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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川天水

    常罹到底也是南月族的快乐老家,意图来这老王城分一杯羹的仗势外家,为首的都被包饺子拿下了,剩下的小兵小卒自然不值一提,白苏哄睡罹皎温养妖丹魂魄的功夫,杀红眼的南月忌麻溜带人浩浩荡荡抄家发财去了。

    而酣战餍足满载而归的南月族长,成功收获一只沉睡间长大成年的皎皎宝贝。

    据守着夫人院子的守卫回忆,当时那罪魁祸首留下一长串的“哈哈哈哈哈”,拿着南月府牌逛街去了,还特意叮嘱他们——等南月忌回来记得派人去铺上还账。

    以及不可赖账的七三分。

    没了香香软软娇小可爱会喊他“相公哥哥”的娘子且冤大头——南月忌:“……”

    这自祖上就缺德到满嘴跑火车的损鸟儿,就不该轻易相信她纯良无害不作妖!

    常罹与人界城池构造别无二致,只不过走在街上叫卖闲逛的换成了幻化人形的妖,亦或抱着还未完全化形小崽子逛街的妖。而城中势力经过这一番清扫,竟也没影响这繁华闹市一分。

    由于妖界为罹柘一手创建,而罹柘又是被漓默亲自带大,自小亲近人族灵族,以至于当年坐上妖王后,妖界群妖效仿,不说王城建的好似人族皇城,连风俗习性也强行向人族靠拢——

    比如幼崽第一课学说话写字,第二课学化形穿衣,第三课学以物换物,平等交易,强取豪夺恃强凌弱是不对的;

    ——至于为什么尚在幼崽时期就被逼着学说话写字……嗯……据说第一代妖王大人就是这么过来的,甚至因陋习难改被那位帝君反复教育了无数次,故妖族觉得这是最为紧要之事,需幼儿教成——

    比如睡觉要被褥床榻,成家要有屋舍,进食要过火烹熟,行为举止要文明礼貌;

    比如男妖女妖授受不亲,除非已订好婚契即将成家,否则就是不守妖道;

    再比如成年妖族不收好自己兽类特征穿好衣服上街,无异于当街裸奔耍流氓。

    比如这只还在努力将猫耳藏进头发但无济于事的孱弱猫妖。

    白苏在接受第49个“善意”目光与第21个“好心”提醒后,万般郁闷的寻了处偏僻地猫着,等云鹤替她买来纱帽遮一遮脑袋顶上怎么也收不回的一双猫耳。

    但早已盯上猎物之人,怎可能让这好不容易发现的弱小任人欺的小妖精逃走。

    听到身后有三三两两特意放轻脚步的窸窣声,白苏下意识抖抖耳朵,低垂眼睑藏起略有兴奋的神色,装娇作柔的惶恐转身。

    精湛的猎人总以猎物姿态出现。

    “小妹妹,自己逛街啊?”

    来人刻意散发出大妖血脉进行压制,她倒也乐得配合,随着其步步紧逼而一步步后退,直至没入深巷阴处。

    “你这年纪的小妖出门,家里亲长不陪你吗?”

    “瞧大哥说的,咱妖界各族情同手足,亲长不陪,这不还有哥哥们陪吗~”

    为首的青年发尾带着点偏碧色的灰,一双迷心勾魂的狐狸眼弯弯,紧盯着眼前这只惶恐到极点的猫咪,温声诱哄:“你家在哪里,哥哥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白苏低下头,故作胆怯的将手抵在胸前作防备状:“你,你别再走了!”

    “怕甚么,哥哥们不会害你的,你这么可爱,想和你交个朋友。”

    一直在出口调戏的男妖伸手想去拉她,却被为首的制止:“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见大哥发话了,那妖讨好着笑笑,一双眼睛依旧贪婪盯着白苏。

    妖界弱肉强食,弱小的妖就该被他们这些大妖族群啃食消化掉,而非在阴沟里像老鼠一样苟且活着。

    那碧灰发尾的妖族为压制小弟,一瞬间释放出的气息被白苏敏锐捕捉到,眸中闪过些许疑惑,这愚川天水族不是被罹柘灭门了么,怎的还有血脉留存?

    “别害怕~”他继而伸出手,落在白苏身前,等待着猎物自愿搭上来跟他走。

    那双眼睛好似吃人的旋涡,直勾勾盯着小猫妖,随着一声声安抚,试图将她所有意识与认知剥夺,诱惑这具躯壳无条件服从。白苏杀意渐起……倘若她当真只是只小小妖精,恐怕早在这摄魂术上死无葬身之地了。当年这天水族仗着己为狐族缘亲,为非作歹欺下瞒上,造了多少杀孽,险些致使妖族再次陷入魔乱动荡,罹柘亲自出手镇压,灭了天水全族。

    如今这漏网之鱼不夹着尾巴做妖,竟也敢招摇过市继续诱食妖族。

    南月忌知不知道他管辖的城池里有如此危险一族?还是说他们早已狼狈为奸?

    她嘴角一挑,杀心逐渐外露,就在她暗搓搓外放神识拢住这片区域时,却发觉……有人过来了,动手是不好动手了,得想想怎么把这无辜路人丢出去。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长剑悄无声息压在那天水狐妖引诱的手掌上,哪怕离她尚有些距离,也能感受到其彻骨寒意。

    “妖者,禁内争相杀,莫不是白逡上位,允了这腌臜事?”

    白苏被这声音蛊的,不受控制的抖抖耳朵,悄摸撩起眼皮去看来者,那人素衣墨竹,玉冠束发,负手而立,持剑三尺处,掌宽指白,与冰骨似的剑鞘仿若一体。

    面庞虽不如妖精艳丽,却透着熠熠云端的白,狭长眼眸低垂着,正肆无忌惮打量着她。她能感觉到视线落在自己耳朵上,而后眉间添了些困惑。

    “嘿,哪儿来的没眼力见儿的东西,没看见我们大哥……”

    狐妖身后不知什么族的小妖还想出头,却被瞬间裹挟这处狭窄街巷的寒意慑住,惊惶不安的瞪大眼睛,又看了看狐妖大哥,狠狠心咬牙转身就跑。可洒满阳光的巷口明明近在咫尺,他无能触摸,立在阴影里,成了座面色不甘的冰雕。

    亲眼见到这一切的狐妖面色未改,冲另一个稍显壮实的跟班递了眼色,后者撸起袖子,气势颇足的站出来:“小子,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敢来坏事?”

    素衣男人闻言,微别过头去看那青年,半晌轻哼:“愚川天水狐族……居然没死绝吗?”

    狐妖不由后退两步,浑身上下无处不在战栗,再无方才引诱猫妖时的得意狡猾:“你……你是何人?”

    白苏摸了摸下巴,对吼,这人谁啊?愚川灭门都是几千年前妖界初定那时候的事了,现在哪儿还有寻常人知道这辛秘。

    不等他有所反应,那壮汉挥拳而来,她目光一凛,刚准备接下这个麻烦,那男人却不慌不忙,手中长剑翻转,轻而易举化解了拳上劲风,稍稍侧身,将没收住劲的壮汉让到身后,回身一掌拍飞。

    回过神来的白苏没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妖气。

    “你……你敢动我,我族可是王上心腹!你!”

    “如今的天水族长是何人?”

    剑锋陡然横在狐妖脖颈间,吓得他根本来不及逃跑或再次使用摄魂术,腿一软跪倒在地:“你……你竟敢!”

    白苏凝视着那柄剑陷入沉思。

    素衣男人手上用力三分,有血丝浸出,沿着寒芒淌下。

    “我告诉你,我们天水族可是有前辈为神座大人效力,今日你若伤我,大人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狐妖虽胆怯,嘴却硬的很,勾魂眼提溜一转,被丢在一旁的壮汉再次缠上来,攥住锋利剑刃,那狐狸转身就跑。

    “哈哈哈哈……废物,有缘再见啊小猫妖,到时候……呃!!”

    有弦声幽幽响起,带着愠怒,一声定,二声杀,只见他口鼻涌出血沫,经脉暴走妖丹碎裂而亡。躯体无力摔落在地,显露出巷口安然站立手托纱巾斗笠的人。

    “漓默?”

    白苏没去管逃到半路惨死的天水狐族,颇有在意的瞥了眼那素衣男人,反观那人听到这声唤,竟是浑身绷紧,连手指都在微微发颤,须臾后偏过头望向她,瞳孔里满是惊疑。

    云鹤收了箜篌,缓步上前替白苏戴好斗笠,而后侍立在身侧,略带敌意的与他对望。

    寻幽直觉手中剑有千钧重,怎么也拿不稳。他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说起。

    “白……苏……”

    果然,这气息的确是她……却也不是她……

    “拿着柘梧到尘间四处招摇,可不是帝君做派。”白苏并未发现其有何不对劲,理了理被巷风吹飞的纱巾,揶揄一声,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眼前这个漓默不太对劲。

    见到她居然没有训斥也没有要强行带走她,反而站在那里,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不对……”她安静等寻幽将柘梧收鞘,发出疑问:“你魂魄不全,这是将魂识放出来了?”

    “白苏。”寻幽深吸口气,一字一顿:“你当真不知我是谁?”

    白苏细细看过他模样,与漓默不能说长得差不多,简直就是毫不相关,虽略有眼熟,但记忆里实在寻不到这人踪迹。她摇摇头:“你是傻了?漓默魂识我自然认得出。”

    焚霜安静恍惚着火花,将那三只妖族痕迹抹除干净,白苏拍拍云鹤手臂示意他不要太过紧张,留下一句话就往巷外走:

    “你若是来阻止我的……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寻幽怔怔望着她背影,缩在衣袖间的手攥出青筋。

    关于他的一切,她全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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