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

    第二日天一亮,伏允带着周季衍的五万兵马离开了军营,由刘沛源一路护送。军营里其余的士兵议论纷纷,大多是好奇伏允的身份。同一时间,周季衍下达了大军拔营的军令。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士兵们立刻行动了起来。

    皎月早一步得知了拔营的消息,加上她原本东西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妥当了。

    启程的时候,皎月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前路危险重重。阿圆见皎月心思忧虑,以为她想先生了。于是安慰道:“我听增怀说,先生和安将军那边一切顺利,再有几日就能出发往我们这边赶了。”

    “嗯......”皎月笑了笑,“北线战事焦灼,几乎所有城池都遭了殃。情况比我们之前在的中线要危险复杂上许多,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安,有些担心.......”

    阿圆以为皎月是在甘源城受了惊吓,还没缓过来“打仗嘛,自然是危险的。不过呢增怀告诉过我了,只要我们待在军营就是安全的。”

    “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是担心阿衍和阿父还有几位将军.......”

    “殿下是主帅嘛,肯定没事的,先生和几位将军都是有真本事的!没人能轻易伤了他们的。姑娘你身子还没恢复呢,千万不要想太多......”

    然而,周季衍带着大军刚到达北线,就遭到了伏击。对方人不多,但是个个武艺高强,下手狠辣。他们的目标也十分明确就是冲着周季衍来的。杀了主帅,十几万的大军也不过是一盘散沙。此举冒险难成,但若成了不亚于瞬间击溃十几万敌军。若不成,还真没什么损失。

    周季衍也不得不感叹对方真是好算计。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对方要他命的时机算得实在恰到好处,似乎算准了他身边得力的大将通通不在身边,同时还能在昏暗的夜色中精准的找准他的位置。这种情况下,就算有十几万大军,周季衍也无法调动指挥士兵围剿这些杀手,反而人越多场面越混乱,冲上来的士兵根本挡不了一招,不过白白送命。此刻周季衍只能靠自己和这些杀手厮杀。周季衍真不知到底是自己太倒霉,还是对方消息当真如此灵通。

    几招下来,周季衍发现这些杀手训练有素,甚至互有配合,看来今日不取他性命绝不会罢休。靠周季衍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周季衍没有犹豫,高声唤“增怀!!”

    话音刚落,一支响箭冲天而上。不过片刻,马蹄声急踏而来,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刘沛源已经飞身拔刀与杀手缠斗在一起。

    有了刘沛源,周季衍终于不是单打独斗,很快两人就占了上风。那些杀手见状也依旧没有撤退的意思。周季衍心中暗骂,虽然对方伤不了他,但是这些杀手配合的天衣无缝,周季衍和刘沛源同样也伤不了对方。就在周季衍还在为此伤脑筋时,这些杀手却忽然同时倒地。周季衍甚至来不及收刀,径直贯穿了原本向他袭来的杀手的胸膛。而那名杀手似乎同时失去了知觉,没有一丝的挣扎和惨叫。

    刘沛源上去挨个在脖颈处探了探,转头朝周季衍摇了摇头。

    “殿下,这些人应该早就服了毒,只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才能得到解药......”

    “搜查一下尸体,还有当心他们的兵器上有毒。”

    刘沛源领命派人上前检查,果然不出周季衍所料,这些人的兵器上都淬了剧毒。

    “今日若没有刘将军,说不定他们真能在毒发前完成任务了。”周季衍有些自嘲道。

    “殿下之前先是吩咐我,送世子回来后不要现身隐匿在行军队伍中。现在又猜到他们的兵器上淬毒。莫非对这些早有预料?”

    “吩咐你,只是有备无患,还有顺便保护皎月。猜到淬毒,也是刘将军你提醒我的。想在毒发的时间内直接取我性命可不容易,但如果,只是伤了我还是能做到的。这样算,只要我受伤中毒,他们也算完成任务了。”周季衍的脸色依旧非常凝重,他抬起头打量四周,这场刺杀有惊无险,但是更令他心弦紧绷的是,他总觉得在暗处有双眼睛在窥视着他。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他死里逃生,仿佛他的生死一线只是笼中困兽的取悦他的一场表演。

    刘沛源见周季衍拧眉不语,上前询问。

    “殿下?周围可有什么不妥?”

    周季衍收回心神,这样的感觉他不知如何言说,只是摇摇头。

    然而在不远处的山峰处正有人勾着嘴角注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语气真诚的夸赞道:“此人身手不凡,而且颇有谋略.......”说着他抬手托着下巴似乎忘了什么,努力回忆着“嘶......他、他叫什么.......”

    “回禀殿下,是周季衍。”

    “对、没错。是周季衍,周季雍在一众兄弟里最亲近的就是他吧。哼!这人的命还真好!茵茵,去,找机会当面会会他!”

    “是!”

    听到顺从的回答,他的心情似乎变得很好。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道:“茵茵,我很喜欢你现在对我的态度。”

    “劳烦殿下,还是唤我高长英。或者长英。”高长英被抬着下巴,说话有些艰难,但是她的脸上却始终平静的没有一丝表情,也始终垂着眸没有看眼前的人一眼。

    面前的人却罔若未闻,更用力的往上抬了抬她的下巴。

    “我要回邺城一趟,在我回来之前把周季衍留在永州城,永州城离他最近,你带人去攻打,他必然会去支援。明白?”

    “属下明白!”得到回答后,抬着高长英的手终于放下了。

    高长英看着远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她对魏元玦既憎恨又厌恶,可偏偏她又只能听命顺从于魏元玦。

    高长英按照魏元玦的吩咐,带兵攻打了永州。不出所料,很快周季衍就带着兵马赶来了。两军在永州城门外交战。

    高长英戴着面具,看着在战场中厮杀的周季衍,想起魏元玦给自己的任务。找准了时机果断的出手想要偷袭周季衍。她预料到偷袭不会成功,但至少应该会让周季衍稍显狼狈。却没想到周季衍竟然轻而易举的接住了她偷袭的招数,似乎早有准备。

    高长英瞬间惊讶过后,很快就镇定下来,和周季衍对招也更加谨慎小心。她的长枪每一招一式早已练得如行云流水般出神入化。今日和周季衍交手更是严阵以待,出招的速度比她平素要快一半,她自认为能接住的人并不多。可没想到周季衍不仅接的游刃有余,甚至还有闲心打量她。这不禁令她怒火中烧,出招时难免也带了情绪。

    周季衍自然也感觉到了,但是也不怪他打量,毕竟带着面具上战场的人本就鲜有,尤其高长英的面具还很特别,黄金所制,十分精美,近看时面具上的表情十分生动,却也十分狰狞,猛一看有些骇人。

    周季衍回神,自觉不妥。板正了神情,专心对战。

    两人你来我往,高长英凭着一股怒气和周季衍一时打得难分高下。

    周季衍棋逢对手,难得打的如此痛快。只是可惜身在战场,周季衍此刻更想速战速决。他持长刀挡下高长英朝心口来的长枪,本应该后退,但却冒险侧身朝高长英近身而去。

    饶是高长英反应迅速,也依旧躲避不及,被伤了手臂。而那一刻,周季衍擦肩而过的脸与她不过咫尺之间。

    四目相对,她从周季衍的眼中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幽深与平静,令她一瞬间失神,似被摄了心魄,夺了心智。

    直到伤口传来灼人的疼痛,高长英才如梦初醒。她慌张的收起面具下无人知晓的神情。有些狼狈的转身上马,并下令大军暂时休战撤退.......

    周季衍的大军看着仓皇撤退的敌军,发出阵阵欢呼。唯有周季衍,站在原地,心中对敌军突然的撤退充满疑惑。

    刘沛源远远就望见了周季衍,特意走近了问“殿下?怎么了?”

    “这兵撤的有些奇怪.......”

    “确实,对方并无败势,却突然撤了兵。”

    听刘沛源也有此感,周季衍更觉不对。又想起了方才与他交手的面具将军,问道:“刘将军对方才与我交手这位带着面具的将军可有知晓?”

    “我也最近才听闻,此人似乎也是这两年才出现的。以前未曾听闻,只知道身手了得,领兵打仗也未有败绩。看身形也十分年轻,一直带着面具,无人见过其真面目,也不知道此人姓甚名谁,出自哪家。”

    没想到此人如此神秘,周季衍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拍了拍刘沛源的肩膀。“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进城看看。”

    “殿下也不要太紧张了,此人虽听起来厉害,但是似乎并不得重用,手上的兵不多。而且虽无败绩,却也不曾听闻有功绩封赏,想来是故弄玄虚罢了。殿下若心中实在疑虑,再忍耐几日,等南先生来了必能解惑!”

    周季衍笑着摇头:“我总不能一直万事都依仗先生。”

    刘沛源玩笑道:“我等跟随殿下就是希望殿下多多依仗。殿下如此说,南先生听了可要伤心。”

    周季衍听出刘沛源故意打趣,于是附和道:“先生素来不爱伤心,就是爱唠叨。估摸着为了皎月一事我尚有一顿唠叨得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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