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第一节课

    第二天阿尔薇特很早就醒了。六点出头，阿尔薇特笑了笑，十一年了，还是没有改掉上辈子在中国上学根深蒂固的老习惯。她再眯了眯，六点半左右的时候还是爬了起来去洗漱。

    课表还没发，不过阿尔薇特推测周五上午应该是著名的灾难性课程——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合上的魔药学。一定要给西弗勒斯留下个好印象！阿尔薇特拍拍脸，收拾好书包出了宿舍门。

    早上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更加漂亮：柔和的阳光先透过湖水再从花窗顶上倾泻而下，照亮了晚上看不清的精美石雕暗纹；四周的落地窗外也充盈着碧绿的湖水，偶有不知名的湖底生物飘过，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被水波扭曲的影子。整个公共休息室像个静谧的水族馆。

    阿尔薇特欣赏了一会儿才离开。她探索了下城堡地下这几层，再次记熟了魔药教室和斯内普办公室的位置，成功地找到了代表厨房门的水果挂画和不远处疑似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入口所在的石廊。等她逛到大礼堂才堪堪七点半，早餐还没开始。她在门口晃了晃，转身先出门到湖边看会书。

    她在离大门不远的那个著名的山毛榉树下挑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来，抽出了魔药课本复习——谁知道斯内普今天会来个什么样的下马威呢。

    ＊＊＊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一个晚起的人。虽然是开学第一天，但他还有一大堆魔药材料要处理——他从禁林边缘的私人魔药园地出来的时候叹了口气。

    或许可以找找学生的茬，让他们在周末关禁闭的时候做苦力——去年他在一堂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合上的四年级魔药课上发现了这个方法的妙用。

    他边走边想，回忆了下课程安排。该死的，周五下午没课，上午还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小巨怪们一起的课——给他们留堂，不把魔药材料搞坏就不错了。

    不知道阿不思那个外国曾侄孙女表现的会如何，一个进了斯莱特林的邓布利多——他回忆起开学典礼上这戏剧性的一幕，阿不思和米勒娃震惊的表情，心情大好。

    他向城堡大门走去，目光略过湖岸。一个早起的学生似乎坐在那棵熟悉的山毛榉下看书。开学第一天，态度不错，他哼了哼，估计是哪个拉文克劳。

    待他再走近一点却让他惊讶了：树下的黑发斯莱特林学生不是别人，正是他刚刚才想到的阿尔薇特·海顿。

    “我假设你没有在浪费早上的时间，海顿小姐。”他低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面前低着头的姑娘显然是吓了一跳，她打了个激灵，手忙脚乱地合上课本塞进书包——虽然只有一瞥但足以看清是什么书——兴趣不错，他暗暗赞许。

    “呃，早上好，斯内普教授，”他听见女孩忐忑不安地向他打招呼，紧张但不害怕，“我刚刚只是做了点小小的预习。”

    “斯莱特林加一分，”他向那双与阿不思过分相似的蓝眼睛点了点头，“等会上课我会检查这一点。记得去礼堂领课表。”

    说完他转过身直接走了。

    ＊＊＊

    阿尔薇特望着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后，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她若有所思地重新抽出课本，再过了遍八年后哈利·波特第一堂魔药课上被刁难的三个问题。“对莉莉的死亡的遗憾将伴他进入坟墓”……她不禁想到那个对生死水配方的提问的著名的论断，心里沉了沉。会是他每年的开场词吗？还只是针对哈利一个人？

    她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现在考虑这些还为时尚早。紧了紧书包带子，看看时间已然过了八点，她朝大礼堂走去。

    吃完早饭，在位子上等到大约八点半的时候，各学院院长走下高桌安排课表。斯莱特林无疑是最高效的——当然也有人数较少的原因。她发誓她看到斯内普在完成工作后向还挣扎在格兰芬多桌旁的米勒娃得意地假笑了一下——哟，两院长之间的良性较劲原来这么早就开始了。

    她收好课表，就和另外两个斯莱特林一起轻车熟路地前往魔药教室等候。阿尔薇特打量着教室两侧架子上的瓶瓶罐罐，说真的，跟上辈子上的一些生物实验课或是中药的各种动物泡酒差不多，其实没那么可怕——不过鉴于第一次上魔药课的是一些十一岁的小孩，倒确实能唬一唬——实验课最忌讳出岔子，至少得保证对实验材料的敬畏。

    离上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斯内普进了教室后，格兰芬多的八个学生才三三两两地进来。对他们来说幸运的是没有迟到——开学第一节课还没开始就喜提扣分可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

    显然，那位望而生畏的教授不费吹灰之力就在一分钟内使班级安静下来。点完名，他停顿了一下，用威严的目光震慑完一圈学生，开始了他那段著名的开场白。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开口说，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但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坩埚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傻瓜笨蛋才行。”

    阿尔薇特很高兴她带来了速记羽毛笔——它一字不落地忠实记录下来了，这样她可以全身心地感受斯内普的这段演讲。

    用心者不难发现，他这段话的中的代表魔药是NEWTs考试中的经典内容：泛着清香、冒着白烟、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很明显的代表是迷情剂；提高声望、酿造荣耀——还有什么比福灵剂更让人容易获取这些；至于阻止死亡——字面意义上能关联强力安眠药生死水，也就是活地狱汤剂——可是他又真的阻止得了谁的死亡呢？他连自己的死亡都无法阻止；剩下的只是生不如死，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得出的一服苦涩而刻骨铭心的悲痛与悔恨。

    “现在，既然你们中的有些人对这门课作了充分准备——”

    阿尔薇特立马回过神来，做好了准备，该轮到她了：

    “——海顿小姐，你能否告诉我，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粪石，你会到哪里去找？”

    阿尔薇特舒了口气，万能解毒剂总比那些个暗示性明显的问题强多了，“粪石是从山羊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先生。”

    “完全正确。斯莱特林加三分。”

    阿尔薇特忍不住笑了笑，第一天刚开始就拿四分，漂亮。斯莱特林重夺学院杯指日可待。

    魔药课继续上了下去，开始分组进行实操调剂治疗疖子的简单药水。格兰芬多八个人迅速自己组了队，斯莱特林的两个男生也站在了一起，一下子阿尔薇特就剩一个人了。她抓抓头发，行吧，作为一个成年人，这点也不算什么难事儿。斯内普皱了皱眉头，在她表示她一个人也可以后还是点了点头，不过表示会加强对她的注意。

    阿尔薇特拿好材料，迅速精确做好称量干荨麻和粉碎蛇毒牙的基础工作后就快人一步地开始面不改色地蒸煮鼻涕虫。冷静、细心、无误地精确完成所有步骤，真的很简单。斯内普放心地从她身边经过，去注意其他冒失鬼去了。

    毕竟只是真的十一岁小孩，剩下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所有的格兰芬多都陆续因为大大小小的失误遭到了批评，连马库斯和爱德华都因为天平操作不当而没有幸免——不过至少没给他俩扣分。

    二十分钟后阿尔薇特熄灭火焰加入了豪猪刺，顺时针搅拌五圈后静置，魔药冒出粉红色的烟雾。

    顺利完成。她挥挥魔杖，接着把魔药装瓶。作为第一个完成的，她又为斯莱特林加了五分。她回到工作台，进行清理和笔记整理。收拾完后，她百无聊赖地看着还在忙乱的同学们等着下课；她像弹钢琴一样敲打着桌面，目光飘回那个正在训斥一个差点在关火前向坩埚内加入豪猪刺导致爆炸的格兰芬多的黑色身影。唉，有些人，怎么就对她那么有吸引力呢。她按了按几天内三番几次躁动不已的小心脏，叹了口气。

    于是她偷偷摸摸抓了张羊皮纸出来，装作还在补充笔记的样子画了个速写，标上“第一节课的Se——”她慌忙停住笔头，差点习惯性写斯内普的教名了。她眨了眨眼，改成了他名字的缩写。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斯内普转身之前塞回书包里。

    一个半小时的连堂很快过去了。阿尔薇特恋恋不舍地离开魔药教室前往大礼堂就餐。一星期只有一次魔药课，真扫兴，她瘪了瘪嘴。

    周五下午没有课，她准备赶快完成斯内普布置的作业，接下来好好用探索城堡来度过在霍格沃茨第一个周末，顺道去跟阿不思和米勒娃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