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

    常江雪带着乐荷,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盛瑶珈的居所。

    常江雪沉着脸,乐荷低眉顺眼跟着后面。要不是辛玉宇非要她亲自出面,她是决计不会管的。

    “瑶珈,乐荷这婢子不懂事,那日误会了可儿小娘子,今日特地前来赔罪。”常江雪踏入房中,微微颔首,算是向盛瑶珈打过招呼,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乐荷闻言,走上前来,低垂着头道:“世子妃,那日是奴婢记错了,镯子后来在奴婢枕头下寻着了,冤枉了可儿。”她双手绞着裙子,那张好看的小脸布满愁容,楚楚可怜。

    盛瑶珈淡然一笑,语气平静:“你要赔罪的不是我,是可儿。你冤枉的是她,枉她把你当了朋友。”

    言罢,盛瑶珈的目光转向可儿,仿佛在询问她的意思。

    可儿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她的心里早已对乐荷筑起了厚厚的冰墙。乐荷的泪水与道歉,在她看来只是虚伪的掩饰。

    “可儿,”乐荷转向她,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那日是我猪油蒙了心才会怀疑你,我向你赔不是。”她说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可儿到底是年纪小,见她竟如此大礼,倒有些无措。眼神向盛瑶珈求助。

    盛瑶珈见状,心知,叔父叔母给了台阶,自己自然是要下的。

    她轻叹一声:“叔母,此事既已查明真相,就不要再责怪乐荷了。她也是个小娘子,一时受人蒙蔽也是有的。”

    常江雪瞪了乐荷一眼:“若非我明察,还不知这婢子要闹出什么乱子来。今日,本夫人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日后她还不得上天?”说着,她抬手作势要向乐荷打去。

    盛瑶珈见状起身拦住:“叔母息怒,乐荷既已知错,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盛瑶珈心想,不配合你演完这出戏,你也不好去叔父面前交差吧。

    常江雪见盛瑶珈出面求情,暗自松了口气。她冷哼一声,收回手道:“看在世子妃的面子上,今日就饶了你。”

    “乐荷谢过世子妃!”乐荷身形一颤,眼泪直流。

    那日,辛光霈要她冤枉可儿,她本不愿那样做,可是辛光霈的话,她怎么可能不从呢。她是常江雪许给辛光霈的通房丫鬟。只是,伤害了可儿,她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盛瑶珈和常江雪二人相视一笑,各自都心知肚明。

    ……

    盛瑶珈独自站在窗边,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纤细。她微皱着眉头,思绪在夜色中飘荡,回忆着辛家庄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她想起辛玉宇把话都说开时的情景,他的话语就如同一记重锤,绝了他们想要整顿铺子的心。

    又想起家宴,可儿被冤……常江雪也让乐荷承认是冤枉了可儿,这场风波似乎终于要平息了。

    而辛光霁在被辛玉宇敲打之后,明显有些没精打采。他初到辛家庄时的兴奋已经荡然无存,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失落。

    盛瑶珈感到心疼和无奈,毕竟辛光霁是为了陪她才来到辛家庄。她想要安慰辛光霁,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再待下去也没有意思了。这里的一切都让他们感到压抑和沉闷。

    盛瑶珈决定给叶小河写封信。

    在信中,她将与辛光霁这段日子在庄子的情况大略写了,免得叶小河记挂担忧。

    她告诉叶小河,虽然辛家庄发生了很多事情,但她和辛光霁过得很好,她也学到了很多。两日后他们便会回国公府。

    写完信后,盛瑶珈轻轻叹了口气。她抬头望向夜空,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感慨。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人性的复杂和世事的无常。她希望回到国公府后,能够过上平静而安宁的生活。

    盛瑶珈将信折好放入信封中封好口,转身走向内室,留下一室清冷和月光下的静谧。

    翌日。

    午膳方罢,盛瑶珈与辛光霁正在花园中散步消食,享受片刻的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他们看见府里的小厮们纷纷往大门处跑,神情紧张,像是出了大事。

    姚三眼疾手快地拦下一个小厮,沉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那小厮满脸焦急,刚要开口,却被身侧的同伴急匆匆地拉走。

    盛瑶珈与辛光霁对视一眼,均觉此事蹊跷,他们决定跟随小厮们前往查看究竟。

    来到大门前,他们看到了一群面目凶恶的陌生男子,一看就不是庄子的人。

    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他目光锐利,神态威严,正是县城钱庄的掌柜杜衡。

    而在杜衡身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静静地停在路旁。

    马车窗帘紧闭,车厢内坐着一个戴面具的人。

    杜衡并没有直接冲入辛家祖宅,而是先与马车内的面具人进行了简短的交流,似乎在等待车厢内那面具人的指示。

    这时,从马车内传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按计划行事。”

    杜衡听到指示后,立刻行动起来。

    只见这群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杜衡高举着一张签字画押的欠条,大声喝道:

    “辛家的人听着,辛光霈半月前在县城赌钱,找我们钱庄借了十万两银子,如今期限已到,还不还钱!”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震得在场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辛民上前周旋。

    “杜掌柜,此事我们并不知情。我们老爷和二公子如今并不在府中,需得等他们回来,再议归还欠款之事。”辛民试图以理服人。

    杜衡不屑一顾:“你是管家吧,十万两银钱的事,不是你兜得住的,去把你们主家叫出来!”

    辛民还想说什么,被杜衡一把推开。

    “主家何在!”杜衡大声嚷道。

    常江雪胆小怕事,一见到这阵势,便匆匆忙忙地躲进了旁边的偏厅。

    小公子辛光需原本只是在一旁看热闹,年仅十岁的他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杜衡突然一把抓住他!

    辛光需立刻吓得大哭起来。他挣扎着,哭喊着:“放开我!放开我!坏人!放开我!”

    这哭喊声传到了内院,辛光需的亲娘邱小娘闻声赶来。她一见到儿子被抓,顿时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她冲向杜衡,哭喊着:“放开我的儿子!你们要什么我都给!”

    但杜衡只是冷笑一声,将辛光需抱得更紧。

    此时辛玉宇并不在宅中,辛家祖宅一众人等乱作一团。

    辛小虎见辛光需被抓,顿觉愤怒难当。他仗着自己一身武功,想要上前抢回辛光需。

    就在他要动手之际,杜衡却一把将辛光需举过头顶,威胁道:“你再走一步,我就摔死他!”

    同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马车,似乎在向车厢内的面具人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马车的窗帘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应杜衡的行动。

    辛小虎被吓得不敢轻举妄动,他瞪大眼睛,双手紧握成拳,却又无可奈何。

    辛光霁焦急万分,指着杜衡怒道:“你好大的胆子!”他在犹豫是否亮明身份。

    “三哥哥救我!三哥哥!我不要被抓走!”辛光需的哭声尖锐而刺耳,令在场的人无不心疼。

    盛瑶珈开口,对杜衡说道:“杜掌柜,此事确实是我们辛家的不对。但你抓一个孩子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还望杜掌柜高抬贵手。”语气诚恳。

    杜衡上下打量了一下盛瑶珈:“你又是何人?”

    盛瑶珈略微沉吟,回道:“辛宅三公子夫人。”

    杜衡冷笑:“三公子夫人?哼!辛家的男人都是软骨头!竟让一个小娘子出来撑场面!”

    盛瑶珈并没有被杜衡的讥讽所激怒,而是淡然一笑道:“杜掌柜此言差矣!辛家男子铮铮铁骨,只不过此时并不在府中罢了!而我既为辛家人,自然也有责任和义务维护辛家。”

    杜衡听后微微一愣,没想到盛瑶珈气势倒不弱,但他仍然不肯松口:“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且问三夫人,我那十万两银子怎么办?”

    “杜掌柜,我们辛家不是不讲信用的人!但十万两不是小数目!你需给我们时间筹措。”辛光霁接口说道。

    杜衡冷笑:“给你们时间?那我的利息怎么算?”

    “利息自然不会少你的。”盛瑶珈的手在抖,但她面不改色,“但你要明白,我们辛家可不是寻常人家。如果你敢动小公子一根汗毛,我保证你会付出十倍的代价!”

    她的语气虽然平和,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威严。

    杜衡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就给你们三日又如何!”

    “杜掌柜……”

    盛瑶珈还想继续劝说,却被杜衡一挥手打断:“不必多言!三日后若不见银子,这小公子便不必再回来了”

    言罢,一阵冷笑。他又补充道:“若敢报官,小公子的安危,便也难保!”带着辛光需扬长而去。

    夜幕降临,月色如水,辛家祖宅内灯火通明。

    辛玉宇风尘仆仆地赶回宅中,他还未踏入大门,便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氛围。

    “二老爷回来了!”

    辛民见到辛玉宇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神情间满是慌张,“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辛玉宇心中一紧,锐利的目光扫过辛民的脸:“何事如此慌张?慢慢说来!”

    辛民面色焦急:“是…是…小公子!他被抓走了!”

    “什么?!”辛玉宇闻言,瞳孔骤缩,身形不稳地晃了晃。

    他一把抓住辛民的衣领,急切地问:“何时的事?为何会被抓走?!被何人抓走?!”

    “今日午后,县城钱庄的掌柜杜衡带人来宅子闹事,说是、说是二公子欠了他们银子,他们来收账,没见到银子,便…便拿三公子做人质…给抓走了。”辛民被辛玉宇的气势所摄,声音越来越小。

    辛玉宇松开手,沉声问:“欠了多少。”

    辛民支吾:“十……十万两。”

    辛玉宇一震,脸色铁青地往内院走去。他心中焦急如焚,脚下步伐越来越快。

    穿过长廊,绕过假山,他终于来到了内院。

    此时的内院已是一片混乱。

    邱小娘正坐在廊下哭泣,盛瑶珈和辛光霁在一旁安慰。

    见到辛玉宇回来,三人立刻迎了上来。

    “老爷!”邱小娘又开始痛哭流涕,“需儿…他…他被抓走了!老爷,您要救救他啊!”

    辛玉宇扶住邱小娘,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放心,我定会救出需儿。”他转向辛光霁,“杜衡提了什么条件?”

    辛光霁:“杜衡要我们三日后交出十万两现银……”

    辛玉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与慌乱。他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必须冷静应对。

    “好个杜衡!”辛玉宇睁开眼,眼中冷芒闪烁,“竟敢如此欺我辛家!这笔账我记住了!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需儿。”

    “辛管家,立刻筹备银子,三日后与杜衡交易。”辛玉宇果断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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