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

    赫连迦柔气定神闲的笑了笑:“学聪明了哈,知道激起民愤对付本郡主了?可惜本郡主不吃这一套,别以为拿着草帽当锅盖我就不敢动你了。”迦柔指了指柳芸芸,漫不经心地吩咐林安:“把她带到大堂,今儿本郡主要用蓬莱阁的桃花酿洗脚。”

    柳芸芸心里一慌,天都要塌了,要是迦柔真的用桃花酿洗脚,蓬莱阁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心里又惊又怒,气得差点将嘴唇咬破皮:“赫连迦柔,你不要太过分了,这般仗势欺人,小心我爹参你们太师府一本。”

    赫连迦柔眉不抬眼不动的:“你爹参了好多本,太师府倒了么?”

    柳芸芸语噎,忍不住怒笑道:“总有那一天的。”

    赫连迦柔耸了耸肩,不怀好意地道:“那是以后的事,今日本郡主还是有这个本事让你给我洗脚的。”

    柳芸芸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蓬莱阁大堂,赫连迦柔满脸是笑的坐在椅子里,踢了踢装满了桃花酿的洗脚盆,对脸色发青的柳芸芸道:“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跪下来给本郡主洗脚啊。”

    柳芸芸倔强的抬着下巴,毫不犹豫地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休想我向你摇尾乞怜。”

    迦柔收敛了笑容,抬起眼睛道:“你还知道士可杀不可辱么,欺负起宁羽冲倒是得心应手,什么脏活累活苦活都让他去干,你凭什么?”

    柳芸芸看她片刻,忽然轻蔑的笑了起来:“原来你是给那个低贱的庶子出头来了,宁羽冲那个贱种,成日里摆出一副清高自傲的假模样,背地里却毫无骨气的向你献媚邀宠,真是龙生龙凤生凤,不愧得了一身他那出身勾栏的亲娘的真传。”

    听见柳芸芸这么作践宁羽冲,迦柔登时火冒三丈,冷笑一声:“本郡主的朋友即便是庶子也比寻常嫡子高贵,何况你也并非什么嫡出之女,不敲打敲打你,真当自己高人一等了。”

    “你什么意思?”

    迦柔唇边露出一丝讥诮笑意,声音既残忍又恶毒:“自己是谁生的不知道么?还要本郡主提醒你?”

    柳芸芸的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没料到赫连迦柔当面戳穿了她一直苦苦隐瞒的身世,她气急败坏的大声质问:“你胡说,我就是柳家嫡女!你为何要故意污蔑我?你以为会有人相信你这个恶名累累的女人吗!”

    迦柔瞧她一脸惊惶,总算是没白费她呕心沥血地挖出这些烂芝麻陈谷子的事,就好心好意地接着提醒她:“你亲娘不过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外室,听说也是出身青楼,可惜你三岁时她就跟别人跑了,你倒是走了狗屎运,那柳夫人心善,见你可怜把你抱回去养大,给了你柳府嫡女的身份,这就不知天高地厚当自己是凤凰了么?要不要本郡主将你亲娘找来,让你们母女相认哪?”

    母女相认,那她将永远都是一个低贱的庶女,还是没名没分的出身勾栏的外室生的庶女,这辈子算是别想抬头做人。

    柳芸芸脸色骤然白了,强抑住忐忑不安的心,有些歇斯底里地道:“我不信,你找不到她的。”

    迦柔笑得人畜无害:“不打自招了不是?我准备给你和你娘办一场盛大的认亲酒宴,让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你的亲娘是谁,好不好?”

    柳芸芸眼前发黑,脑中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噗通一声跪在迦柔脚边,抽抽嗒嗒的道:“方才是我口不择言,还请郡主高抬贵手,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柳芸芸也真是个狠人,能屈能伸。

    迦柔低下头,满脸不解地看着她:“本郡主好不容易做一回好事,你这是干什么?”

    柳芸芸变脸变得极快,一点没刚才想把人生吞活剥的架势,一边哭一边央求道:“郡主开恩,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欺负宁羽冲,郡主要打要骂我都没有半句怨言,只求郡主……只求郡主不要将此事传扬出去。”

    迦柔抬脚在柳芸芸肩上踢了踢,轻哼道:“柳芸芸,你明知自己低贱的身份,怎么还敢去嘲笑欺辱宁羽冲?真是猪鼻子里插大蒜,装什么葱?”

    林安拉了拉她衣角,纠正道:“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

    迦柔白了他一眼:“本郡主知道!”

    柳芸芸依然跪在地上,红着眼睛道:“以后我再也不敢了,郡主不是要沐足吗,我马上侍候你沐足。”

    说完就俯身给迦柔脱鞋子,迦柔一脚踩住她的手,轻笑着道:“你还不配侍候本郡主,先学两声狗叫给我听听!”

    毕竟士可杀不可辱,柳芸芸咬着发白的嘴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正在柳芸芸犹豫的时候,就看见店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那人一脚踢开迦柔的踩着柳芸芸的那只脚,不耐烦的道:“赫连迦柔,你又在欺压良民?”

    来的正是祁煜。

    云骁卫立时抽出刀架在他脖子上,喝道:“放肆,不得对郡主无礼!”

    迦柔抬手阻止,给了祁煜一记眼刀:“你想英雄救美吗?”

    “不想!”祁煜居高临下的盯着迦柔,眼神里透着深深的鄙夷:“就是看不惯你欺负人而已。”

    赫连迦柔完全忽略过祁煜不善的眼神,注意到那脱口而出的“不想”两个字分明含了一丝解释的意味,好像生怕别人有什么误会似的,她心里暗笑,这小子真是相当在意他所谓的“名节”啊。

    柳芸芸泪水涟涟的望着祁煜:“这位公子,嘉陵郡主没有欺负我,是我自愿伺候郡主的。”

    嘴上帮着迦柔说话,脸上的表情是个人都看得明白,那分明是一副被欺负了还不敢说的委屈模样,迦柔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柳芸芸,你再装出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仔细我剥了你的皮!”

    柳芸芸吓得一哆嗦,大气也不敢出了。

    祁煜似乎对迦柔的嚣张跋扈厌恶至极,冷笑道:“论装可怜,谁又及得上郡主半分?”

    迦柔尴尬的咳嗽一声:“你不能因为对我有成见,就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有的事情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祁煜冷冷一哼,开口讥讽道:“你是什么样子的我并不关心,你亦无须在我面前剖白。”

    听着祁煜的冷言冷语,迦柔再也无法忍受,当即生气地站了起来:“那你跑过来做什么?难不成想引起本郡主的注意青睐于你吗?”

    祁煜剜了她一眼,不屑道:“自作多情,我可看不上你这种无才无德的草包。”

    听闻此话,林安立马护主心切,愤怒地瞪着祁煜:“竟敢说我们郡主是草包?除了我们家太师,你还是世上第一个敢实话实说的,云骁卫,将他绑了!”

    马上就有两名云骁卫上前,各自一边反拧着祁煜双臂,祁煜根本不惧,斜睨着盛气凌人的迦柔,冷冷一哂。

    “就会阴阳怪气。”迦柔掠了掠鬓角的一缕发丝,语气凉凉地道:“你给我道歉,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你。”

    祁煜目光懒懒从她面上扫过,一字一顿地道:“草、包、休、想。”

    迦柔怒极而笑,扭过头问柳芸芸:“你那个便宜外祖家是不是有一间品花楼?”

    柳芸芸小心翼翼地低声回道:“是。”

    迦柔回过头冲祁煜邪魅一笑,又问柳芸芸:“你说像他这样唇红齿白的俊俏公子,若是在品花楼做了男伶,其他的相公堂子怕不是要关门大吉了。”

    柳芸芸心尖一颤,品花楼的男伶与祁煜相比犹如云泥之别,若是他去品花楼做男伶,别人还哪里有活路?

    柳芸芸隐隐有些兴奋:“郡主真的打算让齐公子去品花楼接客吗?”

    “这个嘛…….”

    “迦柔,不得胡来!”一道娇美含着宠溺的语声打断迦柔的话。

    几名丫鬟簇拥着一名容貌秀丽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她看起来才十八九岁,却已经出落得十分端庄娴静,气质更是高贵出尘。

    “表姐,你怎么来了?”迦柔开心地跑过去,拉着沈清珂的手,说道:“姑父姑母都还好么?”

    沈清珂似不悦的抬手往迦柔手背上一拍,嗔道:“你还好意思问,都多久没去沈府了?”

    迦柔神情委屈地道:“腿摔断了,今儿才能走路呢。”

    沈清珂无奈地摇摇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怎如此不知轻重,万一又伤着如何是好?”

    迦柔一点也不在意:“没事的,从小到大骨头都摔断好几回了。”

    沈清珂轻叹一声,随即抬眼看向被云骁卫刀剑加身的祁煜,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颇为严肃:“迦柔,三殿下乃国朝上宾,你岂可对他如此无礼?”

    祁煜脸色沉冷,睇着迦柔的眼神越发冷峻,但却不发一言。

    迦柔连忙示意云骁卫放开祁煜,小声道:“这臭小子出言不逊,我不过是想小小的教训一下他而已。”

    沈清珂凝眉看着她,少倾,恨铁不成钢般叹了口气:“三殿下出使我朝以修两国永世之好,你本应以礼相待,怎可再三为难、折辱于他?现下竟还要将他卖到品花楼去,你…….实在太不像话了!”

    迦柔自知理亏,气弱地道:“我吓唬吓唬他嘛,又不是真的要把他卖去做男伶。”

    祁煜不置可否地在一旁冷冷一哼。

    迦柔差点又被他这一声哼哼惹毛了,眉毛一扬就要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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