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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无才便是德?

    等到了跨院,张氏见了书信,自是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下,惊喜之情难以言表。

    而方才拿了袋子还笑意盈盈的明月,听了行舟通传的话后,却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这好不容易才寻得的挣钱营生,怎么说没就没了。

    行舟见了,心里还自以为明姑娘定是听闻了这喜讯高兴坏了,便兴冲冲地去回了赵如琢。

    就当赵如琢还在为自己的主意自得时,却不知背地里被明月编排了多少回。

    估摸着行舟是赵如琢派来的,只不过打着老太太的名头来敲打。

    明月也不气馁,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先把这新拿来的经书抄了才好。

    至于如何送出去,倒是不必再愁。沁芳的干奶奶又在门房当值了,日后行事小心一点,也能瞒过一阵。

    这一日,明月在屋子里抄经书,就听得隔壁李家有人上门,这把嗓子尖利得很,害她手一颤动,好端端地费了一张纸。

    已抄了一个多时辰,明月便就此搁了笔出了屋门。

    只见崔嬷嬷与她阿娘二人坐在堂前神秘地私语。

    明月见状,顿时生了促狭之心,蹑手蹑脚地躲在二人身后,大声叫了一声阿娘。

    二人俱是吓坏了,反应过来后,张氏笑着轻轻地拍她:“瞧你这冒失样,哪像个要及笄的姑娘。”

    “阿娘,你们在说什么呢?这般神秘?”明月得逞之后,捂着嘴笑,又不忘问她。

    “能说什么,玉娘家今日有人登门说亲了。前头李娘子就说老太太给指了门亲事,是定国公的旁支,家中虽不富裕,但也有几亩薄田和几间小铺子。

    郎君明年要参加秋闱,定有个好前程。

    若不是上月算命先生说他需在年内成亲才能中进士,他家里也不会急急上门托了老太太说亲。”

    明月对旁人的事向来不太在意,但玉娘几次关照过她。

    待上门的人走了,她悄悄去寻了玉娘。

    玉娘见她上门,知她定然是为媒人上门的事而来,未语就先羞红了脸。

    见玉娘这般模样,明月知晓她心中应对这婚事尚属满意。

    只是听到这位赵郎君的爹娘都卧病在床,下面还有一对年幼的妹妹时,明月不免有些担忧。

    “这赵家计其家累,应是不轻。姐姐你嫁过去后,怕是没得空闲,连书也未必有时间看了。”

    玉娘却不以为然,拉着明月的手说:“我虽说跟着府里的姑娘们读了几年书,但自知不过是她们的伴读罢了。

    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嫁为人妇又哪有什么用武之地。人家不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明月仍是为她感到惋惜,玉娘便笑她:“傻妹妹,盼着你能嫁个能与你吟诗作对、琴瑟和鸣的如意郎君。”

    她这一打趣,明月脑海里竟出现了赵如琢那日在隆兴寺抱着自己的模样。

    她着实吓了一跳,红了脸,再也不敢提。

    只她回了自家,一副心致不高的样子。张氏见了,便问她出了何事。

    明月搬了条凳子,头枕在阿娘的腿上,蔫蔫地道:“阿娘,你说,真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吗?若是嫁了人便是守在后院里围着他人转,那如今又何苦读书呢?”

    张氏听了,知是她被玉娘未来夫家的境况给吓到了。

    说起来,若明月能嫁到这样的人家,她这个做阿娘的,心里也是欢喜的。

    可现下明月还不懂,这些等她及笄后慢慢教便是。

    “谁说女子读书无用了?你还记得咱们在明州时,那个开书斋的秦娘子,还有开布行的李娘子吗?”

    不待明月回答,张氏又继续说道:“这两位娘子,都是读过书的。秦娘子开的书斋,布置的最是雅致,明州的姑娘都爱去她那里聚会。

    李娘子的布行兼做成衣,每件成衣都以诗命名,且只此一件,那些贵人们便以买到她家的成衣为荣。这说明读书使人明智,明智方能致远。”

    听了这一番话,明月虽胸中仍有些郁郁,却也不再执念于此。

    至少,自己写的一手好字还是个挣钱的营生。

    玉娘的亲事就这般匆忙地定了下来。

    为了赶在年内成亲,赵家早早地来下了定。

    国公府按例送了出嫁银子,与玉娘一同读书的几位姑娘也送了东西给她添妆。

    三姑娘向来出手大方,送的是一对掐丝金手镯,其余姑娘有送簪子、湘绫的,倒也很是体面。

    明月手头不宽裕,送的是阿爹当年买给她的一本游记,玉娘之前也很是喜欢。

    可因是阿爹仅有的几件遗物之一,她一直没舍得送。

    明月知道玉娘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出于真心的,不然又何置于说到最后眼角带着泪花。

    看她不上学堂的日子,在家看书的认真样,又怎会愿意放弃呢?

    她出嫁的前日,三姑娘赵齐玉第一次登了明月家的门。

    张氏这日受了李家的请托,在小厨房里做待客的糕点。

    赵齐玉就是被这香味引了来。

    自从及笄后,府里已在为她相看人家。

    杜姨娘怕是看在她在家的日子越来越少的份上,近日来管束松散了些。

    于是,向来有些贪吃的她,越发不可收拾,想着法地找好吃的。

    寄居在人家府上,张氏做的糕点自然先紧着这位姑娘。

    赵齐玉坐在明月的房里,一边品着手中的绿豆糕,一边指着桌上的经书道:“你平日里的消遣不会就是抄书吧?这也太无趣了,下回我办诗会时叫你,正好补玉娘的缺。”

    她与明月已熟识了一些,知道她是个好的,便也想与她结交一番。

    明月心里虽有些抗拒,但又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好在赵齐玉不是个娇气的主,只要投了缘,倒是愿意掏心掏肺地对人。

    玉娘出嫁的那日,之前每日脸上带笑的她哭得梨花带雨,临出门了,还返身朝李大娘子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才依依不舍地上了花轿。

    而李大娘子强撑着送了女儿出阁后,关起门在屋里大哭了一场。

    她也只独养了这一个女儿。

    夫君早逝,留下的那一点家业被族里一众叔伯虎视眈眈。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偷偷贱变了田地,收拾了细软,一把火烧了房子,带着玉娘投奔了定国公府。

    董李两家相邻,她那凄苦的哭声不时地传进董家院子来。

    张氏坐在堂前,不由思及自身,便亦忍不住地抹起了眼泪。

    明月经过堂前时见了,却又不知如何去开解。

    她知道阿娘如今愁的是自己的婚事。

    可即便是找了个称心如意的,自己出嫁了便是人家的,又偏她一人独自生活了。

    堂前正下着雪。“高卷帘栊看佳瑞,皓色远迷庭砌”,李大娘子的哭声断断续续地,在漫天飞雪里愈发显得格外的悲凄。

    众人都沉默了,连素来好动的沁芳也呆呆地站在一旁,半晌才说了一句:“姑娘,也不知道我阿娘好不好,有没有再被阿爹打,有没有生出小弟弟来?”

    明月转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若是你想她,明日我就帮你写封信去问问。”

    她却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姑娘,万万不可,若是我阿爹知晓我在定国公府,他要是赶来把我拉回去卖掉可怎生是好?”

    “那你就不想你阿娘了吗?”

    “想是有点想,可阿娘也总打骂我,大姐姐在家时每日从早干到晚,还总吃不饱,最后还不是被他们卖到那腌臢地方。”

    沁芳嘴里说着不要,眼里的泪珠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明月心疼地搂住她,宽慰她:“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欺你。等你长大了,我就给你找个好婆家,让你住大房子,大块吃肉,成不?”

    方才还在难过的沁芳,被她这一句逗得破涕而笑,“姑娘,你自己都还没嫁人,羞死人了,我去告诉大娘子去。”

    说完,便又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她还小,这里的日子虽过得清贫,却比原在家的时候要好上许多。

    明月又怜惜她,只当她是个小妹妹般带在身边。

    眼看李大娘子这般哭下去容易伤身,张氏擦干了眼泪,带着崔嬷嬷去隔壁劝慰去了。

    天色还早,雪渐渐地消停了些。明月呆在屋子里,觉得有些胸闷,便独自撑着伞往园子里走。

    住在国公府的这些年,她这般出门却尚属头回。

    不知为何,今日就有想肆意一回的冲动。

    玉娘嫁了人,下一个就该轮到她了。

    那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若是夫妻性情不合,若是像沁芳阿娘那般生不出儿子被夫家嫌弃,若是夫君像国公一般三妻四妾又该如何?

    这一串的问题,搅得明月脑袋嗡嗡地疼。她只顾沿着小径往前走,似乎走得快些,就能把这一切问题给甩掉。

    这时雪却是越下越大了,寒意侵人,明月紧了紧身上的袄子。

    这一路上竟一个人也没有。

    明月在园子里漫无目的走着,无意间走到了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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