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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之城

    妖者,是为山间得天独厚之灵,经年累月蕴养开智兽类而成,独具智慧,独享灵资,蛮荒期前虽无能者化形,也以兽姿作長曌霸主千年有余。

    可谓开天辟地初时,天道最为钟爱之族类。

    而后出妖王罹柘,短短五年一统散乱如沙各主一方的大妖势力,凭雷霆手段绝对实力驯服诸妖,建立起深匿于林渊,影伴于尘市,难被他族探查,却依靠世外盛景跻身“八奇”的妖界(前)王都——常罹。

    时有缘人行走山水间,不经意窥探到其中怡然之貌,数百年相传,也成美谈。

    “鹭草自悠然,烟雨渡重山,鸣不尽,绝雾散,轻雪醉宁川。”

    白苏坐在梭舟边沿,一双脚丫晃荡着水面,手支下巴笑眯眯欣赏着两岸山川“雪景”,雪白猫耳隐匿在发间,只露出一撮粉色耳毛。舟棚后,身形如鹤端雅周正的男人毫无怨言的撑起竹竿,慢悠悠驾船深入这处风景诡异的山涧。

    “世人皆道相思之城难寻,殊不知这路啊,寻常人看上一眼都要说个风水不好,凶险极恶。”

    云鹤说不了话,安静听着船头人小声絮絮叨叨,直到四周泛冷,水面生雾,连带着风声也逐渐死寂。只看得到两岸形似鹭鸶般雪白成片的草,迷了人眼。

    “鹭鸶连天处,漫漫尽相思,这蠢狐狸对漓默没点乱七八糟的感情,我是不相信的。”

    焚霜慢悠悠自她手心滑到裤脚,团在她光裸的脚丫上,免得这脆弱躯体被寒潭水侵染,鹭鸶草与漫天纷飞的霜雪,遮掩了人界与妖界不甚明显的边界——一步之遥,天差地别。

    仿佛被一刀割裂——

    依旧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鹭鸶草,却不见了耸入云端的山涧,梭舟搁浅在花海,被云鹤妥善收回虚怀。

    “好久不曾……”

    她双手叉腰,巡视了这整片看不见边际的花海,深吸口气,灵气在她新身体经脉中,短短一息间运转了十数个周天,充盈而舒畅:“呼~~感受过如此醇厚浓郁的灵气了。”

    卷携着灵力雾霭的风一阵阵拂过翩然若飞的花蕊,娇嫩花瓣微弱的摩擦声更显此处静谧,云鹤立在她身后,以保护之姿警戒四周。

    白苏安抚似的拍拍他手臂,笑眯眯好似偷了腥的猫:“这么紧张作甚,不过是……来迎接我这不速之客的东道主罢了。”

    鹭鸶草下,悄无声息钻出密密麻麻的惨白蛇头,吐露鲜红信子,黝黑豆眼直勾勾盯看被围困的两人。

    “看来……常罹换新主了啊~”

    她眯了眯眼,蛇群随她走动,整齐而诡异的转动蛇头,直到她指尖泛出白色火苗,便似得了指令一般吐露獠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向猎物。云鹤手臂翻转,未化作实体的箜篌凭空出现,指尖在弦上翻飞,音律狰狞而出,成利剑,登时贯穿每一条攻击而来的白蛇。

    “蛇这东西,不论何时都令人讨厌至极。”

    【您在奴身后便好,这些妖蛇交给奴。】

    被斩断的蛇碎成黑影,潜伏于地消匿在花丛,以白苏为中心五里外,兀得腾起以焚霜为介质的结界,将这花海间潜伏的杀意悉数圈在其中,逼迫每一只妖兵妖将显露身形。

    “已有近千年,不曾见过穿恒思谷而来的外族了。”

    巨大白蟒挺立十尺颈,脑袋上盘腿坐着的人居高临下,打量的眼神中充斥亢奋与战意:“而知晓此处通道的仅有那两位,所以……”

    “终于醒过来了?南境神主——凰王岚幽!”

    跟随在南月忌身后的数十妖族听到此名,接连后退数步,有不慎踩到焚霜结界的,随即皮肉被燎了个见骨,可自心底对神主的恐惧战栗,早已压过这点皮肉之苦。

    “什么?凰王?!神座不是已经杀掉凰王了吗!”

    “你不是说有人神来拜访,要我等前来迎接吗?!”

    “南月忌!你算计老夫!!”

    “怎么可能!凰王怎么可能还活着!”

    “南月忌!你早就知道来者何人!”

    “要汇报给王!凰王还活着,她还活着!!”

    妖兵妖将自乱阵脚,却无能自结界中逃出,只得寄希望于他们群攻而上能压制她,活着出去!

    南月忌不慌不忙,甚至还有闲心与她唠两句:“难得还能再次见面,你与那家伙,竟是没死在被诅咒的土地上。”他仔细瞅了瞅那张不甚眼熟的面皮与头顶猫耳,一脸惊奇:“莫非你死过一次,还能换副皮囊?”

    “再次见面?”白苏摸摸下巴略有困惑:“什么被诅咒的土地?你这小长虫是在与我套近乎吗?”她挨个扫过惶恐不安却依旧杀意腾腾的妖族,肆无忌惮略有遗憾的微摇着头:“看来六界重新洗牌,妖界也没能逃过新旧交替啊。”

    “不记得了?”南月忌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下暗含搞事情的蠢蠢欲动,正欲试探眼前之人究竟有多少残缺记忆时,座下白蟒猛然一颤,不顾头顶命主死活,将硕大蛇头趴伏在地做出臣服模样,他尚未自那一瞬间恐怖威压回神,胸间骤然遭受一脚,将他踹下蟒蛇踩入花泥。

    “谁给你的胆子,敢居高临下与我对话?”

    后面蓄势待发的妖族见状,怯意再次占上风,有三两立功心切的妖将提着兵器就要砍杀过来,云鹤箜筷一响,花叶如似飞刀随弦风而动,猝不及防刺穿其膝骨。

    见自己带来的人胆怯到一动不敢动,而云鹤并未下死手,南月忌眸中闪过一丝阴鸷,随即换了脸色嘿嘿一笑,继续与白苏插科打诨:“原来凰王并非恐惧蛇族……而是厌恶啊,那日一战,我还以为寻到你的弱点了……喷啧,失策……”

    白苏拧紧眉头,再次确认自己从未见过眼前这人,脚下使了五分力道:“小东西,你是磕到脑袋糊涂了?我从未见过你,何来一战?况且……恐惧蛇族??呵……”她眸光逐渐浅淡直至通透,看向欲动而不敢动的众人,笑得灿烂:“尔等也配?”

    南月忌被她脚踩在地,胸口若有千钧重,她欲下死手,却在这人身上嗅到一股略有熟悉的气息。众目睽睽下,那体貌娇小的女孩俯下身子,细细辨别脚下男人夹杂的乱七八糟气味,死寂时,她陡然开口:“你身上……为何有那只狐狸族群的气息??”

    她在观察南月忌反应的同时,其余妖将神情亦收于目下,有疑惑有惊讶有狂喜,夹杂着利欲熏心,心下略知其中一二。脚下的人带着计谋得逞的狡黠语气,高声令下:“凰王如今为血统低劣的妖族身,神力有限机会难得!快杀了她,妖王大人定重重有赏!”

    “算计我?颇有胆量啊小长虫。”跟随南月忌而来的妖皆为蛇族,却并非南月蟒族亲,更偏向于……如今妖王白逡的亲族,而这家伙故意让她察觉到前妖王血脉的气息,意在——展现忠诚。

    更意在……借她之手,铲除异类。

    经他一声高喝,方才还在犹豫的妖终于下定决心群起攻之,不乏现出原形意图以妖兽模样取巧杀她之人,她冷哼一声,将脚下那挑起战争后立马装死的愚蠢蛇类踹向身后,焚霜骤然腾起!

    被雪白火焰吞没的妖发出惨烈嘶嚎,云鹤俯下身子,温和伸手扯住南月忌发根,将他脑袋提起来面向被焚烧的众妖,白火无处不在,紧贴于外皮、衣物、武器、甚至七窍,却不见半分伤痕与鲜血,在绝望与痛苦灼烧下,浅淡魔纹逐渐自他们表皮显露,于雪焰间分外惹目。

    “那……那是!”南月忌震惊的撑起身子,哆哆嗦嗦指着魔纹,看向白苏:“他们怎么会有魔纹?明明……他们从未有过异常。”

    妖族入魔……那段惨烈过往几乎刻在了每一只或成熟或新生的妖族记忆里,被暴虐支配毫无理智屠杀同族,被欲望教唆着妄图谋求更多鲜血——而后神主强行介入秩序,对堕魔妖族追缉狩猎,格杀勿论,魂灵不复。

    堕魔的妖,对内对外,皆为祸患,曾为罹氏妖王麾下左膀右臂的南月一族更是深知其害,视如寇仇。

    而如今……他所管辖的常罹,竟有堕魔妖族存在!

    “哦~原是你不知啊?”

    随着焚霜逐渐堙灭,原本化形的妖兵妖将悉数退化成毫无灵智的兽类,惊恐无措的四散逃开。南月忌望着他们逃离的原始模样,久难回神:“我……”

    “前妖王哪一支血脉尚还留存?”

    他苦笑一声盘坐在地,白蟒吐着信子凑过来贴在他身侧,安安静静伏低做小。

    “五王女罹皎……当年白逡夺位后追杀王嗣时,她还年幼未化形,我寻了只差不多年纪的白狐,顶替了她。”

    “这么巧?”白逡夺位他怎会这么巧合,有机会偷天换日,将罹皎藏在南月府?白苏立在他面前,伸手托起他下巴:“白逡虽急功近利,糊弄他也并非易事。”

    “……我与皎皎,”他咬了咬嘴唇,将一切坦白:“自她诞生时便结了婚契。妖族若在幼时定下婚契,化形期要与契约者一同度过,所以那时……皎皎在我府上,而我,为了保全族人向白逡示忠,并借此,将皎皎替身送了出去。”

    白苏脸色略有困惑,倒也松手,不再为难他,没成想这人居然又得寸进尺,好奇心害死猫的追问:“凰王……不是会占卜术吗?预知之事,您当知晓才是。”

    白苏:“……”

    她望了望天,轻笑:“预知?”

    她都与天道干上了,天道还能让她占卜到准确无误的未来?

    “孤的卜言里,罹氏被灭尽满门,明白了吗?”

    没想到,这曲折离奇胡乱走出的未来,还真能给她留一份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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