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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友们,到桑海了!

    收购到马车之后,我们简直日行千里,甚至比预计还早一日就到了桑海城。

    原先卫庄是不准备用马车的,一来马车速度慢些,二来马车目标也大。

    不过在我与小白凤的据理力争之下,终于争取来一辆马车。

    我:“我从前是公主,这样的身份不配一辆马车吗?”

    白凤:“殿下当然值得。”

    卫庄:想用横贯八方把你们俩劈了。

    于是最后演变为,卫庄和隐蝠骑马,小麟儿驾车,我与白凤坐车里。白凤再派他那个谍翅鸟跟着卫庄,时不时给我们发路程信息,以便与卫庄不要离得太远。

    我:早期实时导航罢了。

    白凤:你是懂物尽其用的。

    有道是人活着就是为了享乐,我与小白凤对此奉若圭臬,就算是东行路上也要及时享乐。

    马车里熏香软垫缺一不可,再加上茶水糕点新鲜瓜果,主打一个到哪里都不能苦了自己。

    墨玉麒麟:倒是给你们俩享受上了。

    人到桑海,海风拂面,温柔湿润。

    记得当初看秦时,只觉桑海的建模如同一股清流,消弭了前两部的紧张压抑,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息。

    当年齐鲁之地亦是不战而降,倒也保留了众多民风民俗,城市才会如此生机勃勃。

    街上叫卖杂耍不断,我与小白凤一路买一路吃,最末瞧见一个捏面人儿的觉得有趣,又拉着白凤去看。

    小摊贩见顾客上门,笑道:“二位想要什么样的面人儿?”

    我思索一阵,就指着不远处的卫庄道:“照着他捏一个,要可爱的。”

    小摊贩确实有点手艺在身上,不多时就捏好,我仔细一看,就连微蹙着的眉头都捏了出来,果然栩栩如生。

    我拿着那面人儿凑到卫庄面前转给他看:“怎么样,像不像你?”

    卫庄只一看,眉头便锁得更紧。

    “别不高兴嘛。”我收回面人儿自己观赏,“多可爱呀。”

    卫庄哼了一声。

    到桑海来自然是要去吃一吃有间客栈丁胖子的手艺,只是不知道墨家此时是否也已然到了桑海,若是到了……恐怕就吃不上了。

    好好好,真的到了。

    小白凤见我一脸悲伤地站在关了门的有间客栈外,试探地与我道:“也不是非吃不可吧?”

    “可他很有名诶。”我诚恳地看着小白凤,又强调一遍,“名闻桑海诶。”

    但也属实没有办法,总不能一脚踹开客栈的门大摇大摆进去让丁胖子给我做一桌满汉全席吧。

    丁胖子:活见鬼了我。

    转念想来,丁胖子反正是小圣贤庄的美团外卖,实在不行找个理由混进小圣贤庄,岂不是天天能吃到了。

    请为我的机智鼓掌。

    有间客栈是靠不上了,我们只能另寻他处住下。

    好在桑海繁华,上好的客栈不止他一家,我们寻了一家口碑顶尖的,只不过名字颇有些奇怪。

    那间客栈。

    啊这……你俩是竞品吧。

    卫庄豪爽,金叶子一丢包下了客栈中所有上房。

    上房一共三间,如此说来,又到了经典的如何分配房间的时间。

    卫庄表示他要独自住一间,我当即驳斥他说队伍中只有我一个女的,我当然也要自己住一间。

    若是如此分配,剩下小白凤隐蝠和小麟儿就要挤一间,这对于只有两张床的标准间来说多少有些拥挤了。

    于是我略施小计,挽过小白凤的手臂:“既然如此,那我和小白凤住一间。”

    白凤:谢邀,婉拒,我还想活。

    果然卫庄马上表示,不可能,他和白凤一起住。

    听他这样说我立刻夺过桌上一把钥匙,刷的站起来:“那这间房就是我的了,多谢。”

    白凤:你们问过我的意见没?

    *****

    先前卫庄在机关城受重伤,又着急奔波至桑海,一路上都未好好修养。如今终于在桑海休整半个月的功夫,看他脸色都知道恢复的不错。

    恢复好了是吧,恢复好了就该走剧情了。

    果然,卫庄约见了张良。

    咱就是说啊,你到桑海来就是为了见张良一面,那当初在机关城时我和你说张良在那呢在那呢你不听也不见,非要自己拖着一身伤千里迢迢地跑过去巴巴地见人,好嘛strong哥你敢再装一点嘛。

    两人见面并未言语,鲨齿凌虚出鞘,过招数十次。

    是为万里长城第一个名场面。

    不过兴奋之余我想知道,卫庄你为什么又拆房子,那屋檐惹你什么了你砍它!

    山崖边海风带着咸咸的凉意,远望一片辽阔天地。

    “旧的岁月已经结束,新的时代正在开始,每个人都必须学会在这个新时代生存。”卫庄开始念诗,“是不是啊,子房?”

    张良眸中印着海天一色:“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哼,当年意气风发的子房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

    张良微微一偏头,问道:“你呢,好像一点都没有改变?”

    “你觉得呢?”

    张良又不看他:“成为嬴政的兵器,这好像并非是流沙创立的原意吧。”

    “流沙创立的原意——”

    张良并不理会卫庄的话,只自顾自地说下去:“每个人都必须学会在这个新时代生存,听起来更像是一个优雅的借口。”

    说到这里张良侧过头看向我:“红莲殿下,你觉得呢?”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要在这时候cue我。

    “我不需要借口。”我仰起头冲他浅浅地笑,任由海风吹拂,“我所求从未变过。”

    “殿下所求何为?”

    “天下大同。”

    卫庄忽得扭过头看我。

    这话我曾与他说过,在韩国。彼时我为他准备了一场千灯盛放,可终究因一场争执未能与他同看。

    这大抵是韩文玉人生众多遗憾中,最想成全的一个。

    张良的凤眸微微一垂,似有些不解的恼怒:“所以,将韩国拱手送于嬴政,也是为了天下大同?”

    你就说同没同吧。

    我叹息:“子房啊,我原以为你当懂我苦心。”

    张良顿了片刻,海风撩起他耳畔长发,如岁月漫长。

    他又开口,语调略微低沉:“殿下,不知是否有人说过你无情。”

    我心说笑话,我若无情,那这个世界里比我有情的人也不多了。

    “不过啊——素来确是无情之人才能成大事——你的确够心狠。”

    我尴尬地笑了笑,对张良道:“到了小圣贤庄深造果然不同了哈,一时间我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贬我。”

    张良立刻辩解:“殿下,我不是——”

    “无妨。”我依旧是笑,“开个玩笑。”

    张良正欲张口说些什么,却在猛然间睁大双眼看向我身后,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霎时间亦愣住。

    那身紫衣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猎猎如风,像是人间至死不渝的一场梦。

    时光仿佛回溯到多年前,悲欢仿佛凝聚在这一刻。

    “哥哥……”

    他笑,夸我:“变漂亮了。”

    继而又笑卫庄:“你嘛,没什么变化,还是这么冷冰冰的。”

    “你怎么才来啊。”我努力睁大双眼,却也止不住泪盈满眼眶,“让我们等了这么久。”

    “天命难违还是人定胜天。”他缓缓走到悬崖边,手中一如既往拿着他最爱的酒壶,“以前我一直在想,在命运面前,人的力量能改变多少。”

    “你已经改变了很多。”

    他轻笑一声:“还不够。”

    怎会不够,千百年后,望见青史长河中,无不见他留下的治世痕迹。

    卫庄问他:“这不是你想要的世界?”

    山崖上风大,将他的发带吹得肆意乱舞,他仰头喝了口酒,语气中并无多少遗憾:“天下之事终有定数,只要尽力而为过,便没什么可遗憾。我回来——”

    说着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只是想看看故人啦。”

    “韩非……”

    便也不容我多与他说两句,那紫衣的身形一晃,下一刻消散成沙。

    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我忽得醒转,再看向卫庄与张良时,就见他们与我也一样,像是从一个梦中醒来。我问他们:“你们刚才见没见到——”

    张良轻声回答我:“九公子。”

    我又看向卫庄。

    见他眸光淡而远,却没有否定的意思,我便了然。

    其实我们都知道是梦,只是这场梦未免有些太过短暂,他说看看故人,可他甚至都没怎么看,就又离我们远去。

    岁月干涸,只剩别离来不及说。

    “我听说你一直在调查他的死因,有进展么?”

    卫庄反问:“你有线索么?”

    “我……”

    张良刚要说什么,却听我们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继而便是一个黑衣人被白凤从树杈间丢下来。

    我假装看了一下,得出结论:“罗网的人,老朋友了。”

    毕竟在对方手上吃过不止一次亏,卫庄对罗网显然深恶痛绝,当即嫌弃得眉头皱的紧巴巴:“李斯既然到了桑海城,他手下的罗网组织自然也就渗透进来了。”

    我上前两步踩住一只蜘蛛,边碾边道:“这蜘蛛能回去传信,得把它弄死。”

    张良脸色凝重:“最近桑海部署的兵力越来越多,巡逻和检查也比以前严密了很多,以后会面要更加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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