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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过去和未来

    踏入宇智波族长家中的待客室,水门即注意到和家眷一起等在那里的伪亲族少女。她似乎配合富岳家的待客安排,也和美琴一样化了精致的妆,还是少见的浓妆。

    红妆点缀唇形,跪坐在和室间煞有介事地行礼时,隐隐约约从乌黑短发间透出来。搞不懂她今天要“唱”的是哪出,水门好笑地考虑了一下,稍后要不要就此找机会“挤兑”她。

    然而两秒过后,等待难得身穿和服的女人们及男孩们陆续抬起头来,所有的玩笑、期待、愉悦相关的心思全部归零。他愣在那里,只注意到一个特别的景象:

    敷粉也遮盖不住的淤痕出现在少女似地脸上,眼眶、脸颊最明显,仔细看就连嘴角也有。

    玖辛奈也在他身旁愣住了。“这是发生过什么?”怎么此前还只是腹部重伤的人,养伤期间还添新伤?

    水门也想这么问。

    明明他上次来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又或许他错了。

    -

    小夹原本想以自己走路不小心,撞到电线杆或平地摔倒这样的理由掩饰过去,但理由过于牵强离谱,族长夫人昨晚便很不赞同。

    于是她最终亲自将真相删繁就简地说出来,给落座的火影夫妇一个交代,也让还未离席的族长家儿子终于听了个大概。

    鼬有些伤心地低下头,看着两名被放在一起的婴儿,希望他们长大后不要听到类似的事情。

    虽然小夹已经很克制地只讲了前因后果,全然不提她是如何挨打、又是如何从体面的医忍变成衣衫褴褛的受害者——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落差,也不想让在座的人看轻了她——可即便如此,听者间唯二的女人们也气得攥紧了拳头。

    “属下非常惭愧,警备部当日也有巡逻,却还是发生这种事情,还是在我的居所不远处。我已责令调查人员展开搜捕,犯人应该离周围不远,很可能就生活在族地内。”

    富岳请罪之后,房间里蔓延开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仿佛过去良久,水门才迟迟启唇:“确实。”他不动声色的样子让人以为听错了,就连玖辛奈都这样以为——美琴抬头时刚好与她对视——才让人醒悟说话的的确是四代目火影。

    只不过刚刚那样平静下未经斟酌的严厉,却丝毫不像出自他们心中熟知的水门。

    “什么时候能抓到?”没等众人回过味来,水门简洁地发问。

    “火影大人,这种案件的侦破机会很小。”赶在富岳开口前答话的是小夹,她有意终结这个话题,让水门和玖辛奈的到来回到原定轨道。她像以往一样冷静地分析到:“我全程被盖住脸,什么都没看清,而他……恰好没留下什么证据,我反抗得太激烈,于是挨了顿揍,却也没让他达到‘最终目的’。”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也理不清自己到底是何心情。

    ——插入与没插入,真地有那么大的区别么?施暴者的目的,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达成了么?

    她按下疑惑,继续说:“唯一可用的‘线索’是那团不知到底属于何人的衣物,既可能是他自己的,也可能是赃物。更麻烦的还是上面的气味已经变得混乱,既有我、也有当晚经手的所有人的味道,即便忍犬也无法分辨出谁是谁。”

    水门的表情像是刚意识到她还在这,回头看了看她精致又残破的模样,攥了攥拳。

    他还维系着表面的平静,温和地对名义上还是部下的人说:“木叶有警备部,不正是为了解决你说的这样‘机会很小’的难题?这就是警备部存在和运转的意义。”

    小夹即便失去忍者的能力,却还是一名谋士。她态度坚决地纠正:“袭击的事件会出现,才说明更需要警备部的存在,警备部本身就具备意义。”

    虽然不明白他们两人的话之间有什么矛盾之处,听上去好像是一样的意思,但有心人还是听出了小夹对警备部及其身后代表的宇智波一族的维护。

    那么身为火影的水门又有何目的呢?

    “你与我说的没有本质差别,”水门也这样说,耐着性子同她分辩,“只不过偌大的组织要时刻证明其存在的价值,不能光有象征意义。”

    “我赞同您的观点,但这世上很多事情本质就是象征性的,‘火影’本身也是象征意义巨大的事物,您也只是刚好有资格背负这样的意义,可象征性会永远高于您自身,就算是您再强大和优秀,还是战胜不了它的永恒性,也不必去挑战。同样的,警备部有其象征意义,在其中的木叶忍者和宇智波族人只是刚好要完成对应的工作,让他们按部就班地去做就是了,没有人会逃避职责的,但有些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这并不是部下们的错。”

    “你到底想说什么?”坐在榻榻米上的水门不由得将身体向前倾。坐在一旁的红发女人在为话题中心的女人感到悲愤的同时,又不禁分神地担心他就要生气了,虽然水门一向温和大度,但他也是会生气的,这点妻子最清楚。

    只是玖辛奈不确定他在这里发怒是否不大妥当,何况面对的是一名已经受伤的部下,她还是第一次考虑这样的问题:如果水门发火了,她要当场劝慰么?这是她要尽的职责么?

    玖辛奈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释,但她已听到小夹如流水般柔和却也抑扬顿挫的回答。

    “水门大人,我真正想说,这样的事情会在别人身上发生,也会在我身上发生。我只是刚好没有力量了,才会沦落为‘受害者’。在此之前,我也实在习惯了忍者的身份,习惯了‘力量’在我身上的安全感,可当我失去力量时,却还没有及时意识到之前的相对安全也已不复存在,这件事就爆发了,但我还算幸运的……”是真的幸运么?“我能想办法自救,也被巡逻的忍者所救,现在警备部也已正常启动了调查程序,就让一切事情进入正轨吧。我们都该相信警备部的能力。即便查不到什么,也将是因为事件本身的概率问题。”

    还没有查到什么,就开始为富岳和宇智波代表的警备部开脱,她是认真的么?

    水门虚掩着双唇,忍耐着从刚才起就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其实小夹是在提醒他不要意气用事,更不要因为一件“概率事件”苛责了富岳——他就算脑子变得有些凌乱,也能想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想要释放这种不甘心,想要穿越时空到女人出事的那一刻,想要亲手保护她,亲手惩治恶人。

    但小夹也提醒他了,他有他的义务,那不是他的职责,而是警备部的职责,且警备部即便有职责却也是有限的。他不应想的太多,可是她从一开始就替他把所有想法都理清了,没等他自己意识到便提前告诫她。

    她为什么要这么聪明,会否有点太自作聪明?

    这是他第一次差点和她吵起来,也是他第一次对她感到愤恨。为什么呢?因为他没有“义务”。

    “可是你自己呢?”这时,他身旁的玖辛奈开口,他的妻子坐起来之后将上半身倾向受伤的女人。“小夹,你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感受?”

    玖辛奈再次问到了点上。水门也顺着她的问题看向小夹。

    她那么整洁,体面的和服非常合身,将她衬得温柔而优雅,她的颈项微微弯曲,柔柔的黑发贴在脸上,分明只有左眼可视物却两眼似乎都闪着坚毅的目光,让他想起喜欢上她时最深刻的体会。

    温柔而强大,怎会如此温顺,又如此矛盾地固执。

    “我……”她面对同为女性的发问,出现了少有的迟疑与迷惘,顿了一下,她只好诚实地回答玖辛奈:“我很难过。”

    水门注意到这家的女主人低下了头,不多时垂下的泪珠溅在她紧握的双手上。美琴的难过令人动容,或许他也只能间接借由美琴的反应感受小夹的感受。

    “抱歉。”主妇为身为待客方却如此失态而感到歉疚,自行起身向外走去。玖辛奈见状下意识地同丈夫对视一眼,抱起孩子跟上去,主人家的长子在其后也抱起弟弟悄悄地退了出去。

    一室之中人数减去一半,还剩下状似平静的男人们和似乎过于平静的小夹。

    她很无奈,原有的打算落空,只好用言语找补:“水门大人,富岳大人,我很抱歉出了这样的事情,把今天的安排打乱了。”

    “不,不干你的事,还是怪我没有管好……没能完成应有的任务。”他的话从中间发生比较明显的转向,其他两人都没有错过。富岳这时还是转向火影:“火影大人,属下难辞其咎,发誓一定会彻查,尽早将犯人捉拿归案。”

    水门还是先没吭声,想了想,才又转向小夹,“你觉得呢?”他好像在问她,又好像已经打算好要妥协了。

    “富岳大人有更重要的任务,还是先集中精力抓捕宇智波斑,不是已经调查到证据,还要在有限期内完成任务么。而且从我个人而言,斑揍我揍得最狠,如今我所承受的一切也多少因他造成的影响导致,因此还请富岳大人继续全力追踪,我也会为此感到些许安慰。致于强(隔)暴一事,之后慢慢调查就是。”

    火影深吸一口气,不带任何喜悦地呵呵一笑,又转向警备部负责人:“富岳兄听到了吧:就这么办。”

    “是。属下明白。”富岳低下头领命。

    小夹也低了低头,仿佛有意不看四代目火影,告辞后也缓缓地退下,将空间留给剩下的人。

    水门诸多无奈,无论对于她刚才说话时用的通篇敬语,还是对于她此刻回避他的目光,却也一眼看出她行动的不便;很显然,她仍然很痛。

    -

    廊上平静的没什么人。美琴和玖辛奈或许在一处,而鼬大概回了自己房间。此时的艳阳天不适合给花果浇水,兔子应该也被关起来正在啃上午的胡萝卜。

    她轻轻地走到随同火影前来的暗部忍者身旁,不发一语坐了下来。

    虽然暗部戴着面具,但她还是在见到的第一眼就辨认出他来,说来他的发色和发型也过于有特点,即便不是太夸张,可很有标志性。

    他又长高了不少。

    好像快有半年没有见到了,即便偶尔会想起他,却对他是何状态毫无概念。他还是很安静,符合一名真正的暗部忍者所需的一切标准,即便独自一人也在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只有在看到小夹到身边坐下,才打破沉默。

    卡卡西扭过头来看看精致的女人。

    “许久不见。”是她先开口。

    “啊。”他的语气就好像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似的,或许是因为被她毫不留情地揭穿身份,但可能的理由大概是注意到她的脸:很雅致的妆容,但很惨痛的痕迹,“你怎么了?”

    小夹已经不想再重复描述刚刚已对他人陈述过的事情,她也想试试少年已经“长大”到何种地步,便故意没有解释,只是微笑着看了看暗部的面具,接着摇了摇头。

    卡卡西秒懂,放弃了追问,没有任何抗议或不满,只是转而抬起了靠近她那一边的手臂。

    小夹下意识地向旁躲了躲,少年便暂停下,可她看着他不知该放下还是继续尝试的修长手掌,终究还是朝他凑过去,将脸庞也递过去,像是允许他碰自己的脸伤。

    卡卡西确信她的意思后就将手指轻轻放上,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她脸侧的短发拂至耳后,然后才用指腹极其慎重地碰了碰盖在脂粉下明显的瘀伤和更淡的擦伤。

    “还是没办法痊愈么?”他问的问题倒在小夹意料之外,原来他想到的是之所以要用浓妆掩饰伤痕,是因为她的身体受万花筒能力影响还是没法快速恢复。

    “哦,比这里还是会快一些。”小夹指指脸部,又指指腹部,“因为影响力半径长短不一样嘛。但你说得对,确实还要多花一些时间。”

    “抱歉,我还没熟练掌握写轮眼,才给你造成这样的麻烦。”他的话令听者一愣,她也立即联想起许久前少年在医院的眼泪,因果链这才联系起来。

    “啊,你是为了这件事内疚?”她不禁自责起当时的粗心,不过那时她伤势最重也实在没精力细思了,“没有的事!你别多想,当时危及存亡,若不是你在场,我便再也无法坐在这里。你真地救了我的命,不是我瞎讲。”

    “若眼睛还在你身上,你大概有办法控制情形,还不会落得这么惨。”

    “我现在看起来确实惨,但要不是恰好把眼睛给你了,我连自救都做不到——你忘了?那时宇智波斑还在我体内放置了符咒,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呀。”

    “……抱歉,我还是太弱了,如果能再成熟一些,你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少年转而说起一件更沉重的真相,令旁人听了不由得心里一紧。

    小夹下意识地握住他刚要放下的手,“喂,卡卡西……”

    “不要叫名字啊,我还在执勤。”他口吻无奈。

    “啧。”虽然很烦,但还得承认他提醒的对。

    而就在此时,在预定时间内结束谈话的男人们已经出来,火影与宇智波族长先后站在廊上。

    少年暗部立刻起身待命,小夹也只能认命地想他的问题只有再找时间谈了。

    “火影大人打算回去了么?”银发暗部向首领确认。

    “是呀,快到长老规定的时间了。”没想到他带着妻子儿子到宇智波族地走一遭,长老们居然还再三嘱咐不要停留太久,快去快回,并借由火影办公室积压的工作还有很多来劝诫火影。

    事实上团藏还执意要安排暗部跟随,水门如何磨破嘴皮也劝服不了,最后只能点了几位火影直属暗部随行以示妥协,却没有接受“根”的委派。卡卡西只是其中一人,其他暗部已分散隐匿在各处。

    “小夹,可否请你帮忙去通知一下夫人。”富岳不便离开,只好请唯一在场的“亲族”帮忙。

    小夹应下了,转身去找玖辛奈和美琴可能在的房间。鼬从半路冒出来帮她指引了方向,小夹这才没怎么费力就在育儿室找到了正在交流感情的两名女性。

    里面还在说话,小夹有点不确信该不该立刻打断,只好先听美琴轻声夸赞着“鸣人君的眼睛比水门大人还要蓝。”而玖辛奈则不由自主地惊叹“佐助君和鼬君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欸,也太漂亮了吧……”

    小夹倚在门框上默默地微笑,过会终于决定进入打扰。

    “不好意思,两位夫人,火影大人和族长大人已结束会面,在院中等候两位夫人。”

    “啊,时间过的这么快?”两名家庭美满的女子本能感慨到。

    既然如此,虽然再不舍得许久未见的故人,玖辛奈也要告辞了。美琴自然送她,便挽着手出门去。

    “夫人,两位夫人。”小夹没忍住快走两步追上,结果便是扶住房门才能站稳。

    “你怎么了?小心点。”玖辛奈还从没体验过这么虚弱的感受,哪怕怀孕期间也一直精神饱满,因此见到印象中的女忍者这个样子,她也是咋舌。

    “我没事,只不过突然想对两位夫人说句话。刚才在客室没机会讲这些。”她顿了顿,以内心比2人更年长的经历,语调诚恳得不能再诚恳地对她们说:“无论如何,请两位永远都不要抛下自己的孩子,至少在他们长大能够独当一面之前。”

    其实她自己就曾失职呢。

    “因为……你无法想象他们缺少你的关爱时,心中会生长出多么巨大的恐惧。”她用简洁的话语讲述了自己身上曾发生过的事,仿佛这样的故事就能弥补她的劝诫的突然性,让两名同样是母亲的人理解她并非突然起意。可难免还是有些莫名,好在玖辛奈和美琴都并无明显不适的反应。

    她曾有1子2女,其中只有两个孩子是她自己怀孕生下的,而她要说的是唯一那个并非她亲生的女儿。

    旗木咲天生有着神奇的变身能力,这个能力继承自生母,这种变身不止是简单的模仿,从模样、性格到能力都能同时改变,且不需要见过变身目标,只需要借助于他人对变身目标的思念即可。

    当有天她觉醒了这一能力,竟变成小夹早年夭折的女儿,吓了养母一跳。那是阿咲为了赢得母爱所作的尝试,当她得知自己的生母事实上丢下了自己后,小夹不得不撒谎说她的生母其实明知自己一旦生下孩子就会死去,但还是要坚持生下她。

    “‘那是因为她已经注定要错过亲手抚养阿咲的机会了,但不想错过在天上注视阿咲在人间怒放的样子。’”这是小夹自认为最成功的一个谎言,“——我只能这样说,却无力弥补阿咲失去的一切。所以说,最开始如果不会失去这些,就好了。”

    ——可她还是于子女14、5岁年少之际离开了他们,出于其他自私的理由。

    但眼前的母亲们兴许处处强过她,无论相貌、出身、抑或在相同年纪时所拥有的力量。

    -

    怀抱婴儿的玖辛奈久久地停驻,夏风带来烈日的灼热,拂动她火红的长发。

    发丝些许遮挡她美丽的脸,但她没有伸手去按,而是坚持环绕着臂弯间的襁褓,大约世间不会再有任何事物能干扰她对鸣人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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