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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娶妻(1)(小修)

    白孟禾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她的爸爸白卫国,她的妈妈孟晓霞,和她长大的小镇。梦里她才七岁,早上醒来就有香喷喷的早餐,吃过以后牵着爸妈的手去逛街,街上干净又亮堂,每个路人看着都眼熟,对她露出友好的微笑。还有个漂亮的狐狸眼少年,一直跟着她,可从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涂山青守在昏迷的白孟禾旁边,满目忧色。那天深坑里的火熄灭以后,他发现有一处窄洞通往外面,出去是山南,他着急给白孟禾治伤,没等到小刺猬就走了。

    一路上小鸟儿持续发烧,浑身滚烫,整日迷迷糊糊,呓语连连,净是些他听不懂的话,什么“逛街,冰淇淋,娃娃机”之类的。她人就在眼前,可灵魂好像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叫不回来。

    涂山青知道这毛病不是普通大夫能看好的。他买了一辆宽敞的马车,马车里整日燃着炭盆,日夜兼程往涂山赶路。帕子拿雪水浸过,放在她的额头一会儿就热了,得一张接一张地换。夜里一般在马车中打坐吐纳,难免有犯困想睡觉的时候,怕她烧得难受挣扎起来,他将她的双脚搂进怀里,脚一动他就醒来,往她干裂的嘴唇上滴水。

    他心里害怕。既怕小鸟儿不退烧,又怕她烧退了成了个傻子——本来就够傻的了。

    这份害怕让他静不下心来。每每内心烦躁,他就拿出一块玉默默雕琢。这玉是祖奶奶送给他的,称“养魂玉”,能温养魂灵,精鬼魂魄皆可受益。这几日白孟禾昏迷不醒,两条蛇灵蔫巴巴的,他知道小鸟儿最看重这两个小家伙,无事时就把蛇灵收进玉里温养。

    *

    这一天白孟禾的梦有点特别。梦里的狐狸眼少年狠狠捏了她的脸,问她怎么还没玩够。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怎么会够呢?

    尽管不情愿,她还是幽幽转醒。

    “醒了?还难受吗?”涂山青时时盯着她,见她醒来,眉目终于舒展,笑容就像春风吹过。

    白孟禾有些发蒙,直愣愣盯着小狐狸,半天才回过神。他双眼布满红血丝,眼睛下面挂着青紫的黑眼圈,芝兰玉树的少年蒙了尘,清俊的眉眼多了一丝疲惫成熟。可他的笑格外温暖。

    涂山青伸手摸她额头,尽管马车里烧着炭盆,他的手还是冰凉刺骨。

    “谢谢你。”白孟禾没回答他,而是很认真地握住了他的手。

    涂山青本来有好多话想说,叫她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柔软滚烫的手握着,到嘴边的话就变了,“我是怕我的坐骑没了。别忘了你答应过,三年。”

    白孟禾嘴巴一撅:“我还是病人呢,你舍得让我载啊?”

    “对了,白圆圆去哪儿了?”

    涂山青对自己刚说的话有点后悔,心不在焉答道:“那天就咱们俩跌落深坑,她应该没事吧,刺猬团起来总能找到地方躲着,她又很熟悉盘山。这里距离深县很近,到县城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吧?”

    “不要,我就是消化不良而已。”白孟禾怕喝中药,况且她现在不是人,万一被大夫看出来怎么办?

    马车继续往西行。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夜里南来的风中带着湿润温暖的气息。涂山青难得劝白孟禾先不要修炼,再修养一阵子。她倒勤劳起来了,不肯再休息。以她现在的修为,就像小儿抱金行于闹市,早晚得被人抓去烤了。

    内视丹田,心树经火一烧,反而窜高了一截,只是叶子打着卷,蔫头巴脑的。丹田处的雾气更浓,混沌中一个红色晶核微微发亮,像是燃了半宿的炭球,灼热掩盖在尘灰下。她的丹田成了锅炉房,一吐纳灵气,热量就输送到全身,高温沿着经脉攀爬渗透。一场打坐下来,灵气没吸收多少,全身让汗水浸透了,又痛又累。

    “好久没吃好东西了,今天烤鱼?”涂山青刚从河边回来,衣摆袖子湿哒哒的,手里拎着个金线织成的网,网里两条还在摆尾的大鲤鱼,鲤鱼色青灰,在金网里略显寒碜。

    “喝鱼汤吧?我记得之前买了盐和胡椒,鲤鱼刺多,烤着吃不怎么样。”白孟禾乐滋滋伸手接鱼,鲤鱼可不好处理,得刮鳞去内脏,最好还要片一下。

    涂山青将右手拎着的金网递给她,站在原地扭捏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蓝幽幽的鸟形玉坠,拿一根红线串着。

    “给你,是养魂玉,对蛇灵很有好处。没事儿别把蛇绕在手腕上。”

    白孟禾眼睛一亮,蹦起来一把接过玉坠,“好可爱!刻的是我吗?不太像吧,我真身威武霸气,这个鸟怎么胖乎乎的,有点蠢。”

    “不要还我。”

    “要要要!”她低头将红绳挂在脖子上,小一小二一溜烟钻进玉里。

    白孟禾拎着鱼,溜溜达达行至河边。她前世爱吃,常常下厨,杀鸡剖鱼信手拈来。除去内脏的鱼血淋淋的,要浸到水里冲洗,让冰冷刺骨的河水蛰了一下,她差点跳起来。

    这条河是恶沱河下游干道。恶沱河源自忻州附近,一路由西北向东偏南流淌,下游泥沙多、善冲、善淤、善徙。河道安稳的时候,地肥田沃,安居乐业;一旦河道变迁,洪水接踵而至,周边郡县苦不堪言。

    恶沱河宽阔幽深,春来冬去,厚冰刚刚开裂,随河水流动微微相撞,发出玻璃杯碎裂的轻响。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反射在冰块棱角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几个拖着鼻涕的小童正在河对岸玩。四个人围着一个人转,一边转一边拍手,嘴里还唱着童谣:

    二月二,龙抬头

    龙抬头,送新娘

    送新娘,泪汪汪

    泪汪汪,蛟龙现

    蛟龙现,春雨降!

    被围住的小女孩四五岁左右,也许更大点,农家女孩吃不饱,枯瘦显小。衣服上打满补丁,头上潦草扎着两个辫子,脸色蜡黄,不大的眼睛睁得溜圆,眼里蓄着泪,使劲咬着嘴唇。

    三人中为首的小孩个子最矮,脸上挂着天真残忍的笑意,问女童:“马三丫,你哭什么。你二姐要去当河神的媳妇,我爹说,村里给五斗米呢!“

    “我没哭!”马三丫的怒吼中夹杂着颤抖。

    其实她很想哭。昨天村里抓阄,二姐中签,要给河神当新娘。爹拿了五斗米乐呵呵的,晚上熬的稀饭浓稠发亮,厚厚一层米油漂在上面,她只分到一小勺,差点把舌头咬掉。

    可娘和大姐二姐都哭了。夜里捂在被子里,呜咽声此起彼伏,爹摔摔打打出门了,她偷偷问大姐,二姐当了河神的新娘,还能回家陪她玩吗?大姐本来不哭了,她一问,泪水又忍不住直淌。

    她是家里第三个女儿。仗打了十几年,青壮年男人死了大半,如今安定下来,家家张罗儿女婚事。大姐十八岁才嫁出去,嫁给了邻村一个四十岁的老鳏夫;二姐刚十三岁,爹娘就在发愁,如今男子金贵,彩礼拿的少也就罢了,还要贴嫁妆。

    爹为着娘生不出儿子的事儿,整日的烦心,地不好好种,回家不是摔东西骂人,就是打娘儿仨出气。大姐性子温顺,挨打便挨了;二姐泼辣点,总往外跑;她怕挨打,习惯了看人脸色,若爹只是拿着笤帚就挨两下,拿着火钳转身就跑。

    这回河神娶亲,看娘和姐姐们的神情,她敏感察觉到不是好事。从她出生起,好事没有一桩轮到她家的。爹总说,她是老马家的灾星。

    马三丫为了不被打,没活儿的时候就往山上跑。打猪草,挖野菜,掏鸟窝,只要回家的时候不是空着手,爹最多骂几句;要是整天呆在家里,就不是骂几句的事儿了——爹看见她就像看见自己一辈子的不如意,不拿笤帚狠狠抽她几下,出不了那口气。

    三个孩子为首的是村长家的小孙子马宝来,穿着簇新的红袄,肉脸把眼睛挤的只剩一条缝,小土豆似的。他和马三丫一向不对付。他个子小力气大,看谁不顺眼都能上去锤几下,唯独马三丫,看着生厌,但灵活得像个猴子,三四个人你追我赶都能让她跑了。

    一回打不着只是气恼,十回打不着就结仇了。今天好不容易堵到偷偷在河边哭的马三丫,马宝来摩拳擦掌,誓要报仇。

    白孟禾看不下去了,甩甩手站起来,朝对面喊:“三丫,在那儿玩啥呢?你娘喊你回去!”

    小胖墩马宝来回头一看,河对岸站着个粉雕玉琢的姑娘,身段修长,面若桃花,眼睛比恶沱河里的碎冰还闪亮。他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扭头问三丫:“她是你亲戚?”

    三丫摇摇头。那个人像仙女一样,怎么会认识她呢?

    马宝来见对岸的仙女过不来,胆气又回来一点。他作势要走,经过马三丫身边的时候,右拳猛地砸到她肩膀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把三个小跟班远远抛在后面。

    “总算让我报了仇了。”虽然他完全想不起同三丫到底有什么仇,还是感觉到一阵畅快。

    马三丫呆呆地立在原地,看对岸的仙女朝着她摆了摆手,转身向树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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