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

    深夜,月挂中天,万籁俱寂。

    辛光霈的房门外传来了几声细微而节奏匀称的敲门声,打破了这静谧的夜。

    辛光霈轻轻拉开门。一个纤瘦的身影闪了进来,轻盈得仿佛一片落叶。

    他一把将来人紧紧抱住,熟悉的气息与体温让他心中一荡,低声道:“就知道你想我了,乐荷。”

    乐荷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微微喘着气,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羞涩地低下头,轻声道:“公子……我想你了。”

    辛光霈心神一荡,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他感到乐荷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害怕些什么。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语气中满是温柔与宠溺。

    乐荷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依偎在他怀中。

    室内一片静谧,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轻轻交织在一起。辛光霈拉着乐荷的手,引领她走向床榻。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的身上,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交织。

    此刻,在辛光霈房间外的幽深回廊,月色斑驳地投射在廊柱与栏杆间,形成一片深浅不一的阴影。

    辛小虎正匿身于这片朦胧的暗影之中。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地锁定在那扇房门上。

    ……

    姚三刚从辛有德家出来,满头疑惑,手里还紧握着那袋准备给沈氏的银子。

    方才,他在辛有德家院子门口叫喊了半天,却无人应答。大着胆子走进院子,发现房门虚掩,屋内空无一人,沈氏和辛秋萍都不见了踪影,而家里的物件却一件不少。

    那种莫名的空荡和寂静让姚三感到有些不安。

    他转身便朝米铺跑去,希望能在那里找到辛有德的踪迹。

    然而,米铺的伙计却告诉他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辛有德已经不再做米铺掌柜,两天前就全家搬走了。

    “搬走了?”姚三一愣,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情绪。

    “是啊,辛掌柜全家都搬走了。”伙计点头确认。

    “那他们搬去哪儿了?”姚三追问。

    伙计指了指远方:“听说是搬回沈大娘的老家去了,不在辛家庄了。”

    姚三的心跳如鼓,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急忙冲出米铺,脑中回荡着伙计的话语,“辛掌柜全家搬回沈大娘老家去了,不在辛家庄了。”

    辛有德竟然不声不响地带着妻女走了。

    姚三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仿佛要将所有的疑惑和焦虑都踩在脚下。

    穿街过巷,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那么孤单和焦急。他要去告诉世子和世子妃,那个辛有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辛家祖宅的庭院静谧而庄重,与姚三此刻内心的纷乱形成鲜明对比。他急匆匆地穿过院子,在别院外停下,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

    “世子!世子妃,小的有急事!”姚三推门而入,辛光霁和盛瑶珈正坐在桌边品茶,看到他如此慌张,不禁微微皱眉。

    “姚三,何事如此慌张?”辛光霁放下手中的茶杯。

    姚三咽了口唾沫,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小的...小的去给沈大娘送银子,在院子门口叫了没人应,小的就进去了,发现门没上锁,沈大娘和秋萍小娘子都不在,家里东西也都没少。”

    盛瑶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辛有德呢?他也不在?”

    “是的,小的觉得不对劲,就想去米铺找他。但米铺的伙计告诉小的,辛掌柜不做了,早两日就全家搬走了。”

    “搬走了?搬去哪里了?”辛光霁追问。

    “伙计说,辛掌柜全家搬回沈大娘的老家去了,不在辛家庄了。”姚三回答。

    辛光霁疑惑地看着盛瑶珈:“有德大叔怎么突然搬走了,他不想给秋萍讨公道了吗?”

    盛瑶珈冷声道:“不是他不想,是有人不想他讨公道。”

    辛光霁听后一脸失望,他抱怨道:“早知辛有德全家搬走,前几日就该带着他去找叔父,把二哥的恶行揭发。”

    盛瑶珈没有接话。

    原本,他们打算暗中收集证据,等待时机成熟再一举揭发辛光霈的恶行。

    辛有德一家,尤其是辛秋萍,是这个计划中的关键证人。他们的控诉,足以揭露辛光霈的恶行,让他无处遁形。

    未曾想,现在却出现了这等变故。辛有德一家的突然离去,他们也失去了关键的证人。

    没有了人证,如何揭发辛光霈的恶行呢?

    盛瑶珈料想,这件事肯定跟辛玉宇和辛光霈这两个人脱不了干系。

    辛光霁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满。

    终于,他猛地停下脚步,瞪着盛瑶珈说:“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要去找叔父,当面问清楚!”

    盛瑶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理解辛光霁的冲动和急切,但她知道,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冷静点。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现在我们才是那个蛇吧!”辛光霁激动道。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我们还是要谨慎。”盛瑶珈坚定地说,“总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证据,在没有证据之前,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辛光霁深吸了一口气,他感到自己的耐心正在被一点点消磨殆尽。

    “好吧,我听你的。”他最终妥协道,“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证据,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去找二哥对峙!”

    这时,辛民来了,他神态恭敬,语气却不容置疑:“二老爷有请,世子和世子妃请随我来。”

    辛光霁和盛瑶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辛玉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们心中都没有底。

    辛玉宇的书房位于祖宅深处,环境幽静,布置得古色古香。辛玉宇端坐书桌后,脸色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想法。

    “霁儿,瑶珈,你们来了。”辛玉宇的语气平静而冷漠。

    “叔父,您找我们有事吗?”辛光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坐下吧,我们谈谈。”辛玉宇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

    三人分宾主落座。辛光霁的脸上带着几分倔强和不满,而盛瑶珈则是神色淡然,静静地观察着。

    辛玉宇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我知道,你们对我有一些不满和怀疑。今天找你们来,就是要消除这些误会。”

    辛光霁一愣,显然没有料到辛玉宇会如此直接。

    他深吸一口气,将辛有德对辛光霈的控诉,还有他们在辛有德家里看到的……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辛玉宇看着辛光霁,轻叹一声,缓缓说道:“霁儿,你二哥做了一些荒唐事,这是事实。但他始终是你的二哥,你父亲也将他视为亲儿子一般疼爱。”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苦涩和无奈。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难道你想看到你二哥身败名裂,被众人唾弃吗?你忘了你小时候,他常常背着你去玩,照顾你的吗?你们是兄弟啊!”

    辛光霁沉默了,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辛玉宇的话。

    那些关于儿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确实忘了很多,但唯独忘不了,小时候,是辛光霈背着他玩耍,照顾他,保护他。那些温馨的画面,与近日来辛光霈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恍如隔世。

    “我……”辛光霁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他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迷茫。

    “霁儿,我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辛玉宇见辛光霁没有反驳,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辛氏一族的脸面,国公府的脸面,鲁国公的脸面,这些都不顾了吗?霈儿固然有错,但他也是一时糊涂。我想,大哥也一定会同意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辛光霁的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愤怒、失望、无奈……这些情感在他心中翻涌,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我……”他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二哥他……他做的事情太过分了!他怎么能……他做的那些荒唐事,已经让家族蒙羞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族被二哥拖入深渊。”

    辛玉宇继续说道:“霁儿,你要明白,辛氏一族的脸面比什么都要紧。”

    辛光霁低下头。

    最终,辛光霁深吸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有些无奈地对辛玉宇道:“叔父,我会尽力挽回二哥的声誉。但我也希望二哥能够改过自新。”

    盛瑶珈在一旁静静听着,她的心中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理解辛光霁的愤怒和失望,但同时也明白辛玉宇的担忧和考量。

    盛瑶珈站在那里,目光坚定地与辛玉宇对视。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和不满,但她努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叔父,瑶珈有一事想问,辛有德一家的事情,是您安排的?”她淡淡地问道,试图确认这件事。

    辛玉宇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有德一家已经离开了辛家庄,被安顿在了一个偏远的乡村。”他继续说道,“我给了他们足够的银子,确保他们能够过上安稳的生活。”

    盛瑶珈听后,心中一阵感慨。她想到了辛有德一家的遭遇,以及他们为了生存而不得不离开辛家庄的无奈。

    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愧疚和不安,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有关。

    “至于你,瑶珈。”辛玉宇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我以叔父的身份,多说几句,你是世子妃,理应明白自己的本分,凡事以夫为尊,日后你是要做主母的人,不要过多干涉外面的事情。”

    盛瑶珈听后,心中一阵不满。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辛玉宇的话却让她感到一种被束缚和限制的感觉。

    她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的父亲盛元白是鎏京城第一才子,你的伯父盛大人是翰林大学士。”辛玉宇继续说道,“盛家的女子身上理应更有教养才是。我不希望看到你在辛家惹出任何麻烦。”

    辛光霁见叔父辛玉宇乘机教训盛瑶珈,立刻站出来维护她。他坚定地说道:“叔父,瑶珈从未丢过辛家的脸面。”

    盛瑶珈听着辛玉宇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和愤怒。她明白,辛玉宇这是在敲打她,提醒她要“守妇道”,不要越界。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地说道:“叔父,瑶珈自然会谨记自己的本分,但同时,也希望您能明白,哪怕是一个弱女子,也会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和意愿,而非甘心受人摆布。”

    辛玉宇听后,微微皱了皱眉,但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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