吐我手里。”
“阿衍，……”
“我在……”
他们在季夏家里待了不久，就回家了。
回家路上，秦绵眠牵着周叙衍的小手，低着头看着他问：“叙衍，你想你爸爸吗？”
周叙衍先是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秦绵眠看见他的动作，笑着说：“这是什么意思？”
周叙衍懂事的说：“我很想爸爸。但妈妈说，我爸爸去干大事了，我要乖乖的，不能总把他挂在嘴边。妈妈教导我说，少一个人知道爸爸，就可以更多保护我们的安全，爸爸不在家，我就是家里的男子汉，我要学着保护你们。所以，我心里很想爸爸，但我不能说我想他。”
我只敢在心里偷偷的想他。
秦绵眠轻轻揉着他的发顶，咽下泛起的酸苦，鼓励道：“那我们叙衍可要快点长大，姑姑等着你保护。”
周叙衍空闲的那个手，握成拳头，信誓旦旦的大声说：“我会的。”
他抬头盯着秦绵眠，眼睛亮亮的问：“姑姑。你说，我爸爸去干什么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秦绵眠听了他的话犯了难，他问的问题她一个都答不上来。在周叙衍期待的目光下，她硬着头皮说：“我也不知道我哥去干什么了。不过，等你长大了，他肯定就回来了。”
他眼里的光慢慢暗下来，小声说：“妈妈也是这样说的，我总害怕你们在骗我。”
秦绵眠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垂着眼关注着他，默不作声的握紧他的手。
走到公寓楼下，她远远看到一个身材高挑，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的人缓缓走来，怀里抱着的袋子伴着他的动作沙沙作响。
秦绵眠想直接走进去，愕然发现他们要进的是一栋楼，试探性地喊：“张泽祺？”
面前的人脚步突然顿住，转过身，用外套藏好抱着的东西。秦绵眠看清棒球帽下的面容，牵着周叙衍走近他，笑着说：“真的是你啊，你怀里抱的什么？”
张泽祺抱紧怀里的东西，说：“没什么。”
秦绵眠见他不愿意多说，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而，星眸弯弯的凝视他的眼睛，问：“张泽祺，你有养猫的打算吗？”
他反问道：“养猫？”
秦绵眠：“对。你翻墙的地方有几只小猫，我打算找人领养它们。”
张泽祺问：“你不是很喜欢猫吗？怎么不养？”
“我也想啊。我嫂子对动物毛发过敏，没办法养它们。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猫的？”
张泽祺面不改色的说：“我猜的。”脑海里浮现出，他碰到粉丝堵在小区门口不能进来，到那边翻墙进来，偶然看到她去喂小猫的场景。
一瞬间，整个人的气场变得柔软，回过神看到她紧盯着自己，便不自然的挪开视线，咳了几声说：“要不我领养它们。”
她眼睛突然变亮，惊喜的问：“真的？”
张泽祺嘴角浮出一抹笑，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柔和，有种模糊的宠溺，颔首：“嗯。”
她认真的安排小猫的事情，问：“你住在几号，我明天带它们去宠物店清洗干净，然后给你送过去。”
“不用，明天我休息，我和你一起去。”他说。
秦绵眠下意识地问：“那你不上学吗？”
张泽祺怔愣几秒，笑着说：“我现在是休学状态。公司为了提高我们团的知名度，和团里每个人学习的进程相似，给我办理了休学手续。我现在是跟着公司安排跑综艺，演戏。”
他这样一说，秦绵眠想起一个月前的全网的人都在黑他，骂他为了火连学都不上了，当时团里没有一个人为他辩解。虽然几天后公司出了声明，但骂他的人只增不减。而他还为了团体的知名度，像个陀螺，一天不停连轴转，真讽刺啊。
张泽祺淡笑着问：“这件事网上还有，你可以去查查。”
她摇摇头，说：“你就在这儿，我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你就好了，不需要从别人嘴里了解你。”
他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里一阵悸动，眼波流转的温柔顺着月光落在她身上，笑：“嗯，也是。”
站在一边不说话的周叙衍拉拉秦绵眠的手，语气委屈道：“姑姑，你们还要聊多久？我想上厕所。”
张泽祺看向小不点，微微挑眉。秦绵眠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这是我外甥。你带手机了吗？”
“带了。”他说。
因为旁边小矮瓜的催促，秦绵眠说的很快：“那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185xxxx0726，一会儿打我手机上。我明天要去培训班上美术课，上完课我给你打电话，你带着小猫去宠物店汇合。我先走了，拜拜。”说完，牵着周叙衍飞奔上楼。
他愣在原地忘了跟着上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敢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是袋猫粮。他一个月前买的猫粮，有空就会去喂一会儿，怕她发现，他都是偷偷去。
他捂着心口，红着眼竟缓缓轻笑出声，手掌微颤，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害怕她发现自己的心思。
十几岁的暗恋，一点都不龌龊。
现在他只剩下喜欢可以让自己满足了。
他颤抖着手指拨通秦绵眠的电话号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是张泽祺吗？”
张泽祺稳住自己的声音，说：“是我。”
“要加一下企鹅号吗？”她问。
“好。”
就这样，两个人加上了好友，在网上交谈着明天的行程。
次日下午，秦绵眠结束一天的课程，掏出手机给张泽祺打电话，让他带着小猫去宠物店汇合。
她到的时候，张泽祺抱着洗干净的猫妈妈在等另外三只小猫出来。秦绵眠推门进去，他扭头看过来，看到是她，口罩都挡不住他脸上的笑，说：“来了，要不要抱抱它。医生刚给它检查过了，没有传染病，等剩下三个小家伙清洗干净检查完，再去打个疫苗就好了。”
秦绵眠接过猫妈妈，坐在他旁边开心的撸猫。问：“你有没有给它们起名字？”
“还没有。要不我们一起想？”他建议道。
秦绵眠专心逗猫玩，说：“我听你的。”
张泽祺和她坐在一起，看着她逗猫玩，露出浅浅的笑意。
半个小时后，四只猫待在猫笼里，任由他们带到宠物医院打疫苗。
在医院等待打疫苗的时间，秦绵眠问：“以后你回家给我发个消息行不行？我想看看猫。”
张泽祺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她说：“这是我家房门的钥匙，要是你以后可以随时来我家看猫。”
秦绵眠没有接，看着他的眼睛说：“这不太好吧，你家长知道吗？”
他笑了笑，说“我没有爸爸，我妈妈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去世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我经常不在家，这些小猫还是你多照顾一些。”
“可是我在学校住，只有周六日在家。都怪我，我应该问清楚的，平白无故给你添麻烦。”她苦恼道。
张泽祺笑着宽慰她：“没事。我把它们带在身边照顾，周六日再将它们送回家留给你照顾。我们两个分工合作，行不行？”
秦绵眠不确定的说：“这真的行吗？”
“相信我。”他说。
她迟疑几秒选择相信他，接过钥匙。
张泽淇很容易挑起一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想一想，给它们取什么名字？”
秦绵眠被他的话带跑偏，不再烦刚才的问题，开始认认真真的给猫猫取名字。
几只猫猫打完疫苗出来了，名字还没取好。
两个人只好先出去打车回家。
坐上出租车，秦绵眠看着猫笼里的猫出神。不一会儿，高兴地跟他说：“张泽祺，我想好它们的名字了。”
张泽祺坐在副驾驶，听到她的话，扭过身子来看她。秦绵眠指着猫笼里的猫说：“猫妈妈叫点心，那个花色的小猫叫披萨，那个灰色的小猫叫巧克力，剩下的那只就叫马卡龙。好不好听？”
张泽祺笑：“好听。”
司机师傅是个健谈的，听见她给猫取得名字，笑着说：“小姑娘取名取得好听，不像我儿子，非得给家里的狗起名叫灰太狼。你说这名字好听吗？”
秦绵眠笑着说：“师傅，小孩子现在都喜欢这些，我外甥和外甥女还经常为看动画片打架呢。”
司机哈哈大笑说：“都一样。我那两个孩子也打架，说一句顶一句。跟他说，要想玩的好，还得大让小，他跟我们说，要想不吵架，必须小让大。你们说气不气人！”
经过这么一聊，车内的氛围瞬间活跃起来。大多都是秦绵眠和司机在聊天。
到了小区门口，已经很晚了。张泽祺结了车钱，和她一同走进小区。
他提着猫笼，心情愉悦：“我家住在你家楼上——门牌号0412。欢迎你来做客。”
秦绵眠视线离不开小猫，还不忘回答他：“好，我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