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票

    除夕到,散发着红光的灯笼挂满整座玫瑰小园,围墙之外,灯火吸睛明亮,处处都彰显着一股喜庆。

    街上人群喧哗,热闹非凡。

    骆家里也是如此,大门大敞,邻里来往贺新年。

    骆锦盛作为骆家的掌权人,自当是在楼下露脸迎客。

    林善早早到来,许是因为觉得身份上不了台面,也就迟迟没有出现在楼下。

    骆今辞来得准时,到的时候已经全部人已经落座在餐桌边上。

    骆家势大,家庭的组成却不大。骆锦盛是独子,骆老爷子早年间就对他很是苛刻,严厉造就了成功的人生。而骆锦盛膝下无妻二子,大儿子的母亲赵氏未婚先孕产子而死。二儿子骆今辞,也就是目前他唯一看重的继承人,而他与骆今辞的母亲,不过是段露水情缘。

    在豪门贵族中,哪个不是讲究门当户对。

    骆锦盛今生还未娶,唯一爱过的女人死了,为他育子十几载的林善出身配不上他。

    佣人将椅子拉开,骆今辞淡然坐下,他看向林善,“妈。”

    林善点头,提醒他,“下次来早些,哪有长辈等晚辈的道理。”

    骆今辞微微颔首,没有接话。

    骆锦盛似乎也很想让骆今辞快速融入到这个家庭当中,他对骆今辞说:“快喊人。”

    骆今辞没理他。

    骆老爷子与骆老太太就坐在一旁,两人事不关己的低头吃菜,压根不在意礼貌着这个环节。

    骆锦盛自知叫不动骆今辞,给林善递了个眼神。林善会意,提醒骆今辞。

    骆今辞筷子都没动,淡漠地来到这,似乎只是走个过场。他站起身,举止优雅一点儿都不拘谨,“我饱了,慢吃。”

    “欸……”林善没把骆今辞给叫回来。

    骆今辞来得晚,走得快,显然他今晚的目的不是吃团圆饭。更像是出来露个脸,让人知道有他这个人存在。

    骆家老宅占地大,古朴得充满艺术性。园中有片池,池边停着几只白鸽。骆今辞经过时,白鸽经起。

    他转头看了眼掠过的白鸽停在池中的山石上,而池的另一侧,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佣人推着他往前走,晦暗的灯光下,男人的相貌瞧不清。

    不过,骆今辞倒是注意到他耳廓绯红得厉害。

    骆今辞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有轮椅的加持,他心中便有了个答案。

    离开骆家老宅,骆今辞给林善发了条消息,“妈,什么时候回来?”

    林善立刻恢复,“今晚我就不回去了,老太太让我留下。”

    “好。”骆今辞没有再问候。

    天色已晚,整点将至。

    骆今辞沐浴过后便待在卧室里,身着白色毛衣居家服,黑发湿漉漉的偶尔会低落几滴水珠在脸上,他抽了条毛巾覆在头上随便擦了擦,捧着手机,在新年倒计时的最后五分钟里,他给席枝禾打了电话。

    席枝禾的集训是在晚上十点结束,这时的她独自一人躺在还不熟悉的公寓里,她的身心已经陷入疲惫,但她睡不着。

    以至于骆今辞打来电话的时候,手机屏幕亮起,黑压压的卧室里忽然亮起一道光,唯一的光。

    席枝禾从热烘烘的被窝里探出手来去拿手机,接听后,她就听到骆今辞喊她:枝禾。

    席枝禾一点儿也不惊讶,她把脸埋进被子里,在有限的区域声音听起来有点沉闷。

    骆今辞那边安静了几秒,问她,“吃晚饭了吗?”

    “吃了。”训练营有专门的营养师负责餐食,口感很清淡,并不怎么好吃。她们要注意饮食管理,体重不能太轻太重,只能乖乖地营养师准备什么就吃什么。

    好在骆今辞也没有追问她吃的什么,不然她说出来,他一定会觉得她很可怜,怎么连肉都吃不起了。

    “枝禾,今天是除夕。”骆今辞道。

    “我知道。”席枝禾身边没有亲人,除夕是团聚的日子,她又不需要跟谁团聚。

    骆今辞又说:“你发个定位给我。”

    “干吗?”席枝禾提防着他,“跟踪啊?”

    骆今辞被她气笑了,他用毛巾擦着头,“看看你在哪个地区,偏不偏。”

    换作其他人,席枝禾肯定会觉得是别有所谋。但如果是骆今辞,她会觉得他是想帮他。他总是如此,如果他真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那她怎么会从被他带回家的那一天起就平安到如今。

    席枝禾想了两秒,切了界面给骆今辞发去定位,还不忘提醒他,“任老师给我们安排的是公寓,你可能进不来。”

    他逗她,“我可没说我要去。”

    一时之间,席枝禾不知道要该如何接话。

    骆今辞不想让她为难,听出她嗓音有些沙哑,这个时间点想必也是在睡梦中被吵醒。

    时间滴答滴答的,整点时新年钟声敲响,他对着手机说道:“枝禾,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现在刚好是十二点。

    席枝禾不注重这些仪式,翻了个身寻着个舒服的姿势缩着。

    听到被褥的摩挲声响,再加上席枝禾嗓音里的微微颗粒感,想来应该是在睡梦中被他给吵醒。

    骆今辞低声道:“我哄你睡觉好不好?”

    席枝禾正愁着在陌生环境里睡不着,骆今辞一提要哄,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席枝禾这些年来习惯了听睡前故事才能睡着,习惯一时很难改过来。但也正是因为这个习惯,不论身在何处,只要亲耳听到有人给她念故事,她就会安静地睡去。

    念完故事,电话里头,席枝禾那边安静了下来。

    不出意外的话,席枝禾应该是睡着了的。

    骆今辞试探性地喊她的名字,“枝禾?”

    她没有出声应答。

    取而代之的是细绵的呼吸声。

    少女一夜好梦。

    骆今辞到半夜时还没有熄灯睡觉,他想了下,还是买了最近飞往Y市航班的机票。

    林善春节留在了骆家,骆今辞不想去附和。席枝禾一个人在Y市,他义无反顾地去陪她。

    知道骆今辞来Y市的时候,席枝禾刚结束一整日的训练,晚上十点,她刚拿到手机就看到骆今辞给她发的消息。

    “我在你们公寓大门等你。”

    短短一句话,席枝禾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认真地逐字逐句念了遍,她才确定是真的。

    席枝禾匆忙穿上外套往外走,途中给骆今辞发消息。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想来就来了。”

    异乡,熟悉的人。

    突然降临。

    席枝禾见到骆今辞的那一瞬间,眼眶有些发热。开宜距离Y市不近,颠簸一路,就为见这一面。

    看到席枝禾来了,骆今辞开玩笑地张开手臂等待她的迎接。她如他所想的那样并未理会。

    站定在骆今辞面前的时候,席枝禾感觉自己置身于一场梦,天地间皑皑白雪,眼前的人是虚幻的。

    她缓缓反应过来,唇角扬起,再次重复地问他,“你怎么来了?大年初一,你不跟林姨一起吗?”

    骆今辞说:“我妈在骆家过年。”

    席枝禾看了眼骆今辞,两手揣在口袋里。骆今辞刚回到骆家不久,融入骆家这个家庭还需要点时间,不想一起过年也是可以理解的。

    “枝禾。”骆今辞忽然开口喊她。

    席枝禾疑惑。

    旋即间,席枝禾就看到骆今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印着天鹅图案的红包递给她。

    “新年快乐。”

    席枝禾当场怔住,红包不厚,她伸手接过了。慢半拍的,她轻笑出声,“红包不是长辈给自己家小孩儿的压岁钱吗,你算什么长辈?”

    “我什么都不算。”骆今辞垂下眼眸,声线温柔,“压岁钱的寓意就是希望平安喜乐的,不要那么较劲是不是长辈给的。”

    席枝禾故作思忖,然后将红包揣进口袋里。

    随后骆今辞又说:“我给你的转账,今天也要记得收。”

    席枝禾没注意到过转账,她切开信息的界面,滑动到上面,果真看到了骆今辞今天发的转账,正好五万。

    “给我转五万做什么?”席枝禾对钱没什么概念。她来Y市车票任老师给报销了,住宿和餐食也同样。她在Y市这边并不怎么花钱。

    骆今辞淡淡地说:“这也是压岁钱,没有太多现金,只好转账了。”

    席枝禾半信半疑,默默地把钱给收下了。对于她来说,五万块钱并不多。

    户外雪下得更大了些,席枝禾将羽绒服的连衣帽戴头顶上,“进去说吧。”

    这个公寓里,不止住着集训的学生,还有其他正规购房的居民。

    骆今辞点头,随着席枝禾上楼。

    公寓是任女士统一安排租的,每个人单独一套,只有一室一厅,不大不小,一个人住是足够的。

    骆今辞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室内那股冷清。她刚来,行李没怎么收拾,整个房间看起来像极了样板房,整整齐齐的,没什么个人物品摆放。

    席枝禾不跟骆今辞见外,脱掉舞服外面套着的羽绒服,她说:“毕业后,我想留在Y市发展。”

    闻言,骆今辞扭头看向席枝禾,她不慌不忙地套上毛衣,将头发绑好,整个人干净利落。

    她变了些,变得有上进心了,变得更加独立了。

    席枝禾问他,“你觉得呢?”

    骆今辞牵强道:“挺好的。”

    “你会支持我吗?”

    “会。”

    她要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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