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宇摘回来一些野果子，递给小妺，小妺摇摇头，“我不饿。”

    “是不喜欢吃吗？”

    “ 那我吃一个。”

    “你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多少都要吃些，补充些能量。”

    小妺听话的点点头。

    “这里东边不远的地方，有个水溪，那里有鱼，一会儿我去抓些，要不要一起去。”

    “要去要去！”小妺一下子来了精神，跟沈青宇一起做什么她都开心，而且还是沈青宇主动邀请的，虽然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就多吃点，吃饱才有精神。”见到小妺这么活跃，沈青宇也不禁勾起了嘴角。

    “嗯啊……”小妺刚咬了一口果子就吐了出来，她看了看手里的果子，又看向沈青宇，“这果子……”

    “怎么了？味道不好？”沈青宇拿起来一个咬了一口，尝了尝，“你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甜的？”

    小妺怀疑的表情让沈青宇也不自信了，他接过小妺手里的果子，尝了一口，“……没错，是甜的，你要不要再试试。”

    小妺赶紧躲开递过来的那些果子，说什么也不肯吃了，“我真的不饿，不吃东西也精神满满，真的，不信你看。”说着举起地上一块儿大石头，就听见“咔啦”一声，石头碎成了五六块儿砸在地上，小妺愣了几秒，“这石头也太苏了吧……”

    “那我们现在就去东溪。”沈青宇无奈的笑道。

    小妺第一次走出这个山洞，山洞里另一个方向居然有钟乳石，下面就是蓝清的溶洞水，看着很深的样子。

    “那边应该是条暗河，水很深，很危险。”沈青宇过来牵起小妺的手，“山里边经常下雨，空气潮湿，到处都是青苔，注意脚下。”

    小妺感受着手上的温度，心中雀跃窃喜。

    出了山洞，他们绕过一个狭窄的山间夹缝，狭道曲折，宽窄无序，最窄的地方只能侧身通过，很难走，但是跟沈青宇在一起，小妺就像在郊游一样，周围的景色都焕发着生气，山中薄雾缠绵，绿意勃生，小妺吸了一口清新的草香，“……有大鱼……”

    “什么。”沈青宇拨弄着挡路枝叶，他们刚走出了狭道，离东溪还有一段距离。

    “我闻到了鱼腥味儿。”

    “我们还有一段距离。”

    “是吗？”小妺被沈青宇护在身后，感到非常安心，“咱们用什么抓？有工具吗？”

    “到了你就知道。”

    东溪水边，这里的水很清，水底绿油油的青苔，上面游着很多黑色的鱼，的确很大，但是没有工具一定是不行的，沈青宇带着她拐到一块巨石后面，水里有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石窝，沈青宇拿了一块大石头堵住下面的缺口，然后挪开石窝最上面的一圈石头，口径宽敞起来，小妺向里面看了一眼，有五六条黑色的大鱼，还有好多小鱼。

    ”这也太神奇了。”

    沈青宇微笑地看着小妺，并没有马上抓鱼，而是带小妺去了上游的一处水潭，周边几块大石头挤窄了溪道，把水积存在一起，减缓了溪流的速度。

    “山里的水可能有点儿冷，但是能洗去你身上的粘液。”

    小妺看着小水潭，特别激动，这几天身上的粘液让她头疼极了，刮掉一层，又出一层，小妺早就想好好清洗一番了，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沈青宇，转身直接跳了进去，水不深，刚没过小妺的腰，但水确实很凉，小妺俯身入水，水下都是多色的鹅卵石，还有刚才看见的小鱼，空中无依，自在游动，有只青色的小螃蟹，一不小心被水流吸住，卡在了石缝里。

    等小妺抓着螃蟹再浮出水面时，沈青宇已经不见了，小妺有点小失落，躺进了水里，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心情，扔掉小螃蟹，又钻进了水下，她感觉自己就像鱼一样自在。

    要不是听到了沈青宇喊她的名字，小妺能洗到天黑，因为头发上不知道沾了什么，打结成一团，好不容易才洗开，她才发现头发真是长长了不少，本来及腰的长度，现在居然长到了小腿，她从来没留过这么长的头发，这才几天，长得也太快了，听到沈青宇的声音，她没作多想，慌忙上岸，又赶忙停住，看着石头上脱下来晾着的衣服，都是湿的……

    “石头后面有衣服～”沈青宇又喊了一声。

    小妺探头一看，是沈青宇的那件外套，对小妺来说，外套很大，穿在身上，快到膝盖了，小妺拿起洗好的衣服，奔向了下游……

    傍晚的山洞里，沈青宇又添了些硬木，他递给小妺一条刚烤好的鱼，小妺犹豫着接过，偷偷瞄了一眼挂在架子上的生鱼，磨磨蹭蹭地尝了一口手里的鱼肉。

    “没有盐，味道不是太好吧。”

    “嗯，额，没有，那个味道……就是有鱼刺。”小妺吞吞吐吐地回答着，她刚才走神儿了。

    “野外的生活就是很艰苦……”

    “但在这里自由自在，我过得很开心，只是这些天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谢谢你。”

    “那你愿意留下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吗？”

    “……”小妺顿了一下，眼神躲闪，“留下来？……”

    “对，留下来，你愿意吗？”

    “那你愿意吗？”小妺低头啃鱼，含糊地说着。

    “如果是你，我愿意留下来。”听到沈青宇的回答，小妺惊讶地抬头，直视着沈青宇的眼睛，他的眼神非常坚定。

    “……”

    面对认真的沈青宇，小妺感觉头顶炸出一朵蘑菇云，大脑瞬间涌出一股拥挤感，她感觉心脏咚咚直跳，“咔嚓”一声，烤鱼的木棍被她撅成了两节，鱼头掉在了地上。

    “别紧张，我只是假设……”

    “我愿意……”

    小妺紧张得脸都熟透了，但是心像被填满了一样，满得都溢出来了，小妺想着，这种饱和应该就是幸福感吧，从此世上有了一个她可以收进心里的人，而且这个人正是沈青宇，小妺掉进了软绵绵的棉花糖上……

    夜半，小妺在青石板上舒服地做着甜梦，沈青宇默默地站在石板边，静静地看着这个睡得酣香的傻瓜，山洞另一边的暗河，绿色的光晕闪现，虽然沈青宇的余光已经瞥到了酸水蛭放出的信号，但沈青宇依然没动，他就这样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向暗河的方向走去。

    溶洞的洞穴崎岖蜿蜒，水面居多，里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气室，若是没有特殊的方法，很容易迷路困在里面，但是沈青宇不用，因为他对这里非常熟悉，三年前，这里就是他的据点之一，在不知道穿过第几个气室后，沈青宇面前豁然开阔，波鳞的水面映着模糊的月光，远处袅袅的雾气缭绕着水面，看不清湖面的尽头，没错，这里是个天坑，正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佘盘山上的天坑洞，望湖，望湖，望的就是这里吧，这个湖面积很大，充满了整个天坑，所以四周都是峭壁，陡峻入云霄，唯一的落脚点就是沈青宇站的这个位置，有一些可以落脚的巨石，沈青宇站到最高的那个巨石上，向湖里扔了一条鱼，鱼入水的一瞬间，一点绿光迅速蔓延开来，点亮了湖面，湖底一个巨大的水蛇一样的黑影，，向沈青宇游了过来。

    “祭品～祭品～”女人幽幽的魅音，湖面的绿光飞聚成一颗女人的人头。

    “你的祭品还没有出现……”沈青宇声如寒冰。

    “你撒谎！”女人的声音突然狂躁，人头瞬间变大，又瞬间恢复，“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沈青宇～”，来不及收回的光晕像青烟一样冉冉散尽。

    “是你的时间不多了。”沈青宇平静地说。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女人带着怒意。

    “那你就应该听令行事！”沈青宇突然沉声厉喝，“你吃的人还不够多吗？”

    “祭品～我要的是祭品～”人头生出了上身的躯干和胸腔，女人故作可怜地捂住心口，像蛇一样飘缠在沈青宇的周身，在他耳边矫揉轻语，“那些人都是虚妄～于我只是消遣～没有真正的意义～如果当初你乖乖献祭你身体的一部分～我也没有机会尝试这场～令我～欲罢不能的～盛宴～嗯～说不定还有下次～如果水域充足～整座城池都是我的囊中之物～哼哼哼哈哈啊～”女人的声音时而清幽，时而放荡，越说越兴奋，越笑越猖狂。

    “……”沈青宇箍紧了拳头。

    “只是一个女人～很简单～”女人出现沈青宇的身后，撩拨抚摸着他的脸颊，低吟着“爱上她～占有她～带她过来～”

    “……”

    “牺牲一个～挽救所有人～你会拥有完全控制我的力量～这不正是你当初的目的吗～”女人温顺地贴在沈青宇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沈青宇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女人顿时痛苦的□□，水中的黑影刹时慌乱起来。

    这世上也只有沈青宇可以徒手抓住她的灵体，只是献祭还没有完成，若是不完成献祭，她会继续为所欲为，打乱他的计划，沈青宇也不知道祭品对她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她的力量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沈青宇逐渐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