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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遗嗣

    相思之城位列“八奇”,并不止是因为遍布城内外的鹭鸶草原,也非因充裕成雾霭的灵气——而是那由首位妖王罹柘断一尾所化“妖王宫”——云上。

    白苏雪白猫耳不受控制的抖了抖,露出耳窝里微微发粉的绒毛。

    “啧……听闻你们新妖王甚是不喜常罹,不会是因为,他进不去云上宫吧?”

    南月忌尬笑两声,挠了挠后脖颈,将目光从那对耳朵上移开,试探性的开口:“您……会帮皎皎吗?”

    “嗯?”白苏转过身,眉眼弯弯,笑意却达不到眼底,让人望着无端生了惧意,南月忌咽了口唾沫,强硬将脑袋扭去另一边,不敢直面那审视一般足以看透一切小计俩的目光:“她是王女,本该天上明月,皎皎生辉,做那举世无双,而非……隐名埋姓流亡一生。”

    “她若做了王,你呢?你该当如何?”

    既有现成的棋子,她自要尽其所用,罹柘的子嗣总比她随意选个傀儡妖王省心的多。就算罹皎无能,有她与漓默,也足以保妖界稳定万全。

    但……不论资质如何,能左右王的仅四方神主便够,不需要再多一条软肋或桎梏。

    比如不对等婚契,比如累赘依赖的感情。

    “我……”南月忌茫然一瞬,眸光低垂,也仅仅一瞬,他收起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手扶上心脏,成为一把收入刀鞘的利刃,稳重而坚韧:“我会做她左膀右臂,做她后盾,做她斩除异己排忧解难的刀。”

    “向她所指,为她所用,做她王臣。”

    白苏定定的望着他许久,天蓝色眼眸逐渐深邃成灰暗,轻哼一声:“我的命器兵器皆落入度鸦手,我的守门童也被他俘虏,我的一切都被他再次掠夺,尽管如此,你也信我?”

    “您要我说实话还是……”

    “……”

    “我说我说……一开始是不信的,但……”他再次看向那些返祖妖族逃离的方向,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相信妖族堕魔与白逡,与所谓神座毫无关系。若是要死,我希望能选个清醒的死法。”

    这个理由倒是白苏没能想到的,她拍了拍小长虫肩膀,后又接过云鹤递来的丝绢擦擦手,眼看着南月忌因无语而抽搐的嘴角鬓额,心情逐渐舒畅:“放心,会让你清清白白死的。”

    南月忌:“……”

    话是这么说,怎么听着这么怪呢……

    “常罹有多少白逡耳目?”他精神一抖擞,一族之主的气势随即显露:“有三家,一同而来的家眷族群共计49个,不过常罹虽然是前王城,但白逡并不很重视这里,所以遣派的亲信比较少,当初我最早投诚,不知他信任多少,倒也不曾为难过。嗯……他对蛇族很包容。”

    “包容到什么程度?”望着女孩笑眯眯的神情,想到她对蛇族的厌恶,南月忌心底的兔子蹦跶两下彻底撞死,蔫吧回道:“蛇族即王族,他学习人界分封制,任命各大蛇族全权管理妖城……哪怕,为非作歹烧杀劫掠无恶不为。”

    这算什么,眼前这位可是斩妖除魔不眨眼的主儿……

    他突发奇想:“大人……您现下恢复多少神力?”别到时候他抱的大腿不够粗再搭上皎皎性命。

    “啊……”白苏提溜起南月忌后脖领,花瓣与草叶无风自起,云鹤不知何时采了一捧鹭鸶草,拿浅紫色绸带绑了揽在怀里,目光炯炯的跟上她。

    待花瓣四散开来,恒思原已不见三人身影。

    “三成,足矣。”南月忌被随意丢在地上,险些吃了个蛇啃泥,他翻个白眼心底骂了句“这缺大德的臭鸟儿”,撑起身子站起来,将坠在身前的发丝抽到身后,抬头,正对上自家府门口守卫的蟒蛇玉雕。

    “……”眨个眼功夫到家门口了……缩地成尺原来并非冥皇专用,是个神都能使啊?

    “三成……要是对上白逸,你能打过吗?那老东西上位可不止借着神座势,前妖王都对他多有忌惮,你……”他上下瞅了瞅眼前女孩瘦弱娇俏身板以及化形都化不明白的猫耳,十分怀疑。

    白苏抬腿就要往南月府里走,不屑一笑:“就他?”

    府门守卫见这么一个化形不完全的小妖精旁若无人就要闯门,刚打算拦下,后面忽匆匆追上自家族长大人,那眼色暗示,不知道的还以为眼皮抽筋了。守卫十分上道,身板挺直站好,又偷摸分出眼神去关注这位被族长请进府的不知身份少女。

    八卦之火在四只眼睛里熊熊燃烧。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我没看错吧,那是个小猫妖?”

    “哎哎,后边还有个,我靠……天仙儿啊,这男妖长这么好看!!哎不是,咱家老大还有机会吗?”

    “废话什么,咱老大天下第一!”

    “啥玩意,咱不是有小夫人了吗,咋,老大劈腿啦?!”

    “坏了坏了,忘记跟老大说凌家胡家那群臭蛇在前堂闹呢,别再惊了那位小姐!”侍卫窃窃私语声自然逃不过已经走到前厅之人的耳朵,白苏意味深长的瞟他一眼,后者还没来得及娇妻遁,便被前堂一声暴喝拦住:

    “南月小儿!我夫与你一同前去迎接愚无大人,为何只你一人回来!”

    “南月忌!你对我儿做了什么!”

    “当初与你去恒思原数十人,他们人呢!”

    等冲出来唾沫相迎的几个大妖见到跟在南月忌身后一男一女时,收了戾气,一个个恭恭敬敬小心翼翼:“莫非?您……”然而走近了,清楚感受到那少女身上明显的低劣妖族气息与暴露在雪白发丝中的小小猫耳,又换了副脸色:“区区猫妖,也敢登堂入室?!”

    南月忌鸡贼的笑了笑,麻溜后撤两步,严严实实将自己藏在白苏身后,小声哔哔:“这俩一个岭霜细蛇族,一个胡蟒族,族中都有妖将是白逡眼前红人儿~不过白逡那边没关系,你随便宰,我兜底~”他幸灾乐祸看向意图给白苏一个教训的几只蠢妖,心里盘算他们两家带到常罹的全部家当够他帮皎皎招多少兵。

    白苏:“……

    她随意撩起眼皮瞥了眼原本就不屑此时更不可一世到几乎鼻孔朝天,看样子能把她一招秒掉的蛇妖,身子好似过电般微微一颤,转而眼眸梨花带雨,不容反抗的一把揪住身后人衣襟就把人往前面攘,一边示弱一边嘤嘤嘤:“南月大人,人家好怕怕~~您不是说要带人家进城见见世面,怎么大名鼎鼎的南月大人家府里有如此恶奴……嘤嘤吓死人家了~~”

    南月忌:“……”

    “恶奴”:“……”

    “哪里来的下贱胚子,老娘今儿个非得……”为首的紫袍妇人抽出兽鞭,“啪”的一声打在两人脚边,黑玉地砖瞬间下陷三寸,却不知为何,怎样使力都拔不出来。

    云鹤轻轻将白苏往自己身边扒拉扒拉,半个身子护在她另一侧,防备另几只妖的眸光凛凛含威。

    “教训……”凌夫人一只手拔不出鞭子,面色一变,顾不上风不风度优不优雅,众目睽睽下俩手使出吃奶劲儿的拔。

    “你……你……”

    白苏玩心大起渐入佳境,瞪大眼睛装作惊恐害怕模样,耳尖微微发颤小手绞着衣襟,嗓子一夹就地开嗲;“南月大人……人家好怕怕啊,您可要保护好人家……”

    南月忌:“……”

    南月忌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苦苦哀求:“求您了祖宗大人,我可不敢当……您快别玩了,事后小的给您赔礼道歉,咱赃物五五开怎么样?。”

    “七三分。”那张占尽便宜的小嘴飞快一张一合,对面还在努力拔鞭子的夫人恼羞成怒:“你……南月忌!你居然自甘堕落到与这种乡野低劣猫妖为伍,枉费妖王大人如此信任!今天老娘就……要替妖王大人……清理……!”

    她话音未落,纹丝不动的长鞭骤然松弛,力不及收回踉踉跄跄后退十数步,站在她身后的其他妖族下意识躲开,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凌夫人衣裙凌乱,直直跌坐在前堂门槛上。

    “你这贱婢!定是你暗中使诈,害我夫人!”

    “南月忌!莫不是你纵容这猫妖肆意妄为以下犯上!”

    “你们南月族是要反了不成?!”胡蛮见机行事,指着三人破口大骂,一边祭出兵器,眼底闪过得意——虽说妖王并不重视常罹,但此地作为前王都也是个肥差,若不是这南月族当年投诚爽快,哪儿轮的上他打理王家地!

    倘若这次能借机除掉南月忌,再在妖王面前多言几句,这常罹……怕不是他胡蟒一族的天下!不等南月忌开口狡辩机会,他一声令下:“拿下这逆贼!妖王大人重重有赏!”

    白苏戏做全套,倚进云鹤怀里楚楚可怜,给南月忌脆弱心脏再添一笔:“人家做错了什么……南月大人,您若是烦了人家,小狸儿自会离开,不多叨扰……可别要小狸儿的命啊!”

    南月忌扶着脑袋哀嚎:“祖宗啊求求你不帮忙就别捣乱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随即眼神一凛,双刀骤然显现,兵刃相交的巨大嗡鸣声回荡在前堂庭院,他轻而易举拦下砸过来的狼牙锤,瞪大眼睛与差点点挨到他俊美面皮的狼牙面面相觑,长吁一声;“吓死我……”

    外面待命的侍卫闻声而来,将前门团团包围。

    “你以为我等无备而来吗?!”凌夫人理好自己衣冠,美目含怒盛气而来:“南月族长可莫要冲动,你们一族上下百口性命可就看你诚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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