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亲族

    晚饭后,富岳的表情似乎有话要说。小夹观察着美琴用完饭后便催促孩子帮忙收走碗筷,果然是要给谈话留下空间。

    她心如明镜,便不动声色地坐着等待。直至母子离席,大家长才沉着地开口了。

    他说起水门已经答应指导鼬的修行,若名年开始入读忍者学校,鼬就可以在正常的上课之余接受水门辅导。这对于火影原本繁忙的工作状态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但四代目还是接受了,富岳觉得,这是小夹的功劳。

    其实若富岳不说,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定下的事情,不过想起水门确实很早之前就答应过要亲自教导鼬,所以有今天的结果也不意外了。

    “这挺好呀,富岳大人,这是鼬君证明了自己的天赋的结果。”她没有居功。更具体说,这是鼬和水门各自的努力,鼬的身上有和水门相似之处,两个人也都是天赋极高的人,她所做的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像秋风吹了一下叶子,叶子便落在地上,这原本不是件稀罕事。

    “是啊,多亏了你。”富岳还是这么说。

    小夹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对这个问题不再纠结,而是等他继续讲别的。

    她正在等待正题。

    “能看得出火影大人十分器重你。先前他和玖辛奈一起来,你对他说的那些话,我知道,你是为了维护家族,也是为给警备部开脱,我都明白,还没有郑重地向你道谢。”

    小夹有意地开始干预这段对话,倒不是她不放心富岳会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只是在她看来每一段对话都有其最终前往的终点,那就是对话的目的,而她既然参与这样的对话,就要先设定一个目的而不能只是单纯被他人所牵引,虽然这样显得防心太重,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眼下对话的目的必须由她干预。

    “富岳大人,请相信我,”她以这样的话开头,先表明自己的立场,“我虽然起先不想‘回来’,但不代表我不在乎‘家族’,没有人能否认自己的出身,对于给他姓名的地方,任何人都会牵挂。所以维护宇智波是我必然会做的事情。”

    她用着笼统的语言,一方面要证明自己的善意,另一方面又想降低自己冒充身份的负罪感。在这种矛盾中不适合继续发挥下去,所以她很快跳到下一个话题。

    “至于维护警备部——实际上你不用担心,警备部的重要性无可替代,其实不用我特别维护,火影大人也不会对警备部和作为负责人的富岳大人怎么样——警备部有着战略意义的地位,这不是一句虚话,以富岳大人所处的位置定然也已看到了,它无论对于村子内外都有【维护平衡】的意义。

    “再叫我斗胆说得细一些,对外而言,警备部是木叶直接能够利用以宇智波家的忍者为主力的一张弓,箭要搭到这上面,力量才能对外使出来;对内而言,警备部有着和某部门相似的作用,但实际上却分管不同方向,您觉得,如果木叶没有警备部,这些工作交给谁来负责最合适?”

    这是小夹今晚说的最具“反动”的一句话,她暗示了年轻的族长,然后任由他思索了一会,在他面露醒悟之意的神情时,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暗部有暗部原本成立的意义,其意义除了直接受火影掌控、是火影的特殊部队之外,还有整肃忍者群体的任务,比如说处理叛忍。实际上由于隐村的人员结构本就以忍者为主,极端情况下,暗部也不是不能参与警备部的工作,这种例子应该也是有的,警备部应该也和暗部打过交道吧?”

    得到富岳肯定的回答,小夹也不意外地点点头。这些过往资料她看过的,因此心里早已有数。

    “可问题就在于,暗部原本就是精锐部队,干的是暗地里的工作,让他们去承担村子明面上的秩序维持,不伦不类且有些不务正业——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从火影大人的位置上也不可能在乎暗部要不要继续扩编,当然,扩编的议题涉及很多方面,可我就用最简单的角度来和您分析:全体木叶忍者没有不听令于火影的,他在乎暗部有多少人干什么?

    “——但有人会在乎。火影虽然是绝对的首领,但就像警备部有你,‘暗部’也有个首领,这个人不仅要对火影负责,也是离火影最近的人。”

    点到为止,再往下继续说就阴谋论了,她转而重回论点:“警备部的人也是火影大人的部下,警备部是建村之初就定下的规制,建村以来运转的毫无问题,而且一直是核心部门。”

    “你说的对。”富岳向上挺了挺肩,状似是坐的久了舒展一下,或许在他的心里也终于想通了什么吧。他也说:“我明白了。”

    小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地明白,又或许会不会多做了些延申、想多了,她又没有读心术,只能啰嗦一句:“不过有关今天这个话题,还请您务必答应我不要‘带’出去,就留在此间屋内。每个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做他们认为应当做的事情,很难比较对错,最多只有格局的高低而已,我不想评价任何人,我只知道在木叶之中,任何人都有其价值。”

    富岳沉吟不语,似乎又多看了她几眼。

    半晌,他字斟句酌地说:“我明白火影大人看重你的原因了。”

    她没解释,也没刻意显得谦逊,而是轻松地——甚至笑了一下——回望过去,头一次调侃这位看上去很严肃的族长:“这不会是富岳大人要找我说的第3件事吧?”

    无论前面的话是铺垫还是正题,她都记在心里排好序了,意识到她的头脑这么清醒,富岳也是一愣。

    他还不清楚这名未来的女亲族猜到了什么,难道真地不用他费什么口舌,她就能预测到别人要说的话?难怪火影也愿意听她的。

    然而小夹这时提了一个令富岳意外的要求,“实在不好意思,富岳大人,可否容我提议移步到院中谈话?其实我在受斑重伤后落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毛病,目前只能用吸烟的方式缓解。我到院子里一边抽烟,一边跟您聊,可以么?”不管这家人(除了鼬之外)还有没有察觉到她抽烟,她都将前因后果直接解释了。

    她的话说的诚恳,富岳似乎也没什么可拒绝的理由,何况他确实还有话继续和她聊,便同意了。

    “你哪里不舒服,是之前的伤势还没好么?”起身之后,他还是随口提到。

    小夹还小心翼翼地扶着桌面,这一画面加深了富岳对其伤势的猜测。

    然而她抬头时苦笑了一下,实话实说:“可能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有点头疼。”

    哦。

    从房间出来,走到廊上,很快就感到了一阵豁然,或许因为空间突然变得开阔。朗月如霜,照耀着宁静的庭院。

    是啊,秋天已经开始了,微风轻拂,正是凉爽又不太冷的好时候。富岳有些心情不错地想到,亏得小夹提议出来说话,能在闲暇之余感受一下季节变化带来的好处,也是个意外收获。

    他转瞬间想让妻子带着孩子们也出来坐坐,不过刚抬起脚,还是放下了。回房间取烟的女亲族已经走了出来,一手执香烟,另一手则捧着一只巴掌大的粗陶酒盏,似乎当作烟灰缸。

    “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从未发现富岳大人近烟近酒,你作息严格而自律,我就不跟你瞎客气,问你要不要香烟了。”小夹走到廊下停步,微笑过后,又朝一旁退了退,似乎为拉开距离,同时解释到:“我离得远一点,免得使你沾到烟气。”

    富岳看着她在廊上坐下,和他颇有一段距离。保持这样远距离谈话似乎不大常见,不过此刻他也没反对,就都默许了。

    气氛忽然安静了下来,干爽的晚风隐约带来一阵桂香,只是院子里没有栽桂花树,许是从近旁别处吹来的吧。

    小夹确认自己坐在富岳的下风口后,便心安理得地抽了一口烟,看着青烟迅速淡去,她开口,也像提醒开始赏月的族长还有正事要谈似的,直入正题:“富岳大人是否想说白天在神社里的事?”

    富岳回过神来,想了想,也就近在台阶上坐下了。

    “你不必多想。”他竟然只有这么一句,难不成是还在继续酝酿其他安慰的话么?

    她不打算指望从初次见面就感觉很严肃的族长。

    “放心吧,我不会多想的,火影大人和我也没有传闻中的那层关系,至多是头两年因为任务的一些原因来往多一些。”她轻飘飘地说到,就连任务都说得很模糊,“当然我也不可能因为长老或其他人这么说,就真地去刻意亲近火影大人,没必要,何况以火影大人的品格,他也不会‘吃那一套’。”

    风里似乎有一声不明显的叹息。“正是。”

    富岳不像是健谈的人,谈话便主要由小夹来说,她也基本接受和计划好了这一“分工”。“如果非要说我哪里值得火影大人青眼,也不过是‘夸夸其谈’;如今他能看中鼬君的聪慧,这才是缔结火影与宇智波羁绊的最佳方式。就让鼬君在火影大人的陪伴下骄傲地成长吧,虽然对他来说会失去普通孩子的快乐,有些遗憾,不过实话说鼬君本来也不像普通孩子,真叫他去做游戏,他恐怕还会嫌弃。”

    小夹的话另听者不由得扬了扬唇,不过两人位置相距甚远,她也不会在夜间看到就是。

    “而我也并不会为自己所遭受的对待愤愤不平,按记忆的年纪,我今年已经45岁了,经历过的事情怕是富岳大人也未必都能一一体会,如果说岁月教会我什么,不是执着于一个错误的念头,而是放过自己。”憎恨、报复这样的想法她不是没有,只是她时间短暂而更有价值的事又太多,没工夫实施罢了。“不过我总觉得你应该不会是来劝慰我的,那种事或许会请夫人来做,你不会做。所以今日富岳大人最想要听我说的,是什么呢?”

    她这么轻松地就把“第3个话题”带过,甚至伴着桂花香。

    富岳发觉自己还是没有认识到她真正的水平,这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放松下来,将堵在思绪中令他进退两难的问题和盘托出,可越是这样,他又越是生出一丝警惕来,像是本能提醒自己不可以忘记族长的职责,同时也因为“女亲族”的深不可测令他无法全然相信。

    “实在抱歉,大约我平时和火影大人以及那班孩子交流的时候,直来直去惯了,说话有些没大没小的,还请富岳大人原谅。”女亲族却在这时说了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打断了富岳的犹豫。

    他沉思片刻,顿时又明白了她这番话的意义,没想到她心思是这样细腻,或许这样的多思也才助她得以成为火影倚重的“谋士”。

    “小夹,宇智波家出了一位你这样优秀的孩子,真是令人欣慰。”

    单听这样的话还有可能理解成讽刺,可如果话是由富岳说出来的,那恐怕就不用考虑隐喻、暗喻之类的成分,应该八成就是直喻了。

    因为他真地很不健谈。

    小夹顿了顿,冲自己手里的半截香烟发起呆来。

    她其实在没有公布出自己叫旗木夹之前,总不免咬牙切齿或无可奈何地告诉别人她不叫宇智波。可莫名地,听到富岳刚才的话,她忽然真想当自己是宇智波。

    可能她从未真正在一个家族中生活过,并不能完全懂得家族对其内部成员的意义。或许这种感觉就是意义之一,所谓长辈对后辈给予肯定,而后辈得以听到大家长的称赞感到喜悦。

    不,她其实还是不太懂。还是继续谈她原本要谈的事吧。

    “多谢富岳大人的认可。”她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反向也恭维一下,于是半“溜须”半认真地说:“虽然这么说显得我有些夜郎自大,可我还是认为你是最好的族长。过去我不理解你,不过这阵子见识你同时为承担警备部负责人和族长两重身份所坚持的一切,我很敬佩。”

    此话不假,警备部的担子已经不小了,他还要维持一个大家长的身份,在木叶秉公办事,下了班还要兼顾亲族,两种办事逻辑天差地别,要做到来回切换,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其实何人不是被逼出来的呢?——亲眼目睹过族会中众口纷纭的样子,连她的脑袋都要炸了,想象身为族长看到族人的样子,会是何种心情?

    想必富岳也曾感到震惊,兴许后来就变成无奈和沉默,可他也不能丢下这些族人像曾经的族长宇智波斑一样远走,或许责任感或慈悲心令他坚持留在了族人身边,可再这么下去,怕也难有一天不会变得麻木。

    虽说小夹也只认得他这一位宇智波族长,毕竟之后发生灭族后就没有人继承这个位置了。但她还是能颇有底气的判断,富岳能坚持下来已经很好了。

    与斑比较,富岳至少从未丢下族人。假设富岳的长子鼬是未来的族长人选……无论怎么看,鼬都不擅长做族长,理由显而易见。

    小夹暗自吐槽了一下鼬,低头掸去烟灰的间隙,她意外发现原本坐在远处的人默默起身走了过来。

    “小夹,我想了一下,你能够向火影大人建言内外许多重要的事项,说明你不仅可以成为军师,也可以作为治理内务的谋士。或许拿这样的问题请你参谋,实在是委屈你大材小用,可我还是想不妨一试:可否也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原本躲在廊下抽烟的女人轻轻叹了口气,不是出于疲惫或无奈,而是感到一种谜底揭开的轻松。她明白了,这才是今晚的重头。

    虽然之前说过不想将烟气沾染到族长身上,可既然富岳自行起身过来,就也不算她的责任。她还是点燃了第二支烟,放下装烟火的盒子后,缓缓启唇。

    “多谢富岳大人给我这么大的面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青烟袅袅,为月光所照,迷蒙的白影总在变幻着形状,没有人能真正它最后会发展成何种样貌,但它确有一个归处,和万事万物一样,即完成能量的释放之后消散。

    她想到前段时间在宇智波受过的气,不免恨恨地开口就说让年轻人们多读点书吧!别动不动就感情用事,处理问题的时候讲点理性。

    还没给富岳时间怀疑她刚刚的话是真格的还是气话,话头一转,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认真说到:“富岳大人,我提议族会的频率可以降下来。族会是有必要的,这是集中了解家族里各处发生的事情、坐下来互相交流和理解的机会,但不必像现在这样频繁。你看每次参加的人也不是很全,女人们更是几乎不来,可见大家都有要忙的事,很难经常聚齐。

    “退一步说,其实哪有这么多重要的事情月月聊、周周聊,与其时常关起门来计较诸般得失,或是发泄对外界的抱怨,不如让年轻人们真正走到外面的世界多看看,真正学会融入隐村和更广阔的世界。说句难听话,事实上只有弱者才需要时常抱团取暖,强者的本性是向外探索和扩张——讲到这我还想起,我们也尽量少一点‘不外嫁’、‘不外娶’之类的坚持吧,和更大的空间交融,‘开枝散叶’,家族的血液也才能获得更多样的生存机会,对吗?”

    “第二,”她说,“我想建议让族中的女人们也尽量都能参与族会。我从未见夫人去过,可实际上夫人是我认识的诸多女性中,最智慧和能干的人之一。少了这些女人,家族便失去了很多有意义的意见。在我看来,父亲们总会告诉子女要怎么做,却很少告诉他们为何如此,但母亲却能够告诉孩子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女人天生有这样一种直觉——什么是可接受的,什么不可以——男人们习惯了奋勇直前,有的时候回忘记停下来思考,女人会帮他们。”

    这是她从美琴身上获得的启发,当长老要将她送给火影,当她因为这样的观念而被一部分族人逐渐看轻——她一直觉得这件事和她遭遇袭击差点被人强上之间也有抹不开的联系——甚至于有人敢来欺辱她的时候,美琴是最快表达出反对,并表现出对现状不满的人。

    或许小夹这个想法是错的,或许她对美琴的理解也是不够完全的,但至少她确信,既然族会的本意是集体讨论、集体决策,那就不能让集体中的任何声音缺席。

    “最后我想再说一个可能会令您不以为然的观点,”她顿了顿,有些谨慎,怕引起听者反感,就会一下子浇灭族长广纳建言的热情,“不知道富岳大人对日向一族怎么看,有过这一段时间在追捕斑的任务中密切配合之后,你有产生一些别的看法么?”

    没给富岳太多时间沉思,小夹想一鼓作气说完,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快到了族长家熄灯的时间了。

    “其实我还想建议我们向日向一族学一学,倒不是力量方面的哦,而是学他们的自保与延续的精神。其实这在任何时代对于一个家族而言都格外重要,日向虽然有他们的绝学,却一直对外界保持着相对低调——尤其是和宇智波相比——这样一方面是为了减小外界对白眼力量的觊觎,另一方面其实还是为了活下去。你看他们的‘笼中鸟’咒印,虽然这是糟粕,但其本意就是举家族之力维系家族的留存,当然他们选择存续的是宗家一脉,这多少有些偏颇,但至少还是能看出要守护血脉的精神。

    “——血脉可不是‘血统’,血统纯洁性这种观点我还是觉得没必要。但活下去很重要,实际上在任何时代、任何圈子里‘活’到最后的才是强者,反倒一时的输赢并不重要。我们不该总想着争眼下的输赢得失,而要将‘输赢’赌在未来,寄托在生活在未来的孩子们的生存与幸福上。若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反将孩子们的未来当作筹码赌在当下,牺牲他们的生存空间,这值得么?”

    在她看来,如果“历史”中的富岳身为族长最大的失败是决定举家反对木叶,他的长子尚在暗部,幼子还在上学,即便有再不得以的理由也不该此时策划叛乱,甚至想让鼬支持这一决定——这就是败笔所在,自不量力的问题反倒在其次——鼬不得不被逼做出选择。

    鼬选择木叶,于是除了兄弟俩之外,举家身亡,鼬最终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当然,宇智波和木叶之间的问题很复杂,可以卵击石是错误决定,覆巢出击更是百害无一利的错误决定。

    等待小夹说完这一切,第二支烟也就快燃尽了。

    她原本是因为不舒服而用香烟缓解,但可能今日之内吸入的成分到达了上限,忽然就连后脑勺也疼了起来。不能再这样了,剩下的烟也被她按灭在手中。

    “我言尽于此,或许不一定都讲得清楚明白,但富岳大人想必也已自己一些想法,就请你参考一下,慢慢考虑吧。”名义上的女亲族站起来,宣布今晚到此也差不多了。

    但她想想,还是发出了一声慨叹:“富岳大人,我虽然可以向火影提建议,但最终能解决问题的只有他。同样的,你在这样的位置上,要教会年轻人生存下去、让家族不负积淀发展壮大,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做事或许不难,改变一个人的思路和观念却极其不易,小夹觉得自己被富岳主动咨询建议已经是最顺利的结果,也多亏她在此之前没有放弃。但她能尽的力或许也就这些,更多的已无能为力,后面的路要如何发展,就看宇智波自己的了。

    “你真地认为我可以做到么?”宇智波大家长这时的疑问令她一愣。

    小夹转向他,狐疑地看了看被夜色掩盖的坚毅严肃的面孔,她并不确定,却还是弯唇一笑:“除了您,还能有谁呢?”

    ——鼬么?那孩子恐怕不行,他后来可是选择了灭族这条路;他是当火影的料,却不是做族长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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