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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三)

    澹台承意作为旁观者来说,不能对其表明姜长宁对这门婚事的抗拒态度,也无权插手二人之间的事。

    但作为朋友来说,既然自己先前答应了要配合姜长宁‘演’一出戏,让这门婚事不成。他也会尽力帮助姜长宁,不至于让她失望。

    “我听说,近来军中事务繁重,亏你还有闲余时间来看我。”澹台承意抿了一口香茗,不由得打趣一声。

    漼云骁双手抱臂,斜靠在柱子上,懒洋洋地说道:"陛下慷慨,念我与长宁即将喜结连理,故而赐予我三月的休沐假期。军中的事务也自然暂由他人代劳。"说着说着,他扬起嘴角一笑,“这段时间,我不仅可以与你一起玩乐,还可以和我的未婚妻增进感情。到时三月初七一到,我就可以将她娶过门儿了!你可要来喝我俩的喜酒啊!"

    澹台承意:“……”

    “说来,自我一年前入军营后,一直未与你书信联络。”漼云骁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愧疚之色,“所以这次回来,我定当赔罪。"

    澹台承意温和一笑,双唇扬起微小的弧度:"你这‘赔罪’二字说重了,我可从未怪过你。不管是你身处军中的职务,还是你我兄弟之谊。你能做到身为将军,尽职尽责,也做到了兄弟间的义气和信任,我已经很欣慰。"

    听着澹台承意这般言辞恳切的话语和看着他脸上坦荡磊落的笑容,不知道为何,他突然觉得心底有些酸涩和感动,忍不住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这样想,最好!”漼云骁举起杯子和他的对碰,脸上又重新拾起俊灿的笑颜,“那今夜两世坊,你我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如何?”

    “论酒量,我可比不上你。”听他这番建议,澹台承意便不由想起之前两人喝得酩酊大醉而闹乌龙的场景,忍不住苦笑,“不过,我倒也不是怕你。你我二人一年之久没见面,既然你回来了,今夜就痛饮一场!”

    “哈哈哈……你这句话,让我心生欢喜!”漼云骁笑得如此开怀,笑意在他的眉目间久久地荡漾,“咋们顺便带上长宁一起,我记得她最爱喝梅子酒。"

    闻听此言,澹台承意也只是轻笑一声,并未言语。

    他虽然知道姜长宁是个贪杯的人,却也知道,酒品并非绝佳,因此也不敢贸然带她一同前往。

    不过,以姜长宁爱热闹的性子,是绝对不会错过和拒绝的。

    想到此处,澹台承意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

    ……

    昨夜醉酒的姜长宁这一睡就睡到了晌午,酒意也还未完全消退的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不仅身子酸软而且头脑发昏。

    “我真该……”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好在有床幔的遮挡,才没有刺眼的感觉,“我真该好好锻炼一下我的酒量了。”

    迷糊之中慢慢地下了床,接着径直走向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待会儿还得回家,可不能让爹娘瞧见我这副模样。”于是打算重新梳洗打扮一番,起身时却不慎踩到了自己的裙角导致摔倒,“哎呦!真是醉酒不成事啊……疼死我了!”

    这一摔,倒也是让她清醒了不少。

    恰巧这时候,经过廊道的侍婢宜心听见了动静,于是先上前敲了敲门,随后询问道:“姜小姐,您醒了吗?”耳朵凑近门上,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姜小姐,奴婢奉世子之命,前来伺候小姐。如若小姐现需要梳洗,请唤奴婢一声,我会进来。"

    听到屋外是宜心的声音,姜长宁撑着椅子得以站起身来,挂上一抹和煦的笑容:“是宜心啊!你进来吧。”

    随着房门被推开的一瞬,姜长宁也重新落坐到了铜镜前。

    宜心端着装着水的铜盆,走了进来。

    “姜小姐,请您先净面,我好为您服侍更衣。"

    姜长宁点了点头,示意她将水放在桌子上就行。

    她拿起一旁的白布,仔细地擦拭干净了脸庞,后又漱了口。

    宜心为其梳妆,一对细长如柳的眉,明亮的双眼如杏仁一般,在小巧挺立的鼻梁之下,一张樱桃小嘴不点自红。

    “看看妆容是否有不满意的地方,奴婢好为小姐调整。”

    姜长宁仔细对照了一下,便拿起镜桌上的香粉盒:“妆倒是没什么问题了,就是得用香粉遮盖一下我这一身的酒味。”

    宜心听罢,掩嘴偷笑:“奴婢现在去为小姐准备膳食,请小姐稍等片刻。"

    姜长宁扶着额头,交代道:“那麻烦再给我备碗醒酒汤吧。”

    “是。”

    宜心应声退出房内,关上门之前,又抬首看了眼铜镜中的姜长宁。

    她生得极为漂亮,虽十五的年纪,容貌却似皎月般清丽脱俗,肌肤白皙胜雪,那双杏眸如清泉般澄澈动人。

    若说她是倾国倾城,或许都不足以形容。

    她的美,带着一股纯真和天真,清丽脱俗间又隐含着几分媚态,是个男人见了必然难以抵御的尤物。

    片刻之后,宜心便端着个托盘回来,上面是用精致的银制碗碟装着的饭菜:“这些都是以清淡为主的膳食,请小姐慢用。”

    看了眼桌上摆放着的清粥和小菜,姜长宁也没有多言,接过碗筷,便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宜心。”

    “奴婢在。”

    “意……世子殿下现在何处?”姜长宁咽下嘴里的饭菜,轻咳了几声,问道。

    “殿下在□□院里。”宜心一边答道,一边看饭菜吃得差不多了,就将醒酒汤摆到了一旁,"醒酒汤还是殿下先前就吩咐过奴婢的,可见殿下对您极为上心。不仅吩咐奴婢为您准备清粥小菜,而且还特别嘱咐奴婢不要叫醒您。"

    在姜长宁的印象中,自己与澹台承意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待自己一直都是很照顾和迁就。

    但她也并未因此过分依赖和理所应当享受他的好,毕竟,她可不是那种不识大体、恃宠而骄的人。

    在用过膳食后,姜长宁决定去和澹台承意打声招呼后,就回家。

    穿过长长的廊道,绕过两扇朱红色镶金纹的雕花木门,一路走过花丛假山流水,穿过枯漠的荷塘。

    眼前是白茫一片的雪景,姜长宁却无暇观赏,她愉步往前走着,终于看到了前方亭台之中,坐于石椅上的澹台承意。

    正欲开口唤他,姜长宁却发现他前方还有一名黑衣着装的男子,两人还在交谈。

    “那人是谁?”

    站于身侧的宜心,顺着姜长宁的视线望去,低声道:"奴婢方才伺候过世子用早膳,就去忙别的事了。所以,世子身边那人是谁,又是何时进的府,奴婢也不知道。"

    “这样啊……我这也不需要你陪着了,宜心,你就先去做你的事吧。”

    “是。”

    姜长宁虽未看清那人的样貌,却也能从澹台承意的脸上笑容以及交谈察觉到他们的熟络程度。

    那人应当就是澹台承意的挚友之一吧?

    “意……”

    “长宁那小丫头,也不知见到我时,会是怎样的反应?”那黑衣人微微偏首,望向身旁的澹台承意,“说起来,我可是一直都很期待与她相见呢!"

    "你倒是一直念着她,怎的还一直赖在我这府邸不走?”

    两人相对而笑,似乎很是投机的样子。

    听到那二人的对话,姜长宁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人知道我?”她悄声走近假山后,这才瞧见了那人的相貌,“是漼云骁!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定是为了婚事而来的呀!

    “这人回来了,到时肯定就会去见我爹娘……”姜长宁原本打算今日回府,同爹娘商议退婚事宜,却不料人已经回来了,“指不定,我爹还会把婚期提前。”

    果不其然,她便又听到漼云骁说道:“趁天色尚早,我要去姜府拜访一趟,顺便也见一见长宁。”

    “你可莫忘了换身衣裳,这副刺客样,可要将人吓退了。”澹台承意不忘打趣,随后起身送别他,“另外代我向长宁爹娘问声好。”

    漼云骁一脸爽快地应答:"得嘞!世子殿下。我自然会代你向他们问好,你且放心便是。"

    "你做事,我放心。"

    因为自己着一袭黑衣,不方便从正门出去,于是漼云骁换了一身澹台承意的衣裳,才去往姜府。

    姜长宁也随后跟澹台承意告别,便一路跟在漼云骁的后面。

    此行,他也并不是双手空空。漼云骁去了几家名铺购置了些许礼品和胭脂水粉,接着又去了布品店,挑了几匹上等的丝绸和锦缎,便又命人帮拿着物品,一同去了姜府。

    一直悄悄跟随在他身后的姜长宁看着他的举措,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还真是有心啊!”

    只不过,也就讨得了自己爹娘的欢心罢了。

    眼看漼云骁带着数多礼品进了府,姜长宁也慌了起来。心急之下,绕到了姜府的后墙,借助一棵歪脖子树攀爬了进去。

    “真是的,明明是回自己家,却要这般偷摸进来……”姜长宁嘟囔了几句,躲躲闪闪间溜到了自己的卧房外。

    刚进去房里不久,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她趴在门缝上,听出是在自己身边服侍的音容:"夫人。"

    “怎么?长宁还没回来吗?”李意诗语气有些焦急。

    “回禀夫人,小姐还未回府。”

    “这孩子真是……音容,你速去澹台王府,带小姐回来。”

    “是,夫人。”

    姜长宁仔细地留意着,想来漼云骁携礼进府,姜武和李意诗皆已知晓是为了漼姜两家的亲事。

    漼云骁是陛下亲封的骠骑将军,年少有为,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是当今陛下看重的重臣之一。

    姜武夫妇虽然没有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也盼望着姜长宁能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贵冑公子。这不,姜武与漼云骁的父亲是世交,从小便为二人订下娃娃亲,自然是乐见其成。

    “这门婚事,我一定要搅黄才行!”

    在音容出符之前,姜长宁便拦下了她,将

    她将面上精致的妆容一并擦净,以白面妆粉抹于脸上和嘴唇,似虚弱病重一样。眼睛周围也要添上些灰暗之色,看起来更显憔悴。

    望着镜中‘病入膏肓’的自己,姜长宁自言自语道:“我身子孱弱,命不久矣,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也只有在家人面前才敢呈露,万不敢在将军及他人面前表露分毫……况且,将军风华正茂,若是娶了我这么一个短寿的夫人,岂非是毁了将军的一世英名?更让世人贻笑大方。"

    音容听完她的自述,十分担心这个理由太过于苍白:“小姐,这样真的能让漼将军退婚吗?老爷和夫人一定也会立马知道,您这是装病的。”

    姜长宁用手抓散了些头发,说道:“所以,只让他一个人来见我就行了,别让爹娘瞧见我这副模样。”

    论谁都不会想娶一个命不久矣的人为妻,哪怕是有真情也依旧要娶,但将军府的名誉声望总归才是最重要的。

    而姜长宁就是想借助自己的‘病弱‘,从而让其退婚。

    如此一来,即便是漼云骁再怎样喜欢自己,他的爹娘也绝对不愿意他们的儿子娶一个身体孱弱之人为妻。

    按照计划,音容去到了前厅。

    此时,姜武夫妇正在接待漼云骁:“漼将军突访寒舍,有失远迎,还请将军恕罪。”

    漼云骁微微颔首:“伯父、伯母不必多礼,唤我云骁便可。”

    “不敢当!将军请上座。”姜武连忙将他引至主座,并吩咐人奉茶。

    落座后,漼云骁也将此行目的说明:“伯父,今日请我前来,一是为拜访二位、二是为提亲。不知此时才来提亲,会不会过晚?”

    姜武和李意诗相视而笑,他说:“怎么会呢?虽说及笄之年是该嫁人,但宁儿性格直率、玩性且大,养在深闺之中久一点,让她去去那些坏习惯。温厚贤良、举止端庄才是女子该具备的基本素质,不止讨夫君欢心也合公婆之意。”

    听罢,漼云骁也只是勾了勾唇角:“我与长宁自幼便是玩伴,深知她的性格如何。我从来都不是那种恪守死板之人,长宁可以一直保持她的性格,无须拘泥什么。"言辞间是对姜长宁的尊重,也是证明他并不是迁腐之性,“温厚贤良、举止端庄的女子的确适为人妻,长宁聪慧机灵、活泼开朗,适为我之妻。"

    姜武听得此话,心里愈发的欣喜:“有将军的这番话,我们也就放心地把宁儿交付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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