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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3

    皆大欢喜的happy ending好像缺少了点什么。一个暑假过去,于笙几乎忘记了自己要挨处分的事。

    高三返校的第一天,于笙就对上刘芸审视的目光。

    当时,她为了快点去救人,不惜大放厥词,说任学校处罚。

    现在,迟了一个多月,处分终于到来。

    “下面播报一则通告,高三(五)班于笙因为旷考、擅自离校,给予记过处分一次,大家引以为戒。”

    教室墙角的喇叭播放着于笙的“罪行”,将她擅自离校的罪名坐得牢牢实实,却对她出去的目的只字不提。

    尽管蒋禾木向教导主任叙述了整个案发现场的经过,但他仍然坚持要给于笙一个处分,声称要杀鸡儆猴,给其他学生一个警告。

    有时候,太多的事情并不需要真相。

    因为缺了上午的两门考试,于笙这次排名一落千丈,直接跌到了年级倒数。

    “我就比你低两名欸!”蒋禾木欣喜若狂地向于笙比了个“二”。

    “……”踩着我的尸体前行,你很骄傲吗?

    唯一令蒋禾木不满的是,由于祁灼转学,她从倒数第二变成了倒数第一。

    在公布成绩时,没人比倒数第二更希望倒数第一的到来。无论先前蒋禾木跟祁灼有多少矛盾,在这一刻他都是她的难兄难弟。

    倒数第二不会被太多人关注,可倒数第一就不一样了。就像脑门上被贴了个“倒数第一”的标签,走到哪儿都引人注目。

    这时,班里一位成绩比较好的同学走过来,问:“于笙,你数学考多少分?”

    “一百零三,选择题错得太多了。”于笙皱眉。

    “得了吧,一百多分还唉声叹气的,你们这些人真虚伪。”蒋禾木拍了拍于笙,面向那位同学,“年级均分才六十多,数学老师还夸她了呢。”

    “你这次英语还是年级第一,比贺辞都高。要我说,你就应该考完的,没准还能得个年级前多少名,让老师不敢再小瞧你。”

    “我学习从来不是为了谁,不需要向别人证明,我自己清楚就好。”

    她只是想通过分数,让自己的生活更好。

    “嫂子!笙姐!”门口,徐峥跑进五班,称呼一口变一个。

    “你怎么进来了?赶快滚回十二班去!”蒋禾木一天不嘴欠不痛快。

    “你想死是不是?”徐峥“问候”完蒋禾木,又迫不及待地炫耀:“嫂子,你这次数学多少分?告诉你们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我这次数学考了六十四!六十四!过平均分了!”

    “厉害厉害。”于笙配合他,“我一百零三。”

    蒋禾木开始挑刺:“你们怎么光问她不问我啊?”

    “那你多少?”

    “十二。”

    “……”徐峥语塞,“你脸真大。”

    蒋禾木笑着骂了句“去你妈的”,然后道:“那还不是因为我们班那个数学老师五音不全,讲话跟唱戏一样,真不知道他普通话怎么过关的!”

    “难道笙姐跟你不是一个数学老师?”徐峥斜眼睨她,以表不屑:“同样是一个老师教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他接着将头转向于笙:“哦对了,阿灼让我告诉你一声,今天下午去校门口等他。”

    蒋禾木看破不说破:“啧啧。”

    “他要来?”

    蒋禾木:“啧啧。”

    “嗯,放学就去,不要等到晚自习。”

    蒋禾木:“啧啧。”

    “你有病啊!‘啧’你个大头鬼啊‘啧’!”徐峥骂骂咧咧地离开。

    蒋禾木不高兴:“所以你放学又不能和我一起去食堂吃饭了?”

    于笙承诺:“下次,下次一定。”

    “我听说祁灼和你分手了,是真的么?”

    这个“听说”一旦传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笙淡淡垂眸:“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今晚再看吧。”

    无论如何,她也要把这段关系维持到高考结束。

    -

    洗手间旁,梁雯浅躲在门口吸烟。

    有时会有老师经过洗手间,所以她特地派纪方凌去放哨。

    “有老师过来没?”梁雯浅不放心,时不时往门外瞥两眼。

    “没有,我看着呢。”

    “刘昊那个该死的,上次给我的烟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东西,瘾大得很,老想吸。”

    纪方凌的脸色“唰”地变了:“不会是……”

    能让人这么上瘾的,可不就是毒品。

    虽然没有说,但两人心知肚明。

    “操他妈的,敢坑我。”意识到自己被骗,梁雯浅气愤地咬牙。

    这么多年,纪方凌连个混混都算不上。梁雯浅干什么,她就跟着干什么。

    以至于遇到到这种事时,一下就慌了:“那怎么办,要不我们报警吧?”

    “你傻啊,报警了我不就要进去吗?而且还要被强制送进戒毒所,那地方就不是人呆的!”梁雯浅深思熟虑后,说:“事到如今,只能先听刘昊的了,大不了就找他要货。”

    说着,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痛感来势汹涌,梁雯浅直接趴在了洗手台上。只见她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滚落,几乎打湿了头发。

    最为醒目的是包臀裙后面的一大片血渍。

    血迹沿着腿流到地上,触目惊心。

    纪方凌惊恐地指着她的裙子后面:“浅浅姐,你流血了……”

    看着眼前倍受折磨的人,纪方凌慌乱地拨打了120。由于太过紧张,说话磕磕巴巴的,连地址都差点报错。

    梁雯浅忍着剧痛,一把夺过手机:“慢死了,我来!”

    迅速报出学校的地址后,她再也忍不住昏了过去……

    纪方凌很清楚,梁雯浅是流产。

    因为两人都是未成年,为了不让别人知道,纪方凌把她送到了市内县城的黑诊所。

    梁雯浅醒来时,刚好听见纪方凌和医生的对话:

    “医生,她为什么会流产?”

    “原因你自己不清楚吗?我们化验时,在她体内发现了少量□□。连那种东西都敢沾,流产都算好的了……”

    “那这次的费用怎么算?”

    紧接着,梁雯浅听见医生报出一个天文数字。

    纪方凌大叫:“什么?!一个流产手术怎么可能这么贵?!”

    “装什么,来这儿的病人无非都是乱搞男女关系,并且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更何况我们替你保密,多收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钱不是问题,你要的我可以给你,但今天的事你要是敢往外说一个字,你就完了!”梁雯浅撑着床,艰难地开口。

    见她醒来,纪方凌激动道:“浅浅姐,你醒了!”

    纪方凌没有梁雯浅会做事,把梁雯浅送进黑诊所已经耗了她半条小命。

    现在梁雯浅醒来,也就意味着没她什么事了。

    -

    第四节课结束,于笙背上书包准时赴约。

    为了找祁灼,她翘了一节晚自习。但作业还没做,干脆就把包背出来了。

    蒋禾木软磨硬泡,终于让于笙同意带上她。

    时间过半,蒋禾木逐渐没有了耐心,在原地直打转:“他不来咱们就走吧。”

    在手腕上佩戴一块手表是学霸的标准特征。于笙看了看表。反正她也没什么事,于是决定再等一会。

    话音落下,穿着职高校服的人出现:“谁讲的?”

    于笙:“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临走时被老师喊去整理资料。”

    蒋禾木叉着腰,阴阳怪气:“职高的事还那么多啊,混上干部了?”

    祁灼不冷不热地扯了扯嘴角:“你说这话酸味真浓。”

    “我酸你什么?”

    “行了,别吵。”于笙突然后悔带蒋禾木过来了。

    似乎是怕两人吵架,于笙随便找了个理由,支开了蒋禾木。蒋禾木不愿意走,她就承诺自己结束就去找她。

    望着蒋禾木逐渐走远,于笙这才问祁灼:“我外婆的医药费是你付的?”

    “嗯。”他蹲下,从口袋的烟盒支出根烟,随即叼在口中。

    这烟是徐峥给的薄荷双爆珠,他牙齿用力,薄荷味顿时弥散开来。

    “谢谢,我会还你的。”

    祁灼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你除了‘谢谢’还会说什么?”

    于笙切换到另一个话题:“你在英才职高过得怎么样?”

    祁灼晒笑,狠狠吸了一口指尖的烟:“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我听说职高很乱,里面的混混很多,你会被他们欺负吗?”

    说这话时,于笙显然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混混”。

    “我会被欺负?开玩笑。”

    其实,刚来职高那段时间,祁灼确实被不少人找过麻烦。一下跌落神坛,给了英才职高的人机会。

    转到职高的第一天,祁灼就被一群人围堵在操场。初来乍到的他在英才没有什么熟悉的朋友,只能凭一己之力对抗一群示威的“叛乱者”。

    落在一个人生命中的雪或许永远不会融化。当灾难来临时,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个体。

    青砖上的水坑被路过的行人踩了一脚,上面倒影的少年的身影晃晃悠悠。学校路边的一棵老树如一支雪茄,把秋天慈悲地吸进肺里。

    于笙忽然问:“那你还高考吗?”

    职高有几个人会参加高考?

    大多是在类似小型社会的学校中混日子,毕业后被分配到工厂干活,一辈子混吃等死。

    接着,少女无比认真地说出一句话。光与暗平铺直叙在熠熠生辉的眼眸,大雨将至时仍剩三分明。

    “祁灼,我们一起考大学吧。”

    糜烂、冰封的心跳,在荒野里无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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