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案

    当日,辛光霈、杜衡等人被李轩带到县衙。

    元阳县的百姓们听说钱庄的杜掌柜被抓,纷纷涌向县衙围观。

    人群中,有的咬牙切齿,有的面露愤怒,他们都是曾经深受钱庄高利贷之害的受害者。

    “那个杜掌柜,当初借了我家五十两银子,不到半年就滚成了三百两!我家因此破产,现在生活都难以维持。”一个中年男子红着眼睛,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也是受害者!当初为了治病借了钱庄的银子,结果利滚利,根本还不起。最后不得不把家里的地卖了还债。”一个老者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这些受害者们的控诉,在人群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他们纷纷指责钱庄的恶行,一定要亲眼看看钱庄掌柜杜衡受审。

    知县大人姓陈,名思贤,在元阳县任职多年,以清廉公正著称。他五十余岁,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但这并不减损他的威严。

    对于元阳县的百姓来说,陈大人是公正的代表,也是庇护他们的青天大老爷。

    公堂内弥漫着一种威严而肃穆的气氛。

    陈思贤端坐公堂之上,身着一袭深青色官服,头戴乌纱帽,帽翅轻轻颤动,映衬着他严肃的脸庞。

    他的身后是“明镜高悬”匾额,匾额下方则是一幅精美的山水壁画,画面上山峦叠嶂,云雾缭绕,流水潺潺,颇具意境。

    辛光霈和杜衡跪在堂下,他们身后,几名衙役手持水火棍,面无表情地站立着,随时准备执行命令。

    “升——堂——!”

    随着这一声高亢而威严的喝令,公堂两侧的衙役们如同被注入了力量,他们挺直腰板,齐齐扬起手中的水火棍,重重地击打在地板上。

    衙役们的喝声整齐划一,刹那间,整个公堂都回荡着这震撼人心的声音。

    公堂内的气氛在这一声“升堂”之后变得更加肃穆。众人纷纷站定,屏息凝神。

    陈思贤一拍惊堂木,声音威严:“辛光霈、杜衡,你二人被指控合谋绑票勒索十万两之巨,可有此事?”

    辛光霈脸色苍白,低眉垂眼,身体微微颤抖。沉默不语。

    杜衡急于撇清:“大人,这都是辛二公子的谋划,小人也是一时财迷心窍,糊涂了。”

    陈思贤微微一笑,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手指上的一枚翠玉戒指,这是他的习惯动作。

    他对杜衡说道:“你且尽数说来。”

    杜衡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一交待——

    辛光霈,辛家二公子,风流倜傥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

    他时常流连于赌场,企图在骰子与牌九中找到生活的快意。

    然而,命运如同赌场中的骰子,难以捉摸。每当他输得精光,便习惯性地踏入钱庄,借取银两以继续他的赌局。

    久而久之,他与钱庄掌柜杜衡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杜衡是个精明的人,在他眼里,辛光霈虽然不务正业,是个败家子,但毕竟是辛家的嫡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因此,对于辛光霈的借贷,他总是显得格外宽松。

    这日,辛光霈再次踏入钱庄,面色颇为难看。杜衡瞥了他一眼,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他淡淡地问道:“二公子,这次又输了不少吧?”

    辛光霈苦笑着点头:“杜掌柜,五百两现银,按老规矩……”

    “二公子,杜某这次恐怕也无能为力啊,你前前后后欠下的银子有两万两了,东家那边,杜某不好交待啊。”杜衡紧锁眉头,看着眼前的辛光霈。

    已欠下二万两银子……这个数额对于辛光霈来说,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偿还。

    辛光霈心知,这笔债要是被父亲辛玉宇知道了,必定会引发一场家庭风波。而母亲常江雪虽然宠爱他,但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替他还债。

    于是,他心生一计。

    “杜掌柜,你我相交多年,你应该信得过我。”辛光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有一个计划,不仅可以还清你的债务,还能让你赚个盆满钵满。”

    杜衡挑眉:“能赚多少?”

    辛光霈爽快道:“本金的一倍。”

    杜衡坐在桌旁,手中把玩着茶盏,眼中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和警觉:“二公子,且说来听听。”

    辛光霈微微一笑:“很简单,你只需去找我父亲,告诉他我找你借了十万两银子。”

    杜衡眉头微皱:“辛老爷会相信吗?”

    “放心,”辛光霈信誓旦旦地说,“我会事先安排好一切,让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确实借了这么多银子。这样一来,我父亲为了辛家的脸面,肯定会把十万两银子给你。”

    杜衡沉思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他也清楚这其中的风险,然而,面对诱惑,他最终决定冒险一试。

    “好,二公子,我答应配合你演这出戏。”杜衡沉声道,“但你必须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辛光霈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杜掌柜,我会让整个计划天衣无缝。到时候,你不仅可以收回本金和利息,还能额外赚上一笔。”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各自打着算盘。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即将上演。

    ——听完杜衡的供述,辛光霈指着杜衡的鼻子,厉声斥道:“杜衡,你这无耻小人,竟敢如此诬陷我!事情是我谋划不假,但我何时让你绑走我幼弟了?这等恶行,你竟只字未提?!你这是混淆视听!”

    杜衡自知理亏,脸色涨红如猪肝,却仍要挣扎:“二公子,话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绑不绑的!我只是把小公子带去钱庄玩了三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这哪能算绑票呢?”

    “住口!”辛光霈厉声打断杜衡的话,“分明是你擅自绑架我幼弟,还要狡辩!”

    杜衡被辛光霈的气势所震慑,后退了几步:“二公子,天地良心!若不是我把小公子带走,辛老爷会有那么听话的三日内备十万两吗?说到底,我这可是在帮你啊!”

    “帮?”辛光霈冷笑一声,“你不照我计划行事,现在犯下绑票勒索重罪,这也是帮我?”

    围观众人见二人突然内讧起来,都议论纷纷。辛玉宇、辛光霁、盛瑶珈等人则皱眉不语。

    陈思贤看在眼里,心中已有定夺。

    他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肃静!公堂之上,岂容你们如此喧哗!”

    辛光霈和杜衡被知县大人的威严所震慑,都闭上了嘴。

    杜衡站在那里,脸色气到涨红,双拳紧握,身体因愤怒而颤抖。

    他瞪着辛光霈,眼中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那是被背叛和欺骗的怒火。

    他一跺脚,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冲向辛光霈,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狰狞,大喊着:“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一旁的县尉李轩眼疾手快地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杜衡的胳膊,将他牢牢钳制。杜衡不停挣扎着,试图挣脱。

    “杜衡,你冷静一点!”李轩大声喝道,“这里是公堂,不是你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难道你还想再添新罪吗?”

    公堂上顿时一片哗然。旁听者们议论纷纷。

    辛光霈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一切,那张俊美油腻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陈思贤再次拍响惊堂木,大声喊道:“肃静!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他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停留在杜衡身上:“杜衡,你公然咆哮公堂!还想在本官面前动手打人?来人啊!将杜衡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随着知县大人一声令下,两名衙役将杜衡按倒在地,抡起板子重重地打了下去。

    二十大板过后,杜衡已经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此时公堂上一片肃静。

    陈思贤的目光严厉地扫过辛光霈和杜衡,高声道:“本案已审理得清清楚楚!辛光霈,你为了一己之私,不惜背叛家族,勾结外人,设下圈套讹诈自己父亲!这种行为乃是大逆不道,不孝不忠!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辛光霈在堂上听得面色苍白,无言以对。

    “而杜衡,”陈思贤转向杜衡,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你身为商人,理应守法经营,诚实守信。而你却利欲熏心,甘愿做辛光霈的同伙!你利用无辜孩童作为你勒索的工具,向辛家索要巨额赎金!你这种行为,简直是无耻之尤!”

    杜衡听后,身体一颤。他抬头看向辛光霈,眼中满是怨恨和愤怒。

    陈思贤的声音在公堂上回荡,言辞犀利,直指人心。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根据本朝律法,本官判决……”

    就在陈思贤即将宣判之际,一个衙役匆匆走上前来,附耳对他低语了几句。

    陈思贤听后,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犹疑,对那衙役说:“知道了,退下吧。”

    堂上的气氛骤然紧张,围观众人都察觉到了异样,纷纷屏息以待。

    辛光霈和杜衡也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他们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本案择日再判,”陈思贤沉声说道,“来人!将辛光霈和杜衡收监入狱。”

    此言一出,公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辛光霈和杜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在众目睽睽之下,辛光霈和杜衡被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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