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

    江钦正准备休息,却听见敲门声。他知道是黄飞烟,犹豫了几回,他还是道:进来。”

    黄飞烟推开门,蹦了进来,带着满脸笑意道:“小胖子,你看我带了什么!”

    她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他说:“刚出炉的烤土豆,热乎着呢!”

    江钦看着袋子,想起以往都是他给她买烤土豆。黄飞烟最喜欢吃烤土豆,而且必须是不大不小,外形圆润,烤得外焦里软的土豆。她说太大了里面不够软,太小了焦味儿重,坑坑洼洼奇形怪状的影响口感,江钦每次去买都要挑好久,经常被小贩嫌弃,后来,他便自己学着烤,千试万试,黄飞烟才终于满意了。

    他看了一眼黄飞烟,伸出手,将袋子打开,里面躺着两个黄灿灿的烤土豆。他拿出一个,有些烫,左右手不断交替着拿,良久,他将土豆剥开,递给黄飞烟。

    黄飞烟愣了愣说:“这是给你买的。”

    江钦脸上不见笑容,说:“这是给你剥的。”

    黄飞烟接过土豆,心道:小样,还说不喜欢我!

    她走过去坐在他身旁,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给我剥?”

    江钦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想说:“剥习惯了。”

    “那你能不能给我剥一辈子土豆?”黄飞烟看向他,目光灼灼。

    江钦心头一动,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黄飞烟一字一句的说:“我说,你愿不愿意给我剥土豆,一辈子!”

    江钦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感觉要蹦出来了一般,他握紧拳头,吐出三个字:“不…不行…”

    “什么不行?”黄飞烟刷的站起来,气鼓鼓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什么不行?”

    江钦没有看她,只是说:“飞烟,我要回江北,夺回原铁门和黔灵山,此去生死难料…”

    “回答我的问题!”黄飞烟打断他。

    江钦不说话。

    黄飞烟掰过他的头,逼他和她对视:“说!”

    江钦吞了吞口水:“不…”

    “重说!”黄飞烟强势打断。

    “飞烟…你别逼我…”江钦的脸被黄飞烟捏着,有些变形,嘴唇嘟着,莫名有些好笑。

    黄飞烟看着近在咫尺的江钦,鬼使神差地说:“你气色不大好,要不要补补?”

    “啊?”

    不给江钦说话的机会,黄飞烟凑上去亲了一下江钦。

    江钦脑袋嗡的一声,瞬间无法思考黄飞烟追问:“愿不愿意?”

    江钦木讷地点点头。黄飞烟满意地拍拍他的脸道:“这才乖嘛。”说完,又蹦蹦跳跳地走了。

    江钦随即起身去了姜余力房间。

    “父亲,我想回江北。”

    姜余力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不可冲动行事。”

    江钦道:“二叔鬼迷心窍玩,被人利用,江家百年基业不可毁在他身上。我准备向越剑山庄借点人杀回去,门里还有诸多您的老部下,到时候里应外合,先夺原铁门,再夺黔灵山。”

    姜余力又何尝甘心,江北是迟早要回的,若是越剑山庄愿意借人,倒是可以搏一搏。

    “查到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了吗?”

    江钦道:“还在查。”

    江余力道:“再等两日,看能不能查出来,查不出来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一个人就可以。”

    江余力摇摇头:“这一趟是非走不可的。”

    好在,第二日,付河便回来了。

    就在付河离开后一个时辰,齐天鹰便找来了。齐天鹰觉得这事过于巧合,虽说贝者坊里的人鱼龙混杂,什么样的赌局都有,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江余气被下了套。黄金万两这么大的数额,江余气肯定拿不出来,只有找管事的人拿,而刚好原铁门大换血。齐天鹰最终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念头,准备杀了付河一了百了。他没那么多时间跟他周旋。若是真是李家人,到时候就随便找个由头糊弄过去。

    付河知道齐天鹰不好对付,若是细查,定能查出端倪,还是先走为上。

    他一见到席冷天,说了这几天的收获,最后问:“师兄可否认识一个断指的人?”

    席冷天道:“哪一指?”

    “尾指。”

    席冷天蹙眉:“是他?”

    他赶往驿馆,凤笙歌正在品尝念儿给他做的梨花羹。席冷天一把拿过他的勺子,正色道:“有事。”

    “我再吃一口。”凤笙歌有些委屈地说。

    席冷天不理他,直接说事。凤笙歌也是惊讶:“这断指终于又出现了,他到底和不死马是不是一伙的?”

    席冷天道:“应该是。”

    “对了,我也查到一点东西。清平寨的大当家不是不死马,是另有其人。”

    席冷天道:“你的仇人?”

    “想来应该是了。”凤笙歌说,“不过,此人极少露面。不死马在晋州城外利金山又建了个窝,要不要去给他端了?”

    “端肯定要端,但是得先解决原铁门的事。他们占据黔灵山,怕是为了造兵器。我问过冷家了,这个月的货没有按时到达,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所以这些人是想做什么?”凤笙歌问。

    “有可能…还是为了武林盟主。”席冷天说了自己的猜测,“江钦想直接杀回去。”

    “你是怎么想的?”

    席冷天说:“既然又是老熟人,自然要去会会,不过这次得当心。”

    凤笙歌想起上次几人在杉树林吃的亏,还是一阵胆寒,十年磨一剑,只是为了复仇,报仇雪恨之前,命得先保住。

    江钦听说席冷天愿意同他一起回江北,十分开心,连夜收拾东西,恨不得马上上路。

    回江北的消息很快在驿馆的各个房间传开。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席冷天和江钦出门时,便看见门口的一群人。

    席冷天看着念儿和宫明夕说:“你们两个…”

    宫明夕直接打断他:“我们两个跟你们一起去!”说完,她一手拉着念儿一手拉着黄飞烟,朝着门口的马车走去,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凤笙歌说:“让她们去吧,人多热闹!”

    席冷天瞪他:“这是图热闹的时候吗?”

    南宫无笑说:“我保护她们。”

    席冷天看着南宫无笑,突然说道:“等从江北回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藏书阁的事!”

    南宫无笑笑了笑:“好。”

    齐天鹰赶到客栈发现人去楼空,十分愤怒,冷静下来才觉得这其中必定有诈。明明等着黄金万两,如果人却不见了,所以这几日原铁门和黔灵山都高度戒备,防止有人来捣乱,没想到接连几天风平浪静,毫无波澜。直到七日后,他收到了一封信。信是以付河的名义发出去的,说是约定的时间到了,让他备好万两黄金如果拿不出来,就交出江余气。

    付河带着越剑山庄的人先走一步,提前半日到达江北。又马不停蹄带人去了原铁门。

    原铁门派了人出来迎接,付河看着大门口的周边,并没有进去。

    周边说:“李少爷,门主正等着你,请吧!”

    付河说:“罢了,我来不过是取钱,你将钱拿过来便是。”

    周边说:“当真不进去歇歇?”

    “不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麻烦周护法快点。”

    周边见他不为所动,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六个男人抬着一个大箱子出来。

    箱子看起来很沉,“啪”地一声砸在地上。付河对着身边的人挥了挥手说:“打开看看。”

    一人走向前去,打开了箱子,顿时一阵闪闪金光。付河道:“下面的看看。”

    周边笑道:“李少爷这是不相信我?”

    付河说:“生意人,习惯了。多留个心眼,以免吃亏 ”

    周边拍了拍手:“不愧是李家人!”

    话音落,一阵脚步声传来,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堆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同时那人道:“下面是石头!”

    付河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说:“周护法这是何意?想赖账?”

    周边说:“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我家门主虽说荒淫无度,但总归还是有分寸的,谁知道是不是被人下了套…这件事还得查查清楚。”

    付河笑道:“这么多天了,还没查清楚?你家门主输得是一只手,是他愿意用黄金万两来买一只手。赌博这事儿,你情我愿,愿赌服输,原铁门这么大的门派,不会输不起吧。”

    周边脸色变了变,语气也硬了几分:“李家世代经商,商人从来只重利,为何会用一只手来赌?难不成李少爷有问题?来人,将他抓起来!”

    付河愤怒道:“言而无信!背信弃义!恶心至极!”

    周边笑了笑:“随你怎么说。”

    双方交手,付河这边人少,有些吃亏,周边正得意地看着下面乱战,没想到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很快冲进人群,形势开始逆转。

    周边看出对方有备而来,有些慌神,准备逃走关门,没想到付河一跃而上,拦在他跟前。周边的武功也不弱,和付河对战了一会儿,却落了下风。付河将剑放在周边喉边说:“要么钱,要么江余气的一只手,你选一样。”

    原铁门的人调了一部分去黔灵山,他可以调动的人不多。黄金万两是拿不出来的,他快速思索一番说:“我将江余气交给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周边,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兔崽子!你想做什么?我是门主!你竟敢将我交出去!”江余气突然从门后冲出来,气急败坏的说。

    周边看着像只猴子一样手舞足蹈的江余气,翻了个白眼,无语至极。

    江余气乱骂一通,待平静下来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他看了看周边,又看了看台阶下,周边的人全部被控制了。

    他张了张嘴,反应过来准备跑,两人冲过去准备拦住他,没想到他三两招便冲了出去。付河反应极快,像箭一般冲过去,一把擒住他手臂,另外的人也冲过去帮忙。

    江余气长得人高马大,力气也大,花了好一会儿才将他绑住。

    付河出手的那一刻,周边便伺机逃跑了。

    这时一个声音穿了过来:“放下他!”

    声如洪钟,震得人耳朵发疼。付河闻声望去,只见门内走出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为首的一个拄着拐杖,板着脸,脸上皮肤皱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就像经过百年岁月的树皮,粗糙干燥,却庄重肃穆。

    付河猜想,这才是原铁门真正的护法。

    那老者再次开口:“放了他!”

    江余气眼睛一亮,一边挣扎一边大吼:“老祖宗,救救我…救救我啊!”

    老者看都没看他一眼,只道:“闭嘴,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原铁门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付河摸不准他们的实力,也不知他们的意图,只说道:“三位前辈,江门主与晚辈打赌,输了一只手。”

    江天上将拐杖往地上一拄地面瞬间被砸出一个洞。只听见他说:“那就砍一只手去,人得留下。”

    江余气一天不干了,又开始挣扎:“老祖宗,救我啊…我的手不能断…不能断啊…”

    江天上说:“留你一命,不过是不想让江家绝了后!”说完又看着付河道:“动手!”

    付河这就为难了,席冷天只是让他将江余气带回去,如果只带一只手回去,怕是不好交代啊…

    见付河不动,江天上竟走了过去,想是要自己动手。听着哒哒哒的拐杖声向自己靠近,江余气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付河急忙道:“且慢,这件事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了。”江天上声音依旧很大。

    看来这个老祖宗对江余气也十分不满,甚至想趁此机会教训教训江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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