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好像看到什么惊呼起来：“你瞧，那是什么？！”晏成仔细一看，原来出门为幼鸟捕食的雌鸟返途中受伤跌落在巢穴下，眼睁睁地看着饥肠辘辘的幼子啼天哭地，自己将死于巢下。

    “你且等一等，我去去就回，这鸟儿好让人可怜。”说罢便用手托起雌鸟施展轻功送其归巢。

    阮兆安看着它们母子团聚，喜笑颜开正要跳下树杈，就听到谁大叫一声：“有时间关心这畜生，不如关心下你自己的小命吧。”晏成一旁大呼到：“姑娘别跳！”阮兆安急着奔到晏成身边没留神，刚一落地就被麻绳网吊起来五花大绑。树林间黑影窜动，跳出四条大汉，一个尖脸猴腮身材矮小，手中长刀比身子还长；一个满面刺青，身形高大，肩膀上挑着铁扁担，脸色阴沉，沉默不语；另一个则是位老者，瘦骨嶙峋，佝偻驼背，手拿长嘴紫烟枪；最后踱步走出的一个样貌还算英俊的中年汉子，浩气凛然，跟其他三人倒不像一伙的。其他三个都恭恭敬敬地尊称他为军师，那汉子看到晏成背着书囊一脸惊愕，心中一揪又想起了前尘往事。

    那矮子看着阮兆安的纤腰□□一声道：“本想赚笔横财，竟来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老三，干活，少动你的花花肠子。”旁边老人说完又深深地吸了口烟枪，晏成定睛一看才发现那老人左眼黑洞洞的像个深坑，四人手脚麻利地把两人绑上车，那尖嘴猴腮的矮子见抓了个面如桃花剔透玲珑的女子色胆横生，一路上对阮兆安动手动脚，淫词亵语不堪入耳，阮兆安不知啐了多口水。那高大汉子在车头驾车对坐在旁边的中年汉子低语到: “二当家，这一票怕是要扑空，抓了两个穷酸娃娃来，怎么办?”

    “先带回去再说。”

    不知行了多久，天色已黑。远处一个山头狼烟滚滚，熯天炽地，晏成摇醒阮兆安耳语道：“姑娘醒醒，到山寨了。我看这群人不坏，说不定能放我们走。”

    “阮兆安奇怪问道：“何以见得？你动动嘴皮能让他给我们松绑然后给盘缠送我们上路?”

    “你见他们向你要本分钱没有？哪会有人把山寨堡垒安在缓坡之上，立有云梯冲车但大多老旧，而且附近又都是平原，依山傍水，这哪是匪寨，这是村寨。”

    瞭望台上的值守见是自己人，回来都举着火炬欢呼起来，走进山寨，环顾四周，晏辰不禁赞叹道：“好！”那矮子觉得莫名其妙骂到：“好什么好，等下把你拿去下油锅煮了，给吃了半年树皮草根的兄弟解解馋。”那中年汉子撇了晏成一眼，给他们俩松了绑，对拥上来的兄弟们说：“你们带着姑娘去见宝儿姐，你跟我来。”

    果不其然，山寨内部土地平旷，周围群山环绕，河水环绕，崖壁上的竹楼像蛇一样盘桓山寨，居高临下，门口挂着火把靠着犁耙锄头，黄牛蹲坐在马号里用尾巴驱赶蚊蝇，早间辛苦耕耘的男男女女围坐在篝火旁谈天说地，天上星光点点，银光洒在辛辣醇厚的农家浊酒上招待着远道而来的人。晏成喝了口长着蝉大的厚茧指甲缝掺着黄土的手递来的酒，随那汉子上了东竹楼。

    另一头那群人压着阮兆安去了西竹楼，到了门口喊了声：“宝儿姐！人给你带来啦！”

    一开门，出来一个头戴荆钗，身穿布衣麻裙膘肥体壮的女人，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农妇样，看到眼前的少女还被绑着嗔怪道：“哦哟，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的啦，绑的人家姑娘手臂都青紫了。”女人眼球一转眼神闪烁，看到阮兆安头上的金钗幽幽地说：“还是绑着好。”

    女人朝门口喊到：“快走快走，一群大老爷们堵在这里嗙臭，看着眼烦！”男人们抹了把汗，吊儿郎当嘻嘻哈哈地下了楼。女人关上竹门，背对着阮兆安说：“姑娘莫害怕，你我都是女子，不能把你咋样，叫我宝儿姐就成。”

    “你想怎样？”

    “别站着，坐。渴了吧？”说着把酒喂到阮兆安嘴边。水刚进嘴阮兆安就全啐到女人身上说：“呸！我不吃你这套，我就是喝泔水也不喝你这毒酒。”女人看着剩下的半碗水举头咕咚咕咚得喝了，砸吧嘴说到：“妹子，我真心不想害你，进了这个山寨，咱就是姊妹了。我把你当妹妹处，我原来也和你一样，一身硬骨头，谁也不服，刚来时也是被打得不行。”说完露出手上腿上的伤痕。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伏水山寨，看到你还让我想起从前刚被绑来的时候，那时也是闹饥荒，我爹实在没口粮养活这么大家子人了，能少一张嘴就少一张嘴，于是就把我卖到这里来给人家当小老婆，说白就是丫鬟，谁曾想这里虽不算丰衣足食但也不至于睡大街吃菜根，后来听说我爹那薄情鬼后来把全家都卖了自己也没能活过那荒年”说完那女人竟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所以啊，妹子听姊一句劝，你比我好，你有靠山。三当家要了你，你在这里儿能呼风唤雨。再生个一儿半女，霍！那在这儿除了你男人没人敢扇你嘴巴子，要是三当家要休了你，你连狗都不如，谁都能啐你一口。三当家也是猴急了，明晚就结婚圆房，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忽而听到门外一句稚嫩的童声：“娘，开开门，俺饿了。”

    宝儿姐正要起身开门阮兆安抬头问道：“听你这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宝儿姐笑笑，出门前抽走了阮兆安的金钗说：“这个太危险，我先替你收着，等你想清楚了再还给你。”说完就锁门带着男孩去别处吃饭了。宝儿姐走到大锅饭旁那矮子连忙上来问：“宝姐，咋样啊？从不从啊？”宝姐喝了口稀饭到：“不成，死倔，饿几天可能就成了。”

    “我的好姐姐，等不了了，我恨不得今儿就把她给办了，这一路上看得我心痒。”

    “我这儿有个歪招，就看你敢不敢使。”

    “来来来，只要能成……”宝姐耳语一翻又拿出金钗说：“这你女人的钗子，锋利得很，一撅子能把你骨头刺穿。”说罢往铁锅上轻轻一钻就扎出一个眼儿来。

    “嗨，女人家的物什，看着倒是值不少钱。”矮子收下金钗，放进内衣口袋，慢悠悠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